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少夫人-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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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夏微微凑近了一些,仔细打量着杨大郎手中的东西,这是一块宫牌,上面还写着成化七年的字样。成化七年,也就是公元1471年,是十六年前邵家出事的那一年。
刘瑾见杨大郎想起些什么,便继续解释,“这是当年出宫的令牌,是陈氏提供的,公子应当记得,这是邵贵妃当年给邵夫人的。”
杨大郎点点头,邵夫人说的是他母亲,当时母亲经常入宫陪姑母说话,姑母便给了娘这枚宫牌,宫牌一直是他或者哥哥随身拿着,而邵鉴弄丢过一次之后,这枚宫牌便由邵琛保留着,他没想到,当年奶娘还将这宫牌带了出来。
“仅凭这个?”杨大郎不太相信。
刘瑾又从怀中拿出另外一样东西来,是一封陈年的书信,杨大郎狐疑的接过一看,顿时愣了,这是十六年前,当今的陛下刚被被立为太子时,得知万贵妃要对邵家动手的消息后,连夜写了封信派人递到邵府,这封信递到了奶娘的相公护院手上,他来后院通知奶娘带孩子离开的时候,顺便将信也塞给了她。
书信的事杨大郎是不知道的,宫牌的事他同样不知,没想到奶娘竟然将这两件东西偷偷藏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退路?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出现吗?
杨大郎紧紧的攥着那枚宫牌,恨不能将它掐进掌心之中,这种感觉,尤其的不好。
程夏用拇指微微摩挲了下他的手背,一点点的给他温暖。杨大郎的心情她也知道,他一直觉得最愧对的就是奶娘,可是现在,心情复杂难辨吧。
杨大郎敛了敛情绪,对着刘瑾客气的笑笑,“谢谢公公告知我这些,不过,在下心意已决,公公怕是白跑这么一趟了。”
“哎,”刘瑾抚了抚头发微微叹息了一声,“公子可知,为何今日来的是咱家?”
“在下不知。”
“其实啊,陛下本意是让兴王过来,这些年,兴王一直在暗中查探公子的消息,奈何没有一点收获。陛下是想让兴王高兴,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如直接接公子回京城,这样一来,惊喜也更大了一些。加上,哎,兴王殿下这阵子身子很是不爽利,陛下派御医去诊治,结果只说是殿下忧虑思念成疾,得好生养着,最后这差事便落到咱家身上了。”
思念成疾?程夏垂眸不由得笑了,那个爱菊花的四皇子还会思念成疾?看着冷冰冰硬邦邦的,不像是那么柔情的人啊。
感觉到程夏的轻笑,杨大郎的手心骤然收紧,力度之大让程夏都感觉到了疼痛,她不解的抬头看杨大郎,却在他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寒霜,程夏眉头一拧,微微往外抽了抽手,奈何抽不出来,她也就放弃了。
等一会这公公走了,她再好好教训杨大郎一顿。
刘瑾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动作,犹自在叹息,“哎,陛下本想给兴王和邵太妃一个惊喜,同时也给奉国将军一个惊喜,结果公子竟然不愿意回去。”刘瑾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程夏一眼。
杨大郎却是一喜,“陛下谁都没有告诉?”
刘瑾怔愣着点点头,“陛下得知了这个消息就让咱家来这边了,说是谁都瞒着,等公子回去再好好为公子接风洗尘。”
杨大郎突然感激陛下的这个决定,“公公,既然陛下谁都没有告知,那就当做这一切陛下都不曾知晓吧,我祖父那边和邵太妃那边,也瞒着吧,就当我邵琛,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公子,你,哎,”刘瑾止不住的叹息,“陛下早就告诉奴才,会予以公子重任,公子当真不回?”
“我心意已决,公公无须多劝。”
“罢了,”刘瑾起身,“陛下给了奴才十日时间,十日之后奴才才会离开崇安县,到时候,如果公子仍决定不走,咱家再离开。”
杨大郎和程夏将刘瑾送到了门外,看着他坐上轿子让人抬着下了山。
程夏看着轿子的影子越来越缥缈,想到这个公公的身份,不由得问,“你知道这公公叫什么名字吗?”
“刘瑾。”杨大郎悠悠的说。
“什么?”程夏顿时低喊了一声,不是吧,刚刚这人,就是刘瑾?
第268章 剑拔弩张()
“你说他就是刘瑾?”程夏怔愣了良久,才反应了过来。
“你认识他?”杨大郎微眯双眼狐疑的看着程夏。
程夏赶紧摇头,“我不认识。”
她当然不认识,她只是听过刘瑾的大名而已。
刘瑾现年三十七岁,他本姓谈,因为依附一位刘姓宦官入宫当了太监,便因此改姓了刘。想来现在的刘瑾还只是陛下身边一个普通的宦官,等到再过二十年,在如今的孝宗去世他的儿子即位之后,刘瑾就该名震京师,被时人戏谑为‘站皇帝’了。
细数各朝各代灭亡的原因,有汉朝因外戚专权而走向灭亡,有唐朝因割据势力纷至迭起导致中央尾大不掉,有宋朝因重文轻武而中央权力过度集中导致处处受钳制,亦有元朝少数民族统治贪图安逸缺乏管理而让百姓群起而攻之,甚至明朝之后的清朝,因为内部的固步自封而外部世界的日新月异、最终被狠狠的甩在历史的舞台之下。
而唯有明朝,独有一个名词:宦官专权。宦官权利太大,导致皇帝的权利都被架空,朝政紊乱而民不聊生。整个大明王朝二百七十六年的历史,最有名的太监有四个,分别是英宗时期的王振、宪宗时期的汪直、武宗时期的刘瑾、熹宗时期的魏忠贤。
这刘瑾,哎,程夏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她是有幸还是不幸,错过了汪直,还能见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刘瑾。
这刘瑾,定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啊。
正想着,就看到杜仲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程夏刚刚还想,这刘瑾,杜仲也不是不认识,为什么要跑到桂花树上躲起来,现在才想明白,刘瑾若是看到杜仲,知道他早就知晓了杨大郎的消息,那杜仲和杜尚书一家,就该受到责罚了。
杜仲板着脸站在杨大郎面前,拧着眉好似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双拳握紧又松开了多次,才鼓起勇气看着杨大郎,“哥,你确定不回京城?”
杨大郎别有深意的看了杜仲一眼,“你在明知故问?”
杜仲泄了气般坐在适才刘瑾坐过的位置,身子重重的倒在椅子上,使劲喘着粗气。
“你想说什么?”杨大郎重新倒了杯茶递给杜仲,不疾不徐的开口。
杜仲猛地倾身趴在桌子上,离杨大郎近了许多,“哥,你该知道,现在的邵家正在起步,而你,是邵家所有也是唯一的希望,你怎么能够不回去?”
杨大郎狠狠闭了闭眼,“这样的话我不想听,以后不要再说了。”
“你不想听,可是我必须要说,”杜仲难得一次面对杨大郎的冷脸没有彻底败下阵来,“外祖父已经回了京城,也被封为了奉国将军,不管这是不是一个没有实际职权的闲职,但这总归是陛下对邵家示好的表现。今后的邵家要想起来,能依靠的,只有你了,唯有你才能重振邵家啊。”
“呵,”杨大郎冷笑一声,“重振邵家?做给谁看?给你外祖父,还是给你?”
杜仲知道杨大郎动了怒,他深呼吸两口气让自己心绪平稳下来,尽量克制着说,“你只有将邵家重新振兴了,才能更好的要了王越的性命,你也知道,他现在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你想动他,很难。”
杨大郎冷冷的说,“这个不用你管。”
“哥,”杜仲耐着性子说,“京城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那个王。。。。。。”
“你给我闭嘴!”杨大郎登时站起身来,声音冷厉的说,“你够了没有,你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还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你还想在这待着,就管好你的嘴巴。”
杜仲也动了怒,他直起身来站在杨大郎对面,相差无几的身高让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感觉异常强烈,杜仲咬了咬牙,下了狠心,“你难道真的甘心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小地方躲藏一辈子、逃避一辈子、隐居一辈子吗?”
“对,我甘心!”杨大郎冷冷的盯着杜仲低吼出声,“这是我的选择,旁人干涉不了,你管不了,你外祖父管不了,皇帝同样管不了。”
程夏竟然从杨大郎的话中听出一股,天皇老子又能奈我何的霸气来,还真是让她恨不能直接扑过去在他脸上啃两口才过瘾。
“哥,”杜仲拧着眉看着杨大郎,好似突然不认识他了一般,“你不是这样甘于平庸的人。”
“我是,我一直如此,”杨大郎别过眼不去看杜仲,“只是你一直没有看透我罢了。”
杜仲声音软化了下来,“外祖父总会知道你的下落,他不会放任你在这里一直待下去的。”
“那就烦请你继续守口如瓶,不让他知道我的下落了,我不想多生事端。”
“可是他总会知道的。”杜仲叹了口气,这天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能瞒的了多久呢。
杨大郎顿时嗤笑出声,“他知道就知道,我还怕他不成。”
“哥,”杜仲无奈的开口,“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是你怎么就知道程姑娘和王。。。。。。”
“我让你闭嘴你聋了是不是?”
杨大郎突如其来的怒吼,让程夏不自觉的颤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杨大郎发怒,原来他也有脾气的。
杜仲端起桌子上的茶盏狠狠的灌了一口早就凉透了的茶,然后将茶盏狠狠拍在桌子上,茶盏顿时碎裂了开来,杜仲甩手大步离开了竹舍。
呃,程夏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收场,她明显看到杜仲离开的时候手掌心都见了血,桌子上碎裂的瓷片上也染了血珠,哎,程夏看着杨大郎站着不动,便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默不作声的将瓷片收拾干净了。
杨大郎看着这样的程夏心里不是滋味,他走过去从她身后将她环住,下颌紧紧的贴着她的脖颈,叹息一声,“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程夏不自在的缩了下脖子,杨大郎的气息吞吐在她的耳畔,惹得她痒痒的,浑身一阵的酥麻,“好了,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做碗肉臊子面。”
走到门口程夏才想起来,“程右和小龙呢?”
“哦,”杨大郎稳了稳心神,“他们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练武。”
程夏轻笑一声,两个孩子倒是挺认真的,不管是习文还是习武,都很上心。
程夏多准备了一些肉臊子,好一阵子没有给两个孩子准备好吃的东西,赶巧今天是杨大郎的生日,虽然情况有些不乐观,但是他们开开心心吃顿生日饭还是可以的吧。
程夏将肉臊子面准备好的同时,程右和小龙也大汗淋漓的回来了,程右的衣服甚至都有些湿透了,程夏赶紧放下手中的碗,将新买的衣服拿出来,分别让小龙和程右换了,又递给杨大郎一身新衣服,让他也去换了,看着焕然一新的三个男人,程夏心满意足的去端面去了。
等到人都上了桌,程夏这才将硬纸板盒装着的蛋糕拎到了桌子的正中间。
小龙迫不及待的搓着小手,“大娘,这是什么呀?”
“你猜?”程夏对着小龙眨眨眼,然后将硬纸板的盖子揭开,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的生日蛋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