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凤谋江山-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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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将这一个蓑衣、斗笠披在了自己身上。
而一行人在路上走着,便是将靖榕的头发、衣服都染湿了。
只是靖榕不甚在意,而郝连城钰亦是并未开口,只是雪大了一些,才见靖榕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在头上——若是平时,在马上举伞,看起来风雅,可实则这风若是大一些,便极是容易将雪吹入伞中的,而马上奔驰,这伞自然比不上斗笠、蓑衣有用。
只是此时这一行人走着,虽是在马上,却比之这行路快不了多少,所以靖榕这马上撑伞,倒是仿佛一道景色一样。
——只是这撑伞之人的脸,却不是那样美丽。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郝连城钰看靖榕这样,便是回了一句,只是语气闲适,倒仿佛是真的在闲庭散步一样,没有一丝紧张与不安。
——若是郝连城深与应猛接亲,怕是胡国江山动荡,可他这胡国之主却无一丝紧张气氛,倒是走在一旁的樊离不自觉的拉了拉缰绳,他心里焦急,便是会体现在这骑马动作上,只是看郝连城钰不着急,他也便只能忍住。
“国主江山在前都不着急,我一个小小百姓又为何不可以有闲情逸致在雪中漫步呢?”靖榕似是因为身上染了雪而冷静了下来,终于开始对郝连城钰说话了。
而郝连城钰听到靖榕的话后,却是不怒反笑:“你那情郎郝连城钰如今却要另娶别人,你一点也不担心?我说咱们慢慢地走,你便慢慢地走,倒是让人奇怪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这郝连城深,还是因为从来便没人喜欢过你,于是有了这样一个人示爱,你就毫不顾忌地献出自己的一切。”
郝连城钰乃是一国之主,当是有国主该有的风范与品行的。而郝连赫雷亦是将这一点体现在对郝连城钰的教育之中——只是郝连城钰却不如在郝连赫雷面前表现的那样文雅大气,他在郝连赫雷面前表现的越是文雅,那他的骨子里便越是粗鄙。
而对郝连城深这个弟弟,郝连城钰从来都是不加怜惜,一丝也没有兄弟之情的,而对靖榕这位“贵人”,郝连城钰还算是留了一些情面,他对靖榕不知道抱着一种怎么样的感情,似乎是想与自己的兄弟一争,亦或是有什么别的……只是在郝连城深与靖榕的问题之上,他所表现出的,永远是一种诡异的恶毒。
而这种恶毒,并未体现在对靖榕的伤害上,却是在言语之间,希望一步步将这两人分化。
——就像靖榕说的,郝连城钰不懂爱,所以,他想证明靖榕与郝连城深之间,亦非爱情,所以才用这样幼稚的方式去表达。
这也是一种稚嫩的表现,只是郝连城钰并不会承认,而靖榕亦不会想要去多说便是了。
“第一,阿成下聘是一件事情,这娶亲又是另一件事情。”靖榕对郝连城钰这样说道。
“这娶亲不为下聘,莫非只是为了玩玩吗?”郝连城钰冷冷说道。
“第二,我相信阿成,便是国主说再多,也是动摇不了我的。”靖榕又说。
“若是我动摇不了,想来你也不会提及了。你若是提及了,想来是我在你的心上已经留下了痕迹。”郝连城钰这样笃定说道。
“第三,若是这几日我行刺成功,往日之后,便会与国主再无交集,我与阿成会发生什么事情,和国主是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一点,我希望国主你能明白。”靖榕将自己与郝连城钰关系撇清,便是希望对方不要再管自己与阿成事情。
只是……
郝连城钰从来是不会随靖榕的愿的。
“你以为你说再无交集,便会没有交集了吗?”郝连城钰这样说道,“我上位时候,也有许多大臣觉得我会将这胡国弄得一塌糊涂,可结果呢……胡国原本一分为六,如今却是一分为二,若是没有这郝连城钰‘帮助’,胡国如何能天翻地覆到这个地步。”
而有一瞬间,靖榕却仿佛知道了郝连城钰目的。
——他往日里,一直都在逼迫郝连城深,一直希望他与自己为敌。
也许,也许他在某个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此时的境地——郝连城钰要想站在自己的对面,与自己势均力敌,便只有借助那些部族首领的力量,而那些部族首领之中,总是有那么几个在蠢蠢欲动的。
因为郝连城深的对立,胡国原本一分为六的境地将会变成一分为二。
虽然还不算统一,可这对这胡国的历史来说,却是一场重大的变革。治国之策仿佛下棋,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却也有一招以退为进,棋行险招。
只是胡国原本便是一盘散沙,若是想要以这样的状况长久存在下去,百年之后,怕是胡国早就被大赤吞并了。
一瞬间,靖榕原本前行的步伐,便是停了下来。
而当她停下来之后,郝连城钰与樊离,便也停了下来。
雪,洋洋洒洒地下着……寂静无声地落在了地面上……
厚厚的雪积在了靖榕的油纸伞上,靖榕的手一抖,这雪,就落了一地……
她猛地看着郝连城钰,嘴里问着这样一句话:“你这样做……难道是为了……难道是为了……”
郝连城钰听了靖榕的话后,却是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想错了……我没有这么伟大……我做所有事情,只是因为我讨厌郝连城深而已……而阿成对这件事情,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548我的娘子,眼里全是温情()
无论郝连城深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此时终究是站在了与郝连城钰的对立面上,而郝连城钰或许真的在下一盘棋,而郝连城深便是他棋盘上的棋子又如何?这棋子滑不留手,便是从下棋者之间落下,将那棋盘砸出一个大洞也是有的。
便是没能将棋盘砸出一个大洞来,将这棋局打乱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只是这雪……依旧是无声而寂静地下着……
而那洋洋洒洒的大雪落在地上,便是让这一条大街也变成了白色——就像靖榕遇到陆廉贞的那个雪天。靖榕胯下之马便是狠狠地打了一个响嚏,呼出的白色的气,很快就在空气之中消散无踪了。
走了一会儿之后,这雪是越来越大了。
三人便是下了马,走到一家早点铺子里,这铺子左边是一家布店,而右边则是一家胭脂水粉铺,想来这早点铺子买卖还不错。
店铺不大,可店里迎来送往的客人并不少。
只是此时已经快接近中午了,所以店里出去的人多,进来的人少,一摞摞桌子上摆放着空碗,掌柜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岁年纪的男人,长得极为平凡,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头上的头发乃是蜷曲的黑发,一双湛蓝的眼睛。
此时正在揉捏着面团,而那雪白面团在那男人手里被搓圆捏扁,被揉捏出各种形状。而此时乃是冬天,天气寒冷,可那男人却是挽着袖子,脸上大汗淋漓,手上冒着青筋。
——这身板,倒不似一个寻常的面点师傅,而像是一个军人,一个战士。
看到有人来了,那老板便是将桌子上的碗筷收一收。
——店面不小,却只有他一个人招呼,自然是有些忙不过来的。
郝连城钰看了一眼那老板的手,便是开口问道:“这店面这样大,只有你一个人,怕是忙活不过来吧。”
那老板倒是没想到郝连城钰会问出这样一句话,便是憨厚笑笑,原本不甚英俊且平凡的脸便带上了一些喜色,他开口对郝连城钰说道:“自然不是只有我一个,平常时候,都是小二与我一起看着店铺的,而胭脂店铺平日里只有我娘子一个人,只是今日下雪,我娘子的胭脂店铺也需要有人来收货,便是让小二去帮忙了。”
他利落地将碗筷收了一收,有用热水浸着的毛巾将桌子擦了一擦。
桌子并非什么好材料,只是胜在浸水也不腐蚀,擦了之后这桌子上散发着一点点白色的雾气,倒是让人觉得有趣极了。
那老板将碗筷丢在一个大木牌里面,便是洗了洗手,又回到了炉灶前。
靖榕看了看四周左右,这店铺不大,桌椅也不多——原来便是小本买卖,又只请了一个小二,想来这老板也是偏安一隅,不希望将自己的店铺做大,看这木牌里碗筷数量,想来这店铺的生意也是不错的。
“客人,这雪还要下很久,不若在我这店里坐坐吧。我看客官不是本地人,若是要赶路,也不急于一时。”那老板虽看着平凡,可为人却是热情。
三人听完之后,郝连城钰便是拿下了主意:“你说的不错。樊离。”
樊离便是了然地拿出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一粒银裸子丢给那老板。
那老板接过沉甸甸的银裸子有些纳闷。
“不单单是赏你的,将我那马牵到店铺后面——怕是马淋了雪病了,便不好赶路了。”郝连城钰对那老板这样说道,其实只是将马牵到屋后避雪哪里需要这样多的银子。
而说道淋了雪病了这句话之后,他的眼睛便不自觉看向靖榕——这里便有一个淋了雪的,却不知道会不会病了。
只是靖榕此时皮肤白皙,一副干燥,头发乌黑——倒是没有一丝淋了雪的模样。
早在进这个店铺之前,靖榕便用了内力将自己的身体烤干了——她并非这样蠢的人,虽是淋雪,却不会让自己生病,从来身体便是一切的根本,若是为了一时之事将自己弄病了,岂不是最蠢的事情?
那老板接过银裸子,听完郝连城钰的话后,便是洗了洗手,匆匆走出店铺外,牵着三人的马走到店铺后面——这店铺旁边有一条小巷,小巷之后便是他的家。
——他倒是不怕这三人跑了。
约莫一刻钟之后,那老板便回来了。
“这雪想来会下到中午,我看客官的马也乏了,就给它们喂了一些饲料,客官也在这里休息休息吧。”说罢便开始做起自己的活计来。
此时早上已经过了,中午却还没到。
往日这个时候,倒是有几个睡的晚的起来吃早饭,只是此时下了雪也懒得出门,店里原本有几个零星的客人,吃完了之后也便各回各家了。
又过了一些时候,这店里,便只有郝连城钰、靖榕、樊离与那老板三人了。
“老板在这里住了多久了?我听口音,你也似乎不是本地人。”樊离开口问那老板。店里着实太安静了,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怕,再加上郝连城钰与靖榕两人之间乃是有一些诡异关系的,便是更让人受不了这一点寂静。
于是樊离便是如此开口。
这胡国六部,虽是统一,却各有各的特点,六部族长各自为政,却对中央又保持着一点微妙的平衡,只是因为地域的关系,虽然文字、语言是相通的,可语调、语气上面,六部还是有一些微妙的不同。所以那老板可以从语调上面听出这三人并非本地人,所以这三人也可以从语调上面听出这老板也并非本地人。
“我是一年之前才到这里的。”那老板揉着面团,并未回头,对这三人这样说道。
“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樊离问。
大约离乡背井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而樊离会这样猜测,也是不无道理的。
“算是……也不是……”那老板依旧在揉着面团。雪白面团一会儿被揉成这个形状,一会儿被揉成那个形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