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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且歌-第41部分

小说: 且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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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你了,你又将他逼去送死!便你是公主,你要他死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这般为难他!你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你滚,你给我滚!”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说到气都喘不过来了,由如意扶着怨毒地瞪着我,就像要在我脸上瞪穿个洞来。我往日只以为自己不小心得罪过她,她必然不喜欢我,可怎么也没料得到,她会这么恨我。

    她那个眼神,大约是已经将我恨到了骨子里去,我甚至觉得,她恨我不单单是因为容祈,她好像已经恨了我很多年。

    郁如意在秦老夫人胸口顺着气,她老人家还没有骂够,张了张嘴想出声,又干脆昏了过去。一屋子丫鬟急得团团转,郁如意无奈地看我一眼,带人将秦老夫人送出去。

    我傻呆呆地站在床边,看见描红带着几名太医走进来,他们扒容祈的眼帘,撬开他的嘴巴看舌头,甚至拿针扎他的指甲缝。可他完全没有反应,我的希望也算是破灭了,他这不是同我开玩笑,他真的昏死过去了。

    我止住抽泣,抚着胸口不让自己咳出声来,从里头将嘴皮都咬肿了。

    几名太医商量一阵,过来同我汇报容祈的病情。他们说他是叫毒蛇咬了,本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蛇毒,若是及时诊治大约无碍。只是容祈为了尽快回来,连续赶了两日的路,毒液侵入肺腑,眼下普通药石方法已经排不出来了。

    他们给容祈开了方子,压着嗓子小心翼翼地同我说,能不能醒,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我觉得他们在放屁,挥挥手将他们撵了出去。

    我将描红留下贴身伺候,把靖王府的丫鬟都打发掉了,我虽然还没嫁过来,凭着公主的身份在他王府里做做主也没人敢多说什么。我不想有外人在身边,就想自己一个人同他这么呆着,我希望他睁眼以后,见着的第一个人是我,我也就能为他做这么点事情了。

    我没有回宫,大大方方地在靖王府住下,没日没夜地守在容祈身旁,期间郁如意和秦子洛过来看过两次,没说什么便也走了。后来安慰我时,秦子洛说:“没想到他真的去了月岐山,本来月灵芝那个东西也没人见过,我当他是想去别处找个假的来糊弄你,哎!”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后来容祈开始发烧,我照着太医说的,一寸一寸给他擦身子,除了某些太敏感的部位,他浑身上下都被我摸了个遍。我觉得我得对他负责,我扬着汗巾对他说:“我不怕做寡妇,但我不想守活寡,你最好是快点给我醒过来,再这么半死不活的,改天本公主腻烦了,干脆掐死你。”

    他还是不理我,睡得好生踏实。我只能低头继续给他擦身子,我如愿以偿地再度扒开他的前襟,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去看那块红色的图纹,而那团火焰所在的位置,周围有些浅浅的伤口,像是被指甲抓破了一般。

    我一边小心地用帕子在他胸口擦着,一边唠叨:“唉,姓容的,你莫不是轻薄哪家姑娘,叫人家挠了吧。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刺在这么个没人看见的地方,不嫌疼么?”

    “淬炎……”

第47章 花前对酒不忍触(六)() 
多年后,我在书中看到,淬炎是传说中炼狱的刑罚,一种最恶毒的诅咒和信仰。

    容祈终于被我唠叨醒了,朦胧眼帘后,我看着那已经晕染至血肉的朱红,想来这东西在他身上已经很多年了。我没有再追问,他醒了,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将彼此的秘密慢慢分享。

    我趴在他身上哭了一会儿,他很虚弱,没有力气抱我,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他说我很吵,吵得他头疼,他让我出去。我又不笨,我知道他是看我很久没有休息,想把我赶去睡觉,我才不舍得走呢。

    太医说他这次是运气好,之前必定中过很多种毒,对于毒物一类抵抗力强与常人,我便开始怀疑他那个柔柔弱弱的老母亲,是有多么的狠心,多么不会照顾自己的儿子,让他吃了那么多苦。

    我如今对他又爱又怜,恨不得什么仪式都不要办了,直接搬到靖王府来照顾他。

    可是这样不成体统,我是公主,得为天下女子做榜样。

    毒素尚未完全清除,他只得整日坐在轮椅上,起初连笔都提不动。我时常来看他,还要忍受他老娘怨毒憎恶的目光,作为晚辈,也只能生生咽下去。

    不久,我便同父皇将婚事提了出来,靖王府寒寒酸酸地提了聘礼,我们的婚事定在三月。很快,于我来说却很慢,近来夜长梦多几个字时常浮现在脑袋里。

    兜兜转转,我终于还是嫁给这个吃软饭的,嫁得心甘情愿,这样也好。

    按照规矩,成亲之前我是不能同容祈相见的,我想不通这是什么狗屁规矩,莫不是为了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欢?反正我对这个规矩不大放在眼里,我都快想死容祈了,也不知道他现在从轮椅上站起来没有。

    我一想到他每日要那些丫鬟服侍穿衣沐浴,就觉得好吃亏啊,我觉得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碰。这是作为公主养成的霸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好。

    距我们成亲还有三天的时间,我终于找到机会溜出去,深更半夜摸进了靖王府,我从后窗跳进他的房间,他穿着薄薄的白衫,坐在案子前捧一本小书专心读着。

    我从后头一把扑上去,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地蹭,笑眯眯地问:“想不想我呀?”

    他低笑一声,眼睛依旧落在书册上,幽幽而得意地说:“憋到这个时候才出来,真是难为你了。”

    我朝窗外夜色望了一眼,“难怪这么晚了还开着窗子,原是在等我这个毛贼。”

    他闷闷应了一声,目光始终未从手中的册上移开,我对他这个态度不大满意,从后头将书拿开,撒娇地哼一声,“什么东西比我还好看?”

    他笑吟吟地将书夺回去,漫不经心地回道:“你有什么好看的。”

    “你!”我伸手去掐他的脖子,却也下不去狠手,索性向两边移了移手掌,在他肩上捏起来。容祈被我捏得身子一晃一晃,倒是好不惬意,他同我解释说:“近来盐价起伏不稳,皇上让我调查,这后头究竟是什么人在操纵。”

    我本不关心朝政,百姓民生也不是我能插得上嘴的,不过因我现在尤其关心容祈,这些事情也略微知道一点。大概是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父皇对容祈的考验暂时告一段落,便是他现在身子还将养着,也交了许多有些分量的差事给他办。

    我看看书案上厚厚一摞账本,随口回应道:“唔,这些都是父皇交给你的?”

    “不是,”他将手中的册子合上,随手去拿另一本,垂着眼睛道:“刚好我在江南也有家盐铺子,这是自家的账本。”

    “你还真是生意满天下啊。”

    他摇摇头,“为着避免官商勾结,朝中有明文规定,为政者不得营商,我得尽快将这些生意规整规整,换成金银好养你。”

    我吐吐舌头,本公主除了时常要吃些名贵的药材,其实也没那么难养活,我道:“规矩都是明面上的,便是太子还四处开赌坊呢……”

    说着,我便一顿,想起上元节那日的事情,恐怕自己说错了什么。顾且行开那些赌坊也不是什么大秘密,赌坊里养着好多强盗一般的人物,专门替他办台面上做不得的事情,这些手段熟悉政事的人都知道,无人会拿出来说罢了。

    容祈将手里的书册合上,揉了揉额头,一边享受着一边道:“你这捏肩的手法是越发娴熟了么。”

    我甩手在他肩上拍一巴掌,坐在软榻旁开始抱怨:“还不是父皇,差那些姑姑嬷嬷来教我好多东西,什么相夫教子啊,如何孝敬婆婆啊,三从四德啊……”

    我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地罗列着,觉得嫁人这个事情好生复杂,我原本只当就是搬个家而已,原来其中有这样多的改变,想想我都开始后怕了。

    容祈笑着将我揽过去,凑在我耳旁问道:“还教你什么了,嗯?”

    我叫他的气吹得耳根发痒,眨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有……床笫之事……”

    他闷声嗤笑,手指掐我的脸,含笑道:“你这个小流氓,这事情还用人教?”

    我是看过很多理论,前两日还不小心见识了回猪跑,可也没有实践过,他这么说我当真有些贬低的意思了。我咬了咬嘴皮,用胳膊肘捅他一下,问道:“唉,你跑过没有?”

    容祈一愣,又吭吭地笑起来,眯着眼睛说:“不告诉你。”

    “说么,便是没跑过,我也不笑话你,若是跑了……嗯……最好是没跑过。”

    “且歌?”

    “嗯?”我扬着脸看他,没等他动手,便主动亲了上去。我舔着他的嘴唇,耐心等待着他的进攻。其实我这么深更半夜的跑进来,大抵做了些心理准备,总归马上就要成亲,我还忧心着夜长梦多,这一日两日的,我倒也不在乎。

    他将我捞住,我们在三尺见宽的榻上打着滚,吻得忘乎所以。我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急,他的嘴唇好烫,比那几日发烧的时候还烫,按在我背上的手掌越来越用力,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可这滋味又特别的享受,我觉得心里长开一株大树,许多藤蔓和枝条在迅速生长,它们想将我眼前的这个紧紧缠住,它们不安分地摇曳着,挠得我心底发痒,似乎只有最深层的刺痛,才能遏制这种缠绵的骚动。

    深深浅浅的啃噬,他拉开我的前襟,留下属于他的痕迹,却又不时低笑,仿佛在摆弄宠物。我好像变成了一团水,被他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想找一个最服帖的姿势依靠着他。

    烛光跳跃,我眯着眼睛任他品尝,我们在榻上滚啊滚,滚得难舍难分,他翻身将我压住,抬起头来骚着我的头发,低低地商量:“今晚留下来,嗯?”

    我心底又是一大动,原本尚算平稳的气息,被这一句话点燃,呼吸急促起来,仿佛在渴求着什么,嗓子梗动咽下一口紧张,眼睛左右游移着,每移动一下便偷偷看他一眼。我看了好多眼,他便一直笑吟吟地看着我,眼底的雾气慢慢散开,像大雪洗净的夜空,寥寥几点星子,一闪一闪,一眨一眨。

    “王爷……”

    我们这么安静对望的时候,门外传来家仆的声音,像是兜头浇下来的冷水,泼得我十分不快活。我皱着眉头撅嘴,他依旧压在我身上,轻飘飘地对门外道:“什么事?”

    “太子殿下来了,说是……要带公主回宫……”

    我适才知道,这泼的不是冷水,而是火烫烫的辣椒水。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顾且行真是阴魂不散啊,本公主好不容易溜出来私会情郎,怎么又叫他抓个正着,他莫不是在我身旁装了双眼睛。

    容祈眼中闪过些疑虑,他低头在我额头上啄一下,柔柔道:“三天。”

    三天以后我便是他的妻,到时候谁也没有理由将我带走了,什么都不能将我们分开。三天以后,我将冠上容祈的姓氏,同顾且行便也没什么关系了,他再也没有堂堂正正管我闲事的理由,而我也不必担心做错什么得罪了他。

    三天就三天,本公主等得起。

    我叫容祈不要出去见太子,因为我总觉得他没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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