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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元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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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板忽然在身后慢悠悠的说:“花老板,我这样帮你力争,难道你连声谢谢都不说就走么?”

花潜猛地站住,也不回头,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半晌,头也不回的大步向门口走去。

我追上他不解的问:“你为什么不向他道谢,他帮了我们呢。”

花潜冷笑:“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我心里纳闷。

他们两人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可钱老板一直那么和气,还替我们说情呢。估计是花潜觉得伤害了自尊心,所以不肯屈尊道谢吧?看起来这个钱老板很有权势,说不定以后也会帮我们很大忙。

我很为自己的精明得意,心想以后再遇到这个钱老板,倒是要好好拉拢拉拢。

第九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银票金子就带着十盒花记特制的蜜粉到荣盛去作“促销员”。银票嘴巴甜,人又机灵,常常将光顾店里的太太小姐夸得心花怒放。金子一张粉粉的小脸,正好是我们的活招牌。不到五天,十盒蜜粉就全部售空了。

郭老板很惊讶,一张嘴却死硬,仍然不肯大量进货。我们三个气不过,要去找姓郭的理论,却被花潜拦住了。

他给我几两银子,说:“你用这些钱,每天请荣盛的伙计喝茶,到时候自然为咱们说好话。”

我会意,这是公关嘛。

荣盛的两个伙计禁不住小恩小惠,很快被我们收买,在郭老板面前说了许多好话,于是订货数量不断增加,其他荣盛的分号也都将花记的货物摆上柜台,销量可喜。

这天,我正在茶馆请两个伙计喝茶,他们两个遇见同乡,聊得起劲。我干脆将茶钱放到柜台,自己做到另一张桌去。手里捧着茶杯,我不禁唏嘘。

我想喝可乐!我想喝乐啤露!我想喝矿泉水!

老头子才喝茶呢!

这时,一个人摇着扇子进来,茶馆掌柜满脸堆笑的迎上去:“哟,钱老板!快请上座!快请上座!”

钱诚笑容可掬,环视茶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脸上显出偶遇时的惊讶。他走到我面前,扇子指着我的脸想了一下,说:“你叫……元宝?”

“钱老板?”我见到他很惊喜,“请坐请坐!”

上次他在郭老板面前为我们说情,帮了大忙,我很喜欢他。

钱诚拉开椅子坐在我的对面,笑着说:“这么清闲,生意还好吧?”

我偷偷指指那边的桌子:“不清闲,无聊透顶呢。”

他随我手指方向张望了一下,点点头,一脸明了的样子,忽然将身体伏在桌上,用扇子挡住脸,朝我招招手。我莫名其妙,也伏到桌上,躲在他的扇子后面,瞅着他。

他笑嘻嘻的说:“既然这么无聊,不如去依依楼乐乐。”

其实我早就想见识一下古代的窑子了,可是……

我扫眉搭眼,噘起嘴:“我怕花潜他……”

话说到半截,我赶紧捂住嘴,瞪着两只眼瞅他。

好险!差点泄露我和花潜的关系!

钱诚并未留意我的神情,一副赞同的表情:“他这个人自小就是这么小气。”

“你从小就认识他?”我睁大眼睛。

“何止认识,我们还曾经作过十七年兄弟呢。”

我一听,更是下巴差点掉下来:“你们是兄弟?!”

他点点头:“当初我爹娘成亲很久都没有生养,便抱养了一个弃儿,谁知第二年就怀上了我。虽然如此,但爹娘仍然带他如己出,可当他十八岁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竟不肯释怀,一走便没了音信。可怜爹娘一把年纪,还要为他担忧。”

说着,他神色戚然,眼角隐隐有泪光。

我也低下头。

没想到花潜的身世这么坎坷……

两个人默哀了一会儿,钱诚叹了口气,掏出手帕来擦擦眼睛,朝我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是这种性子。可惜啊,到京城不去见识一下依依楼,岂不抱憾终生!”

我被他说的心眼活动起来,可还是犹豫不决:“花潜如果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

“可……”我不想瞒着花潜任何事啊。

“我说你是不是男人啊?男人巴不得留在那里不回来,你还犹豫?!”

我被他一激,立刻站起来:“去就去,谁怕他!”

钱诚笑起来,拉着我走出茶馆。他叫来两乘轿子,和我分别钻进一乘,吩咐了一句:“去依依楼。”

轿夫应了一声,打下轿帘。小轿吱呀吱呀走的飞快,我坐在里面,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说来好笑,现代的夜总会我还没来得及去,现在竟逛起古代的窑子来了!

依依楼在京城最繁华的巷子里,远远就有络绎不绝的娇声嬉笑不断传进耳朵。我们才刚一下轿,立刻有个浓妆艳抹的鸨母甩着手绢迎上来:“哎哟,钱公子,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钱诚指着我笑道:“这位是我的表弟,姓……元,第一回来京城,我带他来寻个乐儿。”

鸨母打量了我一眼,见我穿得并不华丽,一双肿眼中闪过疑惑。但她脸上的立刻又堆满笑容,朝里面喊:“春燕!夏莺!快过来伺候两位公子——”

钱城拦住她:“叫惜惜姑娘来。”

“哎哟!”鸨母一听,忙赔笑,“惜惜姑娘明儿要去庙里许愿,今儿得净身,不接客啊。”

“许愿可以改天,我兄弟可等不了。”

我一听,脸红的更厉害。

这个钱老板,说的我好像性饥渴似的。

我扯扯他的袖子,小声嘀咕:“钱老板,既然人家没空就算了,我、我也没那么急的……”

钱诚好像没听见,看也不看我。

鸨母为难的说:“哎呀钱老板,惜惜姑娘是咱们依依楼的花魁,脾气又大人又傲,向来只有她挑客人份,我也没办法啊……”

“你就去对她说,是我要她来。”钱诚丝毫不松动。

“好,好,我这就去……”鸨母说着,把我们领进到里面的一间屋里,上酒上菜,然后便去请惜惜姑娘。

等她把门一关,我忙急急的对钱诚说:“我们还是走吧,别为难人家了。”

“嗨,哪有什么为难,美人嘛,架子大一点而已。”钱诚嘿嘿一笑,端起酒杯送到我面前,“来来来,喝酒!”

我被他硬灌了三杯,头开始晕起来。钱诚好像也有点醉意,手搭在我的肩上,笑嘻嘻的问:“元宝啊,我看你也不小了,有没有做过那种事啊,啊?”

幸好我没有醉到失去理智,听他这一问,虽然知道是玩笑,还是忍不住紧张,将酒杯举到嘴边,嘿嘿的傻笑。

钱诚见我不肯说,也没兴趣追问,炫耀的说:“告诉你吧,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开荤了,而且对方的身份嘛……”

他故意停了停,然后压低声音:“是你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说完,他哈哈大笑,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我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好奇。

究竟是谁,会让他如此忘形?一定是个身份特殊的人吧?公主?女侠?

我正胡乱猜测,门开了,鸨母脸上堆笑:“钱老板,惜惜姑娘来了。”

我朝门口看去。只见跟着进来一个女人,水兰衣裳,一张脸略施薄粉,清新脱俗,神情高傲。

这真是我有生之年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我有些看的呆了。

钱诚好像很熟络,笑着迎上去:“惜惜,一阵子不见,你更漂亮了。”

惜惜姑娘微微施礼,淡淡的寒暄:“钱老板是大忙人,总算还记得我们。”

“姑娘的美色,教人想忘记也难啊!”钱诚油腔滑调的说着,手中的扇子朝我一指,“这是我的表弟,姓元,久闻姑娘艳名,总央我给他引荐引荐。我拗不过,就带他来了,姑娘可要卖我个面子才好。”

惜惜姑娘转过脸,一双秋波向我望过来。我赶紧站起来,想摆个比较帅的POSE,两只手却不知放在哪里好,一下打翻了桌上的酒壶,泼了一身的酒。

唉,这下糗大了!

我只好以手抚头,嘿嘿傻笑。

钱诚忙在一旁打哈哈:“哎呀哎呀,你看他,见到美人魂都没了……”

惜惜姑娘脸上不露丝毫声色,转身跟鸨母说:“妈妈,给元公子拿件干净衣裳来。”

鸨母言听计从,转身出去,很快便把衣裳送来。

“啊!我有急事先走一步!”钱诚忽然一拍脑门,像想起什么,急匆匆的对我说,“表弟,你只管尽情玩儿,银子记在我帐上!”

“等、等等!我跟你一起走!”我一听他要走,连忙跑过去。

我有点后悔跟钱诚来这里了,从一进门我就一直心神不宁,作了亏心事似的。

哪知钱诚竟像蛇一样,身子一扭就闪到门外,随手将门关上。我正扑到门板上,用力一拉。

咦咦,为什么要锁门?!

我莫名其妙,一面拍门一面嚷:“钱老板!你等等我啊!喂!开门啊!开门!”

可是任我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来应声。这时,我忽然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像花潜每次耍我的时候一样!

我安静下来,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元公子,你还是省些力气吧。”惜惜姑娘忽然开口。

我回头,救命稻草似的拉住惜惜:“你快叫人把门打开吧!”

“为什么?”惜惜姑娘讽刺的声音,“元公子不是专门来嫖妓的么?”

“我我我我……”我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我现在改变主意啦,我要回家!”

“可是钱老板要你留下,你就只能留下。”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安排?!”我气哼哼的说,“他骗我来!他不是好人!算我看错他!”

惜惜姑娘冷笑一声:“谁骗你?难道你自己不知妓院是做什么的地方?”

“我我我我……”我再次口吃。

唉,是我自己起色心,怪不得别人……

我敲不开门,于是去推窗户,刚探一下头就觉头晕目眩。

老天待我不公!为什么我会有恐高症啊!

“元公子,外面风大,不如惜惜服侍你更衣,再叫人开门送公子走如何?”惜惜姑娘的声音轻飘飘的过来。

我一回头,见她人也轻飘飘的过来,吓得三两下便窜上窗台。

谁信!衣服一脱,还不任你鱼肉!我可不是作怀不乱柳下惠!

“你别过来!”我一手抓住窗棂一手捏紧衣领,“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她果然站住,嘴上却不停:“元公子,看你脸色这么难看,可是病了?快下来教惜惜瞧瞧……”

我不敢往下看,动也不敢动,吓的哇哇大哭:“你、你跟姓钱的合伙害我!你们逼良为嫖!”

惜惜姑娘扑哧一声笑出来,向前迈了一步:“逼良为嫖?!我们那只手逼你来——啊!”

我见她又往前走,吓的一机灵,整个人朝后一仰,倒栽葱似的栽下去。惜惜姑娘尖叫一声,还算敏捷,一把抓住我的衣襟。

只听“嘶拉”一声,我人已坐在依依楼下,惜惜姑娘手里捏着半块前襟,向下不住张望。

我一骨碌爬起来,上上下下拍了拍。

哈哈,竟然没有受伤!真是吉人天相!

我得意的朝惜惜姑娘挥挥手,刚要溜,却瞧见一顶轿子停在依依楼前,从轿子里下来的人是个熟人。

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人——花潜!

我大惊失色,慌忙用袖子捂住脸,拐进旁边的小胡同里。

老天对我果然不公平!第一回偷吃竟然就被撞到!

如果被他发现,就真的有口难辨了!

我躲在墙的拐角后面,探出半边脸来观察敌情。

只听花潜对鸨母说:“我要见惜惜。”

鸨母甩了甩手绢:“这位公子,我们这儿的规矩,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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