深有苦衷-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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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时不时的来发突击测验,莫名其妙的就开始考查各种天文地理、琴棋书画、农田水利、历史兵略
索性徐哲皆倒背如流,毕竟这些都是他的生存之本。
然而,在黄药师考查兵略一道时,徐哲的反应却稍有迟缓,这也是徐哲唯一对答不足的地方。
正面,黄药师没做评价,背面,黄药师转手就给了徐哲数本关于兵略一道的书本。
这一点,其实是徐哲故意的,毕竟先前他所钻研之道,皆重于自身而大于集体,而神雕世界的任务,却让他无法不往“士兵、军队”这两词靠拢。
三日记不住多少东西,但聊胜于无,细节不记,单看总论也是大有所获。
身处桃花岛上,便总觉得如果不学点什么,浑身都闲的难受。
至于陈玄风与曲灵风两人
这二人,似乎被除了梅超风之外的所有人暂且遗忘了,包括黄药师。
也不知是否有意,黄药师全心全意的医治冯衡,将这两人完全扔到了脑后,而这种全然漠视的态度,可比断腿碎骨来的更为煎熬。
陈玄风与曲灵风当日之为,梅超风已然全部问清楚,也私下转告给了徐哲。
与其他三位师弟不好说,也不敢说,陆乘风倒还好,别看武眠风性子冷漠,却也是最为刚烈,冯默风的烈性更是融进了骨子、体在了皮囊上,梅超风怕她只是提起陈曲二人的名字,或许这二人就要被暗中打个半死。
陈曲两人之为,搁在现代,便是个由“入室盗窃”被主人发现,而一时慌乱造成了“过失杀人”的典范。
这会已然被擒,铁链挣脱无门,经脉四肢皆断,可不就是插翅难飞,绝人无路。
如此,双双冷静后,陈曲两人纷纷是越回忆越痛苦,越回忆越痛惜,真心实意的悔不当初,痛心疾首,大骂自己真是糊涂。
陈玄风哑声哭道:“还好大师兄回来了,还好大师兄还活着,还好大师兄能医好师娘!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如我再生父母,我却忘恩负义,欺师灭祖,做下如此大逆不道、冷人心脾、狼心狗肺之事我我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我糊涂!我糊涂啊!!”
陈玄风痛苦呜咽道:“我陈玄风妄生为人,妄为弟子!不求生,不求死,不求师父原谅,只望再见师父一面,任凭师父百般处置,师父要我当牛做马的活着,我就活着,师父废了我的四肢让我讨乞,我就当个拾人施舍的乞丐只求师父再见我一面!求师父再见我一面啊!是我糊涂啊!!!”
陈玄风哭的大气不接,泣不成声,曲灵风却一反常态,宛如心死魂灭,失魂落魄,双眼无神,一字不发。
梅超风被陈玄风哭的心闷梗塞,难受不已,这才终于受不住的来找了她的大师兄。
对于陈曲两人,徐哲暂且不想见、也不想对这二人说什么。
别说什么一时冲动、大脑充血,什么过失伤人、乃至杀人,若心中从无一点歪念,又怎会当真干的出手?
观其言,观其行,进而观其人。
审视一个人,观察他做了什么,远远比聆听他说了什么更为重要。
徐哲的语气并不带怒,宛如陈述事实一般,语气平和的很:“超风,你长大了,不像幼时般凭着性子冲动做事了。”
女孩家心事颇多,思及幼时,梅超风登时双颊一红,但想清楚大师兄的言下之意,又接着叹气一声,道:“大师兄,我也就只敢与你说,对着师父与其他三位师弟,我是压根不敢提起这二人的名字的”
徐哲闭上眼,道:“女子心软又细心,好歹师兄弟一场,温饱二字,还是做得到的。”
但“温饱”之外的事情,在师父发话前,我们却皆是做不得准的。
梅超风苦笑去了。
这些不过插曲,徐哲此次归岛的重点还是冯衡。
冯衡本就是个从不习武的文弱女子,陈玄风以根筋铁骨的硬功闻名,曲灵风则以一手劈空掌响彻江湖,这两人都擅长拳脚功夫,依照徐哲所想,冯衡在毫不设防之下,各挨了两人一拳一掌,哪怕当时被黄药师吊住了命,这会又被他赶着继续吊命、进而好生调养——
这命,虽是确确实实的吊住了,但这状况,却是万万算不上好的。
最初,徐哲甚至做好了将方才得手的“回元丹”给冯衡服下的准备,并且为此不免略感肉痛。
若是要给黄药师用,他当真不会心疼,但是给冯衡用
徐哲忏悔三秒,肉痛归肉痛,但他还是决心给冯衡用了。
如今,冯衡之况不至于糟糕至此,能省下一颗救命丹药,已然是意外之喜。
但就算如此,冯衡如今之况,若细细估算,从昏迷至醒就需一月半载;而这彻底调好身子、再授以九阴总纲,则是少需九月,多则一年半载;至于后续温养经脉,直至恢复如初,就更是少则两年半载,多则三年两载的事情了。
至少,在徐哲的设想——也是在一名医者的判断中,冯衡在近日内是绝不可能醒的。
今日,是第三日。
这三日中,徐哲异常的听话,黄药师让他向东,他绝不敢向西,黄药师让他每晚与他同房而眠,师父睡床,徒弟睡桌,徐哲也是好声好气的全不吭声,就连让他贴身照顾蓉儿妹妹,他也从最初的弱的很,到现在还是弱的很!但不敢不照顾啊!
简直手动心累怂到家。
徐哲听话懂事,且无丝毫奇怪急躁之态,或许本有心焦之事,但近日已逐渐落下心防。
在黄药师看来,便是如此。
但实际上,距离三日之限越近,离得三日前的“六个时辰”的那一刻越近,徐哲的手心额头都不由阵阵冒起了虚汗。
人在有了某种猜测后,总是会下意识的为这个猜测寻找越来越多的依仗理由。
若是徐哲全然冷静,他自然不会做这种自欺欺人的蠢事,但分析不清是何种心情,三日下来,徐哲竟愈发觉得,这“来时迟了三日,因此去时,也会同样晚上三日”的可能实在不小。
此刻,不过是第三日晌午,黄蓉终于不缠“哥哥”,而张口闭口都是“爹爹抱”、“爹爹不乖”、“蓉儿闻香香”、“爹爹花”
这几日,冯衡虽然未醒,脉象却明显是平稳不少,黄药师对妻子的忧心大减,加之被如此白白嫩嫩的小黄蓉缠着撒娇,本就爱女心切,片刻便柔着神色,怀带黄蓉去桃花林中散步玩花了。
于是,此时的房中,便是只留着徐哲照看冯衡了。
此时的时机,其实恰好!
三日前,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便应是六个时辰到了,他应从这个世界离去的时候了。
徐哲掩好门窗,又替冯衡把了把脉,继而将女子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被中盖好,拉椅一把,坐在床头,闭眸等待着那个时刻。
徐哲觉得,他的脑中此刻简直是一团乱,什么都不能想,什么也想不通,就连心跳也跟着失去了常规的应有的频率,活像胡乱蹦跶的玻璃珠球。
然而,他的血却是忽冷忽热的,格外的躁动不安,若不是浑身的肌肉都绷着,这会肯定跟只多动症的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的停不下来。
徐哲忍不住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又继而反复搓起了手,宛如正身处天寒地冻的冰窖一般,时不时的捂着唇吐着热气。
烦躁,烦躁,烦躁,无法控制的在等待中愈积愈深的烦躁。
徐哲深深吸了口气,哑着声,嘴唇张张合合了半响,终是在艰难的挤出了第一个音节后,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师娘我是师父的大弟子,我叫徐哲,师父给我加了个字,唤为徐哲风。”
“我与师父很久之前就认识了,我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师父比如今的我还要小上几岁,而我不过是个高不过膝的小娃娃。”
“师父是很好很好的人,是这世上最最全才潇洒的人。”
“虽然我不曾与师娘说过话,但能被师父娶回来的女子定然也是这世上最最优秀温柔的女子。”
“说来抱歉,我未曾参加师娘与师父的婚宴,想必那时师父的神色,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柔和吧哈,师娘也是,婚嫁时的女子总是最美的。”
“蓉儿蓉儿是个很可爱的师妹,样貌随了师娘,但估计性子随了师父”
“师娘,我有些紧张,我总觉得觉得”
“我总觉得,师父从来不认我这个徒弟才是最好的”
“我的确瞒了很多事情,我很自大,很任性,很自傲,很我其实知道,我骨子里非常高傲,非常的自以为是。”
“我想让师父、师娘、师妹、师弟们都好好的我不想连累牵扯到其他的桃花岛门人,很多事情很多事情,这本就是我徐哲一人的事情,实际上我做的也并不算差”
“昔日的血衣童子,撇清了和桃花岛的关系后跳崖自尽,江湖上也早有我埋下的后手,正派人士不得不在乎的人民百姓,对我桃花岛的感官也都不差恩,应该不会差。”
“师父平生,最看不惯那些满口正义道德的正派大侠,做事随心随性,却不免被江湖人认为是肆意邪性但至少,如果在平民百姓中的口碑好些,某些心有计较的正派小人,应该也无法渲染太多吧。”
“这些我都算计到了,但是对于我会离开这一点,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我感谢师父教给我的一切,感谢他是这般的爱护我、在乎我师弟师妹们对我也是那般的敬爱尊重,我承了这份情,承了这份真心,所以我回报这份情,但正是因为他们对我的真心实意,我不得不‘离去’本身,就是一种最为直接的伤害”
“其实,没有必要那么在乎我的,我并不是什么好人。”
“我想让所有人都好好的,但是我其实我时刻都在时刻都在”
我的嘴巴时刻都在撒谎。
即使这时无法控制的真情流露,徐哲却仍然很好地控制住自己,至少这种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的说出声的。
对着任何人也不可能。
“我想让所有人都好好的,我想让他能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回到大唐,我想结束这一切,在不得不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尽可能不伤到任何人伤到尽可能少的人,哪怕真的伤了,也一定要以另一种方式补偿回去,哪怕这种补偿是无用的、没有意义的,也想让被补偿者过的好一些”
“尽管我知道,这其实是毫无意义的。”
是的,这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徐哲沉默了半响,又再度开口。
“还有一件事一件不得不做不,其实也不一定是不得不做的一件事,从得知的那一刻起,便深深困扰着我直至如今也让我很难抉择。”
“我曾经在师父的教导下,时刻不懈的汲取着一切知识,初次感受到内力、有了轻功、打败了武林上某个高手、乃至成了血衣童子,把整个天下算计进去的时候”
“我曾经觉得,我无所不能。”
“师娘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与师父恩爱美满,琴瑟和鸣,或许还可以再生几个师弟师妹,让师父多些子女陪伴,替桃花岛再添些人气笑语”
“桃花岛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师父又从不在乎计较那些江湖琐事,桃花岛桃花岛桃花岛师娘,你知道吗,最初的时候,这桃花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