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鸽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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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救,或许是想以此让津国欠下个人情,毕竟,与黎氏一族的争斗,只靠他自己是全然不行的!
如今他已是寰方的皇帝,又安排我到这追云阁,想来也是有了护我周全的把握,他心里有那样的打算,那我想为阿黛她们报仇,他应该也不会阻挠。
那日虽回绝了魏禧的提议,但心里却始终记挂着那件事,濮阳临登基这半年来,外有黎远贺手握重兵,内有黎太后把持朝政,他这皇帝,当得着实不易,想来也是日思夜寐,难怪会身体不好。
不过,他如今年纪尚轻,正当壮年,只是太过劳累,才引起各种不适,断然不能轻易布药。所以这几日,我连夜翻看各种医术,才想出以熏香调理身体这种温和的法子,以何首乌,三七,蜂王浆,薄荷,碾压成粉末状,混入几样清新淡雅的香草,制成香料,自己还命了个名,称为芘罗香。
只是,这芘罗香已调好数日,却始终不见魏禧过来,也不知是不是又被事务缠身,看来,这香料还得多备一份!
第34章 守的云开()
原本住在丝织处的时候,丝织处的姑姑就有腰疼的毛病,虽然她是丝织处主管女官,但要想找个太医瞧瞧,也十分不方便,以前我在的时候,她还时常过来,让我帮着看看。
当时,我也给她开过方子,但丝织处向来事务繁多,她总是不得空,抓药之事也是一拖再拖,每次都是疼起来了,才来让我按摩一阵,稍作缓解。
所以这回,趁着为皇帝调制香料,顺便也为姑姑拟了方子,又请连太医帮忙,制成膏药。
这几日,魏禧一直没再过来,我便向小印子大致吩咐了几句,带着膏药去了丝织处。
以前在丝织处当值的时候,便因着身上浅薄的医术,与这丝织处的一众宫人相处甚欢,算算日子,离开这里也近小半年了。今日一进院门,众人都纷纷争相围上来,自然,这并不是想着我再为她们瞧病,而是想打听,我如今在追云阁过得如何,毕竟,那追云阁可是离皇帝最近的地方。
不远处传来轻咳声,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纷纷转过身请安。我这才看到站在屋门口的姑姑,便也跟着朝她一福,唤了声,姑姑!
她先是笑着示意我起身,接着朝众人正色道:“你们的差事可是都做完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闻言,众人这才惺惺散去,看着都像是因还没打听到什么,好生不甘。
跟着姑姑进屋,将几贴膏药递给她,她接过后,仔细看了好一阵,待我一一说明了用法和剂量,忽的抓住我的手,看着好生感激的样子。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赶紧抢在她前头,道:“之前,我在丝织处的时候,多亏了姑姑的照拂,若不是当初姑姑愿意收留,又对我处处包容,我恐怕也撑不到今日!制这药膏不过是举手之劳,原本也是我应当做的,姑姑就莫要说那些客套话了。”
她对我真心以待,自然也是将我当做自己的晚辈,听到这话,也点点头,然后极其宝贝的将药膏收起来,看着她如此慎重的样子,忽然心中涌进一股暖流,以后我定要时常来照看她的身体。
她邀我落座,一边为我烹茶,一边问:“我记得,你好像同常曦庭的有瑞公公熟识?”
当初,便是有瑞陪着我我搬进这丝织处,之后也时常过来探望,难怪姑姑对他还有印象。我笑答:“我们是极要好的朋友!想必姑姑之前也听过我的遭遇,当日我虽从落绮宫的大火中逃了出来,却也落得满身伤痕,一连昏迷数日,气息奄奄。幸亏遇到了有瑞,他不仅为我寻到了容身之地,还费尽心力帮我治伤,若非他那段日子的照顾,恐怕也没有今日的我了!”
她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已煮好一壶茶,递了一杯过来,我伸手接过,只抿了一口,便满口清香。一边双手转动茶杯把玩着,继续说:“那时,常曦庭的主管女官绘宁正得势,她的霹雳手段,想必姑姑也有所耳闻!”
姑姑不由一笑,点点头。
“那时候,我刚从冷宫出来,众人都看不起我,绘宁便专门指派我为那常曦庭的一众宫人浣衣,刷马桶。当时正值寒冬腊月,我身上的伤又未愈,若不是有瑞时常帮衬着,或许,我早就冻死在那个冬天里了。”
我讲的动情,她听得也入心,一脸疼惜的看着我,又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为我填上一杯热茶。
我自然也知道一切都过去了,冲她灿然一笑,“所以,他与我算是生死之交。”姑姑明白了似的点点头,微笑着继续煮茶,我却心生好奇,问她,为什么突然提到有瑞。
她抬头瞧我一眼,依旧轻笑着:“没什么,不过是前几日碰到他,今日又见着你,不由想起以前的事,这才提了一句。”
许久没有这样说说心里话了,同姑姑闲聊一阵,心里甚是舒坦,正好也不赶时间,便起身提议为她按按腰。
我认真的为她按摩,她也没再说话,屋子里安静了许久。
按完后,她拍拍我的手,说舒服了不少,我笑着说:“既然姑姑觉得我手艺不错,那我日后只要得空,就常来给姑姑按!”说着,又为她锤锤肩膀。
她笑了一阵,忽的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到身边,语重心长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如今又是在追云阁当差,以你的聪慧,应当也不会出什么纰漏,但我还是要嘱咐几句。方才听你说,那追云阁中,只有你和一个小公公当差,虽说人员简单的地方,不易沾惹是非,但如今宫中局势尚未稳定,万事皆不可轻易下定论!而且,那追云阁是直接由陛下统管,你也算是在御前侍奉,君心难测,凡事定要仔细应付!”
这番道理,我自然明白,如今进了追云阁,在旁人看来,自是天大的荣幸,可其间凶险,也是防不胜防。
从尺素宫出来,双脚便不听使唤,犹豫一阵,终还是往尺素宫方向走去。
一路埋着头快步走着,过了好一阵,直到四周渐渐没了宫人的影子,才终于到了尺素宫。
远远望着那一处宫殿,依旧是先前那荒废的模样,我深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迈着步子往前。
伸手推开依旧虚掩着的宫门,发出一阵陈旧的吱呀声,放眼望去,眼前这尺素宫中,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四处依旧布满了当时大火留下的漆黑印记,只是庭间长出了许多植物,杂草丛生。如何也想象不出,这里曾是我居住过的地方!
是在这个院子里,我们整个宫的宫人,一起在中秋之夜赏月,也是在这个院子里,阿黛用鲜花做了点心,可惜,我还来不及品尝,就被濮阳临给打断了。
最后,我们终究没有尝到她做的点心,她费了那么多心力做的点心,若是早知道之后会发生的这一切,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尝尝她的手艺,夸一夸她。不,若是早知道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模样,当初,我就不会同意她一起来寰方!
将这荒凉的宫殿环顾一周,忽然生出一阵寒意,这寰方的皇宫里,暗箭难防,我一早便知道,自己身后有无数兵刃,可我仅剩下的,只有这一条性命,又有何畏惧呢?
阿黛,妍耳,你们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找出那人,我会让你们安息的!
第35章 不知者()
回到追云阁,已是傍晚,远远便看到小印子在门外来回踱步,十分焦急的样子。莫非,多日未曾露面的魏禧,不偏不倚真好趁我不在的这个下午过来了?
但想着,走之前我已向小印子交代清楚,应当也没什么要紧事,便悠哉悠哉的上前。不想那小印子一见着我的身影,便三步作两步飞奔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衣袖:“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也不顾我一脸疑惑,直直拉着我进屋,“快,先梳个妆,时间来不及了,就先将就着拾掇拾掇头发吧,衣裳我都挑好了,你赶紧换上!我在门口等你!”说着就要往外走。
我一把拽住他,“你这火急火燎的,到底怎么了?这大晚上的,又是让我梳妆,又是要换衣服的,这是要去哪儿啊?”话一说完,我便恍然大悟,在这皇宫里,需要这样隆重装扮去见的,除了当今天子,还能有谁?
不等我再问出口,小印子又将我推至梳妆镜前,一边说:“下午,魏公公过来了一趟,说陛下召你去上清阁,因着你不在,便让我转告。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同你细说,总之,就是陛下要见你,眼看着这晚膳的时间都过了,也不知陛下是否会怪罪,你快些准备!”
听完这话,我只愣愣坐在梳妆台前,濮阳临为什么突然要见我?直到小印子重重带上门,传来嘭的一声,这才将我的思绪拉回来,也顾不得多想,赶紧换了身衣裳出门。
跟着小印子拐过几条道,便到了上清阁,我这才知道,原来追云阁与上清阁竟离得这样近,我原本还想着,那追云阁天高皇帝远,逍遥自在呢,原来,我竟是一直生活在他眼皮子底下。
小印子只行至大门,让我自个儿进去,我本想拉着他一起,又怕乱了规矩,只好咬咬牙,自己进了殿门。魏禧候在暖阁外,示意我上前,却久久不见我动作,于是几步走过来,低声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过去?”
我扭捏的望他一眼,问:“可知陛下召见我究竟所为何事?”
他只轻叹一声,拉着我往前:“你这人都到了,干嘛不自己进去问问清楚?”
正欲转身拖延片刻,不想他手上一使劲儿,一将我推入暖阁中,接着快速将门合上,动作好生迅速,生怕我要逃走似的,我暗地白他一眼,摒弃了打退堂鼓的主意。
上清阁里有主殿一间,偏殿两间,看这暖阁中堆着的书本和奏章,想来此处便是皇帝平日里批阅文书的地方,我定了定心,这才放轻脚步往里走。
暖阁内一片静谧,只偶尔响起纸张翻动的声音,我壮了壮胆往里走,那窸窣的声音也愈发清晰,待行至内阁,这才看到那正埋头于一堆奏折间的人。
他全神贯注的看着奏章,并未注意到来人,我不由提步上前,这才看清那张脸,朦胧的烛火中,轮廓依旧清晰。只不过,许是因为劳累过度,他的脸上添了几丝憔悴,身板却依旧笔直。
看得正入迷,他忽然轻咳起来,我见那桌案上的茶杯已空,忙从一边的桌子端起一杯新茶送过去,他伸手接过,我不由走近一步,帮他拍着背顺气。他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抬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是你!”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异样,整个暖阁内突然安静下来,两人无言的凝视片刻,我忽的回过神,忙后退两步,“奴婢失仪了,还请陛下恕罪!”
只听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柔声道:“你进来了,怎么也不早说,我还以为是魏禧呢,快起来!”
瞧他也没有不悦的样子,我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埋着头答:“小印子说,下午魏公公传话过来,说陛下召见奴婢,所以前来回话。”
只见他一边收起公文,一边说:“是我让魏禧去的,不过,你倒是不容易请。”嘴上虽这样说,但看他嘴角微扬,带了丝笑意,想来也并未动怒。
毕竟此事是我不对,便埋着头,将下午去丝织处的事一一汇报一遍,他只坐在一旁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