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巧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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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踱步朝住处走去,从台阶上下来,正准备推开房门,就听到前面有人讶异道:“宋居安?!”
一个人影从柱子后面扑过来,抓住了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对他道:“真是孽缘!一天见你两次,在寺里瞎晃什么!你个小人!杀千刀的卑鄙无耻!”
杜若全身湿淋淋的,怕宋居安喊出声来,用力捂住他的嘴,将他推到房间里去。
一进房间宋居安就轻而易举的挣脱开来,震惊道:“杜氏?你怎么出来的?!”
“哼!我怎么出来的?我不出来就被人害死在里面了!宋居安你个败类!我与你好歹是夫妻一场,你竟然这样随意处置我!”
杜若怒火攻心,也不知道手中摸到个什么东西,朝他身上打去。
“杜氏!你小声一些!”宋居安捉住了她的一只手提醒她。
“你去死!”她手中的东西还没打到他身上,便被夺走了,平时看着他挺清瘦一男的,没想到力气也这么大!
噗通一声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杜若趁势骑在了他的身上,双手用力抓住他的衣领,准备拿脚踹他。
宋居安抓住她的胳膊,见她疯了一般,不由得生气道:“你身上衣服怎么全湿了?怎么跑出来的?又怎么找到我的?这又是做什么?!”
“找你?是你偏偏被我看见!想不到你的心这么硬这么黑!不分青红皂白就让人把我关起来!嗬!要死咱俩一起死!”
杜若扯他衣服扯他头发,两只手忽然被他攥住动弹不得,她只好趴下去在他脖子里咬了一口。
宋居安痛的哼了一声。
这妇人实在是泼辣!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敲了几下,有人举着油灯站在外面,影子一动不动的映在半边门上,是个光头和尚。
杜若和宋居安同时安静下来望向门口。
“谁?!”宋居安问。
“宋施主,可否允我进去说一句话?”
杜若听着他的声音熟悉,却想不起来他是谁,这么晚了来找宋居安说话?肯定是别有用心!
“太晚了!请回吧!”杜若对门外和尚冷声道。
“宋先生房内怎么会有女施主?二位在房内做什么?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还请两位自重!”他加重语气。
“做什么?我们是夫妻能做什么?当然做夫妻该做的事儿了!”杜若冷笑。
佛门净地?呸!装什么心怀慈悲?!
宋居安仰面躺在那儿,看着骑在自己身上全身往下滴水的杜如兰,无语至极,寒着脸道:“你让开!”
“不让!”
“我已经暗中安排人去玉佛塔搜查了。”他小声道。
杜若沉吟一下,从他身上下来。
宋居安狼狈的站起来,对外面道:“师傅进来说话吧!”
杜若扭头盯着举灯进来那人,发现他竟然是真罗。
真罗见到她,也是吃了一惊,随即目光看向宋居安道:“宋施主,青阳寺本是佛门净地,却被穷凶极恶的贼人潜入毁我寺百年清誉!既然这位女施主逃了出来,宋施主大概已经得知一切,我就不多说了。”说完他转身离去。
宋居安走到房门口朝外看了一眼,又迅速关上房门,将桌子上的油灯点燃了,才转身看向她。
“说吧!你在这寺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他理了理衣袍问。
杜若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走到另一边坐下来,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迅速讲了一遍。
“你打算怎么办?!那些和尚知道漏了陷必定会将她们转移,或者是杀了她们!”杜若激动的道。
宋居安走到另一边坐下来,声音不咸不淡的道:“若不是让人将你关起来,任由那些和尚将你抓去么?他们会轻易放过你么?你放心,我安排好了,明日乌大人会彻查青阳寺的。”
杜若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将她关起来还是在保护她咯?她当时那些话让宋居安起了疑,表面上却又不动声色,太沉得住气了。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宋居安疑惑地问。
杜若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唇角溢出讥笑:“他们在给我送去的饭菜里下毒,我猜到了,就装死骗过了他们,那两个监视我的和尚走后,我打开窗户跳下去了,下面是池塘,为了性命,也只好跳了,福大命大,又让我逃过一劫!”
池塘比她想的要深,真的是拿着命在跳了,游到岸上用去了她半条命。
宋居安鼓起掌来,以示钦佩。
“至于从玉佛堂上逃出来,实在是惊心动魄。”她挑了挑眉,再次叹气。
宋居安忽然走到她面前,弯腰上下打量着她,眸中带着浓浓的兴趣,忽然伸出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额头、鼻子、脸颊、下巴
杜若往后仰去,猛地拨开他的手,瞪着他道:“你别碰我!”
宋居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忽然缓缓弯下腰去,杜若盯着他离得越来越近的那张俊美无暇的脸,避无可避,连忙拿手挡在眼前,“宋居安你想干什么?!”他不会也是个变态吧?
“躲什么?”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杜如兰蠢笨无知,言行无状,她根本没你这么冷静这么聪明每回都能逃出来,你不是杜如兰,你是谁?!”
杜若轻笑出声,大胆的迎着他的目光,伸出手去将他被自己撕开的领口整理了一下,她竟然觉得宋居安比她想象的要有趣的多!
“安郎,你说什么呢?我不是杜如兰又是谁呢?今天的我和昨天的我一样,昨天的我和前天的我一样,不过你说的对,我就是比以前清醒了,觉得不能再那么活下去,卑贱又可怜,任人取笑嘲弄,往后我得活的好看点!”
宋居安冷笑一声。
第22章 另有其人()
“巧言善辩!”宋居安又道。
杜若察觉到自己正慢慢展露出本性,便也不再吭声。
第二日。
乌大人神采奕奕的坐在临时的办案堂上,架着官威,宋居安则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侧,捕快们持刀严厉的站在两边。
应乌大人的邀请,寺内的主持、监寺等一众人都来了,分别坐在另一边。
门外有不少附近的百姓在围观。
当杜若被捕快带上堂的时候,她看到坐在左侧的真广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似乎不敢相信她还活着!
“杜氏,真广师傅说你躲藏在寺内偷窃,还放火杀人!可有此事?!”乌大疆怒喝道。
“他们诬陷民妇!民妇现在就将昨日经历的一切完完本本的告知大人!”杜若跪在地上,抬起头来怒视着真广。
她将昨天的遭遇又讲述了一遍。
所有人都露出震惊的神情,仿佛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寺里的事情。尤其是被挡在门外的百姓,个个神情激愤,窃窃私语声都要盖住了公堂上的声音。
乌大疆默默扭头对旁边的宋居安小声道:“宋先生,这太让本官震惊了!那些失踪的妇人都是和尚、他们干的?!那咱们今天是不是不用去剿匪了?”
若是没剿匪这回事,昨夜他能睡的更好。
宋居安低声道:“大人,这是一桩大案,先将眼下案子审理好,再去管匪盗的事儿。”
乌大疆连忙正襟危坐,脸色肃然。
“肃静!肃静!”乌大疆一拍桌子。
真广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指着杜若道:“大人切莫听这妇人胡言乱语!昨日宋先生便告知贫僧说这妇人品行不端,时而疯癫,又擅长偷盗!”
杜若诧异的看向宋居安,他这样说她?!
宋居安漠然否决:“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真广师傅,杜如兰是贱内,杜氏虽然无知,我又怎会嫌弃糟糠之妻呢?”
杜若:“”这个衣冠楚楚的小人!
“你!”真广气结,素日修行的出尘之气一扫而光,又道:“凡事讲求证据!不能凭这妇人只言片语,就将我定罪!”
宋居安缓缓走到厅堂中间,拱手对乌大疆道:“证据就在青阳寺后院的菜窖里。”
乌大疆对宋居安赞赏的点点头,连忙让捕快去找。
真广扑通倒在地上,震惊的望着宋居安,“你、你”他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接着爬起来跪在主持真奉面前,紧张的仰视着他:“师弟!我绝没做过这些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还请主持为我做主还我清誉啊!”
真奉就是净元大师的第三个弟子,真广与真罗的师弟,后来者当上了主持。
他面容沉静自若,颇有大师的气度,面对真广的跪求,惋惜道:“师兄,没想到你竟会犯下如此大错!你实在愧对师傅对你的期待!伏法吧!”
真广抱着他的腿跪在那儿,失声痛哭,鼻子一把泪一把,仿佛已经默认了自己的罪行,再怎么乞求,真奉默诵经文不再回应。
外面的百姓们越聚越多,人挨人人挤人,还有被扛在肩上的,还有骑在外头那几棵李子树上的,大家挤挤嚷嚷,喧闹的很。
很快,七个妇人被捕快从寺院后院的地窖里带到公堂上,她们个个身体虚弱,面如菜色,手脚上绑着铁链。
昨夜真广命人将她们从玉佛塔上带下来藏到了菜窖里去,被宋居安安排的捕快看的一清二楚。
杜若看到慧娘,连忙喊了她一声,慧娘对她艰难的笑了笑,虚弱的快要晕过去似的。
百姓们吵嚷起来,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菜叶子、树枝子,纷纷朝跪在地上痛哭的真广头上扔去!
此时那些家中妇人失踪的家属,带着宋居安要求的家族壮汉也来到寺内,看到堂上情形,冲上堂来怒不可遏,对真广以及在场的其他和尚拳脚痛殴一番,捕快们拦都拦不住!
乌大疆将手中的惊堂木敲的砰砰响,没有人搭理他,人们都被愤怒恨意蒙蔽了。
慌乱中,宋居安将杜若从那些混乱的人里面拉出来,对她道:“等会儿若是打起来,你就找个地方躲着。”
杜若吃惊:“现在不是已经打起来了么”
宋居安眯着眼睛,“现在不算打起来。”
杜若‘哦’了一声,连忙转身寻找藏身的地方。
正在混乱间,乌大疆被一个捕快扶着站在桌子上,挥着衣袖怒喊道:“打人者罚银五两!”
没人听他的。
“打人者坐牢!抓起来!”乌大疆气的嘴歪眼斜。
还是没人听他的。
“停!停!停!”乌大疆筛糠似的抖着衣袖,头顶冒烟。
依旧没人停下来,堂上的妇人家属与几个和尚继续推搡着,你来我往。外头的围观群众也有参与进来的趋势。
这时候,宋居安忽然大声道:“罪犯另有其人!”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下子停下来,纷纷扭头看向宋居安,将信将疑。
乌大疆也连忙从桌子上爬下来,对宋居安招招手。
等宋居安走到他旁边,乌大疆低声对他赞赏道:“还是宋先生有办法!虽然这些和尚罪该万死,但也不能现在就把他们打死!”
宋居安则神情严肃的道:“乌大人,容我向他们说几句。”
“说吧!”
宋居安看向安静下来的厅堂,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忽然手一指真奉主持道:“真正的幕后犯罪主使人是他!”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看宋居安,又看看真奉。
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