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路行-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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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车在我面前停下来,溅起了大片的水花,打在已经饱和的衣服上。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才看清车是红色的,而里面坐着的人正是何思思。
她没有开车窗,但是涂的鲜红的一半嘴唇却张开了,从唇型上能看出她说的话,还是让我搭她的车。
我当然不会搭,她也跟之前一样,没有多说,把车子开的像船,同样往西山的路上行去。
我心里有一个预感,今天去西山找人的人,可能回不来了。
这个想法一产生就把自己吓了一跳,随即快速往前跑去,可是本来就力尽的身体,没走几步就又颓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慢慢也变成黑点。
时间停止不动,雨保持着最初的猛势,下到天昏地暗。
我无力回天,开始往回走,却在下桥的时候,看到萧煜行也站在雨里。
他的样子跟我大不相同,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笔挺的裤子,还有锃亮的皮鞋,连头发都是有型好看的,上面没有一滴水。
我们两个像处在不同的世界,彼此凝望,又不肯靠近。
我后来实在被雨淋的受不了,就把头低下去,掠过他,往回走,擦肩而过时,他开口说话,声音混在雨里,听不真切:“你是不要命了,这种天气也敢出来。”
我停下来看他,他的眼里都是冷意,嘴唇也抿着,刚才的话好像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
可是既然停下来了,有些话我就忍不住要说:“三儿他们去西山找人了,你能想办法把他们拦回来了吗?”
萧煜行的眼皮往下垂了一些,手臂也缓缓伸过来,把我脸上的雨水抹去,本来冰凉的手指此时竟然比雨水要暖一些,以至于我竟有些留恋,头也往他那边偏了偏。
“这是他们的计谋,就是要把人都诱过去,然后一批批的死。”萧煜行说。
不难想像的,刚开始他们想在阴月到来之前把化肥厂搬过去,这事被我们破坏了,但正如萧煜行所说,他们筹谋了这么久,定不会轻易放弃。
昨晚死多少个先不说,光今天这些过去,就有二三十个,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倾家出洞找那些明显已经死了的人。
我去抓萧煜行的衣服,他站着不动,任我抓住,眼睑低垂,看进我的眼睛里,声音突然就低了下去:“回去吧,你救不了他们,以后也不要想这些救别人的事,把自己打理好就行了。”
“三儿不同,她帮过我。”我急急地说。
萧煜行斜着嘴角笑了,眼里也多了一份讽刺,寒寒问了一句:“是不是帮过你的人,你都会兑上命去回报他们?”
我没答他这话,也努力忽略他的语气,只求他无论如何救救三儿。
他并没答应我什么,手往后面一挥,一辆车就开了过来,竟然是阿霞。
萧煜行把塞进车里说:“送太太回去。”
阿霞故意问:“送回方村,还是薄先生家里?”
萧煜行眸光凌厉地扫了她一眼,阿霞就麻溜把车子开走,并且一路往萧煜行的别墅开去。
雨一直下,外面的天空成了黑色,连时间都分不清楚,室内开着灯,我看着手机的时间跳到晚上,萧煜行才回来。
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那姑娘没事”,人就往楼上走去,而且意外地去了次卧,把门也锁死了。
我赶紧给三儿打电话,却听到那头传来嚎啕的哭声。
第144章雨夜来客()
三儿在哭,他的父母,还有不知名的人都在哭,哭声跟雨水混到一起,听的人心里超级烦躁。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明白,他们去找的人没事,但是她大哥跟昨天去西山的人却都死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不想多说,知道三儿安全回来,我已经很安心了。
雨到第二天仍在下,天地一色,全部被灰蒙蒙的水帘盖住,网上各级领导已经提出防汛。
我看到一段郑彬礼的视频,他站在一汪水渍中间,裤管卷到漆盖,袖子也撸起来,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跟记者说他如何与民同难,让大家不要慌,勇敢面对水患。
画面上有许多我曾在西山见过的人,郑彬礼的头顶被人撑了伞,他讲完话要走的时候,一只涂了红指甲的女人手伸过去,接住了他。
这个视频我反复看了多遍,确认那只是手就是何思思的。
如果是真的采访,她应该不会出现,毕竟舆论对郑彬礼来说也很重要,所以我判断这只是一场作秀。
萧煜行一直在次卧里没有出来,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里,听着外面的雨声,感觉像与世隔绝一般,只有手机还在更新着外面的消息。
不过只维持到晚上,暮色降临以后,小区突然传来一片惊呼,声音从四面八方掺着雨钻进来,我也跟着叫了,因为室内一下子变黑,电停了。
天地化为一色,陷入完全的黑暗里。
我用手机里仅剩的电量照明,想在屋里找个电灯什么的,可是寻摸了一圈,连半蜡烛都没找到。
摸索着爬到楼上去敲萧煜行的门,里面没有回音,我推开门进去,发现他根本就不在,室内所有的东西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动过。
内心惶惶不安,手机的光暗下去后,连脚都不知道往哪边移。
不知道在室内站了多久,突然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我快速转身,正要出门才想起来,萧煜行从来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身体贴门边的墙站住,手机塞回口袋,顺手抓了室内的一把椅子。
脚步声很慢,一级级从楼下上来,到我们卧室的门口停了下来,但没进去,很快又往前走。
离我越来越近,我把椅子也越抓越紧,听到脚步在次卧门口停住时,心都提到嗓子眼,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
“呯呯呯”,他在敲门,接连敲了三下,又停顿一会儿,然后开始推门。
门缝越来越宽,一个黑影也慢慢往里面走。
我想都没想,抡起椅子就砸了下去,然后同时传来两声惊叫,一声是阿霞的,一声是我的。
她边叫还边喊:“萧爷,是我,我是阿霞啊。”
我已经冷静下来,黑暗里看着她歪倒在地上的身影,抱着头不断喊叫的样子,一腔冷意。
看来我不在这儿的时候,她果然跟萧煜行在一起,连他住哪个房间都知道,竟然直奔这里,如果今天不是我在,而是他,那是不是又要上演一场好戏了?
阿霞叫了几分钟,看没人理她,就慢慢扶着墙根站起来,估计她也想起刚才跟她一起惊呼的人并非萧煜行,所以就看着我的位置问:“方青?”
我没应声,适应黑暗的眼睛这时候已经能看到她大部分的神情。
阿霞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她把头发往后拢拢说:“你不在自己房间里睡,跑这儿干吗?”
我紧了紧拿椅子的手,背在身后说:“这好像是我家,没你说话的份吧?”
她发出欢喻的笑声,慢慢走向床边说:“很快就不是了吧?到时候这里还不是我说了算。”
“那就等不是的时候再说,现在,给我滚。”我的声音尽量压低,学着萧煜行的样子,一字一顿地对她说。
阿霞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没有站起来,反而说:“是萧爷让我来的。”
我这会儿怒火中烧,根本管不着萧煜行,拿着椅子就往她走去:“他现在不在,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话,椅子早就抡了下去,而且是往阿霞的右肩打,我不会要她的命,但也容不得她总是在我面前嚣张。
铁条与身体发出相撞声,阿霞又是一声惨叫,“嗷嗷”着从床上跳起来,直冲门口。
看着她消失的身影,我竟然笑了起来。
也没有很有种嘛,连个椅子都接不住,拿什么出来勾搭别人的男人?
不过听脚步声,她应该也没有出去,因为声音在二楼小客厅那里就停住了。
这下我们两个都在暗处,我也不敢轻易往那边去,就把小黑招唤了出来。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小黑了,他现在又恢复成半大孩子的模样,只是眼睛特别黑,既是在一片黑暗里,也能看到他眼里散发着黑光。
有他在,我心里安稳不少,把椅子扔在地上,往窗口走去。
窗玻璃上全是雨水,一遍遍的冲刷而下,加上外面没有灯光,连最近的东西都看不到。
但是小黑一到这里,两只眼睛就被外面吸引了。
我有种预感,今晚肯定会出事,只是什么时候出,会出什么事却并不清楚,所以我不想让小黑惹事,只想他留在我身边,我们以守为主。
“小黑,你跟我走。”我说着话,又重新退回到门口。
他显然有些不甘,身子虽然也在往后退,但是眼睛还盯着窗子。
我们从次卧里出来,一直往小客厅去,因为身后跟着小黑,我大摇大摆,根本没把阿霞放在眼里。
小客厅的家具本来就简洁,也没什么藏人之处,我只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人影歪在沙发,看到我进去,她一下子又坐起来。
“放心,我不会再打你了,但你得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说实话你就留下,如果说谎,现在我就把你从窗口扔出去。”
黑暗可以吓破一些人的胆,也可以给人壮胆,我自从过年到现在,经历过太多这样的场景,现在反而不乱了,别说是面前坐着一个有肉体的人,就算真是恶鬼,从前那种怕的要死的感觉,也不会太强烈,大概也跟自己的命不久矣有关。
不怕死的人还是很可怕的。
略带得意想这些的时候,阿霞已经缩到了沙发的一角,声音也有点呜咽:“是萧爷让我来的,他说今晚外面要出事,让我来这里避一下。”
“他在哪儿?”我问。
她摇头说:“我不知道啊,他白天跟我说的,本来我也不想来,可是晚上又停电了。”
我突然来了兴致,也在她坐的沙发里也坐下来,看着她问:“那你知道会出什么事吗?”
阿霞犹豫了一下才说:“左右不过是死人,这些天也见多了,小问题他也不会让我来这儿吧?他知道我与你不合的。”
我真的笑了起来,问她:“你为什么跟我不合?”
要搁之前,我想她肯定能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但今天她吃了大亏,现在气势已经被我压下去,反而没有马上开口。
她把自己挪到另一张沙发里,离我有一只手够不到的距离了才说:“你太会装逼,看了让人心里很不爽。”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就是装给你看的。
阿霞顿了一下,大概也是狠极了我,所以接着说:“你一个农村来的人,能见过什么大世面?不过就是嫁给了萧爷,咱们第一次见面,就跟我说叫你萧太太,我以前叫太太的时候,你大概还没椅子高。”
对,我突然想起来,她的前夫是白洪昌,按当时白洪昌的权势,估计也是在豪门里被人敬着的人,难怪一开始看我的样子那么不顺眼。
不过,这不是重点,既然想起这岔了,我就要好好问问白洪昌是怎么回事?
第145章水满城池()
阿霞对最初我的表现恨之入骨,说开了头就收不住车。
我没别的办法,伸手捞了茶几下的一个纸巾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