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双姝-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婺锛倚找Γ胫略洞有”闳鲜叮嗝分衤聿还绱恕6烁星槭羌玫模蕉酥丈恚硐轮词仲衫现肌V略恫桓褐谕辛司偃耍梢越└峡迹魏我坏闩滩材貌怀隼础h嫦蚣抑星笾丛獾骄芫R乙婕薷宄さ亩幼銎浚嬷匆獠豢稀V沼冢谥略督┑氖焙颍嬉闳焕爰矣胨奖肌
也许这只是世俗中常见的一个故事,才子佳人,却不受到亲友祝福,只得彼此搀扶着,在人世踽踽独行。然而这只是瑾萱和陈致远的故事一个小小的开端,之后的种种波折,也只能让人感叹,有情-人未必能成眷属。
第三十八章 回忆(2)()
陈致远与谨萱二人先从小村落来到了淮南城。这淮南众多举人,此时都在城中住下,等着消息,然后一同进京。然而瑾萱和致远身无分文,无处落脚。起初几日还可以勉强露宿街头,吃着自带的干粮。但慢慢的干粮吃光了,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为了致远,瑾萱四处寻找做活,吃了不少苦。但眼看着进京的日子就要到了,盘缠却少得可怜。
说到这里,瑾萱停顿了一下,仿佛陷入了她不愿意提及的回忆中。过了一会,她才对窃玉说道:“我也不记得当初是怎么去‘梦卿阁’的了。就是走投无路,迷迷糊糊地就去了。妈妈觉得我资质不错,尤其是嗓子,是个唱曲的料,于是对我倒也上心。开始的时候,我瞒着致远,白天陪着他读书,晚上偷偷去唱曲。我跟他说,我找了一处大户人家,需要晚上去给人家守夜。因为我的坚持,妈妈只让我做了个清倌人。自从做了歌伎,钱果然来得快了。来‘梦卿阁’的人,都不在乎钱。有时他们听曲听的高兴了,也会额外给些赏钱。很快,我就凑足了钱,然后全部给了致远,让他拿着进京了。”
那的确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在瑾萱讲述的时候,夜渐渐来临。窃玉点了一盏灯放在床头,瑾萱的精神看上去比刚清醒时好了许多。她取了一根银针,挑着烛火,让屋内更加明亮。灯芯发出“噼啪”的火花声,暖黄的烛光里,是远去但不能抹去的过往。
“致远去了京城,带着我为他准备的盘缠。虽然不多,但足以支撑到他考试。”她淡淡地讲述着,眼神变得迷蒙,“而我,继续留在‘梦卿阁’,以姚姬为名,渐渐的便小有名气。开始的时候年轻不懂事,还期盼着致远高中回来为我赎身,风风光光地迎娶我。或者就算他落榜,我也有了积蓄,跟他一起回乡种田,陪他继续苦读,也是好的。但后来出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才让我知道,自从选择踏入这烟花之地,我的名声、清誉便再与良善人家的女儿不同。我,无论如何,也配不上致远了。”
瑾萱握着银针的手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想要恢复镇静,可那颤抖却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下来。窃玉心疼不已,不禁伸手握住瑾萱瘦骨嶙峋的手,却不料那只手竟冷如寒冰,没有一丝温度。窃玉心中悲怮,她知道有些记忆一旦触及,就如同深可见骨的伤疤再度被揭开,疼地撕心裂肺。于是她劝道:“夫人,您不要再说了……”
“不。”瑾萱摇摇头,一向温婉的表情此时看上去有些倔强,“小连,我想把那些我从来不敢面对的事情都说出来。在烟花是非地,就算你想做个清倌人,也难保名节。那人是漕运大人的侄子,听我唱过几次曲,就动了心思。虽然妈妈疼惜我,但怎么可能为了我得罪权势?而我,失了清白,才知道自己跟致远,早已不是一样的人。”
“后来他高中,成了天子门生,一心惦念着我。他写了许多信给我,要我等着他回来,而我一封都没有回。他的前程光明似锦,那是多少人可望不可求的,是他吃了多少苦才换来的。我知道致远对我情深意重,就算知道了这些事,也不会嫌弃。可是,他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会因此轻视他。本来他就是只身一人,没有家族作为靠山,要是再有一个做歌伎的妻子……”说到这里,瑾萱终于控制不住,两行清泪顺着她清瘦的面颊滑下。一滴一滴,落在桌上,无声却沉重。
“我想过死,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她继续道,“但若是我死了,致远定会深究此事。他新官初任,就要为了我得罪漕运吗?我也听闻,吏部胡大人十分器重他,对他关照有加,更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这是多好的一件事,我必须让致远对我死心。很快地,我在众多恩客中选了一个何姓的商人。他年纪大我很多,发妻过世了,要找一个续弦。终于,我给致远回了信,告诉他我要嫁人了。我要嫁给一个有钱的富商,再也不需过贫苦的日子了。我告诉他我早就跟富商好上了,只是顾及他赶考,没说罢了。之所以之前不回信,也是因为不想再跟他往来。”
“夫人,您……”窃玉听到此处,已经深深地震惊了。面前这平凡的女子,竟有着那么伟大的爱。怪不得陈致远会为了她弃官还乡,对她无微不至。这样的女子,值得男子放开一切去深爱。
瑾萱微微一笑,像是猜透了窃玉的心思,说:“其实我一点不伟大,只是遇到了一个愿意让我付出的人罢了。致远收到我的信,彻底死了心。听说他大病一场,病中胡家小姐对他悉心照料。再然后,我嫁给了富商,他娶了胡小姐。有了岳丈的支持,加之真才实学,他一路高升。从户部主事,到侍郎,到文华殿学士,再到少师、太傅,都无比顺利。我的日子平平淡淡,丈夫对我也算不错。原以为就此山水不相逢,我和他,终于变成了陌路人。”
“那您又是怎么跟陈大人重逢的?”窃玉不禁问。
“造化弄人。”瑾萱叹了口气,“我成亲不到三年,丈夫就过世了。他本有两个儿子,我又无所出,他的儿子忌惮我会分家产,就设计陷害我,诬陷我害死他们的父亲。这个案子当时也算轰动,竟然惊动了回乡的钦差大人,便是致远。致远帮我洗清了冤屈,也得知了我在‘梦卿阁’的事情。我之前瞒着他的一切均被他识破,于是致远一心想补偿我。我也被他的深情冲昏了头脑,竟留在了他身边。直到一天我看到他的夫人遣人送来家书,才惊觉自己这样多么可憎。一个寡-妇,曾经的风尘女子,要迷惑地清官大人舍弃助他平步青云的结发妻子吗?”
“想到这一层,我又一次离开,并留书让他好好待他的妻子,再也不要找我。我就来到了现在住的地方,独自一人生活了很多年。直到几年前,致远舍弃高位还乡任职。他不知怎么又找到了我。因为我身子不好,又一人独居与此,便坚持要来照顾我。他再也没有提出让我随他回府的事情,所以我们一直相处地不错。就如你这些时日看到的这样,我与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僭越之事。或许年纪大了,我也想寻一份依托,就会自私地不想离开他。我不要求什么名分、财富,只要能隔三差五见他一次就好。只是,他的夫人一直被蒙在鼓里,我觉得很是对不起她。”
第三十九章 逝情(1)()
瑾萱的故事讲完了。窃玉坐在床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为何瑾萱要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一个才认识十几天的小丫头听,但心中隐隐有不祥的感觉。瑾萱的身子的确是很虚弱了,她说自己身子不大好,这次又遭到打击,不知旧疾会不会恶化?
就在窃玉发呆的时候,瑾萱强撑着想要起来,却又重重地摔在床上。窃玉一惊,道:“夫人,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起来了。”
“没事,”瑾萱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起身拿个东西。”
“夫人需要什么就告诉小连,小连帮您去拿。”窃玉扶着她重新躺下,说道。
瑾萱指了指墙角的一个描金红木柜子,道:“里面有一个首饰盒,你帮我拿过来吧。”
窃玉连忙打开了柜子,拿出瑾萱说的那个首饰盒。盒子很普通,紫檀木制成,上面刻着些简单的莲花图腾。瑾萱接过盒子,缓缓打开。窃玉也不禁探过头去打量,只见里面放的不是别的,正是师父一心惦记的碧玉琉璃簪!
上次见到这个簪子,是窃玉跟踪陈致远而来,见瑾萱戴在头上。自那之后,她未曾见瑾萱戴过。上一次只是远远的一瞥,如今近距离地看到,才知道那簪子果然不是凡品!
簪子的样式与师父的图纸上一丝不差,那玉通体碧绿,不掺杂一丝杂质,莹润的如一潭秋水,触手生凉。簪子被雕成了木兰花的形状,花瓣千重,层层叠叠,花蕊则是深海琉璃制成,在烛火下泛着夺目的光华。怪不得师父一心想要得到这根簪子,这可比杜知屏那块翡翠玉貔貅名贵不知多少倍!
瑾萱颤巍巍的手拿出碧玉琉璃簪,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温柔的微笑。她轻柔地抚摸着簪子,道:“这是致远送我的。很美,对不对?”
窃玉由衷地赞叹:“嗯,我从未见过比这更美的发簪。”
瑾萱依旧微笑:“他总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但我哪里配得上?他送我许多东西,都被我拒绝了,唯独这个簪子。听说,这是当今圣上赐给他的,是举世难寻的宝物。我也不懂那些,只是喜欢罢了。不过虽然喜欢,却觉得自己会辱没这不凡之物,所以很少拿出来戴。”
窃玉被她的一番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她不明白为何瑾萱突然就想到了这根簪子。过了一会,瑾萱重又将碧玉簪放进了锦盒里,道:“小连,等到明日,你就帮我将这簪子送到陈府去吧。”
“什么?”窃玉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问了一遍,“夫人是说,要我将这簪子送回陈府?”
“不错。”瑾萱点头,“我平日里也用不到,粗俗鄙贱之身,也配不得这些名贵的首饰。致远的夫人是官家出身,听闻人品也极好,她更适合这簪子,不是吗?”
“可是夫人……”窃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瑾萱止住。
她坚持道:“去吧,明日就帮我送过去。”
第二日,瑾萱起得很早。窃玉过来她房中的时候,她已经穿戴梳洗完毕,对着铜镜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窃玉来小院的这十来日,还从未见她这样仔细打扮过。
窃玉见谨萱精神气比之昨日好了许多,不由得心情也转好。她绕到瑾萱身后,帮她整理着发髻,又取了一支珍珠发簪帮她戴上,笑道:“夫人今日的精神真好,看上去像年轻了十岁呢!”
瑾萱掩唇微笑,嗔道:“你这丫头,还拿我开起了玩笑。只是好久没有仔细打扮了,今日一照镜子,发现自己脸色真是吓人。难为你天天对着这张脸了!”
窃玉透过铜镜望着镜子里的妇人,不算出众的五官上,漾着一层温柔的霞光,平添了许多柔美。窃玉不禁由衷地道:“夫人很美呢!您的这张脸,也许算不得倾国倾城,却十分受看。您年轻的时候,肯定特别迷人。也不知有多少俊年,偷偷地喜欢着您呢!”
“这孩子……”瑾萱笑得格外柔和,“你这个精灵鬼,才是不知会迷倒多少年轻英俊的公子呢。”
二人说笑了一会,窃玉只觉得今日的瑾萱格外不同。吃过午饭,瑾萱便嘱咐窃玉:“好了,算算时间,致远这时应该在府里。小连,你去帮我将簪子送过去吧。”
“夫人,”窃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