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可能之门-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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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费劲地起身,走到了吧台那里,向着里面的人说,“把柜子最上面那个盒子递给我。”
服务生踮起脚尖,取下了盒子,那个盒子一尘不染却也是透漏着岁月的痕迹,老人回到了座位上,他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看啊,这是我跟那个人的合影。”
看了一眼那张照片,便忍不住叫了出来,“这是我的爸爸!”
程诺拿过了照片,仔细端详着照片里的人,“这是你的爸爸?这是六十年前的照片了。这不可能啊。。。”
胡里奥爷爷不懂中文,“孩子,你们在说什么?”
程诺想了一下,还是照实翻译,“她说,照片里的人,是她的爸爸。我觉得不可能,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胡里奥爷爷笑了,“这个男人,比我的年纪还要大,孩子,虽然我看东方人都长的差不多,不可能你也是看东方人都是同样的样子吧?”
程诺不解,“什么意思?”
胡里奥说:“我已经足够老了,老到让我知道,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所以我永远不会对这个世界说不可能,”
他拍了拍董安安的手,“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安,我姓董,董安安是我的名字。”
“姓董。。。安安。。。”胡里奥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孩子,我有一个故事要跟你讲。”
他清了清嗓子,“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是一个建筑工地的工人,是的,虽然结了婚十年,可我还是在建筑工地上做着零工。那个年代,各个地方都是修着房子。有天下雨了,雨很大,我要到工地上去把水泥盖好,否则雨水浇了第二天我就没法用了。那雨下的我几乎是寸步难行,我就像是海鲜饭里的牡蛎,在粘稠的米粒中走着一样。还没到工地的时候,我看见路边躺着一个人,身上不住地流着血,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虽然我也是经历过战争的人,但是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一个东方男人,躺在墙角,身下是大片的血,他向我伸出手,我走了过去,他说:帮帮我,我不是坏人。”
“我害怕极了,可看在天主的份上,我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我把他扶了起来,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他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说他摔了一跤,摔在了钉子上。可是我不相信这个谎言,孩子,有很多时候,人是会说谎的,不过那不要紧,毕竟世界上只有主是不会说谎的。我想,他一定是有着自己难言的苦吧?我把他带回了家,我的老婆也怕极了,不过还是第一时间抱出了毯子,把他放在了上面。我老婆问,为什么不带他去医院呢?”
“他说:我在这里就很好,有针线么?我老婆摇头,说那些都是用来缝衣服用的。他就那也可以,他还要了烈酒。我平时会喝一点苦艾,你们看,到现在我都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胡里奥晃了一晃杯中绿色的液体,又继续说到:“他让我帮他缝合,可是我的手不停在抖着,我说我不行。我老婆拿过了针线,问那个男人,你确定要这么做么?他点了点头,做吧,不会有事的。我老婆就祈祷了一下,然后开始缝合,那个男人把烈酒洒在了伤口上,青筋暴露地看着伤口被缝好。我中间昏过去了一次,等我醒来,老婆已经把他缝好了,像是缝合一个布娃娃一样,天主啊,他浑身的伤口,每个地方都能看到线的痕迹。”
“我老婆问,真的不要紧么?他说谢谢了,让他睡一下吧。我们就回到了卧室,我老婆不住地说那是一个可怜的人,我说主自有他的用意,就让他在客厅里睡吧。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他问我家里谁会弹钢琴么?我说我老婆会,他问能不能麻烦她弹一首歌来听。我老婆也起床了,问要听什么,自己会的并不多。他说随便什么都好。我老婆就弹了一首我们这的民谣,叫做灰色眼睛的客人,他靠着钢琴半躺半坐,认真地听着,然后拿起了酒,往嘴里倒着。那高度的苦艾,在他嘴里像是爽口的糖水一般,他跟着钢琴声打着拍子,我觉得,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高迪,只有高迪,才能这样在艺术中陶醉。我那时候才相信,我没有救错人,这样爱艺术的,都不会坏到哪去。”
“那天我下班回来,问我老婆那个男人呢?我老婆说,不是在那里么,她从厨房里出来,可是我们再也找不到他了。”
第80章 肺癌()
“有些人就是这样,忽然出现,忽然消失,好像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我当时在想,真不知道他出现的意义在哪里”。胡里奥叹了一口气。
“可是你们有合照,如果他只是在您家里住了一夜,应该没有照片才对吧?”程诺问。
胡里奥笑了,“是啊,我的孩子,耐心听我把故事讲完。不久之后,我收到了一封汇票,上面有一大笔钱,还写着:这是上帝对你善良的奖励。我跟我老婆跑到了教堂里,问神父这件事该怎么办,神父说,如果是上帝奖励给你的,那你应该接受上帝的馈赠,若你嫌弃太多,那上帝会把你现有的也收走。所以我们用那笔钱,开了这家店。那之后,我们还是经常去忏悔,是不是不该用那笔钱,唉。”
“照片呢。。。”anny高忍不住要问。
“不要着急,对一个老人,你们应该更有耐心一些。”胡里奥咕噜了一下嗓子,“那之后,又是十年。我的太太病了,她开始咳血,我就带她道这条街尾那家医院去看病。里面的加西亚医生,看着我的眼睛说:胡里奥先生,我必须要坦诚地跟你说,你的太太胡里奥夫人,可能时间不多了。我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了,他告诉我,肺癌。”
“当时我的世界天昏地暗,觉得这一定是天主惩罚我跟太太的贪婪,可是既然这样,又为什么不惩罚我,而惩罚我那善良的太太呢?”
胡里奥的脸上露出了痛苦,“她在医院里日渐消瘦,却每天都在宽慰我,说在人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感恩天主,终于要把她带到天国了。她还说,她会在天国修一所房子,就像我在巴塞罗那修的那么多房子一样认真地去修,修的无比漂亮,还要摆一架钢琴,她就在那里每天弹着琴等我。”
anny高抓住了胡里奥的手,“爷爷,那一定是一段难熬的日子。”
“不不不,这不算什么,人总是要死的,只是生人作死别让我觉得有些难捱而已,我甚至想着跟她一起去死,我们没有孩子,只有彼此。我们贫穷过,也靠着上帝的施舍富裕了起来,世间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可是,我们永远无法揣测好主的想法,当我放弃了生活的念头时,天主的使者又出现了。”
“在约翰福音中,信心的活力借着许多其他词语表达出来,信心接受、顺服、饮、听、来、看、吃、居住、去、认识、看见、跟随、进入、恨、爱以及更多,所以当我们认真生活,那么主一定可以看到,一切的出现,都是顺理成章。”
“那个东方男人捧着一捧鲜花来到了医院,那时我在哭着。他说:好久不见了,我的朋友。”
“我强忍着痛苦,向他致意,他却说,眼泪不是男人的懦弱,而是男人的在乎。他说他是来帮助我的,就像我曾经帮他那样帮助我。”
“我说可惜我的太太不需要被缝成布娃娃,他说不,她会需要我的,为什么不带我去看看你的太太呢?”
“我带他到了病房,我的太太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她陷入了深深的沉睡,面容上满是病色。那个男人摇摇头:不容乐观啊,不过我还是想试试。”
“我赶紧问,是不是他可以救助我的太太。因为我知道,神秘的东方一直有着伟大的医术,中医有着骄傲的历史,里面都是玄而又玄的秘密。我对他说,我知道中医,知道针灸,还知道五行…………在我太太生病的期间,我看了很多医学方面的书,不过我看不太懂,我没上过什么学,在我该上学的年纪,在打仗。弗朗哥不是什么好东西。哦,我的孩子,又扯远了。”
“他说需要我的信任,如果我能信任他,他便可以假借上帝的手带回来我的太太。我看着昏睡而痛苦的太太,我说,我完全的信任你。是啊,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了。我说,如果你能救回来我的太太,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他笑了,说你只需要答应我,把你的善良保持下去。”
“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的请求了,我说不,我会把我的钱都给你。”
“他让我走出病房,不要偷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进去,我说好,一定。”
“我走出了病房,在病房外焦急地等着,可是,一定是撒旦蛊惑了我,我太爱我的老婆了,我忍不住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猜,我看到了什么?”
董安安问,“是什么?”
胡里奥脸上露出了复杂的情绪,那是懊悔是惊讶,是赞叹是惊恐,他好像又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幕:“那个男人在鲜花中拿出了一把刀,一把不起眼的小刀,他把那把刀刺进了我太太的胸膛!好像是在肆无忌惮地捅着,我捂紧了嘴巴,好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虽然答应他给予信任,可我还是无法抑制激动,我推开房门进去:天呐,你在做什么?”
“基督徒对主的信也包含了对主的爱,这信与爱必须是继续不断的,无论何时,当主问你我:“你爱我吗?”我们都能回答:“是的,主啊,我(现在)爱(着)你!”这才是让主满意的。即使我们曾经信过、爱过,或者我们推托说将来再信、再爱,都是拒绝主,都不能叫主满意。可是,即便是我相信主会化身为一个男人,或者派下他的使者拯救我太太,可,那不该这样的拯救法吧?”
“他的手没有停下,仍然在切割着什么,我扑了上去,他推开了我,仍然在刺着我的太太,我再次扑了上去,他把刀拔了出来,可是奇怪的是,那把刀上并没有血,更奇怪的是,我太太在这样剧烈的被捅的情况下,居然没有醒过来?”
“他说,可以了,我就在这里,如果你的夫人出现什么意外,我会为此负责的。但是如果你太太康复,请不要对她提及是我的功劳,好么?”
“我将信将疑,仔细查看了太太的情况,我的动作很大,那使得我太太醒了过来:亲爱的,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第81章 孩子()
“我将信将疑,仔细查看了太太的情况,我的动作很大,那使得我太太醒了过来:亲爱的,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她看见那个男人很吃惊,她认出了那张面孔,是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没有苍老?”
“一直是我的悲痛麻痹了我的认知,我这才发现,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变化。他俯下身说:太太,你现在需要静养,这几天,我还会来看你的。”
“我问太太,你感觉怎么样?她说感觉好多了,我才放了心。”
anny高又要问照片的事,可是没等她问,程诺抢先问了一个问题,“你是说,那个男人,用一把刀,通过不停的刺你太太的胸,治好了她的病?”
胡里奥说:“他走了之后,医生复查了我太太的病炤,他十分的意外,重新拍了片子,他讶异地宣布:癌症不见了!”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