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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且歌-第45部分

小说: 且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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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我便又委屈地哭了出来,顾且行太过分了,他简直对我的身心造成了伤害!他如何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真的受不了他对我存的那份邪恶心思,他碰我的时候,那些画面我随便想一想,就够哭个昏天暗地的。

    容祈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药瓶,他让我把这东西涂在指甲里,如果有人要伤害我,就狠狠地掐他,那人便能马上昏死过去。但是我自己平常也要小心,万一吃到肚子里去,就得睡上很久了。

    其实就算没有那些牵绊,我想我也不会走的,我心里有个很大的疑问,关于我的母妃。往日父皇善待于我,我只当是父慈子孝天经地义,如今想想,父皇对我的宠惯确实异于寻常,难道真的像顾且行说的那般,我是个野种——可我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种。

    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一辈子都不能知道了。

    除了中毒以外,容祈关于我母妃的事情也不太清楚。

    我们商量了各种联络的方法,然后他开始吻我,我闭上眼睛莫名其妙地想到顾且行,一把将他推开,低着头感觉很抱歉。他合眼叹了口气,又冷然闷笑一声,他说:“这笔账我会同他算个仔细,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定不准他再碰你,你能做到么,嗯?”

    我木讷地点着头,那时候我还不够了解容祈,我也不知道男人对于自己的东西,都是一样霸道的。自己碰过的东西,就算不稀罕了,也不准别人接手,哪怕真的只是一样东西。

    他飞檐走壁地将我送回厢房,只交代了一句“照顾好自己”便一阵风似地走了。外头的人还在打着灯笼找我,我站门口长长叹气,雪狼小玮趴在我脚边低低呜咽。

    我将小玮抱起来,在怀中缕着它的白毛,柔柔道:“以后就要委屈你了。”

    顾且行百密一疏,他的眼线看得住我,总不会去盯着一条宠物看。某一天小玮从外头撒野回来,模样十分痛苦,大张着嘴巴不停喘气,在我面前打着滚示意他很难受。我把门关紧,吟风喂小玮喝了些汤药,它便吐出一根粘着肉脯的竹片,上面是容祈凤泊鸾漂的字迹——太子金鉴。

    他问对人了,这世界上除了父皇和顾且行,以及有职权接受顾且行亲自调配的绝对亲信,唯一见过太子金鉴的人就是我。当然这多亏了百里香居的那次刺杀。

    但太子金鉴毕竟关系太重大,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答复,直到顾且行再度找上门来。

第51章 楼头画角风吹醒(二)() 
慈安堂的厢房里,顾且行打发了下人离开,严令不准任何人靠近。我坐在案旁饮茶,我知道他百忙之中来找我做什么,既然我已经找到了对付他的方法,便也不再怕他,总归怕是没有用的。

    顾且行在房中扫了一圈,坐在我对面一派淡然,就这么静静地同我坐了一会儿。我很礼貌地帮他斟茶,他忽而将我的手掌按住,目光直逼眼底,似笑非笑地问:“听说日前晚上出去赏月了?”

    我淡淡扫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把手掌收回来,敛目饮茶。

    他幽幽地呷一口茶水,茶盅放在桌上磕出一个沉闷的声响,他轻飘飘道:“西南战事吃紧,我便将秦子洛举荐给父皇做冲锋将首,我看你二人也算有些交情,好心知会你一声。”

    他这是先拿秦子洛开刀了,以此吓我一吓,言下之意我再不老实下一个就该是容祈了。我低笑着叹了口气,回道:“子洛自小在军营长大,几次随秦将军出征,战无不胜,我倒是不担心的,还要多谢皇兄给他这个立功的机会。”

    “子洛?”他半眯着眼睛看我,眼底隐起一分怒色,“呵……听起来交情不浅么。”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笑笑道:“上元节时你不是也瞧见了么,说来要论交情深的,可比不得陈大小姐,便是你在身旁立着,也是大方说笑的。陈画桥性子活泛,许给你倒也合适,还未来得及恭喜皇兄,听说父皇同丞相已经拟好了婚期,聘礼可下了?”

    顾且行面上闪过一丝厉色,其实他这个人也挺犯贱的,照理来说,我和陈画桥的性情相差不了多少,许是陈画桥喜欢粘着他,他反倒不放在心上。我便又嘲笑一句:“怎么,有本事抢我的婚,莫不是也打算将自己的新娘劫一遭耍耍?”

    他沉默片刻,嘴硬道:“不就是个女人,天下这么大,多她一个摆设也没什么。哼,莫说我不想要,便是我想要的,谁能逃得了?”

    “是么?”我挂着轻蔑的笑,抬手欣赏自己被药粉浸成桃红色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

    顾且行紧抿着唇,忽然掀开隔在我们中间的茶案,茶壶茶杯落在地上,叮叮当当一阵声响。他躬身欺上来,又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他这个人也没什么新花样了,不是掐脖子就是捏下巴,幸好我皮肉粗实,这要是陈画桥被这么掐一掐,哭闹声可不得捅到天上去。

    “不是么?”他沉声冷笑,目光中却闪过一丝不确定。我麻木地由他掐着自己,他蜷膝将我压住,身体贴得越来越近,但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仿佛在欣赏我惊慌的表情。

    其实容祈留给我的法子也不错,但我要让顾且行就这么睡过去了,同他那些手下的也不好交代,再说顾且行吃了一次亏,下次必然会防着我,这方法还得等到不得不用的时候再用。

    我觉得我总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有心同他谈一谈,我忍着下颌疼痛,张了张口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描红对着门缝低低道:“公主,该吃药了。”

    顾且行扭头瞪了眼门外,愤愤地白我一眼,从榻上下去,亲自过去开了门。他负手对着门外低着头的描红,冷冰冰地问:“我说过不准任何人靠近,你是耳朵聋了,还是不把本太子的话放在眼里,嗯?!”

    描红端着盏托的手掌开始发抖,汤药洒出一些,她急忙跪下,“奴婢知错,请太子责罚。”

    顾且行回头看我一眼,道:“这奴才不错,虽然碍事了些,你身边有这样的人我倒是放心得很。”说着,朝外头望了一眼,高声道:“来人……”

    我坐在房间里,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灌药。这药还很烫,烫得从嗓子到胸腔火辣辣的疼,描红常年伺候在我身边,我是什么口味,我服药习惯的温度,她再熟悉不过。我知道她是赶着来帮我解围,我听着外头描红因为疼痛闷吭的声音,那些皮肉之苦,我虽然不能帮她分担,但是她受的苦,我一分一毫也不能少。

    我这样虐待着自己,一点一点逼着自己将对顾且行的怨恨加深。

    顾且行罚她杖责五十。描红是个柔弱的姑娘,从第一下打上去的时候,便疼得叫了起来。直到现在打了十几下,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用袖子抹掉唇边残留的汤药,大步走到顾且行身边,我对他怒吼:“顾且行,你别太过分!”

    顾且行挑眉看我一眼,抬手示意那些打人的停手,却也不看我,朝院子里的人道:“多少下了?”

    “回太子爷,十九……”

    “十九?错了吧,我怎么听着才九下?”而后他兀自点点头,冷冷吩咐道:“就从九开始数吧,继续。”

    哎!他简直不是个东西啊,我估摸着他这么整我心里肯定挺爽的,就算我不是他的妹妹,我们俩之间没有“乱伦”这个词挡着,他也还是个变态。他分明说是在意我,可在意我的方法确是让我不痛快,大约是这太子当的压力太大,拿我寻乐子吧。

    描红又吭吭两声,索性完全没有动静了,顾且行背着手转身面向我,拧着眉头一本正经地问我:“你觉得我很过分吗?”

    我紧抿着唇瞪他,他神色轻松,幽幽道:“要帮她求情,就放下架子,好好跟我说话。”

    我咬了咬牙,真恨自己怎么不是个儿子,不然真的要同他这太子抢一抢,让他也尝尝被人用权势压着的滋味。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眼一闭心一横唰得在他身旁跪下,忍着气火道:“放人!”

    顾且行眉心皱得更紧,乃至有点嫌弃的意思,伸手一把将我拎起来,也不理我,转过脸去继续欣赏杖责。

    我觉得他快把我逼疯了,连跪都没用,还能怎么好好说话。我憋屈的想哭,也没有力气生气了,垂头丧气地说:“皇兄,我认输了,你不看僧面看佛名,好歹佛门清净之地见不得血腥,你再这么打下去……”

    “罢了。”

    我话还没说完,他淡淡对院子里的人吩咐,那些人便停了手。吟风急忙上去把描红扶起来,两人颤颤巍巍地跪在院子里。

    我觉得又气又好笑,同时觉得他特别特别可怜,不就是想让我温声温气地同他说话么,何至于绕这么大的弯子。本身我近来对他的印象已经很好了,要不是他搞了抢婚那件事情,我连剑都帮他挡过了,和颜悦色的说话有什么难。

    说白了,是他自己把我逼成了现在这个态度,而他显然也没有悔改的觉悟。或许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吧,谁知道呢。

    我半蹲着身子同他见了个礼,放柔了声音道:“谢皇兄。”

    他的表情好像很得意,微抬着下巴朝我靠近一步,贴在我耳边低声道:“你要怪,就怪自己的男人没用。我做事的手段你再清楚不过,你要是敢背叛我,这些人都得死。”

    说完他就走了,看到脚边趴着的小玮,还很没有爱心地踢了一脚。我看着顾且行负手离开的背影,说实在的,从背影看他也就是个高大的少年,发丝在春风里一扬一扬的,好生意气风发。可这个人的心肠,怎么就生的这么狠毒呢。

    我自认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但向来坚守一报还一报的原则,此番顾且行已经欠了我好多报,我不还他一还实在是太没有原则了。

    我终于做了有生以来最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将太子金鉴的准确模样透露出去了。其实当时那金鉴我也只是粗粗一看,幸而上面的图案并不复杂,要根据印象画下来并不难,但是我画得龙飞凤舞,其实不大像个样子,至于能将它仿造到什么地步,便看容祈的本事了。

    我通过小玮把太子金鉴的绘图传了出去。

    之后几日我在房里陪描红养伤,我觉得描红太仗义了,等它日本公主重获了自由,一定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我的吟风已经失去了声音,不管怎么样,我再也不允许别人欺负我的描红了!

    其实我如此天真的信任着容祈,也挺可笑的。但我并不认为他会拿太子金鉴做太出格的事情,虽然没有明文达成协议,他定也明白,我肯帮他,只是因为我想报复顾且行。

    顾且行确实没再来找我的麻烦,就连最近跟在我身边的眼线都有些松懈,大约是他们很久没有得到老大下达的新命令了。

    几天后的夜里,容祈轻松摸进厢房找到我,我便随他跑了出去。他问我是不是憋坏了,想不想去什么地方走走。我抬头看了眼天色,大约已经后半夜了,便同他建议道:“爬山吧,我想看日出了。”

    我们便翻墙进了猎场,顺着山路朝山顶走去。大约是最近太安分了,缺乏运动的缘故,我爬山爬到一半就累了,容祈将我捞到背上背着,我便趴在他背上哼小调,心情好得出奇。

    “这是什么曲子?”他偏头问我。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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