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女相:陛下,请矜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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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盈琅的双眼泛上氤氲。
“你说这些,无非是告诉我,不要为自己的身世发愁,为自己的身份和感情发愁。我明白,你的用心是好的。但是,你这么多年自己走过来,也有不少苦吧以后不要硬撑着了,有大姐在呢?”大姐的声音,一如这初秋的夜风,清凉而温柔。
华盈琅呆呆看着。自己是来安慰人的,反而被安慰了?“我记住了,大姐。”
此刻,名震多国、令犯罪团伙闻风丧胆的特战队少校,自八岁成为孤儿起,第一次享受到被他人护在羽翼下的幸福。她将头依在大姐的肩膀上,步摇的流苏落在顾倾云的耳边,与通透的玉珰相缀连。
苦涩的声音却是慢慢蔓延开来:“盈琅,我知道,我们能接受你一个与华家毫无干系的外人进入我们当中并且占了小妹的身体,大家自然也能接受我这个在华家寄住了十几年的表小姐。但是,我想他呀他,怎么会是我的哥哥呢”
叹息与房中的幽香熏烟交互缠绵,袅袅飞散向窗外,染了月华,飘向暗夜的远方
第45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当初谁也不知道这段过往的时候,华盈琅特别“好心”地发挥八卦到极致的精神,硬是不顾什么礼法避嫌,把萧让的房间安排在了顾倾云的房间旁边。这样用心的安排,如今却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就坐在隔着一道墙的房间里的萧让,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啜泣和交谈,并最终在互相问候和道别以及门拉开又关上的声音之后,终于归于沉寂。
一片寂寥。安宁得,不像一个初秋的夜。
初秋的夜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记忆里,不论是幼时住在母妃宫中或是到太后那里,直至长成少年入东宫了,在宫里,每每入夜,都能听到隐隐的丝竹之声,或者是娇笑,或者是蟋蟀的轻吟浅唱,乃至清风吹过窗纱的声音。鸡人代替普通的更夫,木铎的声音听起来悠长而安宁。有时会有巡逻声,沉稳的步伐整齐而有力,渐行渐近又复渐行渐远。
待到了邕王府中,夜晚几乎是各种刺杀的天下。尽管邕王府只是住了两个月,但仍然抹不掉是血腥的气息和或明显或遥远的金铁之声。每一个夜晚,就在“有刺客”,“主上小心”,“王爷,属下前来保护王爷”和“刺客多少人,已斩杀多少人,生擒多少活口,逃掉多少人”的声声禀报当中度过。
在逃出京城后的这么多夜晚,他的心一直是隐隐兴奋的。所以,江上的清风,与山间的明月,确确实实是“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他的心境,便如这几日来的赶路一般兴奋,又如过了立秋之后的清朗碧空般澄澈。
谁承想到,今日,却是彩云追月的日子
如何能休息呢?
想到这些,他不禁苦笑。下午时,还不曾珍惜三表妹安排他们休息的时光;如今已经彻夜难眠。
有些时光,一旦错过,再难相遇。
他听得到隔壁的两个表妹彼此安慰的声音,也知道了原来三表妹竟是换了个人。不过,那又如何呢?他被救出来了,全仰仗能见到她的心意;如今,却是告诉他,那是他的亲生妹妹,是父皇留下来的血脉
父皇,您当真是对儿臣,何其残忍!
他怔怔,听到两个姐妹互相安慰着对方寻找着活下去坚持下去的人生意义的时候,恍然觉得,自己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不说别的,自四五年前父皇就有意要将自己的权利架空,那时的自己不也是已经形同行尸走肉了吗?哀莫大于心死,他心已死了很久,再不知当做什么了。
成了邕王,大概是注定庸庸碌碌一生。他对不起外祖,对不起华家,对不起心上人。所以,他选择了出京,父皇的态度竟然是叛臣杀无赦。那时他就想,就这样吧,日后,什么都不要想,只要能和她在一处,过完此生,就好。
而今,竟然是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如此,在京城做行尸走肉,和在这里做行尸走肉还要连累一众华家的千金,有什么区别呢?
他竟是找不到一点,哪怕一点点,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忽然,他听到了细微的抽泣声。
是青云!——不,不是,是,是倾云了
那一声声的低声啜泣,如同蚕的丝,将他渐渐地细细密密的缠绕起来,慢慢的裹成了一个茧,闷哑,无言。
是了,既然他再也算不得皇室人,他就只是草民萧让了。华家连个男丁都没有,他要是也不在了呢?
她们怎么办呢?她,怎么办呢?
不该相思,不敢相思,却做不到不相思。——就算是妹妹,难道就不该护着她吗?
原来,那一瞬初遇的惊艳和悸动,来自我的血脉,是亲人的羁绊牵连。
记住!是亲人的羁绊,和牵连
是隔壁传来的泪水砸在冰冷几案上的声音啊,竟与他的呼吸吐纳,缠绵相和。
在上一次因伤落泪之后的第十四年,弱冠两年后,南越原太子,邕王萧让,终于再次——
痛哭,失声。
第46章 番外:当年明月在()
”母后,今天我们去哪里啊?“年仅十六岁的太子萧让跑过来,仍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看着敬爱的母后,一脸孺慕。
“让儿,今天去你外祖家。记住不要惹祸,不要给你父皇丢人。还有,你会见到好多妹妹的,外祖家男孩子不是很多但是女孩不少,你要和她们好好相处,多请教一下外祖啊。”
“知道了知道了!母后,我今年是十六岁不是六岁,放在寻常人家都可以定亲了的!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教好不好啊?”
——题记
我就是萧让,今年十六了,是这南越的太子,也是一国的储君。有一个严厉而慈爱不过略有点偏心的父皇,还有一个温雅柔婉的母后。
自我六岁起,我就有了自己的太子太傅,也就是我的老师。我的老师一直说,他的学问并不如他的老师也就是我的外祖。所以,有时候我也会出宫去,和母后一道探望外祖。
在我十六岁那一年的四月,我有幸再一次来到了外祖家。我知道,母后怀孕了,如果再不来华家,日后以父皇多疑的性子可能也没什么机会探望我的外祖了。而我,也确实有些疑惑想请外祖解答。
外祖是闻名的大儒,又是丞相,我对外祖也是一直十分尊敬的。但那一回到外祖家,是我第一次进了外祖家的后院。
那时的外祖精神矍铄而身体硬朗,十分康健又风骨卓然。那时我的恩师已然是大舅,纵使大舅早已辞官并且从来没有做过太傅或者少保,我仍然在他的授业下研习治国理国之策。这一点,恐怕父皇也不知道。
到了外祖家,外祖没有出门迎接我,倒是让母后带着我从北面的小门进了华府。那时我就隐隐觉得,父皇怕是要发狂了。
可不是要发狂嘛?父皇,又有何时曾经相信过他的臣子,甚至是曾经一度身为帝师的外祖。
进了华府的后院,我又一次见到了几个活泼爱闹或温婉大气的表妹,和青年才俊丰神俊朗的表哥表弟们。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似乎有一个女孩被捉弄了,却不曾说话辩解,只是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我感到很奇怪,首先,我竟是并不认得这个女孩子;其次,这个女孩子被捉弄了仍然是一脸的温婉。我生活在一片谎言的世界当中,对谎言的辨识度可以说是最高的,但我却从她的神情当中看不出任何的隐藏着的不虞和难堪。
她竟是这般的不在意,但是,她到底是谁?
我这样问了,恩师大舅笑着,脸上带着隐隐的愧疚开口:“是我的大女儿,你可以叫她青云。”
我便知道,这就是这个女孩儿的闺名了。世家贵女的闺名并不是什么不外传的东西,因为只是称什么某家几小姐会累死人的,譬如大表妹就应当被称作“琅琊华氏嫡系华相府长房嫡长女”,这样的称呼实在是不适合名望深重而美誉远扬的世家贵女。
青云,这样大的名字呢。是青云直上的意思吗?
第47章 番外:曾照彩云归()
“大舅舅,她是您的女儿?为何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一个表妹?”
大舅当时一脸的愧疚与迟疑,我在听到他的答案后还以为是他深感对不起大舅母。直到六年后方才明白,那样的表情深处,蕴含着多少沧桑,痛苦与无奈。
大舅轻声说:“殿下,因为小女青云,是我的妾室鉴书所出。”
我隐隐明白,又隐隐不明白。大舅舅不是一个薄情寡幸的人,也绝对是品行端正,视家规如法尺的人。华家先祖不准子孙纳妾以防止嫡庶相争,大舅舅竟然会公然违反吗?
——也是,大舅舅终究是个男人。而且,大舅母离世也很有几年了。
十六岁春心始动而有时亦夜有所梦的年纪里,我这样想。
我知道,尽管我努力成为一个行端坐正、惊才绝艳的真正君子,一个名望深厚而思圆行方的一国储君,我仍然是一个有时会犯浑瞎想的普通人。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想法过于龌龊,但那时我想,大舅也是一个普通人呢。
有缺点的人,总是比高高在上的谪仙,要更容易亲近一些的。故因此,我对大舅“犯错”而生下的妹妹,有了一些兴趣。
几个表弟表妹仍然在没完没了地逗趣儿,捉弄那个女孩儿。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便未当她做是表妹,后来尽管知道是大舅的女儿也以为那是个女孩子,而不是“那是一个新妹妹”的成分多一些。
我开始,便是以少年的身份,看待一个少女;而非像对待华府中其他的姐妹一般,以哥哥的身份去看待妹妹们。
看到那群孩子们折腾她,一道清丽而婉约的背影,我很是有些不满。到底说,这个华家,也是嫡庶如此分明的么?只因为她是庶非嫡,便可以这般肆意地拿着逗趣儿么?
不知为何,我却是隐隐不平起来。心中哂笑,大概没有什么地方能逃脱这些嫡庶之争之类的吧。即便是心中的净土,外祖家的华相府,亦能如是。
我去了恩师大舅的书房,再出来时,就迷了路,没搞明白这是在哪里。转着转着到了花园,却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场面。
几个上山爬树下河摸鱼皮的能上天的猴儿弟弟,正围着那个女孩转圈儿。那个女孩子微笑,丝毫没有被捉弄后的不开心。纵使发髻松散而衣衫溅满泥土,仍然是满脸的笑意。
“你们老老实实的下来!今天族学的功课做了吗?”
“没有。”“有!大姐我有做完!”“大姐,就剩一点策论了,先玩一会嘛大姐”
几个泥猴子围着她,一时间竟让人想起九天的仙女周身围着的爱笑爱闹的小童。奇怪,她明明遍身泥土,我为何却无端觉得她那般高贵?该说不愧是华家的姑娘么?
“你们几个写完的,到时拿来我看看,要么给你们三姐看看也好;没写完的,还不麻利的去写?”
“哦,是了,大姐。”几个孩子倒是很听她的话,乖乖的回了书房。
所以,华家的小辈都还是真的很尊敬这个大姐。听大舅说,她只是比含章兄少一岁而已。
那为什么在京城极少听说大舅的这个女儿,也几乎不带出去呢?难道是外祖不让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