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电子书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清明上河图密码(1-5册):隐藏在千古名画中的阴谋与杀局 >

第70部分

清明上河图密码(1-5册):隐藏在千古名画中的阴谋与杀局-第7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49章 豉酱情(。com) 
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

    ——周敦颐

    何涣等着天黑,心里又盼又怕。他知道天黑阿慈就会来这屋里,睡到这张床上。前几天他眼肿不能视物,头又昏沉,只感到有人晚间睡在身旁,并没余力去在意。今天,他已完全清醒。

    他躺在床上,不时强睁着眼,去望后窗的天光。好不容易挨到黄昏,霞光将屋内映得一派金红,原本俭素的小屋,这时竟显出异样的幻丽,比他家中大厅大房更多了几分暖亮。

    阿慈迎着霞光走了进来,仍端着一碗热粥,竟像是画中的观音大士一般,浑身罩着层光晕。她又侧身坐在床边,只看了何涣一眼,便低眉垂目,轻手舀了一匙粥,送到何涣嘴边。何涣不敢多望多想,赶忙张嘴,粥是咸的,里面有肉,还有菜。这两天他一直吃的素粥,猛沾到荤,胃像是欢然醒来一般,一口便吞了那匙粥,肠管里发出一阵咕噜怪响。屋中极静,声音极响,他羞窘无比,阿慈却笑了,如莲花湛然开启,他顿时醉了。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婶婶——”蓝婆笑着道:“阿缃?朱阁?快进来!快进来!”随后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伯母,听说丁旦病了?”丁旦?何涣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蓝婆声音却随即冷下来:“病得太轻!”那男子笑着说:“我去看看他。”一对年轻夫妇走了进来,衣着皆鲜明,容貌都出众。

    阿慈已放下粥碗,迎了上去,那个阿缃牵住阿慈的手一起走到床边,一见何涣,立即惊叫起来:“天喽,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朱阁也凑近来看,叹道:“唉,这是怎么弄的?”冷缃皱眉撇嘴道:“自然是被人打的。又出去赌输了是不是?唉,我说丁哥哥,你不能再这么了呀,原说你靠得住,才招你进来,现在反倒是你在勒啃他们祖孙。”

    朱阁也劝道:“阿旦,以后就歇手吧,再这么下去可不成。”两人轮番劝着,何涣只得勉强笑着,听一句含糊应一声。好不容易,两人才停了嘴,一起告别出去了。

    何涣躺在那里想:原来她丈夫叫丁旦,是个赌棍。他又是不平,又是叹息,其间还杂着些庆幸。胡乱想着,不觉间,房中已暗,夜色已浓,阿慈擎着盏油灯走了进来。终于等到这时刻,何涣不由得大声咽了口口水,又急忙用咳嗽掩住。阿慈却似乎并未在意,她来到床边,将油灯轻轻搁在床头的桌上。背对着何涣,脱掉了外衣,露出底下贴身的白汗衫。何涣忙闭住眼,不敢再看,将身子向床里挪了挪。他听到阿慈又在褪去裙子,搭到桌边椅背上,而后走过来,轻手将他身上的被子理了理。何涣一直闭着眼,一动不敢动。

    阿慈吹灭了油灯,掀开被子,躺到了他身侧,清咳了一声,之后便只有细微呼吸声,也许累了,很快便已入睡。

    何涣全身紧绷,丝毫不敢动弹,漆黑寂静中,听着阿慈细微的鼻息,隐隐嗅到一缕体香。他的双手都放在胸前,手肘微微触到阿慈的肌肤,格外细柔温软。阿慈却轻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静静睡去。

    过了不知多久,阿慈的鼻息越来越绵细均匀,应是睡深了。何涣身体内猛地涌起一股热流,他将右肘向阿慈身体微微凑近了半毫,真切感到阿慈的肌肤,绵柔温热,他的心狂跳起来。

    不!他忙在心里喝止自己——万万不能存苟且之心!但……她以为我是她丈夫……不!你并非她丈夫。她若知道真相,一定会吓到,甚至将你告到官府……不成!成!不成!成……两种心思如两个仇人一般,在他心里扭打交战,让他心如火烧,身子却又不敢稍微动弹。只有不住默念《论语》中四非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觉得不够,又添了两条“非礼勿思,非礼勿欲”,翻来覆去警告自己,煎熬了一夜,直到筋疲力尽,才昏然睡去……开始,何涣还盼着夜晚,现在夜晚成了煎熬。每当阿慈脱衣上床,他便如同犯了重罪,被罚酷刑,身子一点都不敢动,心里却火烧油煎,万般难挨。我不可如此欺瞒于她,我得将实情告诉她!夜里他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到了天明,一看到阿慈的冰玉一般的脸,便丧了全部勇气,既不舍不愿,更怕惊吓到阿慈。然而,阿慈终于还是发觉了。

    躺养了十来天后,他头脸的伤渐渐痊愈,虽然阿慈不太看他的脸,但目光偶尔扫过时,开始停顿,并未露出些纳闷。有天天气晴暖,阿慈端了盆热水进来,拧了一把帕子,伸手要解开他的上衣,看来是要给他擦身子。他猛然想起自己锁骨上有颗痣,阿慈的丈夫丁旦定然不会有。他吓得身子忙往后缩,阿慈有些诧异,抬眼望向他,他更加惶愧,脸顿时红了。

    阿慈越发纳闷,盯着他看了一阵,但并没察觉什么,便又低下头,伸手轻轻撩开他的前襟,他再不敢动,只能听之任之。果然——阿慈低低惊呼了一声,身子一颤,手里的帕子掉落在他胸口,随即,急往后退了两步,盯着他,满脸惊怕。

    何涣心里顿时冰冷,但也随即释然,他鼓了一阵勇气,又清了清嗓子,才低声道:“我不是你丈夫……”

    阿慈眼中一惊,在他身上慌乱扫视,良久才轻声问道:“你是谁?”声音有些发颤。

    “我叫何涣,那天在独乐冈被你丈夫打伤,换了身份……”阿慈眼中闪过一阵悲怒。“我并非有意要欺瞒你,那天你丈夫是从后面偷袭,我并没有看到他。醒来后就已经在这里了,我想明白后,本要说,但嘴肿着,说不出话来,这两天能说话了,却又怕惊到你,因此始终不敢说……”

    阿慈身子一直颤着,听到后来,眼中滚下泪来,她忙伸手擦掉眼泪,低头转身,疾步出去了。

    何涣躺在床上,怔怔望着幽暗空门,心中不知是悔,是怅,还是释然。

    呆卧在床上,他正在忐忑思虑,那个老妇人急匆匆赶了进来,是阿慈的婆婆蓝氏,这一阵她曾进来取过几次东西,却根本未看过何涣一眼。

    这时蓝婆却圆瞪着一双老眼,满是惊怒:“你是谁?!”“在下……在下名叫何涣,是府学学生。”“你好大的胆子!读的那些书全读到猪肠子里去了?竟敢装头扮脑,混到我家里来?”

    “老伯母恕罪,在下绝非有意欺瞒!”何涣忙坐起身子。“呸!”一口唾沫喷到何涣脸上,何涣却不敢去擦,蓝婆伸出皴皱的老指指着他的鼻子,大声痛骂,“到这时候了,你还装出个竹筒样儿来混赖?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这就走……”何涣忙翻身要下床,腿伤未愈,疼得一抽。“你在我家白吃白喝,臭气都没散,就想走?”“依伯母之见,该当如何?”何涣正挣着要下床,只得顿住。“你这等泼赖货,欺负我孤儿寡妇,抓你到官府,打断你腿,揭了你皮,发配三千里外,都抵不了你这罪过!”何涣吓得全身发软,忙连声求告:“伯母,我真的并非有意欺瞒,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受了伤,醒来就躺在你家床上。据我猜测,恐怕是你家女婿将我弄成这个样子……”

    “什么?”蓝婆顿时惊住,瞪着他,半晌才问道,“他为何要这么做?”“我也不知,恐怕是贪图我家门第家业。”“门第家业?你究竟什么来路?”何涣犹豫起来,他不愿说出家世,但若不说,恐怕难让蓝婆消气,便只得实言:“我家住在金顺坊嘉会苑。”“嘉会苑?何丞相是你的……”“祖父。”

    蓝婆眼睛睁得更大。

    “伯母若不信在下,可以去嘉会苑瞧一瞧,你女婿应该正住在那里扮我。”

    “好,我这就去!反正你也逃不掉。”

    下午,蓝婆回来了,何涣忙又坐起身子。蓝婆满眼惊疑愁闷:“那烂赌货果然在嘉会苑,我见他走出门来,虽然装出个富贵样儿,但那贱赖气几世也脱不掉。他那狗友胡涉儿也跟在身边。我向看门的打问,说他家公子前一阵头脸也受了伤,才刚刚好些……”

    何涣虽然早已料到,但真的听到,仍然浑身一寒,像是被人猛地丢进了阴沟枯井里,用烂叶掩埋了一般。

    蓝婆望着他,竟有些同情:“不能让这烂赌货这么便宜就得计,我去找人来抬着你,咱们一起去告官!”

    何涣正要点头,心里却随即升起一丝不舍,不舍这贫寒但轻松无重负之身份,更不舍……阿慈……蓝婆催道:“喂!你还犹豫什么?你堂堂宰相之孙,还怕他?其他的你不必担心,我已经问过媳妇了,你并没有玷污她的清白。”

    “但……毕竟我与她同……同床了这许多天……一旦告官,她的名节恐怕……”

    蓝婆一听,也踌躇起来,气叹道:“唉,这倒也是……我这媳妇命太苦,怎么偏偏尽遇上这些繁难……这可怎么才好?”

    何涣鼓足了勇气,才低声道:“她若是……若是不厌烦我……”蓝婆一惊:“你是说?”何涣抬起眼,快快说出心中所想:“我愿娶她为妻!”“这怎么成?”

    “只看她,若她愿意……”蓝婆张大了嘴,愣在那里。

    话说出口后,何涣也觉着有些冒失,自己和阿慈毕竟只相处了十来天,又没有说过话,是否自己一时情迷,过于仓促?

    自那天说出真相,阿慈再没进来过。何涣正好摒除杂念,躺在床上,反复思量,想起祖父所教的观人之术。祖父由一介布衣书生,最终升至宰相,一生阅人无数。致仕归乡后,他曾向何涣讲起如何观人,他说:“静时难查人,观人观两动,一是眼动,二是身动。”

    眼动是目光闪动之时,有急有缓,有冷有热,有硬有柔,以适中为上。但人总有偏移,极难适中,因此,以不过度为宜。目光动得过急,则是心浮气躁;过缓,是阴滞迟钝;过冷,是心狠意窄;过热,是狂暴猛厉;过硬,是冷心酷肠;过柔,是懦弱庸怯。至于身动,是举止。急缓,软硬,与眼动同。另外还有轻重之别。举止动作过重的人,性蛮横,多任性,难持久,易突变;而过轻的人,性狡黠,善隐匿,多伪态,难深交。

    何涣以祖父的观人法仔细度量阿慈,阿慈当是轻、缓、柔、冷之人。她的轻,绝非轻浮,也非隐伪,只是多了些小心,不愿惊动他人。她的缓,并非迟钝,除小心外,更因天性淡静,不愿急躁。她的柔,不是柔懦,而是出自女子温柔性情。她的冷,乍看似如冰霜,但绝不是冷心硬肠之人,看她这些天照料自己,丈夫虽然令她寒心,她却不忍置之不顾,换药喂饭时,再不情愿,也仍旧细心周至。

    这样一衡量,何涣心中顿时豁然:我绝非只贪图她的样貌容色,更是爱她的性情品格。

    至于门第身世,世间择婿择妻,无非看重富贵二字,对我家而言,这两个字值得了什么?我只需看重她的人,只求个一心一意、相伴终生。

    只是以他现在身份,没办法明媒正娶,但他想起祖父当年成亲也极寒碜,那时祖父尚未及第,两边家境都寒窘,只能因陋就简。父亲成亲,更加仓促,当时祖父远在蜀地为官,祖母在家乡病重,以为不治,想在辞世前看到儿子成家。母亲则是同乡故友之女,孀居在家,祖母一向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