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女相:陛下,请矜持-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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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西河的那个安家?”
安玲珑惶恐福身:“正是奴家。”
老人没再说什么,韶九音却是开了口:
“无怪了,安家,确实是不该绝。一门这么多命,冤哪。”
安玲珑心说在我家小姐面前说这等事还是不太好,没等开口就被穆浅时截了胡:
“师兄这话,当着我们南越华相府的嫡长女说,还是不太好吧。”
谁料这一句笑言把韶象是惊了一惊,几乎要从石凳上跳起来了。
“谁?谁谁谁?华华相府?你说的,南越的那个华相府?嫡长女?”
华盈琅苦笑。
摊上一个救济天下的祖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天下所有人都和我的祖父有交情#
她还能说什么?
不过这一回华盈琅真猜错了。
“哎呀呀浅时丫头,以后你得供着这位朋友了!”
华盈琅摊手表示没听明白。
“哎呀你不知道呀,你不是我捡回来的!你是书行,啊啊啊,我说书行你们小辈估计是不知道了,——就是华相的字。”
第160章 待到重阳将送客()
“是他西巡的时候在西疆边境捡到你了。那时候你病得跟个小猫似的,没办法正常医师都救不活你,他就给送我这里来啦!”
穆浅时: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华盈琅:果然吧祖父就是个神!
“所以您一开始没意识到琅琊这个籍贯吗?”
韶九音满脸的无奈——遇到这么一个越老越小孩的师父可怎么办呀!
不就得继续宠着吗?!
老人才不认呢:“现在是个姓华的都说自己是琅琊出身,简直是滥用籍贯,我怎么知道书行的孙女叫盈琅啊?”他一脸的气呼呼:“你是凭什么认为,你师父就是那么为老不尊的,缠着人家问人家孙女的闺名!”
韶九音彻底无力了:“不是不是师父,我没有您”
脑补不是病,补起来真要命啊!
韶象然后一脸的悲戚:“哎,那个老家伙就这么没了,说好的三年一度的重阳节跟我讨论讨论医理的呢?——不过是把小丫头送来了,阴差阳错,这也快重阳了。”
华盈琅:
敢情我在这里还是沾了祖父的光是不是!
韶象年纪这么大了,会看不懂眼前一个小姑娘的心中所想?
即便是华盈琅再怎么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严肃而正经,那也改变不了她腹诽的事实。
韶象作为老门主,没少下山治病救人,一生也是博闻多见。
看来,他暗暗拈须微笑,这个小丫头,是不服气她的祖父啊。
年轻人朝气勃勃,总想建立开创祖辈没做到的功勋,这是好事。不过眼前这个小丫头还是年轻了。较之书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世道打磨人不也是这样的吗?
他于是微笑,眼睛里总算是闪烁着时间沉淀下来的智慧光芒。
华盈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世界各国的各种文化当中,几乎都将智者的形象塑造为充满经验的老人。
时间轴积淀下来的东西,远远不是晚辈仅仅靠读书就能得到的。
当一个人的风华绝代初绽,那将会是少年时的英姿勃发;待到风华繁盛,气场纵横捭阖,那就是指点天下激扬文字的青年;光华圆润内敛,变得沉稳敦厚,这是成熟的标志;而大器晚成,却独属于收藏锋芒,光影流转,谈笑而不动声色的晚年。
长者不仅仅代表了经验和资历,也代表多年积累下来的,对这个世界和生活的了解。
她不得不承认,与老门主短短的对视当中,她已经输了,输在气场,也输在气度容量。
但她同时还承认,老门主绝对不像表面上的一样,仅仅是多年经验丰富的老医师。
内敛不失内涵,深邃的让人看不透——这就是时间赋予的特质。
但是韶象并不觉得这样由华盈琅的不满所发起的“挑衅”的对视,有什么不应当。
他得说,这个年轻人,很有野心,也很有未来。
他罕见的看到了这个乱世当中,年轻人身上并不多见的朝气。
这个女孩子,仿佛是有着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这样的信念也许会支撑着她“虽千万人吾往矣”。
第161章 闻佳人在水一方()
不得不说,这个孩子的心性让他很是欣慰。
书行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啊。
他们江湖中人,并不会纠结于继承人是男是女,江湖之中优秀的女儿并不少见。何况华家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他是衷心希望书行的子孙能够承担起华家几百年的基业。
别人不知道,他作为挚友,还是十分清楚当初书行为了琅琊华家做了多少的。
如今斯人已逝,他也年迈渐老,这些事情
他摇了摇头。
看看就知道,浅时丫头和盈琅丫头关系是极好的;他估计以大徒弟的性子,应该也会和盈琅丫头成为至交的。
那,华家和韶光门的关系,就不会从这里断了吧。
——这样也好。每年重阳的酌茱萸就菊花,就交给孩子们吧。
接下来的小宴,基本是韶象老人家的专场。
他老人家从一开始就侃侃而谈,他所熟识的书行是什么样的人,言辞之间颇有崇拜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之意。
也不知是不是小酌醉了,老人家又十分睹物思人的对华盈琅说:
“你长得和嫂夫人实在是像啊!”
他狠狠地顿了顿,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嗬,别说!书行老贼,和我还是夺妻之恨呐!”
夺妻之恨?
您老是做了什么,啊,不对,是我家祖父又怎么惹你了?
#拥有一个传奇的祖父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华盈琅哭笑不得。
韶象似乎十分认真的半眯醉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华盈琅。
华盈琅可不敢再说什么,她是知道这种“老中医”的眼神之毒辣的。
连忙正襟危坐以正视听。
结果她听到了什么?
“那书行老贼竟然还是娶了江儿,还让我去给她安胎?!不安好心!嗯——”他似乎想起什么,煞有介事朝华盈琅点一点头:
“嗯,你和你祖母一样,是个好的!日后铁定一举夺男!”
韶九音试图捂住耳朵并不承认这人他认识:我什么都没听见!
穆浅时瞪大眼:所以师父您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竟然是华家老夫人吗?
安玲珑:为老不尊的东西!就知道不是个好的!竟然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真真是气煞了!
华盈琅:老人家,您不如回去歇一歇?
江老夫人是她的亲祖母!是把华家交到她手上的!是她一直以来比对传闻中的祖父都要敬重的老夫人!
酒后驾车是违法的!
至于一举夺男什么的她表示,她有选择性中耳炎,有些话就是听不见!
最后,这场闹剧还是以韶九音一脸无奈的将韶象老人家扶回了寝宫,才算最终结束。
籍此一宴,华盈琅是彻底认了韶九音和韶光门,也接受了之前祖父时代传下来的,重阳节前后来韶光门做客的约定。
她同时也逐渐意识到,一味地想着建立起华家,并不能主观的继承下前辈的精神。——这样的华家,就不叫琅琊华家了。
她想,是时候回去充实充实自己了,不单单是学习真正的口才与那些朝堂辩术、治方国策,也不能忘了家族的传承,和祖辈留下来的东西。
是时候好好珍惜自己的出身了。
她如今不再是少校华盈琅,而是琅琊华氏盈琅,必先对得起这琅琊华氏的名号才是。
第162章 灯火万家城四畔()
又七日,华盈琅一行人回到了西疆恭州。
那是秋已极深,木落雁南度,北风江上寒。
云梦泽已经入住了一岁的鸿鹄。江水水位渐渐下落,沿江溯溪,白水黑石,石已如执棋落子而出。
恭州的上空终于从云雾和细雨的围收合拢当中散逸出来,渐渐飘起了果木薪柴的木香。间或夹杂几丝茱萸的辛香气息,在恭州城南城北、澜江两岸的对山间久抑不散。
巫山的奇云妙雨当中,也带上了几许清淡微辛的烟火气,越发衬得这方山水,不似凡境。
一整座山城,笼罩在云山雾绕之间,像极了点燃沉香和冰片混合香料的味道——清凉微黯,醇厚带辛。
又像极了千里江山,如画山水之外,故乡的那片秦淮江畔——金陵月色,烟笼寒沙。
心境微动。
雾茫茫云沉沉之间,总会有温暖的气息,引人回到灯火万家城四畔当中,指引着走过霜降林空,走过茅店的月光和经霜的板桥,最后回到熟悉的稻花香里,推开门,就是家。
家的炉灶和塘火有着别样的作用。不同于水,这样的烟火才能洗却屋外的寒冷,熏染上各家各火,独一无二的味道辨识。
难怪人的吃食,总是下意识追随家乡的味蕾;那是一种独特的火的印记。
烟火洗去风尘,烟火又染上风尘。逐岁逐年,沉淀的是时光里的流年,不变的是人心中的归宿。
原来,这是一个家。
安顺城的双臂攀上姐姐温暖坚实的肩膀,安玲珑的双眼被烟火氤氲刺激得刺痛含泪,华盈琅的双颊被扑面而来的气息激漾起一个微笑。
“开门吧,我是老三,我回来了。”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没有昂着头求虎摸求抱抱的幼犬,没有看门的狗,没有风雪满天的冰霜寒冷。
但是,有一扇打开就意味着温暖的,小小柴门。
原来,这是回家。
离开不过一个月,归来已是满天星。
早几日,借了白七公子的信鸽,已经进了西疆、不久就会回到恭州的消息就已经传进了华府。但华盈琅也不过是在信中写了,她送走了穆浅时,去了一趟韶光门又带回来一个伪侍女而已。
至于安顺城,那也是安氏的嫡子遗孤,她是不敢像允了他姐姐做自己的侍女一样,把人家的独子留下来当做华家的依存者,允了他的琅琊籍贯的。
但是华盈琅并不曾想到,她紧赶慢赶快过一般的归程三日,就为了担心恭州会不会在她不在时出事,却是一回来就看到了满院合围的石桌上,那摆的几乎要溢出来的饭菜。
饭菜有的精致有的粗糙,烧糊了的有之,一看就知是珍馐美馔、令人不禁食指大动者也有之。
石桌不大,最中央却是摆了一个高高的果盘。一层一层几乎做成了果塔,精致的样子让盈琅瞬间就看湿了眼睛。
连带表哥一个,十二个人做了十道菜。那个果盘则是一看就不会也不能动火的饮雪、忆霜、思冰做的。
第163章 柴门风雪夜归人()
不远处,急急要赶过来的老先生几乎是忘了手中的茶壶,半提着把手那壶盖几乎要滑落了,这就忙着跌跌撞撞跑了来。
老先生原是在烹迎客茶。
老先生虽然算不得老,但终究是年纪大了。知天命之年的人,虽不至于颤颤巍巍,却也算是脚力有偏。不及盈琅抢上前去扶着,平日里沉稳老成常常沉默寡言的饮雪先跑进来扑在怀里。
华盈琅有些惊讶。
晶亮亮的一双大眼睛仿佛是一只猫咪,湿漉漉的一眨一眨,眼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