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农家 完结-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天郁呆了一下,擦了擦脸。天气回暖厉害,中午的时候也有二十多度,陈夏生打架打得浑身是汗,黝黑的皮肤被太阳晒得像是能发光一样。凑过来的时候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儿。
沈天郁叹了口气,还以为这是陈夏生的示好与妥协,哪里还能说什么重话呢?只能顺势牵住陈夏生的手,和他一起走回宿舍。
陈夏生亲完之后心里忐忑,心脏‘怦怦’直跳,扭过头不敢看沈天郁的脸。谁知道沈天郁压根不当回事,还以为他是闹着玩,甚至还亲热的牵住了陈夏生的手,陈夏生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不过沈天郁这么发难一次,陈夏生还真的长记性了。日后他打架的次数明显变少,反正是没有被沈天郁当场抓住过。
过了暑假,沈天郁和陈夏生就正式升入初三。暑假的时候,尤金勤和陈寡妇带着他们的两个儿子从城里回来,提着礼物来到尤金莲那边。当时为了攒钱办服装厂,乡下的房子都卖了,回来只能借住在尤金莲这边。
他们回来是想把陈夏生带走的。今年陈夏生已经十八岁了。乡下的孩子十五六岁就能出去和家长一起打工了,陈夏生学习成绩不好,让他读初中已经是对他的偏爱。整个村里都找不到几个有初中学历的人,陈寡妇觉得是时候应该让陈夏生去城里了。
不过他们两个来的时候,陈夏生和沈天郁出去钓鱼了,还没回来,于是尤金莲就先和他们聊。
尤金莲最着急的当然就是沈天郁的学费,不过也不好直接和尤金勤说。她给两人倒了热茶后,就让他们坐在桌子旁边,眼神很急切的盯着尤金勤。
尤金勤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儿,开始说话。
“姐,有点事儿和你说……今天我们来,是想把狗蛋带走的。”
“带走?他还上学呢啊。”
“上什么上,他那成绩,我就不说了……当时考初中不还是抄花芽的卷子吗?不然哪儿能考上……我想带他去帮个忙,头一年先不给他钱,留着给花芽当学费了……”
尤金莲脸马上沉了下去,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花芽的学费还要让狗蛋攒?为啥?”
“……”尤金勤顿了顿,说,“现在厂子正要钱,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尤金莲当时就急了,一下就拍案而起,从床上跳下来,风似的走到尤金勤的面前,用吼得声音喊:
“他二舅,你当时是怎么说的?说好了花芽上高中的时候把钱还回来。一家人,我就不要什么利息了,可本钱你也要给吧?做人不能没良心,你是欺负我娘俩,诚心不让我孩子读书吗?”尤金莲气的浑身发抖,继续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你看我像兔子吗?到时候拼个鱼死网破,你能有什么好处?”
尤金勤眼眶也有些湿润,道:“是我对不起你,姐。要是有钱,我绝对不会不还给你。我真的砸锅卖铁了……不瞒你说,我,我的儿子连买奶粉的钱都没有了……呜呜,可是就是没有钱。”
尤金勤一边说一边擦眼泪,低着头不让姐姐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睛。
尤金莲愣了,她是第一次看到一直被村里人说成‘精明能干’的弟弟哭,而且哭得那么伤心。
尤金勤抬起手,让尤金莲看,同时说:“你以为我不想还钱吗?我不想让我侄子读书吗?花芽成绩那么好,以后肯定要考大学,我能害他吗……我就是不想害他,今天才过来把狗蛋接走。他今年也不小了,是时候让狗蛋出去打工了,也能帮花芽攒点学费。”
尤金莲愣了很长时间。她看到自己表弟的手上有许多血痕,厚茧都被磨薄了,手心几乎没有皮,薄的像是能透出血管。再看看陈寡妇,她瘦成那个样子,几乎不成人形。两人的孩子还需要人抱着,怯怯的看尤金莲,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但极旧,擦嘴用的手绢都只有小枣那么大,破破烂烂的。一眼就能知道他们夫妻两个在外面没过好日子。
尤金莲默默地擦着眼泪,问:
“你把狗蛋带走,狗蛋一个小孩儿能干什么呢?”
“总能帮点忙,一年下来能攒不少钱。”
尤金莲叹了口气,半天才说:
“那你带狗蛋走吧。”
一边的沈天郁并不知道陈夏生就要和他分开。他沉浸在初三前最后一个暑假的宁静。
河边竖起一根钓鱼竿,湖面很平,光滑如镜。偶尔有几条鱼上来透气,纯圆的嘴唇露出水面,很是可爱。悬在水面上的孑孓时不时动弹一下,从上面滑过,泛起点点涟漪。
沈天郁正在钓鱼,一边钓鱼一边看书。而陈夏生就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玩草。一时间安静的只有沈天郁翻书的声音。
沈天郁以为陈夏生是在玩草。其实他是在看着自己表弟的小腿。不同于陈夏生皮肤的黝黑发亮,他是那种怎么晒都晒不黑的类型,小腿线条流畅的像是被刀削过一样,对陈夏生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力。
日后沈天郁常常怀疑陈夏生其实不是个同性恋,只不过是因为沈天郁幼年时的长相过于阴柔,而陈夏生接触的女性没有沈天郁好看,才导致他以为自己喜欢男人。
可是陈夏生坚决否定这个观点,因为青春期后的沈天郁变得充满男子气概。而且沈天郁一直都有些大男子主义,可陈夏生还是依旧的喜欢他,并没有因为他的长相而转变心意。
换言之,如果在一个美女和沈天郁之间做选择,陈夏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沈天郁。
陈夏生又热又无聊,干脆脱掉上衣和短裤,跳到河里去游泳。这个暑假他疯玩了一阵,因为上学而捂白的皮肤又变得漆黑光亮,游泳的时候就像是一条泥鳅钻到水里。
陈夏生轻飘飘的仰躺在水面,转过头盯着沈天郁那边,突然看到鱼竿一沉,又一沉。
“嗯?上钩了。”
原本正在看书的沈天郁被陈夏生这句话惊醒,连忙开始收杆,将鱼竿用力向上提。只见一条手臂长的鲤鱼咬住鱼钩,肥大的身体在空中激烈地扭动,溅起滴滴水珠。
两人收起鱼竿,看着今天的成果,很是满意,一人提着一个小桶回去了。
还没到家,陈夏生就率先喊:
“姑姑,我们钓到好多条鱼——”
可话还没说完,就让他硬生生吞到了肚子里。
沈天郁不紧不慢地跟着陈夏生身后,听他突兀的声音,有些疑惑地问:
“怎么了?”
陈夏生呆立在原地,半天才说: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家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沈天郁只低声叫了声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夏生毕竟不是尤金勤的亲生儿子,和尤金勤是不可能有多亲近的,父子俩之间客气的像是陌生人。陈夏生很抗拒自己的父母,因为不论什么原因,他们两个的确是把他一个人扔到尤金莲家这么多年。尤其是陈寡妇,现在手里还抱着孩子,更让陈夏生心里难受。
沈天郁理解陈夏生的心情,那感觉就像是前世他看到何家夫妇亲近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而孤立自己一样。沈天郁沉默地拉住陈夏生的手,不动声色地安慰他。
陈夏生帮尤金勤和陈寡妇添了点水,就板着脸站在门口。陈寡妇很想念自己的儿子,几次招手让他过来,可是陈夏生都没过来。
陈寡妇喊道:“狗蛋,过来啊,看看你弟弟。”
谁想这句话直接戳了陈夏生的痛点,他低下头喃喃地说:“娘的,这才不是我弟弟呢。”
这种话当然不敢大声说,所以只有旁边的沈天郁听到了。
陈寡妇没听到,但是看出来陈夏生的抗拒了,顿时有些尴尬,将手中的孩子放下,走到陈夏生旁边,仰头看着已经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问:
“狗蛋,你还好吗?你……你怎么了?”
陈夏生没说话,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沈天郁。沈天郁摸了摸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
陈夏生这才直视陈寡妇的眼睛,很为难地叫:
“妈,你来这里干什么?”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尤金莲站起身,走到厨房准备晚饭,说:“天这么晚了,你们俩别回去了,今晚就在这里睡……花芽,你和我一床,让他们一家人睡大床。”
沈天郁‘嗯’了一声,他答应的那一刹那就明显的感觉到陈夏生的排斥。陈夏生吸一口气,很不情愿地说:“我不……”
不过这句话没说出口,就被沈天郁阻挡了。沈天郁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那话说出来会让对方多难堪?在这种情况下,是绝不能说的。
家里笼罩着一种奇异的气氛,粘稠的,没人能挣脱开。
晚上的时候,陈夏生不情不愿地抱着被子和尤金勤一家睡觉。沈天郁还不知道这是他们分离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只是觉得晚上睡觉的时候怀里没有一个可以抱住的人,有些不习惯。
沈天郁问自己的母亲:
“二舅怎么突然来了?”
尤金莲闭着眼睛,很含糊地说:
“狗蛋不是快成年了吗?家里想给他找个对象,让他去看看。……他也到了该离开咱们的年龄了,你觉得呢?”
“……”沈天郁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转过身躺下。
原来是带陈夏生去找对象了。沈天郁想,这么说陈夏生明天就要走了?如果是要找对象的话,他还真没有阻拦的理由。
还有点舍不得。他一个人郁闷了一会儿,就想开了,心想陈夏生是去相亲,又不是去结婚生子,如果看不上的话到时候还可以拒绝。不过,陈夏生很大了吗?他不是刚十八岁……
那时沈天郁根本不知道,尤金莲说的话都是在骗他。这个想让自己儿子上大学想疯了的母亲,正不择手段的把家里的一份子挤出去,让他打工,供自己儿子上学。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陈夏生果然对沈天郁提出了要和父母一起走的事情。陈夏生说:
“花儿……我要和我爸我妈回去,打工……你以后自己一个人小心点,别让人欺负了。”
陈夏生当然不想离开沈天郁,以前他那么讨厌读书,都能为了和沈天郁而考初中。他很抗拒出去打工,心想只要沈天郁出言挽留,他就不走。
可是沈天郁并不知道陈夏生是真的要出去打工,他还以为陈夏生是在害羞,当即露出理解的表情,说:
“哥,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
陈夏生走了之后,沈天郁就开始等待他回来。可是一连过了七八天,都没有陈夏生回来的消息。
沈天郁曾经问尤金莲,陈夏生怎么还没回来。
尤金莲含糊地说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狗蛋看上人家姑娘,不想回来了呢。
沈天郁是那时候发现不对劲的。他想,陈夏生那么粘着自己,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就算是喜欢上姑娘,也应该不会忘记自己……吧?
由于沈天郁的初中是住宿制,学生每周末才回家一趟,那周周五,沈天郁没着急回家,而是跑到村长家借电话。那时候安装一部电话要花很多钱,座机都要五千多块钱,全村只有村长家里有电话。
沈天郁手里紧紧握着陈寡妇的联系方式,打了半天才通。换到陈夏生听的时候,沈天郁声音都有些急切了。
“哥,你怎么还不回来?怎么……你看上那个姑娘了?”
村里不乏有入赘过去的女婿,如果陈夏生真要入赘,沈天郁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