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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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就是他暗中给她们送了那封信,可惜到最后还是没有查到暗中谋害的人,白费了他的苦心。
四目一扫,玲珑的女子多了几分心思,神色微敛,“姐姐要见他么?”
“什么?”
第93章 慕家老仆()
慕晴一时没有听懂,微讶异道,“他不是说过要回家养老,怕是难以相见吗?难道他来了安乐镇?”
“这个尚不知来意。”
顿了一下,“不过他原来已经回乡养老,却不知为何在前几天暗中与我通了消息,我拿不定主意,况且我们藏匿在这里,防的就是外界的人,如若与他联系怕暴露了行踪。”
“应该不会,慕棱一向忠义。”若是贪生怕死,就不会给她这个朝廷钦犯送了那封信,对于她们而言,那封信不异于久旱遇甘露,如若不是他的大义,恐怕他的父亲永远也不能陈冤,她们仍被蒙在鼓里,再也无人知晓事情的真相。
“这倒是。”
怡白沉吟,“不过他似乎很焦急。”
“难道是遇大了什么大事?”
慕晴迅速下了决定,“他现在在哪里?”
“离这里不太远,就在几十里之外的福禄村,姐姐有什么主意?”
“既然我们不能露了行踪,索性就去那里会他,几十里之遥,大概几一两天的路程,我们轻装上路,趁陆大哥回来之前应该能够赶回。”
“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陆大哥不在,无人护我们安全,若是有什么事情连通知的余地也没有。”
怡白踌躇,“我不是不相信他,不过妹妹去便好了,姐姐还是留在这里,万一遇到什么事,有好有个照应。”
“妹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微微有些心酸,又有些无奈,慕晴怜爱地看着她,“你现在是我同生死的妹妹,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无论如何,慕棱对慕家有恩,我们不能小人之心。”
“可是——”
她还想反对,却被慕晴截断了,“就这样说定了,你现在去收拾行装,我们明日一早上路。”
怡白只好点头。
慕晴见天色还早,到案台边收了字画,躺在榻上休憩了片刻。
第94章 夜时佳宴()
夜时怡白在院子里摆上佳宴,将下人都遣散了之后,将慕晴请出来,她走到院子里便闻到了酒酿的清香,又惊又喜地看向怡白,姣美的容颜在月下隐约泪眼晶莹,却被怡白的嗔怪全打跑了,她将慕晴拉到位子边坐下,一边说道,“姐姐怎么这样多愁善感起来了,不过是一顿饭,只是今日由怡白亲自动手为姐姐而做罢了。”
慕晴温言,“有你这份心就足够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今日是寿宴,这样寒碜已是少有,待到明年便可兴办了,原来陆大哥说要赶回来,只可惜时间太匆促。”
“不过是一个生辰罢了。”
怡白板起脸孔,“不仅是生辰,还是在安乐镇的第一个生辰。”
“好了,知道了。”
慕晴感动陌名,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寿面,被怡白催促着,于是吃了些说道,“妹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姐姐能吃到你做的寿面很开心。”
怡白粲然微笑,“姐姐莫再夸了,怡白脸都要红了。”
次日清晨,慕晴把生意上的事都交待了,和怡白一道出了门,为了隐藏目的,她们特意饶了路。半夜宿在荒郊,两人守在黑夜里点着火,熊熊大火把她的脸映得通红,彼此看着映在火光下的脸,一时悄无生息,慕晴抬头看了看,才若有所思地微笑起来,对着怡白说道,“还记得两个月前的逃亡吗?”
“怎么会忘?”
怡白挑眉,“一辈子也忘了。“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种没日没夜地紧张,连觉也睡不好的感觉,比我们之前呆在京师还要辛苦,最难过的不是奔波,而是对未来的恐惧。一想到可能马上就会有人跟在后面,即使睡着了也会惊得跳起来,短短几天时间,比几年的时光还要漫长。”
“好像真如梦境一般。”她感慨着。
身处红楼的时候又何偿不是,没有一天好觉,不是担心被发现身份就是被噩梦所扰,相比这两个月来的无忧无虑,实在是太差得太多,让她几乎以为以前只是南柯一梦,转眼间就如云雾散去。
第95章 笑颜如花()
那些痛苦的记忆,也似乎消失了。
但她知道并不是,现在的感觉比以前还要漫长,却是忙里偷欢一般,她有一种感觉,这样幸福的日子不会太长,想到此,不免惆怅。
“姐姐想到了什么?这么入神?”
还未她察觉,怡白在她后面扮了个鬼脸,她一回头,吓了一大跳,既而敲了她一记,“小丫头,明明知道我胆子小还吓我。”
“我这是哄姐姐开心呢!”
怡白瞪着大眼睛反驳,不肯示弱,“而且我早就不是小丫头了。”
“不管多大,还是我身边的小丫头。”
慕晴菀尔,忽然记得曾经也有人这样唤过自己的,那是自己年幼的时候,慕烟总爱唤她小丫头,她柔美大方,是府眷里有名的知书达礼的娴雅女子,不知有多少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后来却被七皇子强硬地娶作了侧妃,以姐姐的容貌天姿这样的确是太委屈了些,但七皇子已故的皇妃以仁孝出名,七皇子在她逝时曾发誓再不娶正妃,当此也并无过错。
只是她心里仍是为姐姐不平,慕烟摸着她的头浅浅微笑,她向来是乐观而豁达的样子,对于七皇子虽然没有深厚的情谊,但是作侧妃并无不可,她对婚姻没有过多的期望,若是不能自主便罢,能嫁与一个熟悉的人也是求之不得,更何况七皇子也是一个至情至义之人,他并不是怠慢自己,而是承诺在先。
既然姐姐都没有意见,慕晴便也无话可说,后来见姐姐过得确实幸福,于是放了心,反观自己,却被四皇子一拒再拒,渐渐在人前丢颜失丑,于是包袱款款离家出走,并未体谅家人的半点心意。
她见到怡白对自己鬼脸连连,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姐姐总算是笑了,看来陆大哥说的对,之前的境遇实在太糟糕了,需要慢慢调节心境才是,看现在不是好多了吗?”
第96章 福碌会面()
慕晴心里感动,虽然这些日子一直无忧,但她心里总有几分不安,太安逸的生活会让她精神松懈下来,既而浑浑噩噩,说不清什么滋味,她一直向往着这样的生活,可能是压抑得太久了。
“怡白,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好多了。”
刚出四皇子府时确有一段时间失魂落魄,但现在已经释怀了,过往的是与非,她已经不想追究了。
更何况她与许钧峥之前到底是仇是怨,现在已经是分不清了,他能对慕烟百般爱护,却能如此残忍对她的家人,与他纠缠下去,只怕最终惹祸上身。
想着,微笑着笑闹,“你老实招来,你什么时候与陆大哥串通一气的,竟然把我瞒在鼓里?”
“咦”
一张清秀的脸庞份外无辜,摇摇头道:“哪有?姐姐不要冤枉我,妹妹从来不曾瞒过姐姐?”
“是吗?”
慕晴露出阴惨惨的笑容,唇角微勾,“还不肯招?”
“没有,真的没有啊!”
一边辩解着,一边后退,待到安全地方时已经控制不住脸上扩大的笑意,“姐姐说的是哪件事呢?怡白记性不太好呢?”
除了当日她有意成全怡白和陆大哥的那件事,还会是哪件呢?
慕晴追上去,她尖叫一声,遛得更快,伴随着笑闹,很快传来了告饶。
夜幕下,玩闹声传得很远很远。
她们在天黑前赶到了福禄村,甫进村,她们就见在了坐在小酒馆里守侯已久的慕棱,许久未见,他一如既往地苍老,微惊的大眼睛忽露光亮,然后悄悄地走上前来点了点头,“小姐。”
小酒馆里没什么人,只是窗边有个看不轻面容的年轻人坐着。
慕晴见说话不方便,于是问道,“棱伯住在哪里?”
“离这里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那好吧!我们去你住的地方再细细说来。”
第97章 陈杂旧事()
慕棱忙不迭点头。
一行人不过几步便走到一处房舍前,房屋非常简陋,整个屋子里只有一个大缸和一张床,墙壁全是断裂的白灰,桌椅也是破旧不堪,慕晴和怡白就近坐到了床上,慕棱颇觉得颜面受损,躬身站在一旁,“屋里简陋,让小姐受委屈了。”
“棱伯怎么到这里来的?”
娉婷的女子轻声道,“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小姐。”
老脸微僵,他微有些颤抖,既而叹气,“就是担心小姐的安全,想知道小姐查得如何了?一想起老爷的死,老奴就担心得要命,听闻现在京师已经识破了小姐假死的消息,正在全力追捕小姐,老奴怕小姐吃亏。”
“劳您费心了。”
慕晴端坐了半响,想起先前查到的那些消息,只是轻轻闭目不语,怡白对着慕棱悦声道,“棱伯也坐吧!”
慕棱恭谨站着,摇头道,“老奴站着就好。”
凝思了半响,慕晴慢慢睁开了眼睛,感伤道,“你是慕家的大功臣,若不是你冒着风险给我传了书信,我竟不知慕府竟然是被人陷害。”
“小姐严重了,老爷对老奴的恩情,万死也不能报答。”
沉默了一会儿,女子绞里手里的帕子问道,“我记得你提过这位御史秦利,他为人素来严明,生活严谨,他在圣上面前不遗余力打击慕家,是有什么渊源吗?”
“渊源谈不上。”
他思虑了一下开口,“想必小姐知道秦利是参知政事唐思唐大人的门生,当年因为四夫人的事情,所以老爷与唐大人结仇,这些年一直互不往来,所以无意间得到这封信件的时候,老奴才颇多疑问,若不是秦利在皇上面前告了老爷一状,慕府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若是如此”
她眼里闪过一抹流光,“如以要等到现在,爹爹与他结仇数十年,其中不乏机会挑衅,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个时候呢?”
第98章 烛光朦胧()
不明白的也就在这里,那一个重要人物究竟是谁?他的存在到底起了什么重要?
老人的眼里隐约见了泪花,“四夫人已经在两年前病逝,若说仇怨,应该会越来越淡才对,何以下这么大的杀手?更何况害了慕家对他们毫无意义?”
这些事犹如一团乱麻,搅得慕晴心里隐隐作痛,安抚了他几句,谈起往事只是伤感不已,随后在村子的一家客栈里歇下了。
半夜的时候,她坐在桌边看着红烛的摇曳,忽而想到出府前的那一个晚上。
醉里看花,花里朦胧,雾里烟雨,只余泪滴。
许钧峥的绝情把她辗成了道上的泥尘,低贱得如同路边的野花,心里的委屈和愤怒无处释放,她只是望着那一轮痴月发怔,既而想到那一日晚上,他眼里的怒火几乎把她焚毁,她痛恨得全身颤抖,最不能容忍的,竟然是许钧峥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的痴心,她的守侯,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曾悄悄留下的泪水,她满腹的委屈。
她因待嫁所受的冷嘲热讽,她的爹爹在朝堂上所受的轻待。
种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