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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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没错的,这本就是个乱世,不逢生,不好好的言谈着,很可能下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我口中念道着,一字一句的说给我自己听,说进心口里。
“阿姐,你怎么了,回来了这么多天,你都好沉默,马上就过年了,你怎么一点喜悦都没有呢?到底怎么了嘛,和阿萧说说。”此时阿萧站在我身旁,看着我说道。
“没有,阿姐,没事。”我低下了头,轻轻的摸干了眼角的泪水,对她说道。
“可不是呢,你看你,这些日子总是站在二楼这里一个人抹泪的。”阿萧又说道。
“没,没有,阿姐,真的没事,你放心啊。”我转头看着阿萧,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脸说道。
“阿萧啊,快点,去帮你婶子,她找你剪窗花呢。”阿叔踏上二楼的楼梯,老远的冲着我们这里说道。
“好勒,马上去,”阿萧看着阿叔慢慢走过来说道,顿了顿转头对我说道“阿姐,你好好的,有什么,就和我说,我来安慰你。”
“恩,好。”我冲着阿萧点了点头,“去把。”并看着阿萧一溜烟的跑了下去,转过头时,阿叔已经走近了我身边的位置。
“阿叔。”我说道。
“恩,阿笙啊,怎么这几日回到家了,反而你更廋了呢?是不是有心事啊。”阿叔穿着一袭青衫,外面裹了一件纯黑色的外套,看着我的眼睛缓缓的说道。我没有马上的回答阿叔什么,我深知我始终骗不了就是阿叔,无论是从前在锦州,还是现在在南京,阿叔一直都是最懂我的那一个,也是最疼我的那一个,有时候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足矣了。
“我,我有一个朋友,在别的地方,听说吃了败仗,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半响后,我想了想组织语言的词汇,慢慢的说道。
“哦!那莫不是在前线了的?”阿叔说道。
“恩,我不知道,我就是乱的很,之前他说他被调回了南京驻扎,现在我也不清楚他在哪。”我说道。
“要不你明天同我去南京军部看看,你这样想着什么时候是头啊,别太担心,阿叔啊相信着,咱家阿笙是有福气的人,所以老天爷啊,会看在你这般诚心的份上,让他平安的。”阿叔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背说道。
“会吗?”我说道。
“会的,他们都是好人,老天爷是不会瞎眼的,好人啊,一生平安。”阿叔说道。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深深地点了点头。
是啊,是的,好人一生平安,老天都看着呢,做了什么,都是明镜一般,无论好的,坏的。。。。。
翌日后,阿叔便带着我驱车前往南京驻军部,在军岗处,询问了半天,可是却一无所获,我的心始终都处于咯噔之中,伤心着,失望着,也越来越深的无限担忧着,我始终没敢说他是十九路军,我只是说了,我最初见他的时候,他是个参谋,他叫荣围国。其余的,一无所知,不知年龄,不知籍贯,不知有朝一日命归所终。
晚上临睡后,倩倩用着我在怀里,再次眼泪夺眶而出,莫名的心痛,连接着全身的骨血。顿如至骨子里,无法不悲痛着,前方一切未果着,
“阿笙,阿笙,好了,别哭了,好了,会没事的啊。”倩倩一边轻轻的拍着我,一边说道。
“你跟我说,你当真心里没有荣长官吗?我可是看在眼里的,在上海医院时,你就不一样了。”倩倩说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好乱,突兀地,有一种恐惧遍布全身,倩倩你知道吗,这种时候,特别特别像当初在上海的顾伟一样,真的,我,我,我无法不害怕啊。”我哽咽的说完这些话,心里更加的害怕。
我经历过一次这种等待,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长久的等待,由最初的急切,慢慢过渡到失望,最后千辛万苦等来的是一张白纸证明,旁人是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是带着从未有过的全身抽动,心里就像被刀割一片一片的,头痛欲裂着,鲜血邕宁着,没有多余的任何思绪能力。
而这种彷徨着的时日,一直持续到了新年里,在全家都要守岁的那晚,我更是无比心痛,仿佛时时都要坠入了上一次顾伟的悲伤之中,此生最害怕的就是,相遇一刻,而后这一生里都再也没有任何的音讯了,甚至是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阿笙,你快出去看看,有人站在门口找你。”三堂子哥突然跑进来说道,
“什么!”我坐在椅子上,正帮阿妈包着饺子,家里人都是一愣间,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而我听到三堂子哥说完后,忽然间,有一种莫名的期待,绕上心口,同时又有种莫名的恐慌。
“在哪里!”我说着话,已经站了起来往外面快步的走去,走到院子时,更是不顾阿妈在后面的斥责而飞快的跑了起来,远远的,就看见了在门口大红色灯笼昏暗的折射下,有个人,挺拔的站在那里,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一刻的迟疑,一刻的,带着莫名的气息,就仿佛周身都是一片亮光间,缓缓而来的,是曾经最害怕的,偏偏也是心里总记起的那个,
“听说你找我。”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伴着外面的炮竹声,红灯笼的暗影浮动着,在新年的团聚之日时,我再次的泪流满面,不知归处。
024【无却止步】()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好似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带着千万种的欢喜,惊喜,激动,掩埋久久于心的,一瞬之间,全部迸发出来,久久都不能平静。。。。。。
而很快在零时时分,重重的敲钟声,也从南京的各个寺庙中传来,一时连接着千万家灯火旋绕,千万家的团圆至此。此时此刻,全家都围坐在一起,我们小辈正按照中国千百年来的习俗,给长辈磕头,拜新年,而家里的长辈也会给我们新年的美好祝福。待到三堂子哥刚刚拜完,轮到我时,我除了思绪迅速回身外,也顺利的完成,也同样在每年都会收到了来自爷爷和姥爷,阿爹,阿叔给的红包。不多时,团聚的饺子也端上了桌,一家子的和和美美,仿佛定格在这一刻里。
还记得,以前在锦州时,这样的心境每每都有,而现在在南京,身负太多,除了这一刻里,我不知还会有几时了。
外面的炮竹声还在轰鸣,三堂子哥也带着我,倩倩,阿萧,去到外面放新年的第一声,取求吉利,顾求全家安康,在声声轰鸣,响亮,欢乐的炮竹声之中,我想着的是刚刚还在清晰如心的场景,久久不能平静,不禁的再次想起,以前在上海时,炮火声连天之中,我第一次遇见他,同样的,今天在千万家的团聚之中,不同的是,比起初见,这一次的全局都不是惊心动魄,而是洋溢幸福的,在众多炮竹声中,再次的,真正意义上,又重逢了。仿佛上一秒他的话还响在耳畔,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他说“听说你找我”。
他说“新年快乐,孔笙。”
他说“我没有参与事变,我只是不在南京。”种种恍惚声,就好像一次一次的击打着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填满了那里,映入脑海里,不灭不散。
“阿姐,阿姐,”阿萧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也让我从恍惚之中,悻然过来。
“怎,怎么了?”我说道。
“到你点炮了,”阿萧说道。
“哦,阿姐先不点了,你点吧。”我回道。
“阿姐,你刚才想什么啊,怎么叫你都不回声的。”阿萧撅着嘴,不满道。
“是啊,阿笙,你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三堂子哥说道。
“没有,没有,我没想什么,下一个炮,我再点。”我说完话,转过头去看倩倩一脸不明所以的笑意,没有再说什么。
在接连几日的欢喜之中后,迎来的,渐渐成了归期,而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家里又为我的婚事,特别的操了心,据说这一次的人家,是表姨夫的远房亲戚,我没有任何想法,也无法去抗争些什么,好似当事者,并非是我一般,依旧如往常,而这一次的见面,却是阿爹和表姨夫带着我前去,倩倩在我临走时告诫我,要打起千万分的精神,我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去多心想什么,我的心的是怎么样的,我仍旧不知道。
我只知道,女子生来就必须要去找个归宿,无论是谁,也决断不了家里长辈做的打算,何况,我没有心去多想什么呢!我能想象什么吗?这样的想着想着时已经到了,约定的饭馆,下了车,阿爹只单单看了我一眼,并未说什么,表姨夫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打头便进去了,我也赶忙的跟着他们。
“哟!岳老弟,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表姨夫恭着手远远的冲包房里的背着坐的人高声道。
“哎呀,快,快来坐,林哥啊,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啊。”两人之中,稍有年纪的人听到此话后,连忙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同样的行礼后说道。
“来来来,这位是我亲家亲戚岳家,姐夫啊。”表姨夫说道,
“岳老弟,这位是我家姐夫,孔孟耀。”表姨夫又说道。
“啊,孟耀兄,你好啊,这是我家小儿,岳恒。”说着话便招手后面站着的那个年轻男子走上前来。
“孔伯父,林伯,你们好,我是岳恒。”那个年轻人说着话,并低头行了礼。
“好好,来来,姐夫还不让阿笙自己介绍下啊。”表姨夫说着话,并回头示意着我,我点了点头,望向阿爹的示意后,走上前来,微微行了礼慢慢的说道“岳叔好,我叫孔笙。”
“啊啊,好好,远远地就说这娃子,气质美佳,不愧为孔兄的教导啊。”岳叔说道。
“哎呀,岳兄弟过夸了,小女一直都在上学,一年也就回家能见到几回的,实在过奖了。”阿爹说道。
“岳兄弟家的公子,可谓才是,一身正气,器宇不凡啊。”阿爹说道。
“哎呀,孔兄见笑了,也过奖了。”岳叔说道。
“哎,好了,好了,我看啊,这俩孩子都是不错的,来来来,赶紧就坐吧,我们慢慢谈。”表姨夫说道。
“哎呦,对对对,不要站着了,来孔兄,赶快落座吧。”岳说伸手做了请说道。
“好好。”阿爹回着话,席间,一行人几番客气着话,对面问我什么,我就回什么,尽管阿爹一直用眼神去示意我,但多余的一个字我也不想说,以前我从不敢违背阿爹的安排,可不知道,今日是哪里来的勇气,这般牢牢锁住口,不进心,不言语,全程,无声的拒绝着,而当,后怕的想想自己今日这样的没有礼貌时,车子已经行驶在回家的半路上了,此时我却不敢看阿爹什么表情的脸,也不敢有任何的言语,一路的忐忑与恐慌加倍。
但是,直到,这场会面结束,回到了家里,阿爹也没有来找我问话,而我从回到家,坐在房间里始终都是看着窗外,不言不语,期间,阿萧不知何时来过,看到我这般样子,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一个下午,我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思绪。
我能想到的,始终萦绕于心的,就是除夕那天晚上的全部,仿佛是一场美梦,景色别致,四周绚烂,川川草木之间,跨别在天地中,有的是无限的喜悦,时隔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