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凤谋江山-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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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靖榕这样一说,另有三个黑衣人从不知那里走了出来。
“是爹爹的命令?”靖榕看着那六人问道。
六人之中为首一人走出,那人生的高大魁梧,一出声的声音,却是尖细无比,仿佛嗓子里面含了一块冰——那是变声药的作用。不能让人认出面目,不能让人认出身形,不能让人认出声音。
这便是鸠阁……隐藏在黑夜之中仿佛影子一样的杀手组织。
“少主,主子的命令是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走入去病宫。”那为首大汉用极其尖细的声音,毕恭毕敬地回答靖榕。
靖榕一听,脸上也未变什么颜色,她如今一身侍女装扮,与寻常侍女无半分不同,只是她气质特殊,硬是让人看出三分大气来,加之听完陆廉贞的命令也无多大反应,倒是让那几个暗卫有些惴惴不安。
许久之后,靖榕忽然开口:“爹爹让你们留在这里,是早已算计到了后宫之乱,怕是叛军来袭,留下你们几人,便可抵挡一阵;也是怕胡国在边境集结,却是派出刺客杀手,乘着这叛军之乱,混进宫中,对帝君不利,是或不是?”
几人听后,点点头。
“若是帝君遭遇不测……”靖榕话说一般便不再开口,帝君若是遭遇不测,这几人下场可想而知,莫说是帝君遭遇不测了,便是帝君少了一根头发,恐怕陆廉贞都要废掉他们一只手。想到此番场景,这些刀光剑影中走来的汉子竟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你们六人与我过招,是赢是输?”靖榕又问。
为首汉子便是回答道:“少主虽是惊世奇才,只用几年时间便学到主子功夫精髓,可我们胜在人多手杂,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车轮大战。此时少主手无寸铁,可我等手上皆有暗器、兵器,加之少主一路奔波,又是人略疲累,可我们却是养精蓄锐,毫无一丝倦意,如此算来,便虽是繁琐一些,可终究是我们胜,少主败。”
那人说话诚恳,只是后面的话每一句说错,可前面却说错了一句话,靖榕并没有学到陆廉贞武功的精髓,甚至连他一丝皮毛也没学到。
“你是在告诉我,叫我不要硬闯吗?”靖榕淡淡问道。
那人跪下,说道:“属下不敢。”
“诚然我与你们一战,是你胜,我败,可我是谁?我乃是鸠阁阁主陆廉贞的女人,你们不敢与我下手,投鼠忌器,虽是伤我,却不敢杀我,如此一来废的功夫便是多了,可我却无顾及,到最后虽是你们胜,我败,但你们大约也不会赢得太过轻松。”靖榕略略分析一下那大汉的话,便也未反驳自己会输的事实。
只是……
话锋一转,靖榕又是反问道:“若你们胜的艰难,身上负伤,无自保能力,无保护他人之力——此时敌军来袭或是有那刺客,又当如何?”
第一百七十七章、热闹()
那大汉听完,便是一愣。
“你们,且是忘记一件事情,爹爹让你们守在这里,是为了让你们抵挡叛军,抵挡刺客的,保护帝君才是你们首要之责,诚然你们挡住了我,确实是尽了你们的责任,可你们却终究是忘记了一件事情。你们不是为了挡住我而在这里的——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帝君!”靖榕开口一说,那六人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那为首大汉开了口。
“少主说的极是,只是您虽是无刺杀之心,若您是想进去,还是需要让我等搜一搜身,看看身上是否有武器带着。”靖榕一想,倒也合理。
那大汉看了看靖榕头上到脚下,便是一伸手拔掉了靖榕头上簪子——那簪子只是普通簪子,用桃木做成,上面木雕着一朵小花,无什么不同,只是上头尖锐,若是狠狠用力,还是勉强可以当做武器的——靖榕头上三千烦恼丝落下,仿佛黑色瀑布一样。
靖榕自然算不得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只是生在肤白发黑,气质冷峻,做事又果断而已。他这样的女子,面目上的美反倒是不如她里面显出的东西美了。
那大汉也不犹豫,便是开始搜身。
先是触碰到靖榕纤细的小腿,再是慢慢往上……检查好腿上没藏什么东西后,那双手便开始抚摸起靖榕窈窕的腰……刚刚开始,那大汉确实是在认真的搜身,可动作到后面,味道却变了……
那人也是许久没碰到女人,如今摸上靖榕身体,靖榕如今也是最好的年纪,无论是刚刚触碰到的纤细而笔直的腿,或是如今握在手里那不莹一握的腰,都足够让人心驰神往了……
靖榕忍受着那人的动作。
是的,忍受……
搜身和……终究是不同的,也许旁人分不清楚,可正在被做着这番动作的靖榕却又如何能够不知道呢……
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陆廉贞告诫靖榕最多的话。
人而有脸,树而有皮,树无皮会死,可人若是为了活着,便可舍去那一片薄薄面皮。
靖榕虽是告诫自己要时时忍耐,可那如蜗牛一般滑腻而恶心的手,还是不自觉地让靖榕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人摸够了,靖榕也快忍到了极限,便是要发作之时,两人好在是分开了。
靖榕脸色不变,看着那大汉,虽是心里想着要将对方千刀万剐,可想到这几人还身负保护帝君之责,便是忍住了。
咬着牙齿,靖榕一步一步穿过那六人,走进帝君住所。身上鸡皮疙瘩下去了,那股恶心感也是一点点被强压了下去。
帝君居所还是一如往常安静无人,又是带着融融暖意。帝君如几年之前初见模样,躺在床榻之上,半分不动,却耳聪目明,丁点也不像个将死之人。
“我还当谁都把我忘记了呢……原来除了那胡国刺客和我那忤逆之子,还是有人记得我的……”听着脚步声一点点走进,帝君如此自嘲说道。
他看起来不将事情放在心上,实则,却是什么事情都要记在心里。
这便是为君为皇之人,不可将东西放在心间之上,却要将每样东西都牢记在心——所以自古为王者,都死的早。
一个人想活的长寿快乐,大抵心里不能藏太多事情,藏了太多事情,便老的快了,人便不开心了,一个不开心的人,如何能长寿呢。
可帝君看起来,却是开心的,他脸上有无笑,眼底有笑,听到有人来后那眼底露出的笑意,并不是假的。
靖榕走到帝君身边,帝君用一种略略有些不可思议却又了然于胸的目光看着她。
“你来了。”帝君用一种对待熟人的口吻这样说着,虽然他们见过不过几面,可靖榕深夜到访时间却是不少,而这一点,仿佛帝君心中也是心知肚明的……
靖榕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却是终究没有说出来,帝君知道靖榕的顾虑,便是从喉咙里面咕噜出一些淡淡的笑声来:“怕什么,说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可故而有云,伴君如伴虎,这君主与老虎一样,都是会吃人的。
但听了帝君的话后,靖榕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口说道:“帝君可知,大皇子带兵攻进城了。”
帝君一听,脸上也没露出什么表情来,他如今虽看似病好了,可四肢依旧无法动弹,虽是口能言、眼能视,可脸上的肌肉还是不能很好控制……
“我那儿子,我终归还是知道的,是个好孩子,别人一直都说他忠厚、老实,可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若是生在民间,这忠厚老实人虽是会吃亏了些,可大约也能得到多数人的喜欢吧……只可惜生在了帝王家……”说道这里,帝君微微叹了一口气。
靖榕知道,这帝王,是这世上不能吃亏的人,虽说有什么吃亏是福的老话,可帝王吃了亏,便是国家有损。君臣之道便是你强我弱,一个老实忠厚的君主手下,必然会有一帮能臣,而这帮能臣若无压制,也大约离功高盖主不远了。
“大皇子他,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头。”靖榕又说。
听到这里,帝君眼底露出一丝惊讶。
“我那大皇子带兵前来,后面必是跟着丽妃吧。”帝君问道。大皇子一向听丽妃的话,可也是太“听话”了,才造成今日局面。如今兵临城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做着的却是弑父杀亲的勾当,想来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丽妃乃是一介妇人,想来也是想不出这样的‘好名头’的,这后面,必是有‘高人指点’啊。”
靖榕听完之后,一阵沉默,又是开口说道:“他们打着清君侧的主意,可要对付的,却是我爹爹,陆廉贞。”
话一出口,帝君嘴角边竟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陆廉贞?清君侧?我只当他们是有多聪明,却没想到找了一个这世上最蠢的借口。惹恼了你爹爹,可是有好戏看了。”
说完,帝君兀自笑了起来。
而那沙哑的,如夜枭一般的笑,在这空旷的屋子之中,各位的嘹亮、与难听……
第一百七十八章、优雅()
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可看在靖榕心中却是一阵恶寒。虽然外面将帝君传做痴情种子,传做英武之君,传做举世无双、天下无二的伟大君主,可靖榕知道,帝君也不过是个人而已,只要是人,便会悲伤、便会难受、便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便会遭遇各种各样不愿意遭遇的事情。
——莫是不怕爹爹做出什么不利于大皇子的事情吗?
靖榕在心中默默问着这个问题,她分明是个什么心事都不会写在脸上的人,可却不知为何,帝君回答道:“你不莫不是不行陆廉贞吧。他虽看似狂妄,可却是这世上最有分寸的男人,认识事情都拿捏妥当,任何事情都了然于心,乃是个十足十的狠角色。此时我大皇儿虽是造反,可终究还是顶着大皇子的名头,吃些苦头是必然的,只是未必会伤及性命。”
对于大皇子造反一事,帝君显然毫不在意。
全然地相信着陆廉贞,相信着对方会将这一件事情弄的平平顺顺,简简单单的,可……大皇子的人此时,却已经冲破了金步门,在往这里赶来。
找到帝君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他们说,爹爹不在陆府,非但不在陆府,连整个帝京都找不到他。”靖榕又与帝君说了这一件从秦笙嘴里听来的事实。
“陆廉贞若是在,想来他们也是忌惮的。”帝君也并未反驳陆廉贞不在帝京这一事实,只是如此毫不意外地说道。
倒是让靖榕一愣:“帝君的意思是,爹爹确实离开了帝京?”
看着靖榕焦急模样,帝君眼里总算是有了一点笑意:“看你这般模样,分明是新任陆廉贞的,可嘴里说的却是怀疑他的话——有些人,他便是死了,也能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陆廉贞便是这样的人。他虽然未露面,但也未必不能将这事情圆满解决。”
到最后,帝君也未说出陆廉贞到底在不在帝君,只是打了个太极,将事情圆滑地说了过去。
若论太极圆滑之事,这世上想来没有人能比得过帝君吧。
“那爹爹此时……”靖榕还是咬住不放,依旧想要从帝君口中套出陆廉贞下落。
只见帝君听完,口中叹了一口气,神神秘秘地说道:“有些人,他在,却似不在,他不在,却又在,有时候是他,有时候不是他,他在你面前,你却看不到,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