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命为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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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围着厚厚帘幕的八抬辇车,祝英英拢了拢帽兜,扶着蒹葭的手向未央宫正殿走去。
祝英英刚一进正殿,宓妃孟思桐就带着人迎了出来,“祝贵嫔怎么来之前没使人知会一声?本宫好着人去接你啊。”
“见过宓妃娘娘,娘娘客气了,臣妾哪里使得。”祝英英有孕已经有三个半月,胎象还算稳固,但毕竟是宫中唯二怀有身孕之人,到哪里都是被特别对待的。
“怎么就使不得了,祝贵嫔如今可金贵着呢,本宫可不敢怠慢。”孟思桐这话含了两分酸两分嘲,祝英英也不在意,最近一段时间,这种话她听得多了,并不如何上心,终究还是自个儿福气的事儿,再怎么羡慕,也羡慕不来。
两人虚与委蛇地客套了一阵儿后,便相继入了正殿。祝英英这回来得不早不晚,殿中已经有了不少人,她入殿后按照位份安排得位置坐了下后,对着下首的宋其琛颔首示意。
宋其琛之前已经随着众人一同对孟思桐和祝英英行过礼了,这会儿见状便只含笑回以一礼,之后便垂首不语。
今儿个是宓妃的生辰,所以主位上自然是宓妃,她下首左侧为纯妃林昭昭,右侧为昭仪赵和铃,她们下首分别是修仪江晏陶和贵嫔祝英英,再往下则是贵嫔陈瑜和襄婉仪宋其琛,陈瑜下首坐着李望知,而宋其琛身边则坐着贺除夕,再往下则是些常在宝林等人。
如今殿中除了陈瑜和赵和铃外,其余人都已经到了,宓妃也筹备妥当,稳当当地坐在了主位之上。
宋其琛打量着周遭情形,偏首对贺除夕一笑说道:“这些日子你倒是消停,怎么也没见来寻我?”
自打六月初封后,传了贺除夕触怒龙颜的流言出来,这几个月间,贺除夕一直没什么动静儿,整日里守着朝华轩,除了辰省请安外,也不见她出来。
而那流言传了一段时间便也就散了,而贺除夕后来又时不常会被周述招寝,这个事儿就此也算彻底过去了,可是尽管如此,贺除夕依旧足不出户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宋其琛这段时间情绪起伏略大了些,瞧她没甚大事儿,便也没去问询,今儿个借着宓妃的生辰碰了面,她便死了心思问上了一句。
闻言贺除夕抿唇一笑,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汤润唇,随即说道:“襄婉仪是要做大事儿的人,我等岂敢随意叨扰。”
宋其琛见她怪模怪样的作态,假意啐了她一口,“属你最没个正经。”说着,宋其琛正了神色,偏头凑近了些,低声又道:“我们的情谊终究比旁人深厚些,你若有事,定要与我说。”一叹,宋其琛有些自责的续道:“我这边近来也是焦头烂额的,未能关心你,你别气我。”
点了点头,贺除夕安抚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你放心,我省得。说起来,宁嫔一事……”
宋其琛明白她未尽之言的意思,颔首算作应承,不轻不重地说道:“要不怎么说我近来心绪不宁,着实是许多事情都不知对错……”
贺除夕听了她的话,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没再多言其他。
两人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沉默了一阵儿后,对视一眼便转了话头,随意闲聊着。
不多时,陈瑜与赵和铃便相继而至,孟思桐作为寿星主,客套了两句后,便叫人摆了膳食,又唤了舞姬入殿,“今儿个承陛下的光,借着本宫这个生辰,叫咱们姐妹能小聚一番,诸位妹妹们别客气,随意就是。”
孟思桐这个生辰并非整寿,因此便没有大办,不过是一起赏赏歌舞用餐膳食罢了,众人对此也没什么太大兴趣,不冷不热地说着话,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殿中的歌舞,只当做聊以打发时间罢了。
膳食上桌,宋其琛本身没什么胃口,但这种时候,若是不动筷子只怕不好,于是她便叫香培随意夹了几箸放在眼前的餐盘里小口吃着。
待吃到一品珊瑚白菜时,宋其琛突然一怔,眉头微蹙,却不声张,只叫香培拿了帕子。接过帕子,宋其琛避着人将那口白菜吐了出来,用帕子包上后,才看向坐上的孟思桐,暗自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对玉琢道:“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更衣。”
说着宋其琛带着香培对上座之人颔首一礼后,便退了出来。
因宴席进行中,总有人来往更衣,因此宋其琛的动作也并没有人在意。
出了正殿后,宋其琛带着香培去了旁边的一间暖阁,叫随侍的宫女儿上了茶水后,待确定左右无人后,才将手中握着的帕子拿了出来。
“你看看那白菜里有什么。”宋其琛一边端着茶水漱口,一边吩咐香培道。
香培闻言一惊,没去管那白菜,反而直接上前握了宋其琛的手为她把脉。
宋其琛见状哭笑不得,却没有挣开香培的手,只轻声说道:“我没事儿,应该不是什么毒药,你先看看再说。”
香培没理会宋其琛的话,直到为她把了脉,确定她身体无事后,才惨白着一张脸,张了张嘴,有些滞涩地开口道:“奴婢逾越了。”
摇了摇头,宋其琛一笑,“没怪你,别担心,没事儿的。”
香培闻言勉强一笑,半晌才平复了心情,惨白的脸色也逐渐好看了起来,她定了定神,便到一边去检查那帕子里的白菜了。
第63章 小产()
见香培正检查着,宋其琛便放下了茶杯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微微推开了一道缝,刚抬眼向外看去,就见陈瑜身边的侍女琴棋端着一个瓷碗急忙忙的向着正殿那边走去。
宋其琛未曾上心地收回视线,又打量了一圈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这才关上了窗走到香培身边,“如何?”
香培检查完正擦拭着手,闻言满脸莫名的神色,不解道:“这里面除了黄连汁儿什么都没有……”
“黄连汁儿?”宋其琛闻言失笑反问,随即伸手扶额,“这个孟思桐,真的是……”
摇了摇头,宋其琛哭笑不得,“一个纯妃,一个宓妃,怎么都只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吗?”
嗤了一声,宋其琛唇角微动,神色里满是不屑和嘲讽,“罢了,收拾一下,我们回正殿去吧。”
香培闻言应声而去,不多时两人都收拾妥当后,便回了正殿之中。
孟思桐看到宋其琛进来眉梢一挑对她一笑,宋其琛沉着脸看了她一眼后,才绽了个笑,随即对她屈膝行礼后,回了位置。
用了膳,歌舞也看了个七七八八,这场虚有其表的生辰宴也就到了尾声,众人又是一番客套后,便散席而去。
按照位份高低向外走着,宋其琛身前就是祝英英。
因着祝英英有孕,其他人都下意识离她的距离远了些,宋其琛也不例外,因此她周遭便空旷了一些,也因此她离开正殿时,走得不是之前孟思桐林昭昭几人走的地方,是向右边偏了一些的位置。
众人你来我往地说着话,祝英英扶着自己侍女的手,慢悠悠地走出正殿,殿前有几节台阶,祝英英小心翼翼的踏了上去,结果尽管她如何小心,脚下却依旧一滑,整个人就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因为其他人都离着祝英英有一定距离,所以这一摔便只能是她没有站稳,怪不到别人身上,也因此没有人对此表现出什么异样,都是正经儿的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连声叫人去请太医,却没人敢上前,生怕沾上个谋害皇嗣的名头。
宋其琛见祝英英摔倒,下意识看向陈瑜的侍女琴棋,只见她垂着头,身子略微有些打颤,猛一看像是被祝英英摔倒吓着了一样。
宋其琛没看出个所以然,正想着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些时,躺在地上痛呼出声的祝英英突然惊呼一声,宋其琛顾不得深思对琴棋的怀疑,连忙抬眼顺着祝英英的目光看去,只见祝英英双腿下的青石砖地上,一抹黑红色的血迹蜿蜒流出……
宋其琛心中一紧,这时她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了住,她回首看去,只见贺除夕站在自己身后,正看着她笑着,见状她也冲着贺除夕勉强一笑,回首握住了贺除夕的手。
正想要转头时,宋其琛正巧又看到了琴棋,因之前心中就存了疑惑,所以宋其琛便仔细打量了一圈这个琴棋,只见她惊恐之下,唇角却微微有些上翘,颤抖的双手也克制着握得很紧。
见状宋其琛心中一凛,连忙收回了目光,没有再看其他人。
又过了一会儿,周述带着太医一起到了,见祝英英还躺在地上,周述大声呵斥了几句,孟思桐闻言面色难看的上前解释道:“不是臣妾们无动于衷,实在是这种情况臣妾们也不知要如何是好,万一祝贵嫔本身并无大事,却因臣妾们的擅动而严重了,这个责臣妾们可担不起啊。”
目光追随着被太医吩咐宫人抬进侧殿的祝英英,闻言周述收回目光看向孟思桐,伸手虚点了点她的额头,随即一言不发就跟着太医进了侧殿。
宋其琛和赵和铃对视一眼,行到她身后,跟着她一同向侧殿走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走向侧殿。
侧殿门口,宋其琛等人并没有入内,而是在外等候着消息。
周述也没有进去,在侧殿门口来回的踱着步子,显而易见的焦急之态。
纯妃林昭昭见状,敛了敛面上神情,走到周述身边,柔声劝慰着,“陛下您别急,祝妹妹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没事的。”
听到林昭昭的话,宋其琛暗自哼笑了一声,林昭昭的意思是祝英英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就未必了。
周述听了林昭昭的话,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只向旁边挪了两步,无视她的态度显而易见。
当着众人的面被周述无视,林昭昭面上有些挂不住,但她除了忍耐也别无他法,毕竟这时候可不是她闹脾气的时候。
于是林昭昭隐晦地嗔了一眼周述后,便走回人群之中。
这时侧殿中,太医神色惶恐地走了出来,一出来就向着周述跪了下,颤着声,双膝后背全身都在发抖,“臣没用,贵嫔娘娘小产了……”
听到太医的话后,宋其琛甚至隐约听到了周围长吁一口气的声音,无奈一叹,心里头有些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可惜。
然而也就一瞬,宋其琛便收起了怜悯的情绪。
周述闻言则是大怒,“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朕留你们有什么用?这般庸碌,不如赶快辞官让贤来得好!”
“臣有罪臣有罪……”太医被周述的怒火骇得只会来回念叨着这一句。
周述懒得再搭理这个太医,叫人将他拖走后,扫视了一圈旁边的一众嫔御,随后又扬声道:“给朕查,祝贵嫔为何会突然摔倒!给朕仔仔细细的查!”
宋其琛第一次见到周述如此行怒于色,可见他是真是的看中子嗣的。
徐德清领命带人去查看,而其他人便在寒风中立着等候。
太阳逐渐西斜,风渐渐大了起来,宋其琛紧了紧身上的莲蓬衣,冻得脸色都有些发白。
这时周述突然开口说道:“和铃,你带着她们先进殿中等候。”
赵和铃闻言应是之后,回身看了一眼宋其琛,抿唇一笑,这才招呼着众人进了另一间侧殿之中。
殿中燃起了炭火,暖意融融,但宋其琛因极度畏寒,缓了好半天才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