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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不疯魔,不红楼-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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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鸳鸯后悔死了,她不该去吃刚才那枚文白团。

    她算是知道了:“辣死人”,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

    辣,是真能辣死人的啊。

    而辣的极致,就是烈焰烧灼。

    那烈焰灼烧着舌上每个味蕾、口中每个细胞,最后,烧得人太阳穴都在炸裂,烧得人灵魂都想跳出脑壳。

第106章 (3)吞辣檄堪破六味文 夺探花敏归贤伉俪() 
“好想喝口牛奶,嘶,嘶,哈!”

    鸳鸯肚胀得再喝不进去茶水,只好抱着壶走到院子里,一遍遍含着茶水漱口。

    “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这句也便罢了。

    那什么“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还有“虺蜴为心,豺狼成性”,以及最厉害的那句“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这,得亏被骂的是武则天这样的古往今来最霸气女帝。

    否则,换个心理素质稍差一些的女子,被人这样一通骂,就是不会当即口吐鲜血、以死谢罪,也要忍出内伤,得个抑郁症啥的,至少减寿十年吧?

    “真辣啊!中州文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骂人都像喷火龙啊!逮谁喷一句,简直就像朝对方泼出了一桶高浓硫酸。销骨哪还用击毁,这个火力值的檄文随便来一发,拿来毁尸灭迹都够用了!”

    鸳鸯眼泪汪汪怨念着。

    骆宾王的这篇《讨武曌檄》简直就是天朝文人骂战的抗鼎之作,其中蕴藏的文气灵力自是多到逆天。

    此文凝出的文白团繁不胜举,结果就有一个特别调皮的跑来了红界,还偏偏被鸳鸯这个不着调的修习者抓到生吞了下去。

    “空空为啥没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呢?”

    鸳鸯欲哭有泪,全都是辣出来的!

    有那么一刻,鸳鸯觉得自己的眼泪都比往日的要烫上好几度。

    秋风送爽,却也送不走鸳鸯舌尖上的火焰。

    鸳鸯张着小嘴,在冷风中伸着舌头,被骆宾王大人的檄文辣成了狗模样。

    然后,她就这样炯炯有神地伸了半天的舌头,才猛然意识到:“咦?我怎么还没发困?一点都不想睡呢?”

    鸳鸯想了想,觉得大约是这个文白团太辣的缘故。

    谁被辣成狗还能睡得着呢?

    鸳鸯于是安心地继续伸着舌头。

    忽然,又一个文白团飘飘忽忽撞上了鸳鸯的肩头,鸳鸯伸手捉住它。

    她这些日子以来,尝过了李清照小词凝出的清甜如初恋的团子,也吃过无名小诗凝出的咸香如腌菜的团子,还有一首苦中回甘的思乡诗团子,一篇酸苦难耐的失意文团子。

    今夜这个辣团子,则是鸳鸯吃进的第五个文白团。

    “外表看着没任何分别呀!”

    鸳鸯捏着手里的光团,发泄般揉巴揉巴,放弃了继续观察。

    忽然,她回忆起李清照那首小词的清甜滋味,便想,如果好运的话,这个白团子也是甜的,那说不定就能解了辣气呢?

    鸳鸯决定试试,反正也不会比现在的境况更差了。

    这世上,想再找一篇比《讨武曌檄》更辣的文,也是不容易的。

    一举手,那白团子化为琼浆流进鸳鸯喉中。

    “咦?只觉得清新,怎么没有味道呢?”

    鸳鸯咂吧咂巴嘴儿,像囫囵吞了长生果的猪八戒,真的什么味儿都没品出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和喉咙,确定了文白团已经被她吞入。

    “啊!”

    鸳鸯忽然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傻笑着说:“不辣了!一点儿都不辣了。而且,好醇厚的香味啊!”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陶渊明的这首《归园田居》在鸳鸯脑海中挥之不去。

    “是了。这样的田园山水诗作,淡得都看不见诗了,才是真有诗意呢。大约也只有这样的诗,才能剥去了那篇檄文辛辣的外衣,只留下它浓香的后味和遒劲的力道。像征战归来的将军,遇见故园的春色和姑娘,会忽然生出卸甲归田的念头来。”

    鸳鸯喃喃道。

    她忽然福至心灵,想到若是将酸甜苦辣咸这五味的文白团按照比例调和,再加入适当的“治愈系”山水田园文白团,岂不是能像大厨一般,做出一顿美味的文气大餐来?

    “空空说我现在还不能在体外炼化文气,就是说的这个技能吗?怪不得他提起文气就馋成那种样子呢!原来,上乘的文气真的是这样叫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的人间美味啊!”

    鸳鸯满脸都是吃货的陶醉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什么,小脸又皱巴起来。

    她现在还不能靠外观分辨文白团的滋味,而且一旦开始品尝,整个团子都会一股脑流进口中,根本无法浅尝辄止。

    这就让鸳鸯压根没办法调配团子的滋味,即便强行一次吃下几个团子,也只能是撞大运。

    “要是好死不死一次吃了几只辣团子?”

    鸳鸯捂住了嘴巴,吓得再不敢多想。

    她站着瞎想了半天,仍旧一点睡意都无。

    最终也想不出个头绪,又没办法叫醒空空,鸳鸯便甩着小手,回屋“挺尸”去了。

    ……

    自中京会试以来,贾府上下便忙到飞起,乐到山响。

    尤其是贾敏和贾母,简直做梦都能笑醒。

    林如海中了探花!

    会试上他便不负众望,取得贡生之名。

    随后的廷试中,林如海所作的策问,内容务实厚重,文笔却洒脱倜傥,让今上颇为心仪。

    传胪大典上,礼部官员拿着三鼎甲的大红名册高声唱名,自状元始,每唱一名,必鼓乐良久。

    待唱出林如海的探花之名时,林如海便依礼出班,和榜眼一起跪在状元身后,在鼓乐声中叩谢皇恩浩荡。

    随后,只有三鼎甲能沿着太和门、午门等皇宫正门,沿着御道一路出来。

    廷试头榜还会特意张贴在了东太安门外,供万民景仰。

    三位天之骄子还要接受顺天府尹的簪花酌酒,随后更要游街夸官,后再至顺天府宴饮。

    “咱们两府都已派了足足的小子、粗使汉子们,抬了几十筐的红线穿好的铜钱,远远缀在三甲游街官队后。现下怕是拿钱撒得前门大街从东到西都叮铃咣啷,再没这样热闹过呢!”

    赖嬷嬷拍手笑着,和贾母、贾敏讲述着外间的热闹。

    “原该如此。还有,赖大可吩咐了小子们?别只吆喝咱们家姑爷,倒要将状元郎和榜眼的名号也一并带上才好。”

    贾母笑得眯起了眼,仍不忘交待着这些小事。

    “放心吧。敏姐儿早前便说了,会试那会子的头几名,除了咱们林女婿,俱是寒门出身。不拘是哪个当了榜眼、状元,想来都没拿着铜子儿满街撒去的家底子。是以,咱们家的小子满嘴里只管喊着,三鼎甲老爷家里赏钱了,状元公发喜钱了,榜眼爷谢今上开恩科呢,探花郎谢中京府尹啦……谁又知道哪捧是哪家的赏钱呢?”

    赖嬷嬷笑得眯起了眼。

    “如此才是。如海初进官场,且得周全些才好。”

    贾母颔首道。

    贾敏拉着自己母亲的手,笑道:“有母亲在这里看着,念着,替我们打算着,那不周全的也便周全了。”

    贾母拍着她的手道:“如海是个妥帖的,我不过白操心罢了。”

第107章 (4)吞辣檄堪破六味文 夺探花敏归贤伉俪() 
赖嬷嬷在一旁笑道:“老太太且缓着些乐呵。过几日圣上还要亲设荣恩宴,咱们姑爷还要用金碗,戴金花,当堂拜入今科的主考门下。到时候,又多少荣光,多少和乐呢?”

    贾敏便道:“今科主考却是意外,圣上竟钦点了苏格知苏首辅!倒是本朝少见的恩典了。”

    贾母点头微笑。

    门外的小丫头鹦哥这时喊道:“宝二爷来了!”

    贾母忙令赖嬷嬷亲去门口打起帘子,一叠声儿喊着:“说了多少回了,莫喊什么二爷三爷的!就喊他宝玉。叫的人越多,才越好养活!”

    鹦哥在门外听见了,立马乖觉地又高喊了一句:“回老太太,宝玉给您请安来了!”

    贾母“噗嗤”笑了出来,指着门外道:“这丫头真是鹦鹉变的,这张小嘴儿,再没她这么利索的。”

    贾敏心中喜爱宝玉,快步走到门口,伸手便从奶娘的怀里接过了宝玉,“啊、哦”地笑着逗弄他。

    宝玉这时刚满半岁,正是好动好闹的可爱时候,只见他舞着小手,一把抓住了贾敏的衣襟,使劲儿往自己嘴边送去。

    后头跟进来的贾元春见了便嗔道:“宝玉,这可吃不得!看把三姑姑的衣服扯坏了……”

    贾敏笑说无妨,抱着宝玉坐了下来,哈哈笑着对贾母道:“我瞧着咱们宝玉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你瞧瞧,自他出生,咱们家便诸事顺遂,可不都应了他那通灵宝玉上镌着的福语?”

    “我也如此想。我是一瞧见这孩子就欢喜到了骨子里。偏他长得又得人意儿。除了这圆脸盘,余者眉眼鼻唇,哪一处不像老国公爷?”

    贾母点着宝玉的小胖脸蛋儿,欣喜地说着。

    “我听爹爹说过,三姑姑长得最像祖父,祖母又说宝玉像祖父,那岂不是宝玉长得像三姑姑么?”

    众人见元春这样说,俱都在贾敏和宝玉脸上来回瞧着。

    “果然是像的。老太太,你瞧这眉眼儿,尤其是这眼睛,都这样活泼泼、光灿灿,带着水光瞧着人时,叫人能疼到心坎里去。”

    赖嬷嬷感叹道。

    贾母也说:“细看,倒是真像的。都说侄女肖姑,外甥似舅。咱们家,倒是侄儿肖姑,甥女似舅。元丫头可不是和王家二舅爷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贾敏听了这话,低头瞧了瞧了瞧宝玉,愈发爱他爱得厉害起来。

    “怪道二舅舅最疼我呢!我大舅舅家的凤姐姐上回还同我说,她们娘们儿在后院儿说起我来,二舅舅竟在一旁冷不丁说了句元姐儿若是我的女儿便好了。倒叫一旁的宁姐儿听了去,好生不乐意呢。”

    元春说起自己二舅舅,便笑得眯起了眼。

    贾母听了也笑道:“我得替你娘抱个不平!女儿要跟了舅舅去,儿子又被姑姑抱着不放,她可白生养了你们一场了!”

    门口这时传来王夫人的声音:“幸得还有母亲在!元姐儿和宝玉这两个小没良心的,有了姑舅就忘了娘。”

    说着话,王夫人便和邢夫人、敬大夫人鱼贯而入。

    “你们仨今儿怎凑得这样齐整?”

    贾母开口问道。

    “还不是听见咱们府里东床中了探花郎,便慌着来沾这文星喜气来了!”

    敬大夫人语气轻快,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热闹大笑。

    “我们老爷在家慌着要叫琏哥儿去拜孔圣人的牌位,直说姑爷这是文曲星托生,孔圣人庇佑哩!我就说,你不用叫琏哥儿紧着去拜那孔圣人,若要拜,还不如去拜拜咱们姑爷去。探花郎这样眼巴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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