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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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站在门外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留白!”跌倒的身子被抓紧,肖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你跑去哪里?”
从没这样感激过他的出现,我抓住他的手臂,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肖,他们带走了茉莉,你帮帮我,帮帮我。”呜咽让我的声音断续,泪眼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肖的手坚定温暖,将我牢牢抓住,低头在我耳侧,声音温柔,“不要哭,嘘,不是什么大事,我保证你们两个都会好好的。来,留白,天大的事情,总有我陪着你。”
第 60 章
肖没有带着我往外走去,反而拉我退回房里,反手将门合上。
“我要回上海!”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我抓着信封,声音破碎。
肖的声音低而柔和,“不着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出门?去洗把脸,喝口水,冷静一下,我现在要打几个电话。”取过我手中的信封,他抽出机票看了一眼,“还有时间,我保证你能够搭上这班飞机。”
张口欲言,他已经拿出手机拨号,放到耳边,看到我仍然站在原地,他伸出手将我轻轻推进浴室,门被轻悄合上,只留下我一个人。
站在镜子前,我终于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眼睛血红,满脸泪痕,手肘红肿不堪,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这幅样子,不要说出门搭飞机,估计只是从这里走到大堂,就会有人打电话替我报警了。肖说得没错,我现在需要的,是冷静。歇斯底里地失心疯根本于事无补,不可能带来任何帮助。
伸手去拧水龙头,右手颤抖无力,居然拧不开。留白,你真是个没用的女人!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带回茉莉?心里狠狠地骂自己,我把左手也伸出去,双手用力,水柱喷射而下,掬水扑脸,冰凉的感觉让我精神一振,连带脑子也稍稍清醒。就着凉水,我把头发紧紧盘起,最后一丝发梢抿到耳后,我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肖还没有结束他的电话,看到我,用手势示意我坐下,“琳,上海办事处的凯西很快会过来陪你去机场。你们搭下一班飞机先去香港玩几天,然后回美国。什么?上海好玩?呵呵,你要是喜欢,随时都可以回来玩个够。我这几天在上海有棘手的事情要办,你在不太方便。”
“嗯,乖,到了香港给我电话。”
我没有坐下,静静站在一边,等他结束电话,然后开口,“肖,我都准备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看着我,眼神流露出一丝赞赏,但是声音调侃,“留白啊,我还是喜欢你刚才的样子,楚楚可怜,惊慌失措地抓着我。你用那种样子,随便叫哪个男人为你去死都没问题啊,为什么这么快就恢复原样,真是让我失望。”
“肖,楚承的爸爸刚才说了,福伯会在大堂等我。”其实我心里仍旧恐慌得好像世界末日,但是至少表面上,可以冷静地说话了。
“不会了,”他轻描淡写地摆手,与我往外走去,“刚才我和周打过电话,在他的酒店居然有人公然威胁住客,这么有胆识,真该好好招呼,我想现在这个时候,福伯应该在某个地方接受特别招待吧。”
我吃惊地看着他,这么短的时间,他究竟做了多少事情?
“留白,别发呆,电梯来了。”肖伸手抓住我的手臂,剧痛袭来,我用力将手缩回。
“怎么了?”他不顾我的阻拦,将衣袖拉高,走廊里灯光柔和,但是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凶恶凌厉,吓得我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这也是福伯弄得?那个老头子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语气听上去好像有人马上要就倒大霉。连忙解释,“不是他,是我自己刚才跌倒,自己摔的。”仓皇拉下衣袖,我当先走进电梯,电梯外,他的脸色阴沉,周围温度仿佛瞬间下降,连柔和的灯光都变得阴森森的,“真的不是他,我说的都是实话。”被他吓到,我再次认真补充。
电梯门合上,窄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他满脸阴郁,我忐忑不安,空气变得凝重,突然眼前一暗,他欺身过来,俯视着我。
被逼到电梯角落,我只觉得呼吸困难,“肖,你——”
“傻瓜,留白,你这个傻瓜!”他低吼,伸出双手,突然将我揉进怀里,力气大得好像要把我揉碎,“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和那个白痴纠缠不清!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落在我的耳侧,变得无比软弱,“为什么我会为了你这个傻瓜,心痛得要死,你告诉我为什么,留白。”
第 61 章
肖的脸颊就在耳侧,呼吸声清晰可闻,这个男人在我面前,从未有过如此软弱的时刻,可是他说的话,带给我的不是心动,竟然是心悸。此时此刻的我,身体僵硬,脖颈维持着一个不自然的姿势,微微仰着,脑海中想的,不过是到哪里去把自己的呼吸和声音找回来,终于,我低低开口,“肖,这个时候,你要我怎么回答你?你想听我说些什么?”
叮地一声,电梯门滑开,门外等待的住客看到我们的情形,收住脚步,满脸疑惑。
肖抬起头,后退一步,与我拉开距离,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快步跟上,一直到上了他的车,他都没有再看我一眼,只是沉默地启动开车,转眼间,酒店就被遥遥抛开,消失在视线中。
车厢里悄然无声,沉闷不堪,高速公路上,两边单调的景色飞掠而过,灰而暗沉的天空,铅色厚重的云低低压下,随着飞快的车速,好像要将我扑面吞噬。这条路来时心情愉悦,似乎一晃而过,回程却漫长得令我不堪忍耐,恨不能肋生双翅,直接飞越到终点。
终于,首都机场出现在视线尽头,肖仍旧沉默无声,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刚才毫无技巧的回答,到了这个时候,如果他撒手不理,我一个人面对前路,那真是茫然无助到极点,这样想着,我忍不住开口,“肖——刚才我说的话,是不是让你不愉快?可是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平安地带回茉莉,我的心很乱,其他事实在无法考虑,你——”
“放心,”他倒车入位,动作漂亮而迅速,脸上的阴郁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我所熟悉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我说了不是什么大事,楚家做到这个地步,虽然有点出乎意料,可也不是无法解决。留白,我帮你,并不全是为了你而已,所以你也不用这么小心,这么害怕我半途抽手。”
“不是为了我?”这个人说的话,往往曲折藏意,一句话要让人捉摸好半天,我有些疑惑,忐忑地看着他。
他下车,为我拉开车门,“留白,楚承得到你,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可是他得到又如何,守不住你,一切都是空的。我呢?这辈子随心所欲,碰到你,居然被拒绝得彻彻底底,一点余地都不留。你说我们两个,谁比较惨?”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我下车,“肖,时间快到了,我们进机场吧。”
他走在我身边,伸手将我的包提过去,压迫感再次袭来,我不自觉地往侧边退开,他侧脸看我,露出了然的微笑,“留白,你在害怕了,害怕我吗?”
“不是。”一心只想马上飞回上海,我加快脚步。
“留白,你记住,我帮你,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到了现在,我和楚承,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他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好像前面出现了什么让他无比兴奋的挑战,跃跃欲试,志在必得。
天哪,这就是男人的征服欲吗?埋头疾走,再不管他,我现在要的,不过是茉莉平安无事,鹿死谁手?还你争我夺呢。过分,当我是一件货物还是一宗生意?
飞机降落在虹桥机场,我匆匆跑出大厅,已经有人在接机口等候,看到肖,恭敬地迎上来,“袁总,地点已经确认好了,我们现在是直接开车过去吗?是否还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我的车呢?”肖张口问。
“已经开来了,您要亲自去吗?”
“你们开车跟着我,地点已经输在导航中了吧?”
“是的,车在这边,您请。”这个年轻人中等身材,挺拔精神,说话简练,说完这句,转向我,“留白小姐,您也请。”
“谢谢。”一切都好像准备妥当,感觉稍稍安定,肖回身拉住我的手,这一刻,我心中感激,不由对他重复一遍,“谢谢你,肖。”
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幸好已经到了车边,我坐上车,顺势将手抽回。
“留白,要去见楚家老伯了,怕不怕?”他也坐上车,熟悉的歌剧声随着车的启动响起,我坐正身子,眼望前方,咬着牙回答他,“不怕!”
第 62 章
车驶入上海西区的著名路段,道路变窄,转入曲折窄小的巷子,停在一栋独立洋房前。下车,我立在黑漆漆的大门前,深吸气。
肖揽过我的肩膀,向里走去,“傻瓜,你不会以为吸口气你就会突然变成无敌女超人了吧?”
门内有人引路,这别墅虽然陈旧,但是保养得当,红色的楼梯扶手光滑顺畅,一路向上,楼梯上铺满花纹繁复的厚实地毯,脚步落地无声。二楼正对楼梯立着两个中年人,见到我们,将侧手的门推开,楼里原本阴暗,门上镶着老式的雕花玻璃,并未透出多少光来,门一打开,却顿时光亮大泻,走进去,一排落地长窗,正对巨大的露台,露台外侧,几株香樟枝叶繁茂,阳光从长窗外毫无阻隔地射进来,背对阳光的巨大沙发中,几个人正在低声交谈,沙发背将阳光遮挡,透亮的房间里,只有他们被阴影笼罩,分不清面貌。
“楚伯伯,这栋房子是什么时候置下的?很有眼光啊。”肖对坐在正中的一位老人打招呼,坐在侧边长沙发上的两人惊讶站起,“袁家少爷怎么一起来了?快请坐。”
除了坐在正中的老人,其他几个人纷纷露出讶异之色,相互对望。楚承的父亲低声开口,却不是回答肖的问题,“留白小姐,我刚才接到北京的通知,楚家袁家的男人,你居然能够左右逢源,周旋得游刃自如,佩服佩服,我真应该让我们家的那些傻孩子向你好好学习。”
凝神望过去,终于看清说话人的样子。并不高大,身材略胖,五官平凡,除了脸型,与楚承并没有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但是对着我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俱是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不等我回答,肖伸手过来,拉我在刚才那两个男人让出的沙发上不客气地坐下。门外立刻有人端了丝绒座椅进来,肖声音含笑,但是语气强硬,“陈伯伯,李伯伯还有丁先生,今天是来开会的吗?楚家要解决私事了,你们不回避一下?”
那几个人仿佛突然惊醒,纷纷站起身,打着招呼走出门。楚承父亲的脸色变得铁青,“肖,说到楚家的私事,我倒想问问你凭什么在北京让人扣住福伯,还陪着这个女人飞回上海,你这就不算插手楚家的私事了?”
我张口欲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机会讲一个字,迫不及待地想问他茉莉在哪里。但还来不及出声,肖已经笑着回答,“楚家的私事,我是没兴趣的,但是我自己的私事,不插手不行啊。”
我和楚承父亲的脸上不约而同出现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更是失声问道,“什么意思?”
无视我一脸的不可思议,肖微笑将我揽到怀里,“留白是我未来的太太,她的事情,当然就是我们袁家的私事。”他的声音清晰缓慢,听在我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道霹雳,楚承父亲更是霍地站起身来,震惊地看着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