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凤谋江山-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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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师命到底是什么,靖榕却不得而知。
今日得知这千缕却是陆廉贞的师妹,想来这两人所尊师命,必是相似。
可千缕却说:“我们的师傅一向爱戴帝君,这帝君乃是文君,无一丝残暴粗俗之气,可偏是这样,却容易被那些大臣欺压在头顶上,亦易滋生谋反叛逆之人,我藏在禁宫之中,便是为了将那苗头扼杀下去。”
“可这几日,千缕却日日陪我……”又怎么有时间去保护帝君?
靖榕本想这样问,却没想到千缕却说:“你未免也是太小看陆廉贞了,他所训练出的影卫日日保护着帝君,又何须我出现呢?便是帝君身边的影卫死光死绝了,我若出现又有什么用呢……”
——她这样说话,倒是有点像是蛮横的陆廉贞了。到底是师兄妹,还是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的。
说完之后,千缕笑了起来,笑声悠扬,倒是让这寒冷冬日平添了一份暖意。
“千缕,这炭火似有些灭了,你且添上一些吧。”这冬日之中,靖榕尤其怕冷,雪虫乃是冬虫,于冬天之中最是活跃,这雪虫似乎大了一些,在血管之中横冲直撞的,倒是难受的很。
千缕看了看那炭火,却是有一些明明灭灭的,便那火钳添了一些,可拨弄了几下,却咦了一声。
第八十八章、美梦()
“怎么了?”靖榕疑惑地问。
“这碳,竟然有一些没烧着……”千缕拨弄这那些炭火,说着,这炭火上层似是红彤彤的,可下面一层,却是黑乎乎的,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没有烧着——寻常炭火没有烧着那是理所应当的,烧碳之时,总有燃与未燃的分别,那未燃的碳便自然很难烧着,可靖榕此时所烧之碳,乃是皇后御赐竹炭,与帝君榻前所用炭火是一模一样,如何会出现未烧着的可能呢?
千缕将那火红炭火拨开,将那下面未烧着的其中一块夹了出来。
“千缕,这竹炭,且让我看看……”说是看,又如何看呢?靖榕此时身不能动,若是想要看清楚,也只能让千缕将竹炭夹在自己眼前而已。
那竹炭虽是未烧尽,可却亦是飘着一股热气,加之那火钳铁质,又拨弄了好久那烧的火红的炭火,而那火钳、竹炭,只离靖榕眼前三寸……若是千缕的手不小心抖了一抖……
——那火热炭火悬在面前三寸,可靖榕却是半分不乱,反而倒是千缕,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手略一抖,酿成什么大祸。
“这碳……”靖榕闻了一闻那炭火,说道,“确实是皇后御赐竹炭不假,可其他竹炭皆可引燃,唯有这一片却烧的不完全……”
她想了一想,又再说道:“你且看看,那火盆下,是否有水渍……”
千缕不明就矣,这火盆长年烧炭,哪里可能有一丝水迹……可靖榕是这样说了,她便这样做。
将那最地下的炭火拨开后,果然最地下的竹炭,是湿的……
“怎么可能……”千缕不敢置信地说着。
这皇后御赐竹炭,每一颗都是精挑细选,绝无一丝杂志,是不可能不燃烬的,可昨日的竹炭,非但未曾燃烬,还留下下面一大堆未燃烬的竹炭,而这火盆下,竟还有一丝被水浸到的竹炭痕迹,想来,只有一个可能了……
“千缕昨日可是睡的特别好?”
这一句,本是再平常不过的问候了,却生生听的千缕心惊肉跳。
千缕双膝跪下,头不敢抬,丝毫看不出她的辈分本比靖榕大上一辈,她此时心惊肉跳,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怕。分明眼前女子年纪不大,又久宿床榻,甚至连手指都不能动上一动,可刚刚靖榕那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却生生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千缕你跪什么……我并没有……”
千缕却不愿意起来,只是跪在地上,脸面地面,连头也不敢抬起:“乃是千缕失职,为尽到保护主子责任,请主子责罚。可也主子明白,千缕并非害主子之人。”
靖榕淡淡说道:“千缕,你且起来吧。我会因你失职而罚你,却不会因你害我而罚你——你是我选出的贴身侍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点,我再是清楚不过了。可你又是如此兢兢业业,便是可以抵过你昨日所犯的错了。”
千缕听完,心中感动,可却依旧不愿意起来。
却只听头顶上的女子,淡淡了叹了口气,说道:“也是因了千缕,我昨日,才做了一个我这辈子都没做过的美梦。”
第八十九章、帝厄()
临到冬日最冷的那个时侯的某一天里,千缕端了一碗长寿面来。
“这是……”
“主子可是忘了。”千缕笑笑,柔声说道,“今日可是主子的生日呢……”
靖榕楞了一下,突然眼边带着一丝暖暖的笑意,说道:“想来确实是我忘了。我的生日本就是在冬天里最寒冷的日子,连我都忘记了,你却还记得。”
千缕脸上出现一丝悲伤的表情,不过那表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她便如平常一般服侍靖榕进食,为减轻靖榕身体负担,她日日吃的都是粥食,这长寿面,竟是她几月以来吃的唯一不是粥类的食物。
近春的时候,靖榕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冬天过去,冰雪消融,连她的身体都开始慢慢好了起来,本来可以动一动手指,现在,连手腕也可以微微动了起来。
想来是那陆廉贞的药起了一些作用。
这一日天气晴好,外面艳阳高照,虽然靖榕被锁在黑洞洞的房子里,却能听到外面欢快的鸟鸣,还能听到微风拂过的声音……
千缕替靖榕擦了擦脸后,便出去倒水了,可进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怎么……”
“帝君……”千缕只说了两个字,便不说下去了……
“不、不可能……”靖榕激动地几乎从床上坐起——可是,她根本做不到。
“主子你且别激动……帝君他……他还活着,并未死去……”千缕急急来到靖榕身边,以手抚摸着她的胸口,让她莫要激动。
听到帝君未死,靖榕那本来激动的心才终于平复下来。
她急急问道:“帝君如何了?”
一问到帝君,千缕眼神暗了一暗,沉默一会儿后,却复又开口说道:“帝君他,未死……只是……已经无法言语了……”
无法言语!
——中雪虫之毒的人,身上无法动弹,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最后如铁如钢,身如死尸,半分不能动弹,可人却依旧可以言语,可当两年后,人渐渐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也就离死,不远了。
“太医院莫不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吗!”靖榕急急问道。
帝君是明君,天下没有一个臣民是不希望自己的国家有个明君的。这个男人,在胡国践踏赤国之时,组建了最强大的军队,给予胡国迎头痛击,这个男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那个平凡民女,如今还是皇后,这个男人,肃清朝堂上暗流,以还政治清明。
——这一桩桩一件件,历史,都会留下浓重的痕迹。
这是靖榕,记着的,却不是这些,他记着的,是这个男人,乃是陆廉贞想要扶持之人,而这个人,不能死!
“他们已经四下去寻找那民间神医了,说那神医在帝君初中毒之时曾说过一个方法,而说完那方法后,他便消失了。如今宫中派出大军走遍整个大赤去巡展那位云游神医……”虽是派出大军,可人海茫茫,又去哪里寻找,若是寻个一年半载,那神医寻到了,却不知道帝君又去了哪里……
雪虫中毒之初,可以九叶草驱逐,可在人体里驻扎久了,便是神仙也难救,哪怕救了回来,这身子骨已经败了,又要好一番调养,却也不知道能不能调养回来……
“那神医说过,此时治病,只需要用那处子之血洗上三月,帝君其病自解。”雪虫乃是极阴之虫,善喜人血,宿于人体内之中,将人体变成适合它们居住的巢穴,可若体外有更事宜居住环境,便会顺着体液流出。
这处子血,乃是至阴之血,以处子血洗浴,雪虫感外而出,用上三月,体内血虫便尽流出,且此法还有奇效,可将帝君身体补到极盛,便是一举两得,只是帝君不愿,亦无人敢勉强。
此时雪虫即将入脑,便是处子血洗浴,也于事无补。
“帝君此时,是病入膏肓了吗……”靖榕喃喃自语,又联想到自己此时样子,不免有些唏嘘。
“主子切莫多想,帝君他……帝君他吉人自有天相。想来,是不会错的……”这自古以来,听凭人事的,绝不会看那天意,若是看了那天意,便是因为那人事,尽够了。这万民之主,竟还有人事尽够了的那一天,想来生老病死的最后一字,倒是人人平等,无一丝偏颇。
“那欧阳仁可说过帝君还有几日天寿?”那欧阳仁乃是太医院院正,皇城之中第一的太医,虽不如那民间太医,想来却也该有一些办法。
此时靖榕未想到那欧阳仁竟已被陆廉贞逼到毫无退路,他此时想救帝君,却也未必敢出手——这三位皇子虽个个焦急,急于寻找到那民间神医,可他们心中所想,又是如何呢?
这皇位,终究只有一个。
若是父亲不死,这皇位,怎么会传给儿子呢……
所以,这地下暗藏汹涌,却不是外人所能明白的了。也便只有皇家,能将父子相残,兄弟相悖,做的这样狠决毒辣,顺理成章了。
成王败寇,若是下一个君主比庆隆帝更好,想来,也无人会计较他那政治生涯上一个小小的“污点”了——哪怕这个污点,是“弑君”。
第九十章、凶手()
可临到冬天的尾巴都已经抓不到的时候,帝君驾崩的消息,却还未传过来。
“想来帝君性命,不是这样能轻易断了的吧。”靖榕心中有些微微窃喜,可更多的,却是疑惑。
那雪虫的毒,如何能够驾驭的住呢……而帝君已然在北方雪山上做的黑曜石上,躺了三载了。内里五脏已经被冻伤的几乎快碎成了渣滓,却依旧苟延残喘地活着。
他如今说不出一句话,亦做不了什么事情。
靖榕想去看看他,看看他是什么模样,却苦于被禁,无法抽身,加之身上雪虫之毒未解,更是毫无办法。
只是有一天,她猛地醒来,突然觉得自己应当做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似乎没那么僵硬了。
从她中毒起,已经过了半年多了,可这半年之后,本该是四肢无法动弹,越发的僵硬,可靖榕却微微能动了。
她将这一点狂喜压在心里,连千缕也未告诉。
又过了两月,帝君驾崩的消息仍旧未传来,此时竟是帝君中毒的第三年——从未有一人中了雪虫之毒还能活过三年,可他,却做到了。
“许是帝君真乃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所以才能如此幸运。”这雪虫之毒一中三年而不死,却只能用幸运来解释了。
可这真是幸运吗?
“若是帝君真是幸运,那毒便自解了,他非但不是幸运,却还是不幸。”靖榕淡淡说道。
千缕淡淡叹了一口气,说道:“帝君的毒,是有歹人下药,可主子身上的毒,却是自己染上了,等主子病好之后,可不能再做这样的冒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