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之后美人如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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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将军,没没有”
宿离微微松了口气,看见简穆塍扬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还不快去查清楚!”宿离恨恨地踹了那侍卫一脚,转身时,简穆塍已经越过他继续向前走去。
“走,云袖还等着呢!”
宿离楞了楞,诧异地问道:
“简垚出事了,你怎么也不在乎?”
简穆塍的身形停滞了一下,没有回身,夜色里的气流风云暗涌。
“我族之人,没那么容易死!”
简穆塍张扬的话语消失在走廊尽头,宿离呆呆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身旁突然“啪”一声脆响,宿离转脸看去,那汉白的柱壁应声而裂。
真的,不在乎吗?
简垚在沉香木缥缈的气息中醒来,四周是斑驳的鎏金白玉柱,玉臂轻抬,陌生的罗袖流瀑般落下,映着自己的皓腕眩目如初雪。
这是哪儿?即墨呢?
起身,在房间内四处打量,这应该是一个就山而建的屋子,屋顶便是洞穴的顶壁,可看看这屋内的装饰似乎陈旧了些,但依旧想象得出当年的华丽。
走到梨花木镂雕的大门前,简垚试着推了推,门“吱呀”一声开了,没有人把守?简垚心惴惴地,轻手轻脚向外探去。
简垚所在的是一个内殿,门外的殿堂明显要大上许多,没有日光,殿内悬挂着八颗硕大的夜明珠,将殿堂照耀地如同白昼。大殿中央竖着一尊同真人一样大小的雕像。简垚走到雕像的正前方,仰头望去,同先前见到的怪物不同,雕像是一个手抱珠贝的红衣女人,面容娇美,眼眸狭长上翘,蛾眉高挑不羁,微翘的嘴角噙着莫名的笑,但她裸露的手臂亦可见密密的鳞甲,同即墨先前显露的颇为相似。简垚眯起眼,隐约感觉到这雕像和即墨之间的牵连,再细看,女子左手呈兰花状,指尖指着座基地面的某处,简垚刚想伸手去摸,忽听身后一声巨响,大门两开,进来几个高大的怪物侍卫,简垚一惊忙收回手,刚想要躲,那几个怪物突然单腿下跪,说了句:
“请公主至祭坛!”
第16章 海神祭品()
出门的时候,侍卫一前一后将简垚夹在中间,神情严肃,目不斜视,简垚还是有点怕,但脚下不敢怠慢,跟着他们一路疾走来到另一个洞穴口,一路上都是山洞里蜿蜒的小路,洞壁上挂着火把,火光拉长了侍卫们的影子,那怪异的外形显得越发可怖起来。
进了神殿大门,侍卫们自发散开,有序的分成两路走到祭坛前站立好,简垚缓步走向神殿,这里和先前不同,整个洞壁覆满水晶晶体,火光一照,便折射出一道道七彩的光速,交叉着穿透过整个殿堂。
“公主请上座!”
简垚收回环顾神殿的目光,看向站在祭坛正中的老者,和侍卫们不同,老者的外形和普通人无异,只是眼角下仍纹有怪异的图案。简垚慢慢向他走去,裙摆上缀满的珍珠在地面上擦出动人的音响。
顺着老者的手看去,祭坛正上方放着一张雕工精细的石椅,石椅周围是一圈凹下的沟壑,只有窄窄的一条通道通向石椅的下方,远远看去,石椅像是浮在半空,而它后方是一条巨大的水晶蛟龙图腾,似鱼似龙,意欲腾空。
简垚暗暗惊叹,缓步走向石椅,待坐下后,老者微微一笑,高举双手,祭坛下的两排侍卫用手中的长叉重重敲击地面,发出震耳的呼喝!
简垚略有些兴奋起来,从见到那女子雕像起,她就猜想自己是不是到了蛟人的地盘,现下看来果然是这样,那这里也算是即墨的家乡了,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完全是被当作贵宾一般,心想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祭坛上的仪式还在继续,简垚坐在石椅上占据了一个最好的观看位置,待那老者念完一长串听不懂的咒文后,忽然一声高呼:“祭海神!”
简垚被他陡然拔高的音调吓了一跳,还没镇定下来,就看到一圈橙黄的水流慢慢注满石椅下的沟壑,简垚站起身,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然而没等她迈步,沟壑中已经“腾”地一声跃起数丈高的火焰。
简垚站在石椅上惊呼,惊恐地望着祭坛中央匍匐在地的老者。他们不是蛟人吗?不是即墨的同族吗,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
火焰越串越高,简垚瘫软在椅背上,自己要死了!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啊”
火焰中传来简垚绝望的高呼,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飞快地跃上祭坛,不顾一切地奔向火焰。
“太子!”
“简垚!”
下一刻,简垚被即墨紧抱着翻滚出焰墙,即墨侧躺在地面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眉头纠结在一起,左肩上的衣料被血渗透了,汩汩地向外渗血,但右臂仍就紧紧的将简垚抱在怀中。
“长老,这是做什么?”即墨愤怒的质问响彻了整个大殿,祭坛下的蛟人全都跪了下来。
“太子,这女子不可留,她是我们蛟人的灾难啊!”长老痛心地说着。即墨的手臂狠狠地收紧,简垚的骨架都快碎了,但不敢吱声,疑惑着长老的话,灾难?什么灾难?
第17章 初至南阳()
“金瞳者,逆地堕天,为蛟人大忌,若不杀之,山崩海枯,全族绝灭,这是上古的预言啊!太子请放手,为了我们一族,这女子决不可留!”
长老说完,一挥手,左右那些蛟人侍卫忽地围了过来,即墨眼睛一瞪,倏地横过左臂,就听“噌”地一声,左臂手肘往下陡然冒出几根黑色的利刺,简垚这才恍然,原来蛟人战斗中是会变身的。
即墨环顾左右大喝道:“谁敢?!有我在谁都不能动她!”
那些侍卫随即停下脚步,犹豫地看着长老,那老者突然猛地伏下身子,对着即墨“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满目老泪地喊道:“天亡我蛟族啊!”
即墨不理会他的哭喊,摇晃着站起身,单臂抱着简垚,急速地离去。
简垚不知道是怎样走出山洞的,看即墨踉踉跄跄的扶着洞壁,可口中还不住地安慰她:“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眼泪不停地流下来,简垚举起双臂圈紧即墨的脖颈,将脸颊抵在他的颈窝处,第一次有简穆塍以外的人给她这种暖心的感觉,这感情份外的珍贵,简垚低喃:“我不怕的,有你在,我不怕的!”
洞外鸟语虫鸣,热辣辣的阳光洒满大地,一出洞口,即墨一个趔趄,无助地滑倒在炽热的旷野,简垚的泪滴到嘴边,即墨吮着嘴唇,憨笑着舔?舐着唇边,那丝久违的沁凉。
“别哭了我没那么容易死!”
简垚边哭边照料着即墨的伤口,即墨疲惫地侧躺着,看简垚因泪水而显得越发稚嫩的小脸。
“你别怪他们这些事请别对国主说”
简垚知道他是为蛟人一族担忧,看得出来,蛟人在南阳的处境并不好,要不是有即墨在,相信还会更加糟糕,听即墨这样说,简垚连连点头,即墨虚弱的笑着,苍白的脸上溢满了温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听来,像是来了为数不少的人马,简垚警惕地直起身子,即墨单臂将简垚揽到身后。随着声音的毕竟,草地上尘土飞扬,残花四溅,远远的,一队黑白相间的骑兵笔直地向着这边奔腾而来。
即墨看清后,长吁了口气,瘫软在草地上,但手臂仍留念在简垚纤细的腰部,简垚见他放松,便放心地问道:“是我们的人,对吗?”
即墨点点头,看着骑兵的方向淡笑着说:“对!是怀沙!”
简垚虽不知他所说的,但相信一定是即墨亲近的人,举目望去,骑队前方领头的一人一身银盔,英姿飒飒,身手矫健的驾驭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
“怀沙”
简垚低喃出这个名字,并不知从这一天起,她的生命完全向着另一个轨迹慢慢开始、延伸、终结
南阳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唯有门前顶盔贯甲的士兵透露出一丝不平常的气息。
迎宾的官员远远的看见即墨带着简垚蹒跚而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啊呀,太子金安,一路辛苦!”即墨微微点头,侧身让开。简垚站在他的身后,低眉敛目,墨黑的头发低低的掩住两颊,一抹红唇在黑与白之间若隐若现。
第18章 见怀沙()
万俟延一躬到底,提高声音说道:“老臣万俟延奉南阳国主之命,恭迎公主凤驾。”
“免!东隐简垚谢南阳国主。”裙摆不动,罗袖微扬,款款一个标准的南阳国礼。
彼此见礼已毕,万俟延只字未提路上遇到劫杀的事情,简垚亦闭口不言。进门时,万矣延仔细盯了盯即墨的左肩,脸上划过一丝异样。
“公主,南阳长公主求见。”侍婢进来禀报。自从劫杀之后,身边东隐故人全部消失,这贴身的侍女是即墨指定的
“快快有请!”
想着即墨简垚不觉微笑,那样高大壮实的人却比谁都来得羞涩腼腆。也许是异于常人的特殊体质,回程的一路上,即墨的伤好的很快,闲下来,简垚常常跟他打趣,简垚才十三岁,小孩心性还足,说话常常口无遮拦,撒娇耍赖。每每弄得即墨面红耳赤,落荒而逃,但每到此时,怀沙总是立在一旁观看,神情冷漠,甚至带了一点点的愤怒和忧心。
说到怀沙便是这个南阳长公主,全名易怀沙,是南阳千乘候的独女。千乘候是南阳开国功臣,世袭罔替,铁卷金标,虽国主亦不能掳夺。声势显赫,为南阳第一大族。因千乘候膝下无子,又极宠爱此女,是以身殁后将候位传之于她。朝野哗然。
此女不爱言语,戎装校场。胯下白龙马,掌中凤尾鎏金刀,曾力斩出言不逊的武状元,血溅五步;撒豆排兵,列出五方七星阵,困住年轻气盛的威盛将军左世都。幸亏即墨暗中出手,保全了好友的面子,不然左世都非要自杀以谢列祖列宗不可。
而这样的人物确有另一个特殊的身份。她――是即墨的未婚妻。
湘妃帘轻轻挑起,走进来一位窈窕佳人。雪青色长裙,同色的对襟箭袖短襦,外罩及地黛紫色薄纱袍,顺滑的帖服在身上。没有想象中的张扬与跳脱,反倒像是书斋里走出的小女子。烟眉凤眼,轻轻一滑,流出不经意的淡雅风情。比起初见时的戎装,今日的怀沙多了一股女子妩媚,就这样立着,任谁也不相信她就是那个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千乘候。
怀沙进屋并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行半跪躬身礼,而是双手抱拳,略略欠身而已。雪青色的箭袖微微晃过简垚的眼睛,压银线、描淡金的双凤图不动声色间彰显了来人显赫的身份。
虽不是第一次见面,但简垚隐隐感到怀沙对她有敌意,或许是为了即墨,或许不是。思量间互相见礼,客气落座。
夕阳斜落,相对沉默后,简垚仔细打量怀沙,发现她的头发并不是纯黑色,而是有一层淡淡的乌金,用一根柔软的亮银绳简单的束在脑后,此外再无装点,甚至连耳上也是干干净净,不见耳洞!
想起关于南阳国主好*色的传闻,简垚心中诧异。放着如此美人,远顾东隐,兴师动众,值得吗?又或者,这又是别人的一盘棋?
第19章 老色痞()
正想着,易怀沙轻声说道:“先前处境特殊,未曾见礼,怀沙今日特地是来致歉的。”
“千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