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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千折戏-第130部分

小说: 千折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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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殊不自觉的心头一紧,这句话背后藏着何种含义,他并非没有领会,只是他也不知自己这会儿对着面前的人,究竟抱着何种心情,终究执意问了句:“为何无所谓?”

    她说:“人争不过命,我认命了。太累了。于这人间,也再没有留恋了。”

    她这两句话,落在元殊耳朵里,是她对情爱的求而不得,终究认命。可嬴稚的本意,却并非全然如此。

    “你一定以为,我是机关算尽,得不到你的心,如此方才有今日心寒心死。”她说着,见元殊没有回答,也不强求,只是笑道:“其实并非如此。”

    她坐在那儿转了个身,面对着元殊。

    “表哥,我确实很想求你的心,但这辈子从许多许多年前便已注定了,这天下间,唯一能折损我的,只能是,李昀。”

    元殊声音一沉:“李昀?”

    嬴稚笑了笑。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笑过了——又或者,她是从未这样笑过。

    “我和她年纪相仿,她只大了我几个月。她刚要来九霄宫时,我隐约还记得,一早听到这消息,我还很开心。父皇膝下子嗣不多,亲生女儿只有我一个,再就是漱华,小孩子家,总是喜欢玩伴的。”

    “可等她真来了之后,我的想法便不一样了。”

    她说着,目光直直的,痴痴的,看着元殊问:“你能想象到我有多恨她吗?”

    “我恨她——比你恨羽雁、恨太后、恨冯氏、恨我的份儿加在一起,都更要恨上百倍。”

    元殊不爱听这话,可却又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句同李昀有关的话。

    沉吟片刻,他问:“她待你,当真十恶不赦?”

    “不。”嬴稚摇摇头,“她待我极好。”

    说这话时,嬴稚忽然间想到,当年裴绎将等天令给自己时,曾说过的话。

    李昀待她,其实当真是极好,甚至是极信任的。否则,她又如何会懂得辨认等天令真假之法呢。

    她哼笑一声,问元殊:“我眼中所见,羽雁王曾经也待你极好,不是吗?”

    元殊眉头一紧。

    嬴稚不过举个例子,并无意挖苦他,缓了口气,接着道:“她待我好,又有什么用?在她没来之前,我的父皇、我的兄长,这九霄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待我最为珍视。可她来了之后,整座帝宫,待我好的人,就只剩她一个了。”

    元殊微微一怔,随即,眉眼间渐渐化开了些许疑云。

    原来如此。他想。

第四十六章 畏罪自戕() 
说起来,芳仪帝姬五六岁之前,还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

    她对那个年纪的记忆不甚清晰,但李昀来了之后,她头一次尝到冷落的味道,那就是个太过鲜明的节点,前头不记得的时光有多快乐,她永远都不可能记得了,可在李昀之后,她有多不快乐,她却也永远无法忘怀了。

    “论身份,她是等天嫡女,我是帝王亲女,先就是一层君臣之分,她比得了我?”

    嬴稚这样问着元殊,自己都觉得可笑。

    “论亲疏,她出身权臣世家,本该为臣为质,受尽排挤忌讳都不够,可你知道我的亲生父亲、亲生兄长,他们都是怎么对待她的?又是怎么对待我的吗?”

    平日什么好东西贡上来,他们最先想到的总是李昀,自己凡有所得,皆是李昀挑剩下的,又或者,就是李昀相赠的。

    从李昀到了嬴宫之后,自己父亲所有的照拂教导都给了她,自己兄长所有欢喜玩笑都是与她一起。

    那些年,类阳帝姬每有病痛,天子皆衣不解带守在病榻之前,亲自喂药照料,直至其痊愈安康,无一次例外。

    太子嬴昕,更曾数次为类阳帝姬的好恶以身犯险。最邪性的一回,是李昀养的那只银狐在围场跑丢了,侍卫苦寻无果,嬴昕不顾冷霜大雾,直接自己进了深林,一日一夜后方才带着那只银狐与一身的伤痕闯了出来。

    那一行,险些折了皇太子的性命进去,可当嬴帝知道他所作所为是为着李昀的欢心,登时便将满腔的愤怒戾气消化了,把那顿没来得及落在嬴昕身上的鞭子,全变成了赏赐堆进东宫。

    “你听听这些,你觉得可不可笑?”嬴稚问元殊,可没等元殊说话,她又自嘲一笑,“真是蠢货,我问你做什么,你同他们有什么不同,自然是见着天底下所有的好处都落在李昀身上方才满意。”

    元殊微微动了动嘴唇,他没有说话,但对于嬴稚的嘲讽,他难得的不以为然。

    其实

    他无力的闭眸轻笑了一声,心里想的是,嬴稚的这些不平,他竟出乎意料的,却很能理解。

    可这一笑听在嬴稚耳朵里,却断断听不出这个意思。

    “这帝宫啊我从小生长于此,但从我记事以来,一直到今天,这么大的地界,我竟从无容身之处。”

    她起身缓缓踱步,广袖掠过妆台桌案,撩落了一片脂粉水液,在这殿中聚起一团缭绕香云。

    “她结结实实的夺走了我的一切,却还自以为她与我是一样的,殊不知无论是她平日里无意的馈赠施舍,还是有心的嘘寒问暖,都只会让我厌恨她更多——她本该是不如我的呀,凭什么她什么都有,凭什么她能施舍得了我?凭什么”

    嬴稚笑着,一声声的问,一句句的惑,却无人能给她答案。

    忽然间,元殊毫无预兆的开口了。

    “你既然如此厌恨她,”他看着嬴稚,问出萦绕于心的问题:“那又为什么要顶替她的身份而活?”

    是为荣华富贵?

    是受冯氏控制?

    看上去都没问题,可这样强烈的恨意之下

    元殊自问,他若是嬴稚,即便一死,也不会愿意假死替名,用自己最厌恨之人的身份存活于世。

    更何况——

    他说:“你知道,大齐立国,即便你是芳仪帝姬,哪怕只为着冯氏的面子,你也绝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元氏彰名仁德,定会许你余生富贵。”

    他一面说着,就见嬴稚一面魂游天外的点头。

    “我厌恨她。”她道,随之目光一转,去与元殊对视,竟道:“我羡慕她。”

    那四个字,极轻极轻,却安安稳稳的,全无心血来潮之意。

    元殊怔了怔。

    羡慕——当然是羡慕。这嫉恨之心所以有之,不外乎是因为自己想要的一切,都落在了旁人身上。

    嬴稚这些年,渐渐清楚了自己对李昀的感情有多复杂,甚至于在这厌恨与羡慕之外,她也曾隐秘的希望——若是,当年帝宫上下的态度,都能一碗水端平多好。

    那样,她与李昀,可能真会如同嬴穗与李昀一般,结成一世金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接着道:“她当年抢走了我的一切,我也想抢走她的一切。”

    走到元殊面前,她伸手抚上元殊的面庞,这一回,元殊没有阻拦她的动作。

    他仰头看向她,只见那副美艳的面容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哀凄决绝。她说:“表哥,你可知最开始,我对你的兴趣,全是来自于你对李昀的情意。”

    元殊一愣。这话,他过去从未听过。

    她自嘲道:“说出来,你定会觉得我不自量力,但我当年确是打着抢走这份情意,让你将待她的心,移到我身上这个主意来的。我想证明不只她能抢走我的,我也能抢走她的”

    谁料,到后来,她对元殊的情意,竟彻底走上了把持不住的境地。

    “可最后”她摇头笑着,退开身,张臂垂首,看了看自己,“瞧瞧我最后,这又是个什么结果”

    然而,更可笑的,却还不止于此。

    太后寿宴上的事一出,她便明白,自己这是又被人算计了去。原本,她也没想过坐以待毙,总觉得就算再累,多少也要搏上一搏。但晨起时,四周空荡荡的无人侍奉,她开口唤了声凝情,无人答应,接着又不自觉的唤了声引商,回过神来,却是彻底把她从迷蒙的睡意中惊醒了。

    凝情——被带走审问了。

    引商——自己怎么会把这个名字如此深刻的记在心里呢?

    她在床沿儿边上坐了半个多时辰,没来由开始回忆这些年,回忆到最后,她惊觉——

    “我发现,我的记忆里,从未有过欢喜。我想要的,从未得到,往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发现,我这辈子,前前后后,竟始终在为那个我最恨的人所左右。类阳帝姬——我的命里,经处处都是她的痕迹,朝朝暮暮,我竟忘了我自己是谁。”

    好笑。

    真是好笑。

    她扶着桌案,缓缓坐下来。

    元殊看到,鲜血从她嘴角溢出。

    他默默一攥拳,终是起身,朝她走去。

    嬴稚死在了元殊的怀里。

    消息传出帝宫,配以肃王妃有意放出去的信儿,一时间,坊间纷传,贵妃乃是谋害肃王败露,畏罪自戕。

    至于其为何谋害肃王——则是因为类阳帝姬年少之时,与嬴太子两情相悦,此间见西雍有回打夺权之势,而皇上则有意使肃王为帅出兵,故此,贵妃方才兵行险招,欲为西雍嬴氏成全。

    李昀在等天听到这个消息,心头波澜泛起,数日之间,心情都颇为沉重。

    “她死了。”书房里,她与李应辰并坐饮茶,她问他:“元殊可有话给你?”

    李应辰哼笑一声,摇摇头。

    “举世纷传她是畏罪自戕,帝宫对此一直就没有说法。元殊如今对等天不言不语,看来是有意借此事敲打震慑。”说着,他看了看李昀的神色,继续道:“宫中眼线递回的消息说,贵妃的丧仪礼制皆从简,这也是不废之废了。”

    李昀听完,默默良久。

    “姐姐,你对芳仪帝姬”李应辰踌躇了半天,也不知这话该怎么说,最后只得劝道:“生死有命,您别太上心了。”

    李昀笑了笑,摇头道:“别担心,我没事。”

    她对嬴稚,有恨,有怜,也有些差不多折腾尽了的愧,但如今那人死了,她只是松了一口气罢了。

    之所以有眼下这等情绪不稳,则是因为嬴稚这一死,又让她想起了从小到大,乱七八糟的那些事情。

    “芳仪对我之恨,起于不平二字,为着那些年她这天之骄女,却被我夺了上下宠爱的事。单看这些,我确实该她一恨。”

    她抿了口茶,将茶盏握在手里,喃喃道:“可是我又该恨谁”

    “姐姐?”李应辰见她这般神情,心里越发不安,想了想,终于趁此机会,将藏在心底多时的问题问了出来:“应辰一直没问过,你与太子哥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声‘太子哥哥’,恍然又将李昀的心思朝过往钉紧了一分。

    在李应辰的记忆里,姐姐与太子嬴昕之间的感情,曾是连他这个亲弟弟都不能介入半分的。

    可是,他也知道,当年战情危急之际,天平帝意欲为他们两人配一桩连理以安国势,那时候,嬴昕是赞同此事的,而自己这位姐姐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件事说起来,我一直都很不明白。”李应辰道:“当年嬴帝对父王,虽然到了最后已是亏心至极,但父王却惦记少年情份,极力希望羽雁与当庭之间能消弭战事,达成和解。”

    “可以说,直到最后,他老人家还是想将这两方异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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