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双姝-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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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哥哥的意思是,姐姐她们正在谋划的事情,同忆儿也有关联,所以要带走忆儿?”寒汐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他们,怕是要利用忆儿来对付我们吧!”
就在此时,木府管家匆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他朝司徒牧问安,然后将密信交到司徒牧手里,道:“殿下,这是刚刚收到的,宫里来的。”
“哦?”司徒牧疑惑地拆开信件,一边读着,他的眉头不由得紧锁。
唐不惊见状,知道情况不妙,问道:“殿下,可是贵妃娘娘来信,信中所提何事?”
“确是庄贵妃费劲心思送出来的密信,”司徒牧一边说着,一边合上信笺,表情凝重,“信中说,父皇在宁州突发恶疾,司徒玺却不准任何人探视,也不让御驾回宫。母后在宫里被控制了起来,严密监视,庄贵妃和永宁王弟的情形也不甚好。贵妃通过自己培养的亲信得知,且菡这几日,也打算带着琰儿,要去与司徒玺会合!”
唐不惊叹了口气,笃定地说道:“如此看来,大周当真是要变天了!忆儿同小皇孙,怕是都要被送到司徒玺那里去,由他利用,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司徒牧闻言,愤怒不止:“我绝不会让他把琰儿和忆儿,当成争权夺势的工具!如此,我们便尽早开战,结束这一切!”(。)
第二百二十三章 惊变(2)()
宁州府。
自广济寺之行后,司徒璧已经昏厥了五日,仍不见丝毫醒来的迹象。卢广闻每日战战兢兢,生怕他们大周的一代帝王,就此陨落在他小小的知州府上。若真如此,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不过,除了皇上刚刚被送回来的时候,卢广闻探望过一次,之后宰辅便控制住了整个知州府,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皇上居住的宅院。所以,如今除却宰辅、大总管万海和每日进出照料皇上的太医,没人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卢广闻只得****守在主院外面,不停地祈祷,只盼着皇上能尽快醒过来,班师回朝。
卢广闻不知道的是,他府上不怎么奢华也不怎么宽敞的主院里,完全不是他料想中的情景。整个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布满了待到的侍卫,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消息完全被封锁。司徒璧依旧在床榻上躺着,却不是一直昏迷,有时也会醒来,只是无法说话,唯有万海唯唯诺诺地在一侧侍候着。司徒玺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师椅上,原本该给司徒璧治病的太医却在给司徒玺煎茶。
“葛大人医术高明,没想到煮茶的技艺也是一流啊!”司徒玺抿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叶,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
得了司徒玺的称赞,葛云面有得色:“承蒙大人夸赞,只要大人不嫌弃下官的手艺就好!”葛云乃是司徒玺的心腹之一,司徒璧一直以来服食有毒的丹药,这么多年却始终无人察觉,都是葛云从中做的手脚。此次宁州之中,按照规制。应是太医院院正刘应川随行。司徒玺却在出宫之前,特意把人选更换为葛云,正是为了方便按他的计划行事。
自司徒璧昏厥开始,一直是葛云负责为他诊治,对中毒之事只字不提。对外,他们宣称是自清王居心叵测,故意设计使人言语上攻击皇上。而皇上为国为民日夜操劳。本就龙体欠佳。经不得半点刺激。如今一折腾,导致郁结攻心、气血不宁,昏迷不醒。状况堪忧。如此一来,只要司徒璧一死,司徒牧就背上了杀父弑君的罪名。
司徒玺一面喝着茶,一面观察着躺在床上、虚弱地骇人的司徒璧。今日上午。司徒璧曾醒过来一段时间,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着司徒玺,满面怒意。只是,如今的皇上只是案板上的鱼肉,只等着被司徒玺这把利刃宰割。不过。司徒玺的耐心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他手指轻轻扣着梨花木的小几,问葛云:“皇上还能坚持多少时日?”
“回大人,最多半月罢了。”葛云恭敬地回道。
“半月啊。”司徒玺顿了顿,面带笑意。却令人遍体生寒,“半月时间有点久了,不若就等到太子妃和皇太孙到宁州,就让陛下驾鹤西去,也省得活着受病痛折磨,如何?”
葛云了然地点头:“是,下官遵命。”
万海一直守在司徒璧的床边,听到那两人云淡风轻地谈论、操控着司徒璧的生死,愤愤不已!他自小就跟在司徒璧的身边,主仆情谊深厚,看到今日这样的局面,他禁不住怒喝:“司徒玺,你这个贼子,皇上对你不薄,你怎可这样对他?这么些年,陛下哪里亏待了你?你已经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了,你还肖想些什么!”
“万公公何须动怒呢?”面对万海的斥责,司徒玺也不生气,不疾不徐地说道,“万公公与我相识的日子也不短了,当年我血洗九天神宫,万公公也是知道的。我的为人嘛,便是如此狠辣歹毒。陛下待我的确不错,不过既然我对手足同胞都能下得去手,对陛下,又哪会来那么多怜悯呢?”
“你……”万海气愤地浑身打颤,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当年司徒玺的狠辣,他何尝没有见识过?这么多年来,他一路铲除异己,巩固自己的权势,手段也从未仁慈过。到如今,司徒玺的主意终于打到皇上身上了,他一个身份卑贱的内官,又能做些什么呢?
看着万海逐渐消减了怒气,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悲哀,司徒玺又道:“万公公放心,咱们好歹相识多年。等陛下西去,若你想留在宫里,我会找人好生伺候你,为你养老送终;若你想告老还乡,我也不会亏待了你,自会帮你归置好一切。”
万海摇摇头:“老奴自十岁开始,就跟随陛下左右,除了侍候陛下,其余什么也不想。宰辅大人,若你真的要取了陛下的性命,就把老奴一条贱命一并拿走,也好让我继续追随陛下,去那边再伺候他吧。”
“那便依了你的意思吧。”司徒玺点头,转而又对葛云说道,“算算路程和日子,皇太孙应该明后日就能抵达了。葛太医,尽快行事吧。”
三日后的深夜,因葛云这几日在汤药中加入了激发毒性的药剂,司徒璧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一夜,他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司徒玺特意遣散了所有人,只自己坐在床边陪着司徒璧。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司徒璧竟在最后的时刻醒了过来,看着那个他曾深以为是自己心腹的人,道:“司徒玺,不,南宫洗,你、你果然好手段!”
“我的手段如何,陛下又不是不知。”司徒玺依旧是笑吟吟的,完全不像是面对一个将死之人。
司徒璧一脸灰败之色:“是啊,是朕自己亲手给自己掘好了坟墓。你的野心,永远没有尽头!从一开始你接近承平、辅佐朕登基,就不是甘愿一辈子只做个臣子。可笑朕竟一直如此依赖你,并未察觉你的目的!”
“陛下的野心,难道就有尽头吗?”司徒玺嘲讽地一笑,“为了永远坐在这至高无上的位子上,你竟天真地求仙问道,想要长生不老,真是可笑!曾经,你也是雄霸一方的帝王,而今,竟权欲熏心,被我玩弄到这般地步呀。”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是朕输了,朕……咳咳咳”司徒璧闭上眼睛,因情绪波动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司徒玺站起身,俯视着垂死的一代帝王:“别再挣扎了,何苦再多受一份折磨?至少琰儿是你的嫡孙,这天下,仍是你司徒家的,不是吗?”
“天下……”司徒璧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天下……南宫洗,天下之事,瞬息万变……你休想,休想……”(。)
第二百二十四章 惊变(3)()
半日后,司徒璧在宁州驾崩的消息,就传到了天门关木府。
司徒牧得知消息之后,在人前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悲伤。只是,他整整一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虽然早已知道司徒璧此次宁州之行凶多吉少,可今日消息传来时,司徒牧仍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这么多年来,司徒璧对他,其实并未尽到做为父亲的责任,甚至忌惮防备他这个嫡子。可是记忆深处,在他们还是父子,不是君臣的那些年里,司徒牧也曾感受过来自父亲的爱。
“殿下一直闭门不出,一整日了一口水都没喝,可如何是好?”木先行焦急地道。自司徒牧把自己关在房中开始,他就和几个将领就一直候在院中。
木夫人因为担心司徒牧的身子,亲手熬了软糯的粳米粥,并两样可口开胃的小菜送过来。她来来回回了几趟,送来的饭食换了又换,直到天色都昏暗了也未能进去。
寒汐见状,接过她手中的托盘,道:“芳姨,木将军,还是我去吧。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殿下照看好自己的身体的。”
木夫人知道自家少主在自清王心中的分量举足轻重,于是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寒汐端着托盘,扣了扣司徒牧的房门。过了半响,屋内才传来司徒牧沉闷的声音:“谁人?”
“殿下,是我,可以进去吗?”寒汐的声音总是清凌凌的,带着穿透灵魂的通透。无论何时,总能让人身心放松。
“寒汐……”司徒牧沉默了片刻,才道,“请进吧。”
寒汐给木夫人使了个眼色。木夫人即刻会意,转身招呼木先行等人离开。寒汐推门而入,将托盘放在桌上,摸索着点燃了蜡烛。司徒牧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小榻上,并不与她说话。寒汐也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地擎着蜡烛,将屋内的灯盏逐一点亮。本来暗沉的屋子慢慢亮起来。灯火通明。司徒牧在暗处处得久了。一时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明亮,不禁皱起了眉头。
寒汐自顾自坐在圆桌边上,把原本放在托盘中的粥和小菜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好。然后才扭头望着司徒牧,说道:“殿下,这是木夫人特意为您做的,我闻着好吃得很。您吃一点吧。”
“寒汐,”司徒牧声音有些嘶哑。“我不饿,吃不下。若你想继续在这里待着,就坐会儿吧,但我不太想说话。”
寒汐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吧。殿下无需同我说话。只是我一个人乏味得很,唐不惊近日来又总是很忙,我想找个人多说几句。既然殿下不开口。那就由着我在这里说说也挺好。殿下若是想听,就听几句;若是不想听。只当我自己给自己解乏了。”
司徒牧不料寒汐竟会这么回答他。自她进来,一句不提安慰、节哀的话,倒让司徒牧轻松了许多。既然如此,司徒牧只得回道:“好吧,你且说着,我听着。”
寒汐给自己倒了杯清茶,缓缓说道:“殿下当是知道的,我从未见过我父君。自我尚在娘亲腹中的时候,父君就被司徒玺那奸人害死了。他死得很悲壮,为了护卫一方族人,保留我南宫一族的血脉,他牺牲了自己的肉身和精魄。最终,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存在这个世间。以前,我并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现在知道了,想要悼念他,却连个能够悼念的寄托也没有……”
司徒牧沉默。他曾听唐不惊说起过寒汐的身世,也知道当年司徒玺血洗南宫一族。不过,唐不惊并未详细地讲过其中的细节。如今听寒汐提起,才知道事情竟是如此惨烈。听说,寒汐通过南宫一族的秘法,曾身临其境般地看到过那一段往事。想来,父亲战死、尸身不存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