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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千折戏-第175部分

小说: 千折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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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回冯太后之死,”元隽想了想,问道:“是她一力所为?”

    他虽然这样问,但心里也觉得钟芙必然是得了李昀的交代方才动手的,否则别的不说,她入宫这么久,也不会直到眼下这个褃节儿方才有机会下手。

    李昀说道:“这件事是我前些日子刚回来时吩咐袅袅去办的。我让她给钟芙传了消息,告诉钟芙可以自行行事了。钟芙入宫这几年,如想报仇早有机会,只是为了周全我这头,才一直让她忍着,等我需要时,再让她动她的手,如此在报仇之外,也能帮我一个大忙,不失为一石二鸟。”

    “只是,我确实也没想到,她会这样”李昀顿了顿,摇头啧了了一声,“没想到她会就这样陷入囹圄之中。”

    虽然此刻还不知宫中具体情况,但钟芙的能耐她还是了解的,况且这丫头手里有从朗月带去的药,无色无味,给人服下,如得痨病暴毙一般,瞧不出端倪来。可这会儿她却受此事波及而被软禁,李昀不觉得是她失手,只觉得这问题多半出在钟芙自己身上。

    元隽在一边问她:“帮你什么忙?”

    李昀微微一愣,看了他一眼:“既然同西雍的事已经定下来了,那之后你的敌人就是元殊,睿王殿下,你说我让钟芙在这时候动手,是帮的我什么忙?”

    元隽无奈的望了她一会,摇头一笑。

    “你啊!”他道:“做事之前能不能知会我一声?你是真不怕哪一日咱俩各行其是,用不着别人动手,自己内部先走两岔了?”

    李昀一听这话,立时有些紧张,忙问:“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派人做事了?”

    “差一点。”

    如她所言,这会儿同西雍的事儿基本已经敲定,往后要同元殊正面相对,元隽不便一直羁绊在此处,关于如何脱身,他自然也已开始考虑了。就在今日收到京中消息之前,他原本已经定了主意,打算晚些时候便安排给季之明去办的,幸而这消息是早一刻到了,不然真要出大事了。

    李昀听了也是后怕,这回认错的态度都诚恳了不少。其实她早有打算要告诉他,但没想到刚回来时便同他说开了身世之事,跟着又是同西雍那头暗自往来间的忙碌,她心情大起大落,这事儿就被她搁下了,一直没再同他提及。

    元隽警醒过她之后,再同她说起京中的事,也承认钟芙这个忙帮得确实是时候。

    “自冯烺当家做主之后,磐石冯氏里,冯太后的地位虽是不如往昔了,但如今太后重病,族中人也不能无动于衷。”

    他这么一说,李昀便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要借冯氏的力量,捅出太后秘不发丧的消息,如此朝中大乱,到时我们再行事?”

    元隽颔首,“朝中若能乱起来,便可趁机将吕约换过来,我便能回去。”

    他道:“同嬴昕这一场,已然消耗了太多民力物力,这回同元殊之间,我想速战速决。”

    “有把握吗?”

    元隽与她对视一眼,点点头。

    主意已定,冯烺那里如何安排,自有元隽派人暗中行事。而李昀往后数日间思量的,则是九霄宫中,钟芙与倪氤的安危。

    钟芙的事,因着不知她与太后之死的牵连究竟有多少把柄落在元殊手里,她一时也不好谋划什么,真细想下来,更让她为难的,则是倪氤。

    “我想去一趟紫泥城。”

    几日之后的一夜,她同元隽提出这话时,已是深思熟虑了许久。

    元隽脑筋一动,当下便领会到了她的想法,“去见倪远?”

    李昀点头。

    阳乌倪氏世代效忠紫泥嬴氏的事,她早已同他说开了,当时最终能收得倪远战前反水大败嬴昕,也是她同倪远剖白了自己身世,且告诉了他,那颗紫泥王印真正的来龙去脉。

    “之前有一事,我并未告诉你实话。玄儿的确是天平帝与我母亲的孩子,但这紫泥王印,其实不是嬴忽留给玄儿的。”

    那时,她定定地看着倪远,告诉他:“这紫泥王印,是嬴忽交传给我的。”

    当时,倪远没有错过她话里刻意加重的‘留给’与‘交传’四个字。

    他双眸裹含了极大的震荡瞪着她,许久,方才消化明白她这话里真正的意思。

    他想,如若李昀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不仅仅是嬴帝与小姑的女儿,更是嬴忽付与了紫泥王印做凭证的钦定传人。

    那么问题是,她说的,是真的吗?

    “红口白牙,你说我就信?”他这样问李昀。

    李昀只是一笑,随即携着紫泥王印,带他去了紫泥王府中的一间密室。

    那也是李昀自己第一次去,嬴忽当年只告诉她王府正殿床板下有一间密室,而开启密室,则需将紫泥王印置于院里亭桥中石桌下的一方凹槽处。她依着此话做了,果真打开了那间密室。

    倪远见到密室,心头已经信了一半,再看清密室里那些嬴氏祖宗留存下的,现世无从作假的积年旧物,他便也在没有什么不信的了。

    在这之后,他既确定了李昀的身份,再加上这颗紫泥王印的分量,转投于她,便也不是什么十分为难之事了。

    “那时候我就不明白,他上头有亲爹,宫里还有个妹妹,这认主、背主之间,怎么能那么随心所欲,一力就给敲定了。”李昀说道,“后来每每我有疑惑于此,有意问他,他要么是给岔过去,要么也只告诉我不必担心,从未同我细说。就是之前倪氤刚被禁足时,他也没什么反应,如今咱们要同元殊正面对上了,此事不弄明白,我无论如何都是放心不下的。”

    元隽问道:“放心不下阳乌倪氏?还是单单放心不下倪远?”

    “有区别吗?”‘

    他点点头,“自然是有的。”

    这话十足透着弦外之音,李昀猜测他定然有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消息,便颠颠凑过去问。元隽吊了她一会儿,便也不再玩笑,给她扔出来一句:“倪远上头是有个爹,可却是父子两人,两颗心。”

    李昀眉头一跳:“他对他父亲有异心?!”

    虽然过去心头隐隐也猜测过这一重可能,但若是当真如此,少不得,又是一桩极大的麻烦。

    元隽那头尚来得及说话,又听她问:“可是怎么会呢?他是嫡出的世子,暗着中立地的规矩,他就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过去也没听说阳乌王在子女之间有所偏爱啊他,他真有心反他老子,图什么啊?”

第九十四章 再赴紫泥() 
“一家之事,外人所能看到的,不过十之二三,君臣父子之间,自古以来忤逆人伦之事向来不在少数,论其因由,就更是五花八门了。”

    元隽让季之明调查得来消息,也只够让他知道倪远暗地里对其父有二心,至于这其中的因由,则实在埋没得太深,挖不出来。

    “可是”李昀想来想去,总还是觉得奇怪:“阳乌王庭,看着是名利孝悌处处妥帖的,倪远所为他能顺于我,归根结底也是他依从祖训,效忠嬴氏的原由。虽说古来忤逆人伦之事不少,但他同阳乌王显然都是一心向着嬴氏的,这样的一对父子就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有容得下嫌隙的地方啊!”

    元隽摊摊手,无言以对。

    “那你是什么意思?”片刻后,李昀眼珠子一转,笑吟吟同他问道:“同意我去紫泥城?”

    元隽阴恻恻的斜了她一眼。

    “你这会儿说要去紫泥城,想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见倪远一面吧。”

    李昀一愣,跟着立时反驳起来:“不然还能为了什么?你不会是到这会儿了还怀疑我跟嬴昕怎么样吧?”

    嬴昕一直羁留在栖鸦城,离着紫泥倒是很近,想来,若非云骜那头应了分治之事,如今嬴昕要再度整军攻过来也未可知。

    “谁跟你说这个了!”元隽被她打趣得脸红,“京中若是顺利的话,我不日便要启程东归了,你眼下说去紫泥,还不是要留在这里,不与我同行的意思?”

    李昀这回没话了。

    按她所想,自然希望能与他一路相伴,同来同往,可一旦元隽离开,与西雍这里,只有吕约他们应对显然是不够的。

    “你东归北上,此间一走自是分身乏术,这头好不容易达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若是万一生出什么变数来,我在这里,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元隽很是发愁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终是无奈一叹。

    “请裴绎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吧。”他道。

    李昀闻言,悠悠一笑。

    “什么意思?”

    翌日,她去找裴绎,说了元隽请他多留些时日的意思,裴绎乍然一听,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心道,这睿王殿下转性转得倒快,前些日子见了自己还浑身的酸味呢,这会儿倒这般客气的留人了!

    “什么‘什么意思’,”李昀白了他一眼,“稍后就要忙着同元殊那里的交道了,他自然得回去做‘羽雁王’,我留在这里盯着西境之事,他是不放心么,想起梦粱侯大才,有所托付,侯爷难道不愿赏脸?”

    裴绎低吟吟笑道:“啧啧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竟不承望,有朝一日,小侯还能得睿王殿下这般抬举?”

    李昀反手给了他一拳。

    两人说笑几回,裴绎想起些什么,一时正经起来:“认真说来,后事你们两个可正经想过了?”

    李昀不解,随口问他什么后事。

    裴绎看向她:“什么后事,还能什么后事?还能是谁的后事?”

    “我是问,羽雁双子的事情。”

    李昀眉目一动。

    他接着道:“时至今日,他这个身份,后路要如何,就不能不考虑了。若待来日大业得成,那他到底是羽雁王元蔚,还是睿王元隽呢?”

    “他只能是一个人,那余下的另一个身份要如何安排这都是需要早做准备的事。”

    这件事,她同元隽还从未正经说过。

    可元隽不是这样没成算的人,之前还说同元殊之间,他是打着速战速决的心思的,那么想来身份上的事,他心里也该早有打算。

    只是事关元蔚,他不主动提,她也不急着赶着问。

    又过了几日,北边便传来冯氏族中诰命夫人进京递折子欲请见太后,侍疾左右,却为永光帝所拒的消息。

    随之,天都中不知怎么就有了永光帝毒杀亲母,冯太后已死的传闻。

    李昀听到这些的时候,倒颇有些意外,她问元隽:“京中的事,是是谁在安排?绿妆?”

    元隽手里摆弄着一封信,正要启开泥封,闻言随意点了点头。

    李昀一笑,心道,估计也只有绿妆才能安排出这样的流言了。

    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他身边,李昀垂首往他手里信封上看了一眼,不由意外。

    “诶,这是”她将正待开启的信从他手里拿过来,前后看了看道:“应辰的信?”

    “嗯。”元隽议了一天的事,正是疲倦之际,揉着额角同她说:“我之前给他传信,这会儿刚得了回复。”

    他说着,见她拆开信件,便问她里头说了什么。

    李昀一目十行,“他说你要的人已经在秘密送去羽雁的路上了。”她转头问元隽:“你要的什么人?”

    元隽面色平静,将烛台递到她手下,就着焚了信纸。

    他淡淡道:“辜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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