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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且歌-第42部分

小说: 且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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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得罪了他。

    三天就三天,本公主等得起。

    我叫容祈不要出去见太子,因为我总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容祈便点头应了。

    我稍稍整理下形容,头发还是有些乱糟糟的,走出房门的时候,传话的家仆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居然真的躲在容祈房间里。见到顾且行的时候,他阴着脸瞪我,招呼都没打一声,便拎着我朝马车走去。

    我被他拎得不自在,站在马车前甩开他的手,扭着腕子道:“父皇都不管我,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他冷哼一声,将我塞进马车里,不屑道:“你要不要脸?才三天,你就这么急着让他睡?”

    顾且行说话太难听了,我胸口腾起一股怒火,觉得他就是存心的单纯的和我过不去,他要娶陈画桥那个不喜欢的,便见不得我要嫁个两情相悦的,他这是嫉妒!

    我扬着下巴看他,一点气势也不愿输了他,轻笑着说:“我就是不要脸,就是着急,父皇将我许给他,我就是他的人。”我看着顾且行的脸沉得越来越厉害,索性再气他一气,“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是他的人了,那日在宫外,你又不是没看到。”

    顾且行抿着唇瞪我,半晌挤出两个字来:“下贱!”

    我出嫁的这日,皇宫因我而张灯结彩,我穿着鲜红的嫁衣向父皇辞别,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我听到他们的祝福,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这一天我抗拒了十八年,如今却满怀欣喜,我像一只春日的鸟雀,即将飞向向往的那片枝头,站在那里,便是我的天涯海角。

    我多么的快乐,以至于每件事情在我眼中都如此的顺眼,头上的金饰压得我脖子疼,可他们说这意味着情比金坚,我便恨不得直接顶陀金子在头上。

    饮下那盏嫁酒,我在父皇欣慰的目光下走进轿辇,从此每行一步,我同容祈的距离就更近一点,直至再也不必分开。

    吉时定在晚上,轿子走过的地方,喜乐连天,也许是太激动了,以至于昨夜没有睡好,这一刻我反而有些困了。不知不觉便歪在轿子里睡着,隐约中仿佛还能听到他唤醒我的声音,梦里有张谦谦笑脸,和我们一起走过的快乐或者不快乐的点点滴滴。

    然而我睡醒的时候,一切却同想象的天差地别。我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坐在轿子里,没有光线,淬过金粉的指甲反射不到光点,周围静得可怖,夜风在外头呼啸,厚重的轿帘被吹开一角,又迅速合上。

    我有些张煌,以为自己做噩梦了,使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慌忙掀开轿子,提着繁复的裙摆走出来,眼见的是漆黑的山林,早春的林野并不繁茂,稀松的叶片翻叠,沙沙作响。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仔细回想早先定好的出嫁路线,公主出嫁不同于寻常女儿,是要在皇城绕行一周,以接受百姓祝福,可总也不至于绕到树林子里来,再想想方才莫名其妙的昏睡,脑筋猛的一抽,一个可怕的想法袭上心头,我被人暗算了,或者说是——抢婚。

    我想跑,却连方向都搞不清楚,手脚被吓得冰凉,我在心中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

    容祈……容祈……

    黑夜中的人影,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脚步持重而缓慢,玄色的锦袍在阴影中更显浓厚,他眉心舒展露出几许得意的神色,黑眸中毫无光彩,唇边骤然浮起的笑容,似一柄弯刀。

    “皇兄?”

第48章 花前对酒不忍触(七)() 
某一个瞬间,我曾天真的以为顾且行是来救我的,可那个眼神让我恐惧,他每靠近一步,那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便浮上一些,那身浓重的黑,压抑着整片空间,我想后退,却撞在轿子的肩扛上,歪歪倒倒颓坐在地面。

    他的目光决然散漫,站在两步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唇角勾起的冰冷弧度,是一切都尽在掌控的自信。我撑着地面向后退,抵在轿子上彻底没了退路,目光惊惧音色颤抖,“是你?”

    他微扬下巴,投来不置可否的眼神,忽而轻笑:“很意外吗?”

    意外,怎么可能不意外。我只知道顾且行不喜欢我,他见不得我过得逍遥,可就连我嫁人,我躲他远远的,他都要破坏。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又或者,这样做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他蹲下身来看着我,黑夜的气息压上来,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我们血浓于水,那么亲近又那么疏远。这是我和容祈的新婚之夜,新娘离奇失踪,既然这事情是顾且行做的,必然滴水不漏毫无风声,我不知道容祈现在如何,发现我不见了之后,他会怎么做,还是连他……也不安全了。

    所有的问题,只有眼前的人可以给我答案,但是我不想看他,我垂下眼睛看着地上刚刚破土的野草,我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说话,气息中似乎夹杂着怒火。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怒的,只能垂着眼睛继续说:“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今天的事情我也不会说……你放了我吧。”

    他忽然伸手掐住我的下巴,我吃痛地看着他,看到他阴沉的眼眸,他在逼我,逼着我看他。我很疼,疼得浑身发抖,我低低地求他,努力睁着眼睛不让水雾凝结成泪滴,“皇兄……”

    他的气息越来越重,仿佛很生气,又好像在强忍着什么,阴骜的冷笑,嗓音低沉,他问我:“你,凭什么让我放你?”

    “你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终是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被挤下,落在他的手掌上。他要什么,而我又给得起什么,这个终将得到天下的人,从我身上到底能得到什么。

    他冷笑,只说了一个字:“你。”

    我被吓得脑筋不大灵活,堪堪没听懂这个“你”字的意思,他更用力地掐住我,逼着我睁开眼睛。那双黑眸微微闪了闪,他一字一字咬得格外清晰,“我,要,你。”

    那是一道好听的声线,低沉而富有魅惑,清冷亦不失决然。三个字,如当空一道闷雷,劈得五脏六腑搅成一团,我花了好大的精力才将它们弄懂,剧烈地挣扎着,拧着眉头大叫:“顾且行你疯了,我是你亲妹妹!”

    他的力气很大,一把将我推进花娇中,我抵着软软的席座,看着这个把我死死压住的人,感受到天塌地陷一般的绝望。他依旧捏住我的下巴,完全不在意我有多疼,他轻笑,睨起狭长的眉眼,“是不是觉得挺恶心的?呵……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这样是看上了你,我只是不太习惯,属于我的东西平白落到别人手中。”

    我憎恶的瞪着他,我不止觉得他恶心,他简直是个血腥的恶魔。我何时属于过他,若不是大家都留着顾家的血液,他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屑的人。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他为什么要折磨我,他凭什么这么做!

    他被我瞪得更加不悦,掐住我下巴的手掌更用了些力道,我觉得下巴要被他掐断了,或者说,与其受这样的折磨,他不如干脆掐死我算了。

    在他的瞳孔中,我能看到自己痛苦的表情,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继续求他:“求你……皇兄……好痛……”

    他眼中蓦地闪过一丝雷电,忽而俯身将我压得更紧,两片薄唇侵占了眼前的城池,令我无法呼吸。他没有抱我,一手还紧捏着我的下巴,使我无法闭上嘴巴,他在我口中攻城略池,霸道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仿佛要将属于我的一切都抢走,好疼,真的特别特别疼……

    这姑且算是吻的侵占,生涩而勇猛,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即使是同样的动作,同样亲密的接触,我分明能够觉出他与容祈的差别。我害怕得不停掉眼泪,可是我拿他没有办法,他就这么欺负着我,完全不管不顾我的感受,我觉得恶心,我甚至感觉自己背叛了容祈。

    在即将嫁给容祈的花娇里,我正在被另一个人欺凌,如果我手边有把刀子,我一定会捅死他。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我咆哮着:“顾且行你变态!”

    “变态?”他的手心火热,将我的手掌死死压住,嘲笑道:“这不就是你喜欢的么?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同?”

    我噙着眼泪摇头,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我没想到在我身上能发生这么戏剧性的事情,他是我的亲哥哥啊,就算我那么讨厌他,我也一直拿他当亲人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要逼死我么?”我说的是心里话,他如果非要这样,我真的只能以死明志了,我不愿沦为千夫所指的笑话,我虽然一贯不够正经,可我也知道这种事情有多么可耻。

    他靠过来,嘴唇贴在我耳边,轻而沙哑阴测测地说:“就是死,你也是死在我手中。”

    嘶——

    嫁衣被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有破空的震荡。

    我绝望了。我知道顾且行是个什么人,我可以同容祈周旋,是因为他心里有我,他不舍得吓坏我,也不舍得用这样粗暴的方式去破坏我们的关系。可是顾且行不一样,从小到大,他要的东西便不会允许失手,不管是用任何手段,哪怕是摧毁,哪怕只是抢到残破的一角。

    他既然这么对我,便不会在乎我将会有多么恨他,或者他连我的死活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想要的。他就是这么任性的一个人。

    被撕破的前襟,感受到冷风的侵袭,皮肤上还残留着三日前容祈留下的痕迹。

    看到那些浅红的斑点,顾且行重重闷哼一声,一把将我推开,我的头撞在软凳的折角上。他用嫌恶的目光瞪着我,“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嫌弃!”

    我冷笑一声,头歪在一处,这就算是得救了么,只因为我同他撒过的谎,因为这些痕迹与他的骄傲相违背。

    没有得救后的释然,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不知道明天或者以后,我该怎么办。

    顾且行既然这么做了,便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他说他嫌弃,他不会再这样折磨我,可依照他的性格,一定会用尽手段去报复容祈。尽管容祈和我,我们都没有对不起他什么。

    顾且行他,就是个疯子。

    我默默地拉好衣襟,我不希望自己有一寸地方面对着他,我恨不得将脸都蒙起来,被他那样看着,是耻辱。

    我也不哭了,只是靠在角落里,等着他发号施令,等他告诉我他打算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总之我这个亲大约是结不成了。可是容祈,他在哪呢……

    “顾且歌,你也别拿自己当回事,你就是个野种!”他眼中是满满的狠戾,大约他也很恨我,为什么谁都那么恨我。

    我一时听不懂他的话,也没有脑子去思索什么,只觉得特别累,不管他用什么话骂我,我也没必要还口了。哪怕是野种,也比他这个恶心的变态强一千倍一万倍。

    我们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顾且行忽然冷冷地笑开,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他伸手出来抹干我脸上的泪痕,冷冰冰似威胁地问:“回去以后,打算怎么说?”

    我淡淡扫他一眼,不说话。

    “不知道?”他冷笑,一根一根缕我被他弄乱的头发,甚至帮我扣上扯开的扣子,可这嫁衣已经撕破了,无论如何都回不去原来的模样了。

    他说:“江南盐商勾结哄抬价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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