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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墓虎-第40部分

小说: 墓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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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别离,失去了生命中的所有亲人,对于死亡,已没有恐惧,已化成一种默默的等待。

    “你说过你爹是被蚊虫叮咬了腿,瘸了一条腿而死,他也是因为这种疾病?这种家族遗传疾病?”无名仿佛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说过它不是病,是一种诅咒,恶毒的诅咒。”倾城抬起头,逼视着无名,执拗的纠正无名的说法,眼光里透出一丝仇恨,恶毒的仇恨。

    “因为这种赌咒,你不可以接触外界,任何有蚊虫活动的地方都是你的生命禁地。只有严寒冬天,百虫僵硬的时候,你才可以走出去,才可以获得短暂的生命自由。其余的时间你必须留着这里,留在这种四季常开的花附近,留在它的奇异花香笼罩之内。

    这种奇异的花香可以驱散蚊虫,所以这个院落无论什么季节,都没有蚊虫,有了这种花的荫护,你的生命就是安全的。”经历太多诡异的无名,一点即透,立刻明白了以前的苏倾城的所有怪异举动。

    “嗯,它叫苏谨,据说家族相传,它已有七百年的生命。七百年,苏家的人一直都在默默的守护着它,它也一直在默默荫护着苏家的每一个人。”倾城幽幽而谈,仿佛在讲诉一个很悠远很古老的故事。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离开苏园,就不会被蚊子叮咬。如果我不嫌这里寂寞,不拿外面的生活诱惑你,而是陪你守护在这里,诅咒就不会发作。。。”陆无名语无伦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这是我的宿命,苏家人的宿命,有没有你出现都会发生。放弃了一辈子寂寞守候,选择一段快乐而自由的生活,这是我的选择。”倾城目光静静的看着无名,传递着一种信任,一种安慰。

    “为什么不选择一辈子快乐自由的生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陪着你看雪。”无名痛心的看着倾城,目光里闪动着晶莹的花。

    “因为你迟早会离开,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最多只有一年。我必须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倾城脸上泛起一丝幸福的绯红,语气渐渐微弱下去。

    “一年?为什么?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留在这里。”无名信誓旦旦。

    “这也是你的宿命,你也别无选择。你必须回到你生命开始的地方,做你一些必须做的事。”倾城的话里充满了玄机,无名只能选择默然。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生命里总有一种使命感,就算他选择了逃离,不断的逃离,可是那种使命感却永远都无法逃离,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回去,回到那个生命开始的地方。

    沉默,短暂的沉默。

    “也许诅咒只是一个传说。你的病只是一种家族遗传,陈医生说,如果接受治疗,还有康复的希望。”无名渐渐从某种气氛里脱离出来,回到了现实,需要面对的现实。

    “我说过它是一种诅咒,是我们苏家人的宿命,无法逃离的宿命。”倾城依然很执着,坚持不愿接受治疗。

    “这不是无法逃离的宿命,宿命是可以改变的,既然有人可以逃离,你为什么不可以逃离?”无名突然目光变得很犀利,直逼倾城脆弱的灵魂深处。

    “有人可以逃离?”倾城疑惑的看着无名。

    “那个人就是倾国,她离开了苏家三年,却没有被诅咒。”提到倾国,无名一阵心痛,努力平静着他的情绪。

    “因为她虽然也算是苏家的人,流的血却不是苏家的。”倾城眼里纠结着一种复杂的表情。

    “你说什么?”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无名惊得目瞪口呆。

第69章 面模() 
“姐姐是爹领养的女儿,身上流的不是苏家的血液,所以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去任何地方,我却只能呆在家里。”说起姐姐倾国,倾城语气充满了羡慕。

    “领养的女儿?你们不是孪生姐妹么?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你们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无名见惯了怪异之事,倾城的话还是深深震撼了她。

    “无名哥,你跟我来一下,我给你看一些东西。”倾城没有正面回答,缓缓转身朝着东南角落的一个厢房而去。无名默默跟着她身后,虽然他经历太多的怪异奇遇,但对于倾城带他看得东西,还是很紧张很好奇,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倾城带他要看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些东西?竟然可以将两个血缘完全不同的女孩塑造成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

    院子角落,一道古旧的小门紧闭,上了一道锁,古旧的铁锁。

    倾城轻轻伸手在门楣上一摸,灰尘散落,苍白的手上已多了一把古旧乌黑的钥匙。

    钥匙在手,轻轻一拨一推,尘封的门吱呀而开,一股古怪的腐蚀味道扑鼻而来,无名急忙屏住呼吸,好奇的朝里面探视。

    房间没有窗户,里面一片漆黑阴暗,敞开的门投进去的光线,被里面浓浓的黑暗压缩在门口附近。

    倾城伸手在里面的墙壁一摸,到了一个根拉绳,轻轻一拉,挂着屋角的一个白炽灯泡亮了起来,光线本来就昏暗的老式灯泡,上面蒙了厚厚的灰尘,发出的光更加昏黄幽暗。

    借助幽暗的灯光,无名渐渐看清了小屋内的景象。

    门口敞开,新鲜的空气随风扑入,里面的霉味消退了一些。散落的厚厚灰尘被风一卷,漫漫而起,呛人口鼻。

    墙角屋顶纵横交错着层层蛛网,几粒黑乎乎的大个头蜘蛛盘踞着各自的地盘,蛛网上粘结着星星点点不知名小飞虫,已是一个个风干的空壳。

    无名目光扫视,小屋里空空落落,除了四堵墙顶着屋顶,根本没有任何其它东西。倾城带他进来要给他看什么?

    倾城也不说话,默默朝正对着门的那一堵墙走过去。难道那堵墙上还有暗门?

    无名惊疑的目光审视过去,背后不由得冒起一丝凉气:那墙居然在动,随着风口吹进的风在动,墙壁仿佛已被风吹皱,墙壁的砖石奇异的扭曲着。

    一堵墙怎么会动?是墙真的在动?还是自己出现幻觉?

    无名努力镇定心神,目光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那堵墙,咦,这不是幻觉,它的真的在动,随风而动。

    嗤嗤嗤!

    一阵尖利刺耳的刮擦声,直插无名耳鼓。

    那堵墙居然在随着倾城的苍白小手移动,缓缓朝一边折叠起来。

    原来它并不是一堵墙,而是被画成一堵墙的帷幕,比真的墙壁更加像墙壁的一层帷幕。

    帷幕缓缓拉开,帷幕后面缓缓呈现的景象,让经历了无数奇异鬼怪的无名张口结舌,呆呆立在原地。

    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成长的记忆,而这种记忆在数码影像时代已被铭刻成丰富多彩的数码相册,实体相册,从出生到成年的每一个成长瞬间都被详细的记录在各种影像图片。而处在影像信息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苏倾城的成长记录却以一种古朴神秘怪异,带着一丝恐怖阴影的方式记录下来,记录在一个个活生生的面具里。

    那堵墙上居然挂满了面具,从她孩童时代到成年少女整个成长阶段,每一个成长瞬间都被刻画成栩栩如生的面具,按照年龄顺序尽然有序的悬挂在那堵灰暗的墙面上。

    “都是你的面具?”无名努力压制着惊骇,语气依然有些颤抖。

    “嗯,都是我的,不过不是面具,是面模。传说中的移形面模。”倾城淡淡的回答,伸手轻轻取下来最小的那张面模,那是她三岁时拓下的生命中的第一张面模。

    倾城面色柔和的轻轻的抚摸着那张软软的面模,目光里充满了对往昔的追忆,对童年时代的留恋。

    “面模?”无名惊异的凑上去。

    “嗯。”倾城将面模轻轻的递过来。

    无名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面模,一个纯真儿童的面模。

    那是一张充满了童真的可爱的儿童面庞,隐约着倾城的面部特征的孩童面模。

    可爱的圆嘟嘟的脸庞,细细的挺的小小鼻梁,微微张开的小嘴巴,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微笑,长长睫毛掩映下一双黑色的眼睛,透着天真纯洁的光彩。。。

    好可爱的一张娃娃脸,无名居然有一种轻轻捏一捏那可爱小脸的冲动。

    “啊——”无名突然一声惊叫,向后跌出几步,将手里的面模脱手甩了出去。

    那个可爱的娃娃面具的眼睛居然发出了光彩,只有活人才会有的眼神光彩,一双眼波流动,眼球也在转动,居然冲着他眨了一下眼,调皮的眨了一下眼。

    “无名哥,你怎么了?”倾城一把拉住无名,关切的问道。

    “啊,没事,没事!”无名努力镇定心神,平静了自己的恐慌。

    轻轻俯身捡起了跌落的小小面模,递回给倾城,眼光却再也不敢与那个娃娃脸面对:“对不起,弄脏了你的面模。”

    “没什么,无名哥,我们出去吧。”倾城轻轻将面具挂回原位,缓缓转身朝外走去。

    屋檐下,两个默默对坐着。

    “在我三岁的时候,爹带回了一个小女孩,跟我一样大的女孩,她就是姐姐倾国。从姐姐进门的那一天起,面模就开始记录我的生命,生命中的每一段成长经历。

    那时候,那间挂满面具的小屋,住着一位长须的爷爷,一个善于制作面模的爷爷。他把一张软软的东西贴着我脸上,冰冰的,凉凉的,痒痒的,每次都要几个小时,我的面目就被拓在了上面。然后就是姐姐进去,一天后,她才出来,那张面模已贴在她脸上,紧紧的贴了上去。我们姐妹俩很好奇,试着去揭掉它。可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将它揭下来。

    直到一个月后,我再次进去,那位爷爷再拓一张我成长后的面模,然后姐姐进去,一天后,出来时,她的脸上也变成了我成长后的面模。

    记得那时候,姐姐还小,经常因为脸部疼痛而声嘶力竭的哭喊,每次听到她的哭喊,我就会心惊胆战的捂着耳朵躲在角落里哭。

    爹很严厉,他不但不许姐姐哭喊,也不许我偷偷躲着哭。他总是说:人要生存下去,必须要学会忍受痛苦。等我们长大就会明白他所做的一切。

    一月一月,一年一年。

    姐姐的脸不再疼痛,拓面模,贴面模已成为我们的一种习惯。”倾城喃喃的说着儿时往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你跟倾国的孪生一般的面容,居然是通过那种面模转移而成?”无名充满了惊疑,他不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是。直到我们18岁那年,姐姐才脱去了面模,她的摸样居然跟我一摸一样。而那个爷爷也走了,永远的走了,就在姐姐脱去面具的那一天。”

第70章 住院() 
月光照进窗户,空落落的房间散落了一层淡淡的光影。

    无名躺在冰冷的床上,痴痴的目光凝视着幽暗的屋顶,思绪恍惚的漂浮着。

    曾经心动,曾经守护的倾国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泡影,是带着倾城面具的另外一个女人,一个自幼就失去了自己,失去了生命本色的女人。

    在他的记忆中,倾国的每一个相守瞬间,每一个神态身影,都渐渐与倾城重叠,重叠成倾城的一种缩影,一种刻痕。

    哪个叫苏倾国的女孩子,已渐渐淡漠成了一种虚无的幻影,一层缥缈的浮云。

    倾国不过是倾城的一个影子,而他与倾国的邂逅,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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