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巧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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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一会儿,帷幕渐渐被烧出个窟窿,带了火星,跳出火苗来,她反身将绑在双手上的布搭子一头垂在火上,火苗窜了上来。
布料燃的很快,虽然她尽力往外撑,怕烧到衣服,双手也被火烤的疼。
绳结一开,俩手顿时解放。
杜若连忙将口中塞的东西拿出来,跑过去开窗子,木窗却早就被人在外面钉紧了,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她不敢喊,怕招来居心不良的和尚,转眼又见另一边帷幕已经大火燃烧起来,火苗燎的很高,甚至到了房顶。
她跑过去将桌子上的茶壶提起来泼去,却也是杯水车薪。
出不去,只能等着被烧死。
杜若只好走到门大喊大叫起来。
“救命啊!”
“来人啊!”
“着火了!”
帷幕烧了大半,忽然从中间断开掉落在蒲团上,蒲团也随之燃烧起来,屋内弥漫着呛人的烟雾。
杜若将茶杯里的水泼在绢子上,捂住口鼻继续求救。
外面有了动静,似乎有人在用力砸锁。
杜若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连忙大叫:“救救我!里面着火了!”
“施主别担心,我救你出去!”外面有人道。
度秒如年。
铁锁落地,房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个僧人着急的站在门口,对她道:“女施主!快些随我离开这里!”
杜若点头,连忙跟着他跑。
那僧人带着她沿着一条小路快步走。
“这不是出寺的路?”杜若惊慌问道。
“前院不能走,只能从后山离开!”僧人解释。
“乌县令不是在寺里么?我要去报官!”杜若忽然停住脚步对他道。
“现在不能报官!”那僧人也急忙停下来。
“为什么不能报官?你是不是也和那个真广一样?”她退后两步,直觉上不再相信这里的和尚,转身欲跑去前院。
“真罗师叔让我来救你!怕你被那些人灭口!让我带你离开!”
“不!我要报官!”杜若神情坚决的摇头,猛地转身,然而迎面被人用棍棒在头上打了一下,随即晕了过去。
青阳寺前院。
丰陵县县令乌大疆神情严肃的坐在正中间,一手托了茶盏,一手拿着杯盖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着上面舒展的茶叶。
宋居安神情淡然的站在他一侧,仿佛置身事外,跟随县太爷来的捕快们提刀立在客厅两旁。
寺院主持真奉坐在另一侧,真罗与真广在他身后立着。
“三清山附近的盗匪猖狂至极,民众不堪其扰,案件接二连三的发生,都与那伙强盗有关,本官身为父母官,自然要为民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乌大疆呷了两口茶,对着真奉主持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
真奉缓缓点头,“乌大人辛苦!”
“查案抓人并非易事,本官要带人借住在寺内几日,真奉师傅行个方便!”乌大疆放下杯子说出自己的目的。
“本寺愿为乌大人提供方便,只是寺内进来香客多,怕扰了大人办事。”
“无妨!无妨!”乌大疆随意的摆手,用宽袖扇风,烈日炎炎,他却在办案!
“真广,你命人收拾出几间禅房给乌大人及其下属住。”真奉吩咐。
一个僧人惊慌失措的跑进客厅来,对真奉禀道:“不好了!后院真广师叔居住的禅房失火了!”
第19章 玉佛塔()
真奉目光微动,看向真广。
真广连忙呵斥进来禀告的僧人道:“大人在此说话,你着急慌忙的做什么?既是着火了,还不快叫寺内其他人灭火?!”
真罗始终寒着一张脸,听到传话僧人的话,脸色更为阴沉,欲言又止。
那僧人犹疑了一下又跑了出去。
“看来寺里也有不少事儿要处理啊,主持师傅就不必相陪了,本官还要办案,有什么需要自会找主持说明!”乌大人挥手道。
“是。”真奉站起身,揖礼后带领僧人出去了。
等他们一走,乌大人就从随从手中夺过蒲扇快速扇了几下,扭头问宋居安道:“宋先生,快些为本官出个主意,该怎么拿下三清山那伙强盗?!百姓们天天击鼓,本官连个觉都睡不好,尤其是那个田阿牛!一天到晚催促本官尽快还他娘子个公道!抓又抓不得!本官查来查去,没什么结果!”
宋居安不紧不慢的从后面走出来,拱手道:“大人,为今之计,就是要将那伙强盗抓获归案。”
“这个本官知道,可衙门里都是一群酒囊饭袋!那些强盗熟悉地形,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周围几个村子里的人失踪,妇人受辱致死,这些事儿搞的本官头都大了!不然也不会专门着人请宋先生过来!”
宋居安踱步思索着。
县太爷乌大疆又接着道:“宋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本官全力配合你查案!有求必应!”说完这句话脸不红心不跳的,不知道谁才是县太爷。
县衙离三清山太远,乌大疆为了节省来回时间,便暂时在青阳寺办案,让人将那些疑犯、犯人家属都带了过来,让宋居安再问讯记录。
宋居安看过几件案子的卷宗,又去见了受害人家属,勘察了一下现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答应前来办案,许是不想在学堂授课,许是松快一下快要养出病的脑子,总之不是为了那个再三相请的乌县令。
回到寺院的时候,韩良就在寺院门口候着。
跟着宋居安走入为他单独收拾出的禅房住处,韩良立刻道:“主子!杜氏不见了!”
宋居安神色一凛,她竟然能在韩良的眼皮子底下逃跑?!韩良武功高强,能同时与四个大内高手过招犹不落下风,寻常人更不是他的对手。
“杜氏都做了些什么?在哪儿不见的?”宋居安撩起衣袍缓缓落座。
韩良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与他讲了一遍。
“你是说杜氏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青阳寺?”宋居安神色冷沉的靠在椅子上,反问他道。
韩良点头,“我怕她避开我独自进城,在寺院里没找到人,便沿着去城里的路追赶了一段,没见人影,想着她大约还藏在寺里,就立刻回来了,也听闻了乌县令请你来此一事。”
宋居安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沉吟道:“你回村子里一趟,看看杜氏是否回去了。”
韩良拱手,退了出去。
宋居安走出房门,一边走一边回忆案件,顺便将寺院后院观赏一番,走到着火的那间禅房不远处,发现只是房子里的东西烧了,房子没事儿。
真广与真罗两位师傅站在那里,看着僧人收拾东西。
真罗从僧人手里接过一张画纸,是一张未完成的佛像,佛面慈耳阔,庄严又肃穆,又像是在怜悯众生。真罗手执画像走到真广身边。
宋居安见俩人说了几句,起了争执,再走近一些,俩人发现了他,便停止了争吵。
他接过那张画像看了看,赞赏的点点头,“这是出自哪位师傅的手笔?”他问。
真罗面容沉静,将画叠起来。
真广则笑着对他道:“一个来寺里的客人画的留下来的。”
因宋居安跟在乌县令身边,寺院中的人对他也连带着尊敬。
宋居安点头,又问:“僧房怎么起火了?”
“不知是何原因,已经让人在查看了。”真广接道。
他又绕到前面供奉神佛的几个大殿,四处瞧了瞧,等到大雄宝殿的时候,他发现但凡来寺庙的妇人女子,都会单独进入后殿,抽签测吉凶。
据说青阳寺的签很灵验,不少人香客来此就是为了卜卦测算。
他跟着一位妇人朝里走,立刻有僧人上前驱赶他,远远跟在宋居安后面的两个捕快立刻提刀上前赶那僧人。
宋居安泰然自若的跟着那妇人走了进去,巡视一圈,发现只是妇人抽签,递与里面的一个僧人,那僧人将签子分析一番,他又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那两名捕快快步追上来,一个笑着问道:“宋先生,老爷不是真的想让弟兄几个和那伙强盗拼命吧?”
“是啊是啊!县衙里人都来了,也才这么十几个,硬碰硬怕是小命要丢啊!”另一个也搓手赔笑道。
“宋先生,您脑子会转弯,为兄弟们想个法子!我上有老下有小,等着我这点银子养活一家人呢,犯不着拼命啊!”
“听说那些强盗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两个僧人抬着一口缸快步朝这边走来,低着头,脚步看上去十分慌乱,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宋居安的身上。
也不知道那缸里装的什么,远远就味道了一股子腐烂发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去去去!干什么呢!眼睛长裤裆里啦!”一个捕快捂着鼻子呵斥道。
那口缸有些沉,里头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就更沉了,两个僧人抬着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撞到了人他们,看到宋居安身旁两个捕快,忙不迭放下缸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宋居安即便再怎么淡定,也捂住了鼻子。
“滚开!跪什么跪!还不快滚!”另一个捕快大声道,俩人连忙跑到不远处停下来,不住的扇风。
两个僧人立即爬起来,准备抬起那口缸。
宋居安皱眉问道:“里头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是是、是老鼠掉进了水缸里,时间久了才发现。”一个僧人喏喏的道。
那两个捕快连忙挥手让他们赶紧走,其中一个跑过去把宋居安拉过来,“宋先生,我都快熏晕了!这都什么佛门净地啊!您还这么淡定!”
宋居安脸色一变,忽然快走几步扶住假山石弯腰呕吐起来。
两个捕快:“”
绕过一排僧房,前面便是寺院里为乌县令安排的住处,独处的院落,相较要清净好上许多,花树花圃郁郁葱葱。
凉亭里,清风吹拂,乌大疆闭目躺在榻上,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抖着脚,额头上还放着一块湿毛巾。
两个捕快在凉亭外守着,见宋居安来了,连忙打了个招呼。
虽然在这些捕快的眼里,宋居安只是个穷民百姓,两袖清风,文文弱弱,但从来都是姿态从容,宠辱不惊,帮着县太爷办过两次案子,那叫一个快刀斩乱麻,让人心生钦佩之意,自觉对他礼敬三分。
县太爷想请他去衙门办事儿,比顶着日头种地不知好上多少倍,他却拒绝了,真不知为何!
乌大疆听到说话声,醒了过来,拿掉额头上的手巾坐起身,见外面站着宋居安,连忙笑道:“宋先生快进来!外头晒的慌!”
宋居安走入凉亭,对乌大疆一拱手坐下来。
乌大疆看上去身心舒畅,起身将毛巾放在清水盆里搓了几下,擦擦手,感慨道:“今儿本官可睡个囫囵觉了!这阵子百姓接二连三的去报官,晚上还有趴在本官大门外哭冤的,简直要了命哟!对了,宋先生查的如何了?”
宋居安将问询到的一些事儿和乌大疆说了一下。
“大人不必担心不敌强盗,明日去三清山的恐怕不下百十人,且都是成年健壮男子。”宋居安道。
乌大疆睁大眼,“为何?”
“此时受害者家属正处于悲愤之中,我告诉他们明日官兵去杀盗匪,他们必然也想手刃仇人,且这一年受害者不止这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