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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且歌-第164部分

小说: 且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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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尊。而今日这场恶战,秦子洛和容祈的死亡,几乎无可避免,要保璨儿,哪怕只是一时,也只能由我先带它回城。

    我用这样危险的方法,降落在容祈眼前,却还是不得不回去。就算这一转身,便是诀别,我无法想象接踵而至的惨烈,我最爱的人,我这世间仅存的血脉兄弟,已到了死期。他们今日这场折腾,什么结果也没折腾明白,唯一是给了我一个,与他们最后见面的机会。

    兵临城下,两军不发,所有人都在等待我的选择,我望着容祈,泪眼朦胧,两匹马之间隔着点距离,我抓着他的手死死不放。

    他终究还是要放手的,一边推开的手掌,他哽咽着一字字对我说:“且歌,今日便是死别。”

    从头到尾,容祈没有对我承诺过太多,只有那句宁可死别绝不生离我牢记于心。他没有食言,今天他不来,我们便是生离,他来了,死别了。

    他们无力与顾且行对抗,他只能用这最后的死亡宣誓世人,我顾且歌是容祈今生挚爱。从此我们也许会成为一场风韵佳话,也许会有人在小本儿里记下我们的故事,有些未来的没来得及发生的期待,有人会在故事中,成全我们。

    容祈扬起马鞭抽打我身下的马匹,我抱着璨儿回望着他,无力阻止马匹朝城门前进,只看到我的爱人,抬着空洞无望的眼神,尽力追寻我最后的身影。

    流箭在瞬间激射而下,箭雨中我艰难追寻那抹墨蓝色彩。城中兵将齐齐冲杀出来,瞬间埋没了我的视线,最后的最后,我只看到容祈闭上眼睛,一杆长缨枪刃指苍天。

    我进城之后迅速被士兵包围,他们不准我再有任何举动,顾且行依旧临立城楼之上,天边残月高悬,他欣赏着这血染的江山长卷,云淡风轻。

    这场仗打到黎明破晓,死伤成山,那些追随郁王爷一生的死士,在战场上挥洒了最后的热血,归于尘土如尘埃落定。

    我被押送回顾且行给我在宫外添置的小院,得到容祈的死讯,没有尸首,他们说他已经被碎尸万段!

    我哭到几乎泣血,死死抱在怀里的璨儿,身体却越来越凉。我知道他就要死了,那双乌紫的嘴唇,适才让我明白,顾且行在决定将璨儿抛下城楼前,就已经给他下了毒。他知道秦子洛接得住,他是想让秦子洛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死去,彻底失去气息。

    他的恨,已经到了极致。他如此恨,如此报复,终究又能得到什么。

    我抱着璨儿发呆,整个人已经麻木,鲜红的帷帐鲜红的嫁衣,都是用血染成的颜色。我已经无动于衷到,不知如何去考虑生死,只是发着呆,好像自己也已经死掉了。

    后来我便这么昏倒了,不知道睡了究竟有多久,才猛然醒来,梦里一遍遍重复容祈浴血奋战垂死挣扎的画面,梦到他被千刀万剐,梦到他血肉模糊的脸。

    璨儿已经被带走了,我无力地靠在床栏上,发呆。我没有哭,只是眼泪自己要往下掉,成片成片地掉,仿佛要流干我身体中最后的水分。或者就这样也好,他们都不给我选择生死的权利,他们口口声声让我活着,却不能领会我的生不如死。

    那便让老天来选择好了,我就像一盏快将燃尽的残灯,已经没有盛放的余力。余下的每一天,每一刻,不过是在等死。

    顾且行来看我,依旧穿着那身玄色衣裳,深沉肃穆的色彩,仿若死神。

    我没有看他,如果他要得到什么,我也不会再反抗。我心里只当自己已经死了,当所有的人和事都与我无关。

    脑袋里一直在回忆过去的美好,每副画面闪过,就像是在心里扎了一针,自醒来到现在,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而我享受于这种感觉,它们可以见证,那一切是真实存在过的,我和容祈深爱过,相守过,聚散离合过。我的世界里,有容祈这个人存在,直到死亡,也没人能把他从我的心里掏出来。

    痛到了极致便是麻木,我想我是真的已经麻木了。

    顾且行立在身前静静地看着我,好像看了许久许久,我也不知道有多久,也许只是片刻罢了,总归我对时间也彻底没了概念。所有的时间,似一秒又似万年,短暂而沉长,对我来说没了意义。

    “秦子洛,还活着。”他忽然开口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抽回些神思,微微抬眸,在还没有触及到他的眼神之前,便又垂下了眼睛,我麻木地问:“你为什么不杀他?”而后轻轻冷笑,像个疯子,“留着他要挟我么,你要什么直说就够了,要我活着,还是要我委身于你强颜欢笑?”

    “你不恨我?”他皱着眉头,一如少年时的模样,他似乎从来就不擅长理解人心,有的时候也会挺感兴趣。

    我轻轻摇头,没有回答。我一点儿也不恨顾且行,他没做错什么。事实上,我本就不是个善于怨恨的人,我过去那么恨容祈,那根本不是恨,不过是在发泄爱而不得的心酸罢了。如今他不在了,留给我的是最坚定的爱,我得到了曾经最想得到的东西,我没什么好埋怨不满的,我很知足。

    也许顾且行挺我希望我能恨恨他的,恨一个人还能打起点精神来,我恨着他,他还能从怨恨中找出些异样的情感,我要是还能恨,起码是个活人。

    他拽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拖到门外将我塞进一辆马车里。那车从主门而出,经过那日大战的地方,四处已经清扫干净,没有遗留分毫血迹,可我似乎还能闻到当日残留的血腥,听到战斗中战士们的嘶喊。男儿一世,为国、为义、为忠孝捐躯,兴许容祈这种为情送死,真算不上有多体面。

    我不知道这是大战后的第几个日头,人说枉死之人,灵魂会在死亡的地方飘荡一阵子,不知道现在他们散去没有,容祈可也在其中。

    马车行至郊外,玥娇三公主的陵墓,顾且行没有准我下车,只是撩开一侧窗帘,让我看外面的情景。

    那是秦子洛,大约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他跛着脚行在白石铺就的陵墓前,萧索凄凉的背影,如何能见当日叱咤沙场的英姿风采。这是顾且行给他的下场,让他苟活,守着三妹妹的陵墓,勉强赎罪。

    我想秦子洛那样的人,是不会愿意苟活的,他要杀死自己,有数不尽的方法。顾且行放下窗帘,令马车往宫中驶去,我想了一会儿,问道:“你把如意怎么样了?”

    “她代你去了漠北,只要她自己小心些,贺拔胤之便不会发现,她的日子也不会很难过。”

    顾且行是这样回答的,我早猜到他用别人换了我,甚至是给郁如意换脸。容祈曾经告诉过我那种疼痛,原来最后需要承受那些的人,不是我。

    自然,没有郁如意的生做要挟,也不会有秦子洛的苟活为妥协。

    而郁如意嫁了漠北,便是如何小心守住自己的身份,在贺拔胤之眼里终是个替代是影子,她已经彻底没了自己,亲人和爱人……我只能但愿,她的人生在这换脸之后,能有个新的开始,而不是永远活在我的皮囊之下。

    之后我在宫中陌院里见到陈画桥,她抱着只襁褓,里头塞的是杂草。而她整个人也如杂草一般,毫无休整,疯疯癫癫。她对怀里杂草填充的襁褓说话,散乱的头发,不再清晰的眉目,昨日的皇后——今日的疯子。

    “她怎么会这样?”我麻木地问出口,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

    “她看了璨儿的尸首。”顾且行冷冷地回答,像在欣赏一出戏剧,他在戏外,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没有感情。他如神祗高高在上,操控着一切,却又如此冷冰。

    我摇摇头,苦笑。无论如何,他心里总曾待璨儿如骨肉的,帝王之心……好冷。

    那些曾经风华美丽的人,死的死、残的残、疯的疯,如枯黄的落叶,用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狰狞姿态,摇摇漂浮在这世上,不如刍狗不如沙粒。

    我沐了浴,看着顾且行一步步走向眼前,他尽量用最温柔的目光看我,扶着我的肩头,他说:“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朕身边抢走了。”

    我对他浅浅一笑,这是最后的一眼、一笑。

    没有人么,这世上总有一个人可以做到的。那个人——是我。

    袖口滑出容祈给我的小匕首,在顾且行拥我入怀的时候,我不动声色地将匕首扎进胸口。死在他面前,是我仅能给他的,一丁点报复和劝诫。如果顾且行能懂,我希望他不要再这样冷血,最好是能善待描红……

    至于容祈,我未曾心甘情愿地给过他什么,所能留给他的,不过是这个干干净净的自己罢了。

    斯人已故,墨香不再,容祈之后,再无且歌。

第173章 番外:昭君不惯胡沙远() 
“如意如意,顺我心意。”且歌总是笑嘻嘻地这么对我说,每次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好事。

    她是定安的长公主,我不过是小小青楼雅妓,能与她做朋友,大约是三生有幸。

    我叫如意,九岁那年抚养我长大的婶婶去世了,临终前她将我托付给一个杂耍班子学舞,从此我学着独自经营自己的人生。

    当我日渐长大,身边人的人皆说我生得国色天香,假使有朝一日,被龙座上的皇帝看到我的容貌,兴许能进宫做妃子也不一定。我只能对他们伪善地微笑,我又不傻,像我这样贫贱的出生,便是攀上了什么大户,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所以我觉得,女儿家还是要自立些,哪怕永远这么没名没分地摸爬滚打,也比年老色衰被男人抛弃了要强。我很早就懂得这个道理,真不是一般的争气。

    那带我长大的婶婶,临终前还给了我两样东西,一方襁褓,一曲琴谱小册。她说凭这些就能找到我的身世,可是她不知道我的亲人在哪里,她让我有了本事以后就去皇城,那里是距离亲人最近的地方。

    我终于修得一身足以养活自己的本事,那年戏班辗转到帝都皇城表演,夜里收台之后,班主让我去他下榻的房间取些要紧的东西。我不敢去,我早听说班主是个老色鬼,戏班子里的姑娘近乎被糟蹋了个遍,他看着我长大了,便将魔爪伸了出来。

    于是我决定逃跑,带着婶婶留给我的东西。然而这皇城里,我人生地不熟的,其实天下间就没有我熟悉的地方,我总是在随着杂耍班子奔波,天南海北,哪里都去过,也没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

    因为我一直相信婶婶的话,皇城是距离家乡最近的地方。

    我逃跑了,班主便发现了,我感觉到身后有阴森的脚步,他们都是练家子,想抓住我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我看到前方有座小楼,到了这个时候依旧灯火通明,我大约能猜到那是什么地方,之前也曾听人说过,这是皇城里最有名的青楼,醉影楼。

    其实跟着杂耍班子,干的同样是卖笑的勾当,我并不觉得比在烟花巷里强多少。路上除了浑浑噩噩的酒客,根本就没个正经人,我一咬牙便冲了进去。

    班主跟着我进来,四下寻我的踪影,我在人群里穿梭,一头撞进一名女子怀里。我看着她生得很年轻,只以为是楼里的姑娘,却没想她便是这醉影楼的老鸨。

    我抬起头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忽然很亮,“咦,这么俊的胚子,妈妈我怎么没瞧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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