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女相:陛下,请矜持-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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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梅花的清雅和傲骨,不是霜雪给的,而是镌刻在梅的骨子里的基因,代代相传。
醉梦像她的父亲,一样的游戏风流,一样的张扬恣意;醉梦却其实更像她的母亲,有着不为常人所知的,在重重的俗世常务当中,寻得一份不可磨灭的傲骨与尊严的坚韧品行。
梅所以为梅,在于它能食梅子,却也能在寒冬当中,盛放娇艳的梅花。
这,也许才是三婶乔梦蝶终其一生最爱梅花、连带着醉梦也将其视为最为突出的精神寄托的原因吧。
俱往矣。
往事音犹在耳,但世事,却已经物是人非。
二十几个人围绕着十盆盆景的梅花,而这里的每个人也都是见过各种好梅花的,其实着实是感觉不对。
若说欣赏,实话讲,曾经沧海难为水,怎么能讲说是真的十分欣赏呢?
这又不是什么珍品孤枝。
所以果然,这样的赏梅会,充其量也就是一种交流和情感的抒发吧。
回忆往昔金陵时经历过的种种,该说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过话也并非绝对。
华家这般的血海深仇,足够华家子弟们为了报仇而恢复华家,接受任何难以想象的苦行,忍受任何艰险困难的环境。
晶莹冰雪中,一枝芳独开。
与雪白相映的是一点点的朱红以及冰玉一样的洁白。
三月芳菲不过是春时常景,深冬当中的一抹春色,又如何能让人不心生向往?
恰如那黑暗孤寂的茫茫当中,一片遥遥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冬天的温暖。
第195章 冬梅冬竹懒冬阳()
在场的一众世家中人怎么会不知道所谓游园会又是什么赏花会的一般流程。
不过是变相的交往机会罢了。
在定亲之前,这些公子贵女们往往都随了家中长辈的安排,彼此都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最多是在集会上互相看一眼,若是合了眼缘又不至于日后生起什么大的矛盾,那就是所谓的“天作之合”,定亲就成了“顺其自然”的事情。
当然给家族争光的事情也是存在的。集会上若是有皇室贵胄,往往就会设些小的比赛。
不过是小小的诗斗文斗,最终也能被一众在闺阁当中消磨了大半青少年时光的女孩子激动不已,视作是出人头地的唯一方式。
而女儿们得了一个好名次非但能给家族争光,也能让自己的母亲有机会给自己择一门好些的亲事。
还在金陵的时候,华家人虽然不曾主动的举办过这类宴会,但是华家的子孙辈却从来没少参加过这样的所谓盛会。
华盈琅至今仍然记得,当年的长兄华含章不过是在欧阳将军的小女儿欧阳逸轩举办的茶花会上作了一首诗,第二日就成功晋升为整个金陵城无数闺中少女梦中情人的盛况。
那可真真是,盛况空前啊。
如今回想起来,
当时所谓的为赋新词强说愁,不过是早岁哪知世事艰。
故而今日在华府的暗香园里,所有人——所有前来参加华家这个家宴的人,都通通不再做那些酸腐的文人诗了。
若没有做诗的喜好,强赋强咏,不过是给自己添了些黑历史罢了。
穆浅时不请自来,这在华家众人的意料之外。
尤其是华醉梦——她是怎么知道华家有这样的赏梅家宴的呢?
好吧,她知道了,三姐的朋友一定和三姐一样都有着特殊的能耐。
她不该怀疑的。
不过看到了穆浅时身后的那位师兄之后,华盈琅立刻从欢声笑语温情蔓延的家宴轻松状态当中脱身出来,起身就是一礼。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韶光门的门主!
华盈琅十分奇怪于这一位隐逸如同初夏午后的阳光一样的人,怎么会跑到华家来。
对方微笑虽然清浅疏离,但是仍然带着淡淡的亲和。
“韶某闻说华家有冬梅,特来赏玩见识一番。韶某常年生活与雪山之上,是以见识鄙陋,诸君见笑了。”
话是这么说,在场的人也都笑了起来。
而向来不拘小节性子跳脱的谈光则是十分直接:“这位穆姑娘,便是之前救下了我们主公之人吗?那当是我们闲王府的救命恩人了。”
韶九音微笑着作了解释:“算不得什么救命恩人,这毒也是从我门流出来的,论起来,我韶光门还平白无故惹了白七公子遇了这等事,对不住了。”
“呐,”谈光倒是一个真正会说笑的人,他便一脸风流纨绔子弟的样子,笑看着穆浅时,“在下很是倾慕于穆姑娘的才华呢,不知穆姑娘,可愿给在下一个机会呀?”
意态原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
这句诗的真正含义,在场的人当中,有三个忽然就懂了。
第196章 金风玉露谁相逢()
啊,这可就有意思了。
华盈琅默默地笑。
眼前这个可是据说魏京三害的主要策划人。那风流纨绔,可不是装出来的气质。
穆浅时这样的雪山冰雪,能招架得住这样的烈火吗?
她笑着摇摇头。
开什么玩笑,浅时才不会跟这么一个话都不一定是不是真的人交好。
华盈琅对于自己朋友向着自己的“忠诚”和“全心”,向来是抱有绝对乐观希望的。
——尽管这会让人怀疑,到底是在说朋友,还是在说战友。
听起来,好像她并不在意,这位谈光,会抢走浅时对她的尽心竭力。
然而在座的人有的不乐意了。
首先不乐意的那位,虽然称得上怒火攻心,但是仍然留着面上的平淡谦和。
仅仅是紧握双拳,仍然没有人发现他的失态——除了他的幼主,现在,也许应该可以称为少主了。
嗯。华盈琅的眼睛划过这个人。
慕容席。
他的表情,很像是自己在战场上看到的,损失惨重,明明即将进攻,却不得不强行克制下来改变计划的人一样。
有一次,他们的猜测失误,导致严重的战略威胁,被迫在熊熊战火最危急的时刻放弃一个已经坚守很久的据点。
当时已经五十多岁的老团长,就是这样一副两颊之间咯吱咯吱的响,几乎不想要自己的牙的样子。
华盈琅不太明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战略错误?
方才说起的是谈光当面表示倾慕浅时吧,难道,慕容席的战略错误,是闲王府不应当与韶光门这样的江湖门派交好,还是慕容席自己倾慕穆浅时?
她不太明白,东魏闲王府的人太有意思了。
来之前连一个基本的针对即将见面势力的计划和态度都没有统一,现在在这里产生分歧?
也许,这是一种闲王殿下对于手下的信任,还是所谓的多元思维?
华盈琅摇摇头。她越发觉得自己的管理学修得不好。
还是要有些长进才行啊。
不过华盈琅也不会就因为这样的一点小事而忽略了气氛。这时候她也没忘记,自从开宴,还有人没有出来呢。
“大姐?大姐——”
破冰除雪,春暖花开。
里间里,缓缓走出一轮春日的暖阳,令人想起精致的苏绣。
偷得浮生半日闲,似乎是烟雨江南之中的一把油纸伞,即便是晴天,也带着清雅的气息纷然绽放。
衣袖翻飞之间,身上带有千年古桥的底蕴,却没有咄咄逼人的光芒。
从不刺目,浅笑温和,眼看身上的淡淡阳光将要浸润每一个看到她的人的心。
顾倾云,又何尝就较之自家小妹华盈琅有差呢?
仅仅一个照面,瞬间就飞落进了一个光风霁月的人,那颗同样以阳光为信仰的心。
韶九音,在某种程度上是和顾倾云一样的人。
他们都在经历了生活的重重磨难之后,仍然微笑的向着阳光。
重重的辛劳打磨了他们的风尘和年轻的棱角,却没有打磨掉他们内心的傲骨,和向善的初心。
第197章 昨夜星辰昨夜风()
直到后来的后来,在雪山深处的空谷当中,曾经的华家大小姐和韶光门门主,如今的空谷谷主和琴瑟和鸣的夫人,讲起他们的初逢,依然是一脸的微笑。
顾倾云,也许也可以称韶倾云了,手抚锦瑟,倚在韶九音的身上。
“我以为,你那样君子,竟然会这般的死皮赖脸,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韶九音没有辩解,只是浅笑着拂去她额上落下的松针。
“喜欢阳光的人,怎么会不下意识地,将阳光看做自己唯一的救赎呢?”
顾倾云并不相信:“当初那些个老顽固们死活不同意我嫁给你,而我压根就没有嫁给你的意思,你倒也好意思说。那时候说的什么,我一点医术都不会,你不觉得我在拖你的腿吗?”
“怎么竟不信我吗?”韶九音执手握住,摇头做答,“你是水利师,我不过是医师。我最多能医一人,你却能医一方水土山河。怎么,会是你配不上我呢?”
——题记
而在大姐露面的那一瞬间,韶九音就注意到了,这个牵动了他全部心神的女子,目光固执的落在眼前的萧让身上。
他恍惚间感受到了什么细密的疼痛,越发剧烈,几乎如同当初师父为他洗髓一般。
他皱起眉。
再转向那个男子,他认得。
韶光门的门主,还不至于连一国太子都不知道。毕竟,韶光门隐世而不是避世,他更是承担着整个师门的责任。
嗯,太子,废太子,邕王,废邕王,罪人让。
也是个没少受苦的。
他知道这个人是华家的表哥,看样子,这个被小家主唤作大姐的,应该是一个华家的女儿。
这位华家大小姐,看来一定是倾慕于他们的这个表哥的。
在炼体池当中经历过的、几乎窒息的体验,再一次涌上心头。不深,不重,并非难以忍受,但也时时提醒着他。
但是似乎
再看时,那位华家大小姐已经走过了萧让的面前。
“表哥哥萧让,你的茶。”
原来是顾倾云将烹好的茶送给每个人。
到了萧让面前,多年的情愫仍然不是简单的几月避开就能剪断的。
脱口而出的表哥,却让她异常的羞愧甚至感到无地自容。
表哥?呵她的生父
华盈琅默默的放下茶杯。
即便是她这样的情感白痴,如今也明白了,大姐的难堪和更多的,深入骨髓的疼痛。
华家人都明白。
萧让背过脸去,不让自己看向顾倾云。接下茶杯转头的那一瞬,却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直直落下泪水,落进茶中。
佛曰慧剑斩情丝,慧剑如何来得?
表哥他再也不是表哥了。
然而在不知情人的眼中,尤其是从韶九音的角度来看,分明就是萧让冷漠拒绝到了让女孩子难堪不已的地步。
韶九音已经是不知多久没有对人起过那样疯狂的气愤了。
中医讲求养生,讲求气顺调和,血脉畅通。可以说,一个有经验的医者,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心绪被愤怒所霸占的。
不说韶九音,即便是穆浅时,都可以说,得有将近十年没有见过自家师兄这样一脸气愤几乎要和人当场动起手来的样子了。
上一回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