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之后美人如鸩-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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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微臣只是听说千乘候、千乘候曾经中、中毒,所以想看看有什么解毒的方式。”少年范梁鼻尖冒汗。即使是一个衰老的老男人,也有岁月累积的威严。
“中毒?那也是蝎兽的毒,与蛟族何干?”
范梁的继母是万俟延的妹妹。万俟延出身不高,即使权倾一时,也需要通过联姻提高自己的身份。范家四世三公,是不二人选。
所以,范家对宫廷秘辛的了解也远胜他人,范梁自然知道国主和即墨阿娘的一段往事。他想,也许正是因为即墨阿娘救怀沙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怀沙变成现在这样。
“这……”范梁心里越发的虚了,纵然他是天生的纨绔,此时也不愿别人知道自己心底的小秘密。
国主继续说道:“是不是想了解她,多多的了解她?每天看着她,就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知道的越多,就越想明白,难道真的无药可救吗?”
啊?范梁怔在那里。这些诚然说中他的心坎,可是国主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想起万俟延曾经说过,国主也曾是天都大陆上出了名的少年英雄,此时方才相信。但是那身失意,那形于外的沉郁,使这一时的光芒乍现还黯。
“唉!”国主幽幽的叹了口气,“是有人该揭出那些秘密了,我们做不到的总要有人做到。我做不到的……”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范梁,“有人可以做到!”
范梁被他骇到,慌的低下头。耳听几声粗重的喘气,似乎在压抑情绪。喘息定了,国主才继续说道:“你记住,怀沙不能重复即墨阿娘的老路,绝对不能!”
绝对不能!
不……,即墨阿娘染血的双手突然凭空探入,尖利的女声嘶吼着:不……
啊!范梁“噌”的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良久才平静下来。抚着心口,兀自怦怦怦的跳着。为什么自己会梦见即墨阿娘不同意呢?这么多年,国主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第495章 范梁的隐私4()
正想着,水轩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公子。”是老仆的声音,“千乘候来了,说是来谢谢您。”
范梁猛的转过身,慌张的扯过被子,高声说:“好,我马上到!”
从范梁别院里出来,怀沙只觉得浑浑噩噩。拖着疲惫的脚步,总算回到自己的府里。看见孔伯的一刹那,怀沙轻轻的嘘了口气,人也放松下来。
掌中宝剑清影满盈,紫藤花纷纷坠落。园中葭南盛开如火,光影中映出简垚的笑容……勉强的,悲伤的,压抑的,隐忍的。即墨知不知道这个女人远比她的年龄要成熟,究竟是什么让即墨五窍封迷,事情还可转圜吗?
剑去如风,凌厉无匹。刷,一朵葭南花被拦腰折断,晃了晃,飘飘而落。好大的杀气!
怀沙怔忡了一下,动作陡然凝滞,收不住去势,竟被带的立足不稳,脚跟前带,险些跌倒!
不仅是即墨,自己又何尝明白过!
红袖客馆里的记忆冲破封堵,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她看见范梁痴迷的眼光,看见媚姐折断脖子的脑袋无力的垂下,看见醇杏暴突的眼睛不甘心的翻着;她也看见范梁匆匆来到她的身边,却骤然停住,记得粗重火热的喘气落在自己的皮肤上。他的手指冰凉滑腻,即使匆忙为她穿衣,也细致的理好每一个褶皱。
怀沙呼吸渐重,她当然记得范梁的唇若有似无的扫过自己的手臂,前胸,肩胛,脖颈还有唇上。轻轻一扫,如微风掠过轻纱,雁影划过碧潭,缠绵到极致而归于平淡。烈火在怀沙的体内焚烧,她记得自己倒在范梁的怀里,嗅着他身上酽酽的酒香。半敞的襟口凌乱的透出白皙的肌肤,一般的冰凉,沁透她的脸颊,带着刻骨的诱惑
扑簌簌,剑气猛的划过芙蓉木,茂盛的枝杈一阵摇动。
范梁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然后裹上了锦被。身后传来呛人的烟气,死神的黑色弥漫在烟雾里。可是,范梁的冰凉紧紧的贴着她,抚慰着她,沉沉睡去!
她应该谢谢他的。节髦前车之鉴不远,若是此事传出去,国主或者万俟延又会把怎样的杀戮扣在自己的头上呢?
怀沙为媚姐的消逝而悲伤,但这些悲伤都不如清醒后的庆幸。蝼蚁有蝼蚁的天敌,大象有大象的宿命,都是辛苦的挣扎,早死和晚死的区别而已。她,易怀沙,毕竟是千乘候长公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是不是女人,其实并不重要!
这一点,范梁比她懂!
一阵重重的脚步声,怀沙收住剑势,是孔伯来了:“公主,太子在书房等您。”
该来的躲不过,长剑归鞘,甩给默立在一旁的诺郎,点点头表示知道,便先行回房收拾。
孔伯看看怀沙的背影,低声问诺郎:“公主……还好吧?”
诺郎摇摇头,细细的擦去剑鞘上的灰尘和油迹,说道:“公主心绪不稳,似乎遇到什么麻烦了。”
孔伯道:“可是为了红袖客馆那档子事儿?”
第496章 疏离1()
诺郎依然摇头:“公主应该不会为那种事操心,不过我觉得公主最近好像很敏感。情绪特别容易变化。”
孔伯叹了口气,招呼诺郎回去,说道:“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事情了。老人家看不懂喽,看不懂喽!”
怀沙的书房,尴尬的气氛从第一句话就开始了。
“你、你进宫了?”即墨略显突兀,却又执着的问她。
怀沙狠狠的瞪着面前这个大男孩,却在同样墨一般的眸子里看到相同的脆弱和无奈,所有的凌厉如方才的剑势,倏的没了,自己也被带着跟头,有些狼狈的坐在一旁。点点头,再也无语。
打开已经堆积的有一尺高的奏言,却看不进一个字。满篇蝌蚪,游来游去,一把火烧了都比这样瞪着强!
抬头看看即墨,他还在一边立着,好像做错什么事的孩子。怀沙抿紧了嘴唇,现在是不是还可以像以前一般训斥两句,然后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有事?”
“哦,没、没事。”
“没事先下去吧。”
大了,管不住了。孔伯的口头禅突然钻进脑海,怀沙有些哭笑不得。即墨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不是儿子!
走到门口,即墨停下脚步,回头道:“怀沙……,对不起!”
嘎哒,帘子轻轻的落下。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会,“啪”的一声脆响,怀沙掌中的青竹狼毫笔断成两截!
一大片墨迹终于遮住了令人讨厌的蝌蚪!
世都的办事能力令人惊叹,短短两天,火灾现场已经清理完毕。城市恢复了正常的生产生活,开始筹备国主和东隐王女的大婚。
怀沙的书桌上摆着一份亡者名单,媚姐和醇杏的名字赫然在上。死因注明:烧死。
世都不是生手,他应该能看出纵火和普通起火的区别,也能够分辨出火场的中心和蔓延地区。怀沙记得自己去的时候,世都已经在勘察留珮居的现场了。那么,折断的脖子和正常脖子的区别,他会不知道吗?范梁进入红袖客馆,真的没有一人看见吗?
从这份报告上看,什么都没有。一场普通的火灾,一些不幸的女人。连报告送来的方式,都是世都特有的漫不经心。送报告的是个新来的小侍从,战战兢兢的立在堂下:“左大人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快烦死他了,他要去和太子舒活一下筋骨。公主要是喜欢,就自己看好了。”
其实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真相在每个人的心里,写出来只是一种态度,是做给活人看的。范梁替她杀了人,世都替她掩饰了真相。诺郎一派烂漫,什么都不问,是真的不疑惑吗?而堂下的那个小侍从,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却如此恐惧自己,这世界还真是奇怪!
大婚时,即墨应带着东隐的使者去见简垚,由使者代表东隐引领简垚走进大殿,交给南阳国主,方可成为南阳的王后。
天色还没亮,即墨已经整好装束,要从侧门离开。成年后,即墨在南阳有自己的别馆,但是几乎从来没有住过。千乘候府有他专门的小院。
第497章 疏离2()
“即墨!”
身后传来怀沙的声音,在水墨的夜色里惊起一阵涟漪。
“不走大门,走侧门么?”
“嗯,我、我怕惊醒你。”即墨转身面对怀沙,脸却看着别处,“听诺郎说,你前两天喝醉了,还需要休养。”
没有人接着说下去,黎明前的夜色突然变得浓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是谁吞了口唾液,细碎的声音好像一蓬牛毛针,弹碎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
即墨觉得自己就是在呻吟:“我、我先走了!”含糊的声音还没落,人已经飞也似的跑了。
世都走到后园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即墨狼狈的逃出去。
怀沙背对着他,修长的身姿伫立在黎明的薄雾中。晨风撩动她的衣摆,好像在晃动树的枝桠,看不到丝毫属于人的生气。
世都犹豫了一下,悄悄的退到门后。透过缝隙,看着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天,慢慢的亮了,东方的天空染红了烟霞,地面拉出一条淡淡的人影,怀沙仿佛连接光影的枢纽,又好像溶解在光影里。周围的空气起了些微的变换,那些五彩的晨光被弯曲成一道道波纹,围着怀沙慢慢的流动。
世都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的变化,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就是即墨情绪非常激动时才有的。怀沙,她怎么会
蛟人命里带水,怀沙明明是人类啊!难道当年即墨阿娘救怀沙的时候改变了什么?世都屏住呼吸,怀沙力大无穷;怀沙百毒不侵;怀沙对蛟族事务超出寻常的关心;还有……她和蛟族长老之间神秘的联系。
一桩桩被忽略的事情联系起来,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怀沙是蛟人!
诺郎匆匆忙忙的从另一个方向进来,催促怀沙赶紧换衣服,带着怀沙离开。
世都抹了抹头上的露水,紧走两步来到怀沙方才站立的地方。地面湿漉漉的,伸手按了按土壤,冒出一股水泡。放在舌尖舔了舔,一股涩涩的苦咸味。
他想起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次在红袖客馆遇见范梁,那天范梁似乎受到什么惊吓,不停的喝酒。遣退众人后,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南阳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说所有生活在五陆上的蛟人都是罪人。人类是他们当然的主人,他们只能被人类抛弃或者为人类战死。在蛟人最繁盛的时候,各国军队的精锐几乎都由蛟人构成。蛟人之间自相残杀,数百年不歇止。后来,有个蛟人做了天都帝国的大将军。为了使蛟人的后代不再相互杀戮,他在皇帝祭天的时候,突然越位而出,用定海皮鼓召唤出定海珠,以自己的血向上天祈求一个残忍的诅咒:所有大陆上的蛟族都将灭绝。所有带有蛟人血统的女子都不能生育。
然后那位将军带着定海皮鼓跳崖身亡,尸骨无存。
这个故事世都听说过,因为那位将军就是千乘候的始祖。跳崖后,天子其宗族之子承继爵位,才有今日尊贵的易怀沙。所以,千乘候一族和蛟人千丝万缕,却不可能是蛟人。
第498章 疏离3()
但是,怀沙的出生和成长都是造册记载的,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