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清醒一点-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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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百分之百地确定这场游戏和末世有所关联。
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认知，在面对落单的“任欢”之时，她是潜意识地用末世后的思维考虑与“它”的对决。
真没想把外人给卷进来。
外人。
如果楚浩这种没有经历过末世的人是外人的话，那么谁是她的同类？
任欢在楚浩提出这一问题的时候深切地认识到了自己从思维上根深蒂固的偏见。
她打一开始就没有视他们为可以依托生命的同伴。
无非只是利益纠缠罢了。
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楚浩见任欢迟迟没有反应，他理解地笑了笑。
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后来觉得这个动作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伸出的手在空中硬生生拐了个弯，改成挠头姿势。
“没事，不好说就不说，我随即应变好了。”
理解变得理所应当。
仿佛从来都不需要一个鲜明的理由。
任欢又冷不丁想到了之前楚浩说的那句“人道主义”，不由得忍俊不禁。
“你笑个什么？”
楚浩登时被任欢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弄得毛骨悚然。
“没。”
任欢突然凑近，微微仰头盯着楚浩看。
楚浩陡然想起之前那一晚上的“笔尖教育”，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觉得任欢这厮大抵又要犯病，趁早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什么毛病！
一个个到了晚上的全在那里发神经！
然而接下来任欢的动作让楚浩整个人都僵住了。
任欢轻轻扯了扯他的衣领。
她的手指纤长，袖口微微往下滑了一截，露出洁白的手腕。
楚浩毫不怀疑这双手下隐藏的力道可以瞬间结束自己的性命。
手指游蛇一般顺着衣领往上滑了一段，接触到的皮肤泛起一阵鸡皮疙瘩，有着一股酥酥麻麻的痒。
楚浩咽了口口水，没敢动。
发神经的任欢惹不起啊惹不起。
要是任欢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偷偷在手心里藏了一个刀片怎么办？她想干什么？啊？现场教学？又犯病了？啊啊啊他不过是提了一下要不要帮忙反应不至于这么大吧？他自觉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啊！
指间停在楚浩的下巴上，勾住。
响尾蛇的尾巴翘起，蓄势待发。
“谢谢。”
出乎意料的，任欢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两个字。
欸？
“帮我个忙。”
任欢静静盯着楚浩的眼睛，一瞬间，像只摄人心魄的女妖。
嗯。
声音性冷淡的女妖。
“好。”
心跳漏了一拍。
楚浩回答得毫不犹豫。
。
北方秋天的深夜还是有些冷。
之前一直在酒店住宿，完全没有意识到晚上的气温变化。
任欢刚出来就觉得手臂上泛起了一阵细微的鸡皮疙瘩。
她是从窗户翻出去的，为了避免发出声音，卷帘门一直都在紧锁着。
窗户外侧是片柔软的草丛，从一楼翻出去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任欢甚至还来了个落地翻。
今晚是既第一夜新鲜劲过去之后的最后一个不眠夜。
任欢远远就能看见忽明忽暗的火光在漆黑的夜幕中不断闪烁，最后一夜大家都不再藏着捏着，所有花大价钱买下来的装备不要命地往敌人头上砸。
从雷达上可以看出各大联盟组成的搜寻队把零星的散队碾压得差不多了之后终于进行了最后的大决战。
叮叮当当得好不热闹。
任欢不由得庆幸自己被张右军抛出了橄榄枝。
虽然凭借她的能力也能保证小队避开这种大面积的袭击，但到底比不上从雷达上隐身来得轻松。
压下了心中的感慨，任欢很快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谨慎地往四周扫视了一眼——还好，这片区域在下午的时候已经被人扫荡了一次，附近几乎没什么人。
伸手不见五指才是黑夜本身。
在都市里游荡久了的“文明人”其实是很难适应这种黑暗的。
漆黑一片，一米之外的地方就几乎全部蒙上了漆黑的幕布，而四周一丝光亮都没有。视觉被极大削弱的同时，听觉成倍地扩散。
末世不久后城市里的照明系统几乎停摆，自那开始人类彻底过上了在黑夜中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
看不见，摸不着，只有无处不在的嘶吼声无尽在黑夜里徘徊。
甚至连最基本的火堆都不敢升起——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已经被寻光而至的丧尸群撕了个粉碎。
从末世回来之后任欢已经习惯了有灯光照明的夜晚，现在突然被置身于黑夜中差点有些不习惯。
好在不时爆发的大范围照明弹时不时能照亮一片眼前的路。
而且这片区域废弃已久，受工业的荼毒还算比较小的，光污染减弱后隐约可见夜晚薄雾后半遮半掩的星星。
月初的夜晚，月亮只露了个月牙的形状，混迹在群星闪烁的夜空中。
星河烂漫。
任欢有些遗憾地仰起头看了眼——可惜今夜天气不是很好，那层薄雾把星河遮得几乎快没了。
她摇摇头，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轻而易举踏上了一条小路。
落脚点恰好在之前触发火海副本的附近，而任欢的目的地就在之前的仓库房中。
沉闷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仓房中响起。
任欢来的路上挑了一根散落在地上的钢管，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满意地用左手拎着，右手却是牢牢地端着随身的。
有一个人——或者说是丧尸——的光影，站在仓房的中央。
四周空无一物。
熟悉的迷彩服，同样的身高，相同的装备，背对着任欢，抬头在看着仓房破露的顶上漫开的一片星光。
任欢在距离它三米远的地方停下。
枪口冷峻地对着这个东西。
“你来了。”
没有过多废话，它在任欢停下的那一瞬间就开了口。
声音想是从铁锈上划开的刀片，或者说是强迫某种非人物体模拟出的人类声音。
听起来极其不自然，让人本能地背脊汗毛倒竖。
任欢没吭声。
“可是你没有遵守约定。”
它回过头——
白白净净的脸，和任欢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不是那几乎和皮肤一样白的嘴唇，几乎就和真人一模一样了。
传说中的高级丧尸，足以混迹人类社会以假乱真。
“你告诉了别人。”
它淡淡地说着。
任欢对它的质问浑然不理，指尖轻勾，砰地一声开了枪！
子弹毫无偏差地打入对方的脑袋——一击。
“你不是丧尸。”任欢肯定地说道，“你是谁？”
“我是谁？”它喃喃重复着任欢的话，突然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它张开怀抱，任欢的头顶上却飘散出…10的血样。
“我就是你啊。”它含笑着，“同类。”
56。 通关（）
听了这话；任欢半分表情都没有。
谁是你同类呢。
说不定在末世前是仇敌也说不定。
她的视角下方有一个类似于的黄色信封似的小图标。
信封已经显示的“已读”状态。
悬浮在信封旁边的是一则简讯：
“谜底：大脑内是心脏。
附信：晚上我在仓库等你；不要带人；直播视角会在进入仓库区域内自动屏蔽；这条消息也不会出现在直播间的屏幕内；不见不散。”
谜底是之前任欢让中二病小鬼被带走时托工作人员带到上面的那个问题。
和现在市面上流行的丧尸文学不太一样。
任欢所经历的末世里；丧尸的致命点在大脑不假。但在末世里这些丧尸的大脑内基本都有晶莹剔透绚丽夺目的晶核；可是她们所处的地方没有。
那些丧尸的大脑内部长了一个全新的小型心脏。
原本的心脏失去了作用，而在脑内的心脏则负责了丧尸力量的运转。
末世之后也没有异能，只能一步步地强化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日益强大的丧尸肉体硬抗。虽说市面上有流传说吃这个小心脏可以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但这个身体素质这种东西本来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即便有所提升，一时间也难以分清到底是末世里历练出来的还是吃心脏可以弥补的。
而且不少人过不了心里这个坎；权衡再三；最终也是不敢下嘴。
这则简讯没有落款，甚至连具体的哪一个仓库都没有告知。
但任欢还是来了。
所有的仓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只剩最里边的一个大门敞开着；想不知道都不难。
“我不认识你。”
任欢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它”；肯定地说道。
人与人之间的辨认不仅仅需要靠外表。
屏蔽了面部视觉之后；判断的标准瞬间扩大了一万倍。
遣词造句；动作姿态；习惯用语，甚至就是传说中人与人接触的第六感都能从四面八方告诉你自己是否曾经跟她见过面。
尤其是在末世摸爬滚打对这种迷之气场熟练的任欢而言，更是如此。
“你是谁？”
任欢再度问了一句。
“它”很平静；不像是见到熟人之后的喜悦；也不像是见到仇人之后的憎恨。
陌生，陌生到了极点。
但浑身上下的确散发着同一个时代的味道。
任欢只有一个猜测，那就是这个人在末世和她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但在这个时代却是拥有了大量共同记忆的时代友人。
他乡遇故知。
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感觉吧。
面前的“任欢”笑容扩大了一些。
它迈步，朝任欢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任欢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扣住扳机的手指再度往下按了下。
一时间，枪声乍起，两人的头顶上都飘着扣掉的血量。
任欢猜测大概是它对自己的数据做了些手脚。
复刻自己的时候不仅仅只是复刻了装备还有外貌——甚至不是复刻，而是连接。
制造了一个相同的形象，彼此伤害相等。
如果任欢把这个形象杀死了那么任欢的这个角色也将面临淘汰的境地。
至于这么做的理由并不难猜。
任谁碰到这么诡异的情况难免不会感到魔幻，说不定惊吓过度直接放弃了询问和接触，本能地把这个“变数”扼杀在自己的视线中。
如此一来，拿自己的“性命”来维持两人交谈的基本平衡也就不难理解了。
“真可惜啊。”
它见任欢对它的抵触，放弃了前进。
耸耸肩，露出一脸遗憾的模样。
说实在话，任欢对于一张盯着自己脸的虚拟人物怎么看怎么奇怪。
“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同类，可惜你不是。”
它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结论。
“你违背了我和你约定。”
它一再强调“约定”这个概念，眼神穿过虚晃的空间似乎在透过任欢看外面的世界。
事实上，它的确如此。
“一个瞄准镜对准的我的狙击手，一个在门外几米处随时准备支援的冲锋手还有一个倒是乖乖守在的临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