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女相:陛下,请矜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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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华盈琅跃上了土丘,不久前还在她怀里的华思冰和大姐扶着的忆霜已经醒来。华思冰的一双眼睛里,流露出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的流光。
华盈琅看向十一个姐妹们:“太子被废贬为邕王,如今还在京城,可能会被人下药或毒伪作病逝。这次的人,是冲着我们华家的三国产业号令而来。”
一片清冷的秋风当中,素白的麻衣翻飞,一点点惊异的红色在华盈琅的衣衫上流动,美艳似秋日的残阳。
长风雁过,云絮映月。
第7章 商女不知亡国恨()
金陵。
秦淮河畔,依旧是秦楼楚馆,歌舞升平,烟火如梦。
河面上一片楼船,灯火辉煌,月兴阑珊。风拂帆动,船上的人都是富家少爷或者纨绔子弟,在船上风花雪月荡一夜,第二日清晨再荡回来。丝竹之声盈耳不绝。胭脂香粉的气味铺天盖地,隐隐带着血腥的味道,反而比往常更加魅惑诱人。
“呀!妈妈,这河水今天为什么这般红了!”灵舞抬头问林妈妈。
林妈妈也不回答。想起老先生的嘱托,她只是摇头,不再多说什么。许久叹口气:“或许是谁家的船撒了胭脂吧!”
六月二十六日午时,华相府全数男丁于午门前斩首,老先生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对五皇子的无理要求给出任何回应。或许也是知道,要华家灭亡的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他最后将朝服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火点燃烧尽了。
华家是历经三个朝代的名门望族,足迹势力遍及天下。华家的生意不仅在南越,乃至东魏西蜀都有分布。这样大的势力,这样广的声誉,可以说天下有多大华家有多大。
华相的长女翠微是南越皇帝萧律的元后,生下太子萧让就难产离世了。有这样强大的母族做后盾,又有亲和爱民呼声极高的萧让分明是皇帝身边最大的威胁。
所以,在华家男子满门抄斩的同时,原来的太子萧让被废为邕王。皇帝不会允许任何威胁他地位的人存在于他身边,即使是他的太子。
朝堂上这么多年,华相的弟子门生早已经遍及整个东越。要想斩去萧让的臂膀并且将华家势力收回利用,逐渐而为必定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只是逼迫华家下台,保不准太子逼急了要逼宫。若是仅仅废掉太子再拿华家,凭借华相的智谋大概会发觉。假如没有足够的证据和准备,天下人不会信服百年来天下闻名的华家会有必要被灭门。
不能不说,五皇子这一举动几乎是完全的为他的父皇解决了这个难题。从华家华相的第三代长孙女华盈琅13岁开始与之定亲,到15岁完全取得信任,以及笄后商议纳采为名进入华相书房得到华家家主私印和信物做了华家通敌叛国的证据,直到以联合太子叛国的罪名将整个华家一夜间拉进大牢,皇帝直接颁了圣旨,连大理寺都没有来得及审这个案子。
子时,月亮挂到了中天的位置。船上的动静渐渐小了。江水连绵不绝,流动的月光掩去了水的浅红色。
华家人在行刑斩首之后,直接抛进了秦淮河。连坐的200多人也是完全相同的下场。
江两边的灯火越发昏暗了,月色也阑珊,树影斑驳陆离着。
热闹的丝竹声渐渐低下去,空留风吹过来又吹过去,呜呜的像箫声,或者呜咽。没有人记得华相和华家,仿佛一夜之间这个传承三朝百代的世家就这么从世上消失了。果然是地球离了谁都继续转,秦淮河的歌舞继续,金陵城的繁华继续,花月楼的风流继续。
这世上,再无华家。纵门生子弟遍朝堂,生意买卖遍三国,诗礼传承遍九州,再不会有一个人拥有那么大的名誉声望能够一呼天下应,再不会有一个家族拥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够保住一个国,再不会有一个世家可以救天下苍生。
百姓不敢评说,文人也不敢回忆,那些富家子弟和朝中重臣的少爷公子小姐们则是完完全全的忘记了。大不了,下一次宫宴上,少了一家小姐与她们争宠比美,少了几位公子让她们议论偷想而已。
没人记得,没人想起,便是不曾存在。
华家,还会回来吗?
第8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
邕王。
谓“邕”,壅也,阻塞不通。又同雍,称和睦。刚开始听到这个名字,华盈琅还以为是庸王。这样的读音,这样的含义,无比明确的点出这位前太子想通往皇位,甚至哪怕是恢复原来的样子,都是不可能的;而圣上又如此直白的望其平庸。
这皇帝还真是起的好名字。
到这个地步,还能说什么呢?
而以如今的情况,华盈琅最害怕的不是邕王表哥出不得京城,而是他不愿意出京城。华盈琅清楚,对于古人来说,那些所谓的忠君爱国是有多么重要。华家人是对皇帝陛下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如今华家哪怕效忠西蜀也不能效忠南越。——但是对于邕王而言,那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君王,是他心中曾经的英雄和信仰。
华盈琅心想,大概不论如何,她都不抱很大希望。她尽力把邕王殿下救出京城,哪怕他最后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苟活,那也是尽力了。
她的心思婉转、眼波流光,被掩盖在青楼歌台声色靡丽的背后。
没错。此刻,华家主家十二位最后的千金,就在这个小城最大的秦楼楚馆里,拿着华家家主印玉玲珑,集尽智计,谋划着将太子表哥接出京城的路子。唯有华盈琅,坐在窗边向外看去,一动不动。
在自救出华家的诸位姐妹之后,华盈琅就带着一众姐妹,从荒山之间连走了三天山路才回到官道上。之后她们一直没有上过官道,却是不近不远地沿着距离官道百余米的地方顺官道而下,也真没想到,走了这几日,竟就到了青云谱。这里,就是离洪州城不远处了,甚至算得上豫章古郡建制的地方。到了青云谱,大家合计商量好久,也不知道怎么能久住。还是华青云让找了华家的产业商铺,原意是以绣娘的身份出现在锦缎庄,却被华盈琅反驳了。
华盈琅的意见非常直接:“要论屈辱,在给我们烙上残花之印的时候就足以羞辱我华家满门,令祖先蒙羞。如今倘若躲在锦缎庄这样的地方不仅可以收留还能有饭吃,五皇子的人自然也想得到而且会列为重点搜查对象。倒不如以候选侍女身份到青楼去,进了楼再出示身份,没有官兵会怀疑什么。”
想来,能难为一群大家闺秀进了青楼,也是令人叹为观止了。
毕竟只是将青楼当成庇护所,和真正成为青楼里的姑娘差距还是很大的。华家的姑娘们都很容易接受了。她们更加忧心的是怎么把表哥救出来。
一群闺阁里的女儿讨论不休了一下午后,华盈琅终于坐不住了。她转回身,懒懒地说:“每个人讲讲自己的看法吧。”
华青云的眼中闪过一抹流光,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记忆里的小妹尽管不是同母,却至为聪慧而和善。这般慵懒的样子是未曾见过的。
她开口:“我自懂事,就知道太子表哥的太子妃必定不会是我。太子母族之盛,不能容许他又娶华家女儿。然而自十二当年见过表哥在赈灾的英姿,我就没能抹去对他的情意。这件事,我太容易关心则乱。还是姐妹们说吧。”
姐妹们惊呆,华盈琅也震住了。难道这时候的人们都这般的容易吐露真情吗?
华青云却是苦笑起来。她看了看姐妹们,摇头:“现在华家要亡,表哥有难,圣上那么多皇子必不会特别看重邕王。至于五皇子,以他赶尽杀绝的性子,只怕他会想办法一点一点折磨邕王直至邕王逝世。我们十二个人只有彼此,都是姐妹,儿女私情而已,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华盈琅油然生出对大姐的崇敬之心。
闺中的女儿在遭受如此大难之后还能不屈不挠,还能有勇气坦诚一份不应当产生的情意来防止不理智因素,真的令人惊讶。想来哪怕在前世,又有多少姑娘明知自己的心意不该有,被家人长辈发现批评起来还死撑着羞于启齿。那还是“民风开放”、平等和谐的现代社会呢。
其实大姐就算没有坦诚而提自己的想法,大家最多说她一句偏激了。但大姐终究不愿有任何的不理智因素,更不愿让邕王有任何危险。这样的心性,是值得人敬佩的;这样的情意,更是真正为所爱的人考虑
华盈琅蓦然就想起一句:“贼有未曾经我缚,事无不可对人言。”想起这几日华青云为姐妹几个默默做的一切,想起她的和善和智慧,如是坦荡诚恳的大姐,她认了。
而华青云却没开口。心思千转,却只想问问,他在京城有没有危险,是不是还好。
车遥遥,马憧憧。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第9章 华家金陵十二钗()
月色岂难得?长夜无人看。
小城不大,却是让人惊叹。大概是离洪州不远的缘故,这里算是一个大驿站,整个青云谱到处都是来往洪州的陆上商旅。初月高升,丝竹声色,竟得了些故乡金陵秦淮泛舟的韵味。
在诸位姐妹们都讲了各自的意见之后,华盈琅点点头表示明白。对她而言,这次的讨论更多是真正地认识这些姐妹,了解她们的智计和专长。她也明白,这是她们这些女孩子第一次真正的参与家族事务,却没有任何人引导她们,只能靠自己决定。
“不如就让表哥找个人代替他待在京城,他化装逃出来好了。”这是华醉梦的声音。
这几天以来华盈琅也明白了每一家的姐妹们各自的名字和身份。父亲是华相府的长子,名华如风。母亲姓顾,名讳九芝。一岁时母亲离世,父亲没有续娶。只是据说不知为何在母亲进门之后不久,父亲就纳了奶奶江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鉴书,因而父亲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女儿,就是姐姐华青云。
二叔叫华钟风,他的儿子有两个,女儿四个。二婶嫁来不久就先后生了两个姑娘华紫苏、华流苏,之后又有两个儿子。等到怀第五胎的时候差点难产,拼了命生下华芳芷、华芳兰姐妹。她们两个是双胞胎,还是同卵型的,一模一样,在一众本就同源相似的姐妹当中显得更加难以区分。
三叔是个风流浪子,也是个异类。华家的老祖先是被庶兄弟所害被迫离家闯荡的游子,因为一身正气和横溢的才华被先朝——那是前朝的前朝了——的燕王赏识,最终成为名满天下的清流名相。为了防止子孙后代里再有这样的嫡庶残杀,他下令子孙不得纳妾。
然而三叔从来就不是做洁身自好的高雅君子的人,相比之下他更愿意成为风流倜傥的风流才子。三叔当然也有正妻,而且并没有过纳妾。但这并不妨害三叔有十多个子女——
三婶叫乔梦蝶,所以三婶一连生下的三个女儿就叫做华醉桥、华醉梦、华醉蝶。这之外,以三叔十天里有八天住在他开的青楼里的性子,当然又给三婶搞出两个外室子两个外室女。若干外室里两个青楼名妓出身的分别生下了华忆霜和华思冰。为了这些事,祖父经常被三叔气的跳脚,记忆里三婶反而似乎不怎么在意。
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