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上花开-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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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已多年不跳舞了,没想到依然跳得这样好看。”回去的路上,阿秀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场震撼人心的舞蹈里,不断的夸赞着。
她的神思却已游离到了太虚,完全没有听到阿秀在说什么。
“公主,小心。”
阿秀惊声尖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脚下一个踉跄直直的向前跌去,不知是谁将假山上的石头挪在了路中间,她一不留神就绊了上去。
眼见着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忽然黑影一闪,一双结实的手臂牢牢的将她接在怀里,他的衣衫上透着种寒凉,但心跳砰砰有力。
沫儿一站稳,那人便单膝跪下请罪:“微臣冒犯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林近枫。
眼中染了抹笑意,轻声说:“林大人帮了沫儿一把,何罪之有?快快起来。”
“谢娘娘。”林近枫直起身子让到一边,身上仍然留有她的余香,让他的心跳像是加快的鼓点。
见林近枫手中拿了个铁盒,那盒子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熟悉,她忽然想起叶痕在水潭里捞上来的那个夜明珠,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她理了理心神,尽量冷静的开口问道:“林大人,这盒子里装得是什么宝贝?”
林近枫低头回答道:“回娘娘,是七王爷送来的夜明珠。”
那句‘他在哪’马上就要脱口而出,却见前方的绿荫处闪过一抹明黄的衣角,他的后面跟着几个内侍和宫女,都是垂首前行。
林近枫先她一步跪地:“叩见皇上。”
沫儿也跟着随后跪倒。
皇帝的眼光落在沫儿的身上,似乎想探究什么,林近枫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铁盒子呈上:“皇上,这是七王爷刚送来的镇海明珠。”
“哦?”皇帝眉眼一挑,内侍赶紧将盒子接过去,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打开。
他看了眼,笑说:“七哥果然是有本事,这东西也能让他寻到,他人呢?”
沫儿听在耳中,恨不得林近枫马上说出答案。
他来了,是为了夜明珠而来?还是为她而来?
“七王爷在怡心殿侯驾。”
“朕这就过去。”皇帝似乎十分欣喜,他果然是喜欢夜明珠。
沫儿一直跪在那里,直到他从她的身边走过,淡淡一句说道:“沫儿若是没什么事,就随朕一起前来吧。”
她掩住脸上的惊喜,回道:“是,皇上。”
她要见到他了,那种喜悦像是要在心里炸开了一般,她还没有想好要用什么样的表情,甚至要对他说什么,她的心里又喜又乱,这样一路遐思,手却被人握住。
他十指修长,掌心宽厚,握着她的手,有一种安全温暖的感觉。
她一怔,抬头看着身边正和林近枫说话的年轻皇帝,他仿佛只是随意一握,便掌控了她的半个人生,她无法挣脱,只能紧紧的跟着他。
怡心殿里,叶痕站在大殿的阴影处,低头似在沉思,他眼中的落寞与荒凉她一下便看进心里。
他自逆光中回过头,然后眸光落在她与皇帝相牵的两只手上。
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便俯首做揖:“臣拜见皇上。”
皇帝伸出一只手扶了他一下,爽朗笑道:“朕早与七哥说过,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行这君臣之礼。”
叶痕看了林近枫一眼,他是皇帝的亲信,自然不是外人,可是她呢?
沫儿从一踏进怡心殿,眼光便有意无意的在他身上停留,只是几日不见,他竟然憔悴了许多,但衣着依然光鲜,一尘不染。
她心中不免微微发痛。
皇帝牵着她的手走到御座前,他拂袖坐下,她便静静的立于一旁。
她不明白为何皇帝要带她前来,她明明昨日才忤逆了她,而且他刚才说‘没有外人的时候’她对于他,不算是外人吗?怎么会?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他又知她几分?
叶痕站在殿下,看着皇帝似乎对她极为的宠爱,那想要她的话迟迟没有说出口,正当他犹豫着,忽听皇帝说,“七哥,塞北的战事吃紧,看来这次又要劳你亲自前去督战了。”
叶痕说道:“自当不辱使命。”
他忽然跨前一步,一撩衣摆单膝跪地,眼神灼灼的看向殿上的皇帝:“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七哥有何话尽管说就是了。”
“如若这次能够解塞北之围,臣想跟皇上要一个人。”
他声音坚定,沫儿心中狂喜,他说得这个人,是她吗?
压抑住叶痕依然垂着头:“一个女人。”
皇帝大笑:“朕还以为七哥不喜女人,如此甚好。”
心中的激动,听见皇帝说:“七哥想要什么人?”
叶痕依然垂着头:“一个女人。”
江山美人(八)()
他声音坚定,沫儿心中狂喜,他说得这个人,是她吗?
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听见皇帝说:“七哥想要什么人?”
叶痕目光仍然低垂,声音却透着股韧劲:“一个女人。”
皇帝大笑,抚着案上一只黄金雕底,白玉为架的夜明珠说道:“朕以为七哥不喜女人,如此甚好。”
“谢皇上。”
他们又谈论了些朝堂政事,沫儿站在一边,根本无意去听,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叶痕刚才的话,如果他解了塞北之围,他真会带自己走吗?
皇上已经金口玉言的答应了,到时万万没有反悔的道理。
可是,听说他要带兵打仗,心中不免又涌起浓浓的担忧,禁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眸光正好也向这边移来,四目相对,竟然已似有了千言。
沫儿急忙收回目光,垂向脚面。
“皇上,若无其它事宜,臣先行告退。”
“云骞(qiān),送七王爷。”
殿门被推开一角,云骞,这位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刚刚办事回来,此时听到传话立刻走了进来,在叶痕面前行礼道:“王爷,请。”
林近枫也随之一起走了出去,在门外听候差遣。
沫儿刚要告退,皇帝忽然问:“沫儿可会研墨?”
她只得收回步子,应了声:“只怕研得不好。”
“研墨者贵在手细心诚,有何研不好?”他斜睥了一眼案上的砚台,沫儿立刻小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墨条。
皇帝拿过堆积如山的奏折开始批阅,其间再不发一言。
沫儿一直静静的立在他的身侧,研过了墨就站着不动,烛光摇曳,墙上投下她淡淡的一抹剪影,似雾似烟一般。
皇帝不说困,她也不敢喊困,虽然眼皮子早有些睁不开了。
云骞送来几样茶点果脯,沫儿刚才还不觉,此时突然就有些饿了,望了那茶点一眼却悄不做声。
皇帝目光停在奏折上,修长的手却伸过去拿起了一块杏仁酥,沫儿见了,刚要替他拿,他的手却递到了她面前,“饿了吧?”
她一愣,颇有些尴尬的接了过来,“谢皇上赏赐。”
等她吃完这块杏仁酥,刚才的困意似乎也消除了。
她看到皇帝在案上摊开一张宣纸,提笔在上面正要写什么字,忽然侧过头问她:“沫儿可知朕的名字?”
沫儿一听,急忙跪下道:“沫儿不敢。”
自古皇帝的名字最为忌讳,文武百官说到皇上二字时都要拱手敬天,更何况皇帝的大名。
皇帝拉起她的手,笑说:“你可会写字?”
沫儿点点头。
“那沫儿不妨写个朕的名字看看。”
他眉宇间并无别的意思,只是笑,沫儿不知他为何有了这种兴致,但还是咬咬唇,硬着头皮走到桌案前。
拿起蘸满了墨汁的毛笔,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下皇帝的名字………………叶肖。
“沫儿竟然写得一手好字。”他端起宣纸赞道。
“皇上夸奖了。”
他又看了会才收起,宣道:“云骞。”
云骞躬身进来,“奴才在。”
“把这幅字装裱起来挂在朕的未央宫。”
未央宫是叶肖的寝宫,他却要把字挂在那里。
沫儿心中一时惊疑不定,只能站在一边静观。
“让近枫送昭仪回宫休息罢。”叶肖重新坐回案前,又开始批阅奏折。
“沫儿告退。”
沫儿一直不肯自称臣妾,叶肖倒也没有怪罪,任她依自己的性子来。
回去的时候已是半夜,林近枫护在她的身边,一身黑色锦衣,镶有宝石的宝刀斜挂身侧,他目光无意扫过她的脸,月色无边,她似一块美玉般莹莹生辉,他心中微动,急忙不自在的别开目光。
“林大人,前方就是天芒宫了,大人毋须再送。”沫儿停下脚步说。
林近枫自是不便出入嫔妃的宫殿,可又担心,于是说:“微臣在这里目送娘娘。”
话刚说完,忽听前方传来一声惨叫,“救命。”
林近枫身形一动,飞掠过去。
只见灌木丛后,两个侍卫正在亵渎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
“住手。”一声断喝吓得那两名侍卫顿时跪倒在地:“林大人。”
“大胆奴才,竟敢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他一脚踹翻了其中一个,刀光一闪,刀尖逼近他的喉咙。
“林大人饶命啊,林大人饶命啊。”两人急忙趴伏在地。
“我御林军一向军纪严明,绝不允许你等这种败类混淆其中,来人。”
不远处的丛林中立刻走出数名黑衣人,抱拳道:“大人。”
“把这两个人交送刑部,严惩不贷。”
“是,大人。”
沫儿疾步走来,就见地上趴着一个妙龄少女,衣衫不整,发丝零乱,她眉头一皱,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她的身上。
女子泪眼婆娑,爬到她面前泣道:“多谢娘娘。”
沫儿笑了:“你怎知我是娘娘?”
女子说:“看娘娘一身打扮,雍容华贵,绝不是普通的宫女和女官,长得又这样漂亮,一定是娘娘了。”
林近枫说:“这丫头倒也生得眼尖嘴厉。”
女子赶紧嗑头:“浅浅不敢。”
“原来你叫浅浅。”沫儿看向林近枫说:“林大人,这女子就交给你安顿了。”
“是,娘娘。”
浅浅一听,眼中立刻盈出泪来,抓着沫儿的裙裾哀求:“娘娘,浅浅本是乡下女子,初来这宫中不过几日,那些人见浅浅好欺,日日相逼,求娘娘收了浅浅做丫头,浅浅定当做牛做马,感娘娘大恩。”
她说着就给沫儿磕头。
沫儿苦笑:这丫头还以为跟了她就能少受些苦难,孰不知她也是前景堪忧,命运未卜。
伸出手扶了她一下说:“你既不嫌弃,那就去我天芒宫做名打扫的侍女吧。”
浅浅面露惊喜,连磕了三个头:“谢娘娘大恩大德。”
又转向林近枫:“谢大人救命之恩。”
“你叫浅浅啊?”阿秀给她找了套新衣服。
“阿秀姐,这是给我的吗?”浅浅欢喜的接过来。
“这是娘娘赏给你的,还不谢恩?”
浅浅赶紧跪在沫儿面前:“谢娘娘赏赐。”
沫儿扶起她,笑说:“在天芒宫里,没有这些跪来跪去的规矩,以后就免了。”
浅浅眨着大眼睛,高兴的笑道:“娘娘人真好。”
江山美人(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