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情缘:宫女珣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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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或许吧。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别像上次那样把我一个人搁着,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可是,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由于同月莲进宫的那回是白天,再加上在摸索着找延禧宫的时候,我也认识了些路,所以,当婉琳从我手中拿过半叠衣服,指着西边的方向让我把剩下的半叠送到永和宫,并且吩咐我半个时辰后回到原处与她会合时,我心里犯疑了:
永和宫是东六宫之一,不是应该在东边的么?她怎么把我往西边引?
望着婉琳越走越远的背影逐渐隐没在幽长的宫道中,我抬起脚,心里有了决定。
第18章 惊澜(2)()
我不明白婉琳为什么会故意给我指错路。
或许是以前的珣玉哪儿得罪她姑奶奶,她姑奶奶记仇,伺机报复?又或者,在看到我犯错被姑姑教训兼赏爆栗子的时候,她姑奶奶就是无端觉得心情舒爽?
原因种种,但都只是我的猜测。我似乎不该把人想得太坏,婉琳除了平时骄慢霸道了些之外,也没真表现得那么恶毒。
可是,既然明知道永和宫在东边,我就断然不会往西边走的了。眼下,我最重要的任务是把我手里的这些衣服安然无恙地送到永和宫去。
这次,千万不能再出错。
紫禁城的营造布局是非常整齐均衡的。宫殿东西匀称,四平八稳;青石砖铺成的宫道横平竖直,比现代都市里弯弯曲曲的大马路铺设得工整有序多了。
因此,要找到永和宫并不难,只要耐心地一座宫殿、一座宫殿地去找,总归是找得到的。
东六宫之一嘛,肯定就是在东边的那六座宫殿里头。
来来回回绕了几个弯,我终于到了永和宫的门前,进了门,有宫女见我捧着衣服走进内院便马上迎了上来。
“见着挺眼生的,洗衣房新来的吧?”那宫女面色和善,一边接过我手里的衣服一边问道。
“嗯。”我随意应了一声,算是蒙混了过去。
“劳烦你走这一趟了。”她向我道谢,笑容恬淡。
“不麻烦,不麻烦”我慌忙摆手,来到古代也有些日子了,头一次有人对我说话这么客气,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呐。
那宫女两手捧着衣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见我仍然站在原地,神情颇为不解。
“那个那个”我吞吞吐吐,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那个衣服您捧好,可千万别掉地上弄脏了”说来说去,我就是不放心那些衣服。
话说出口,我才觉得自己笨得可以。人家既然能在永和宫里当差,做事肯定是要比我利落稳妥的,我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顺带得罪了人啊
那永和宫的宫女听了一愣,瞧了瞧自己手中的衣服,又瞧瞧我,抿嘴一笑:“放心,衣裳我稳稳当当地拿着,你甭担心,快点回去吧,免得耽搁了用膳的时辰。”
她充满善意的言语让我禁不住傻兮兮地咧嘴回以笑容,这才迈步走出了永和宫。
衣服全数安然无恙地送到了该送的地方,我长长吁了一口气,总算觉得安心了。
傍晚的风吹得人有点冷,我搓了搓双手,拢紧了衣领,方才经永和宫的宫女那么一提,还真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现在正值晚膳时分,宫里的太监宫女们要么正在主子跟前伺候着主子用膳,要么就是自己填饱肚子去了,我一路走着,周围冷冷清清的,仿佛偌大的紫禁城里只有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四处游荡。
日暮下的紫禁城有种血色的美丽,这种美丽同时又渲染着几分迟暮的寂寥,叫人看了心里不禁感到凄凉。
唉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好歹我也是一个在现代社会活了二十多年的正常人,怎么到了这三百多年前的清朝就成了一废人似的,除了闯祸得罪人,没一件事能做得好的?
“不过还不算太糟,今天不就把交待的事做好了?”我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
从来只有人去努力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我想我需要的只是时间,让自己去适应这个我完全陌生的时代,适应这里的高低贵贱,适应自己洗衣宫女的身份。其间的过程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但只要习惯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甩去烦人的思绪,我加快了步伐,算算刚才和婉琳分开到现在也差不多快到半个时辰了,我得快点赶去与她会合,要是让她姑奶奶久等了,最后遭罪的人肯定是我。
我不经意地抬起头,一眼望去,两旁夹着赭红色砖墙的宫道直直地通向未知的远方,我蓦地顿住脚步,头开始晕了。
天哪我只顾着低头走路,自怜自哀,竟然忘了看路!
我这是走到哪儿了?!
我急切地环视四周,几乎一模一样的宫殿一座挨着一座,叫人根本弄不清现下置身何处!
别慌,别慌,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回去。
刚才好像是从这里转弯过来的,嗯,对,转回去。
然后呢?是左拐还是右拐?我抓抓头,犯难了。左边?呃还是右边?男左女右,应该是右边。
对!就走右边!
在无人能问的情况下,瞎蒙乱撞的结果可想而知。纵使我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但也是于事无补,是的,我又在紫禁城里迷路了
第19章 惊澜(3)()
转悠了半天,我来到一座不知名的花园。我垂头丧气地在园子里的石椅上坐下,揉揉酸胀的小腿,心想等晚膳的时辰过了,兴许就能遇上个路过的宫女太监,给我指一条出宫的路。
眼前草木林立的园子里,三两座亭子零星地散落在各处,参天的古树弯曲着枝干,伸展出怪异的造型,很幽静,却也透着些阴森的气息。
我不由打了个寒颤,想想还是快走吧。
我才站起身,林间细碎的风声里似乎混杂着刻意压低的人声,隐约传进我的耳朵里。说话的人好像是个女人,似乎就在我身后的不远处。
人声越来越大,渐渐盖过飘忽的风声,一字一句在这寂静的园林里听得格外清晰。
“您别这样,奴婢要回去了”女人的声音娇媚,那嗓音听起来让我觉得耳熟。
“别急着走,我正在兴头上”男人诱哄着。
“太子,奴婢真的得回去了,回去晚了姑姑会罚奴婢啊”
女人的拒绝瞬时化为酥软入骨的jiao1yin2,和男人qing2yu4高涨的喘息交织在一起,传入耳中,本该让听者脸红心跳,热血沸腾,但此时此刻我僵直地站在原地,只感到通体透寒,大祸将临——因为我终于恍悟那女人的声音为何令我感到似曾相识。
我欲哭无泪,为什么婉琳和男人tou1qing2这种看了长针眼的事都会让我倒霉遇上?
而且而且那个奸夫还是还是皇太子!
不,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我抬起脚,想趁身后沉浸忘我的男女还没有发觉我的存在时赶快离开,谁知脚刚落下
“啪——”女人嗯嗯啊啊的shen1yin2声骤然停止。
我浑身霎时冻住,地上枯枝断裂的声响像是一把刀子在我的心窝上狠狠地捅了一刀。我绝望地闭上眼,死死攥紧手中的发辫。这次的灾祸我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放肆!”
就在我颓然认命的时候,震天的怒喝平地而起。
我睁开眼,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我绝对意想不到的人——四阿哥。
“冲撞了主子转身就走,谁给你的胆子!”
四阿哥不怒而威的冷斥把我从诧愣中震回神。我张皇失措地定在原地,面对眼前急转直下的突然变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四阿哥那双冰冷幽黑的眸子望着我,眼底尽是无情的冷漠,我心头一怵,连忙敛下眼,屈身跪了下来。“奴婢奴婢”但除了“奴婢”这个两个字外,我不知道自己该再说些什么。
我觉得后背一阵一阵发凉,垂于身侧的双手不禁握成拳,死死地揪紧了衣袖。
“拉下去,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四阿哥的话让我为之一震。
二十下板子就算不会送我去见阎王,若真打下去的话也会要了我半条命的!
我惊恐地抬起头,视线正巧迎上四阿哥,他冷若冰霜的眼神刺痛了我。站在我眼前的四阿哥宛若执掌生杀的帝王,君临天下,俯睨众生,而我便是那帝王脚下轻贱的蝼蚁,生死全凭帝王的喜怒。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就是不巧撞见太子和宫女偷情么!
“四爷”一旁小太监似是不忍心看我受这么重的刑罚,想要为我求情,却在四阿哥冷洌的目光下自动噤了声。
我看了小太监一眼,心底是感激他的,但我明白,这二十下板子我今天是一定要挨的。
我该作何表现?是痛哭流涕?还是跪地求饶?
我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弯下腰,重重地朝四阿哥磕了个头,睁开眼应道:
“奴婢,谢四阿哥赏。”
第20章 惊澜(4)()
我被人架出了花园,园子外面的空地上,行刑的长凳已经摆放好,两个手持漆红长棍的太监一左一右站在凳子两旁,就等着受刑的人一到,就能把人打得皮开肉绽。
行刑的太监压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倒在长凳上。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我突然弓身,吃痛地闷哼,腰间结结实实地落了一棍子,刹时火辣辣的烧疼顺着脊梁骨蔓延全身。
“啪”的一声,又是一棍下去,我的手心开始冒出了冷汗
我努力地张开眼,园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身穿驼色长衫的男人。那个男人走到四阿哥身边,与四阿哥低头说了几句话,然后往我这里扫了一眼。四阿哥对男子的态度很恭敬,我猜,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皇太子了
“七、八、九”行刑的太监吆喝着,每数一个数字,加诸于我身体上的痛楚就增加一分,几乎要把人撕裂。
无边的疼痛在我的身体里肆虐叫嚣。痛,好痛!谁来救救我!
我忍不住要叫出声,却在瞥见一驼一绛的衣摆从我身边走过时,咬着牙齿把几欲出口的痛呼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姑娘,主子们都走了,要是觉得疼就叫出来吧”有人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那嗓音是刚才为我求情的小太监。
我咬住自己的手背,发疯似的摇头,我的眼眶是热的,但流不出半滴泪来。
不就是二十大板么?我受得住!
十四、十五、十六我在心里默数着。冷汗已经浸湿了我的衣服,痛,已经麻木。
我反复告诉我自己,快了,快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洗衣房的,等我醒来,我发现自己趴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外头已是一片漆黑。
我捂着额头,头脑有些昏沉,手背上赫然的齿印已经止血,凝结成暗红的血块。
我试着想挪动一下身子,换来的只是叫我龇牙咧嘴的疼痛。
这一切告诉我,我所经历的那二十大板不是一场梦幻,就像我穿越时空来到这三百多年前的清朝一样,是我不得不承受的事实。
我想我该大哭一场,但眼泪似乎对于减轻我身上的伤痛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我也就不去费那个力气了。我现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