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红楼-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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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一片,家丁、婆子们都喊叫着四处奔逃。
“姐姐……”
黛玉被吵醒,揉着惺忪睡眼,喃喃叫着鸳鸯。
“抱着小姐到院子外头去!”
鸳鸯将黛玉交给了奶娘,看着她们匆匆跑出了内院,便化为流光,飞到了正院。
林如海夫妻住着的堂屋已经被大火吞灭,鸳鸯化身为人,站在院内大声喊着“敏姑奶奶、本森”。
忽然,她身旁微光一闪,本森背着林如海,丫鬟搀扶着贾敏,一一从空间隧道迈了出来。
鸳鸯长出了一口气。
贾敏慌忙问黛玉何在,鸳鸯答了无事,一行人就赶快往外间走去。
黛玉正被奶娘死死抱着,不叫她往回寻父母。
一见贾敏出了大门,黛玉就飞快地跑了过来,紧紧搂住贾敏的脖子再不放手。
不过,林如海的伤势却再也瞒不过黛玉了。
“爹爹怎么了?”
“无妨,过几日便好了。”
黛玉看着重伤的父亲,大火中的宅院,眼中泪光点点,但她虽小,却也知不能在此关节给父母添烦。
黛玉举起小手擦了擦眼睛,也不再霸着贾敏的怀抱,而是努力镇定着站在一旁,反推着贾敏道:“母亲快去照看父亲。我看着他们灭火即可。”
说完,也不待贾敏回答,她便拉着鸳鸯的手道:“姐姐,你告诉他们莫慌,我院子后头也有一眼水井,快提水去灭火。”
鸳鸯听了,就高声喝止了慌乱的林家下人,叫管家看着将人分为两队,东西各守着一眼水井往正屋处传递灭火。
但火势太大,春日又风干物燥,直到天明时分,大火才被扑灭,这个三进的院子却是几乎都毁于一旦了。
第222章 (4)和光同尘干戈玉帛 刀山火海荣枯耗噩()
如此大的动静,扬州地界的各处官衙、兵团却都像死了一般,并无半分反应。就连左右邻居都鸡犬不闻,鸳鸯去探查了一番,却是一个人影都没见,尽是空宅。
直到翌日清晨,林家的人前去报案,扬州府这才过来几个衙役,草草看了几眼,竟责怪林家下人不小心,这才导致了火灾。
贾敏也不跟他们多生口舌,只瞧着自家蓬头垢面的一群家下人等发愁。
这时在一旁马车内悠悠醒转过来的林如海听到火灾消息,叹道:“我一意孤行,倒拖累得众人都无家可归。”
贾敏忙安慰他几句,又商量着此刻去哪里安置才好。
如海摇头苦笑,他此番一己之力与整个江南官场为敌,哪里又有容身之地?
鸳鸯几人也跟着正在发愁,远处忽然有几个人急匆匆走了来,领头的竟是贾雨村。
贾雨村上前拜见了林如海,也不多话,凑上前去,将自己同为昭德帝密探的身份表露了,又拿出一封皇上密信叫林如海瞧了。
林如海见是昭德帝亲笔,命贾雨村前来襄助自己,当即便紧握雨村之手,连连称谢,又感念天恩浩荡。
“还请大人跟我来。这位张如圭大人乃我旧日同僚,他家乃扬州本地望族,且素与盐政并无半分瓜葛。我们前去投奔张家,最是得宜。”
一旁的张如圭也前来给林如海行礼,复又愤恨道:“如此狼子野心,竟连朝廷命官都敢暗害。林大人且放心,小人虽才短德薄,却也知何为忠义二字,还请大人纡尊降贵,暂去寒舍一避。”
林如海颇为不安,生怕连累了张家。
张如圭却笑道:“在别处也便罢了。但在扬州一地,敢贸然动我张家的,他倒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林大人有所不知,那些人敢如此屡次害您,不过是因为您乃外官,害了也便害了,朝廷只要抓不到把柄,便拿他们无法。可张家不同,他们家乃本地望族,说不得害您的那些人里,倒还有他们家的亲戚呢。他们敢害您,却未必敢害张家。这便是世人常言的强龙难压地头蛇。”
林如海听了贾雨村的话,这才点头同意了。
贾雨村最是个爽利之人,做事从无半分拘泥,他说完就指挥着林家众人收拾起来,跟着张如圭急急上路了。
到了张家,众人见他们家果然豪富,在扬州城北有座极大的庄园,林家上下都被安置在了庄园西南角的一处别院内,出入皆独立,甚是合适。
贾雨村此时一介白身,便欲留在林府给如海做个门客、师爷,如海却觉不妥,恐怕自己万一玉碎,倒连累了雨村。
“不若我聘先生为西席,教导小女学业为好。”
贾雨村心知如海此举是为自己考虑,便谢过他,坦然接受了。
林如海从未见过贾雨村这般洒脱之人物,一时倒也极为欣赏,直道他“大丈夫当如是”。
雨村笑道:“大丈夫三字,也只林大人这样一腔忠勇之人才可当。小子不过是生性凉薄,最不耐俗文罢了。我只觉得,读书做官,都比不过眼前痛快这几字最要紧,倒叫林兄谬赞了。”
林如海洒然一笑,只当他是自谦,却不知凉薄二字,却是贾雨村的肺腑之言。
却说雨村得知扬州盐政一案牵涉义忠老郡王,登时便愁眉不展,连问如海可有物证、人证。
如海答有,且已于昨夜宴会拿到,连夜便秘密遣人送呈天听了。
“如此,我们且悉听圣断即可。”
贾雨村和林如海忐忑等待着,不知昭德帝会如何收场。
又过几日,忠顺亲王水肃亲至扬州城,引起江南一路官场极大震动,皆因此前各处均未收到任何线报。
黄肃此行直奔张府,先把林如海直接接到了自己的潜邸,便是贾敏等人住着的张家小院子也由重兵团团围守,将她们好生看护了起来。
鸳鸯原本心惊胆战,想着顺王也是来害林家的,便日夜提心吊胆,隐了身形跟在林如海左右。
这还是鸳鸯首次见到黄肃,她听小文灵讲过,这也是个“老乡”,只是来时的时间比较早,是悲催的二战期间。
要说世事无常,也着实奇妙,面对当年叫人连砍自己三刀的仇敌,鸳鸯却觉得内心并无多大的波动。
和鸳鸯一样感觉世事无常的,还有黄肃本人,他当然不知道鸳鸯就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只是看着林如海,想起了那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林如海向黄肃恭敬禀告了案情,发现上位端坐的顺亲王似乎有些出神。
“王爷,敢问圣上可有何旨意?”
见林如海开口询问,黄肃这才回过神来,笑道:“方才小王念及大人此番遭际与孤勇,着实佩服地五体投地,倒一时忘情了。”
林如海忙自谦,黄肃抬手止住他道:“大人无需多礼。肃现有一言,不吐不快。京中勋贵向以大人之泰山荣老公爷为首,可惜老公爷捐馆之后,倒叫镇国公一家独大了。肃为人一贯耿直,与镇国公府上下多有嫌隙,肃对其心甚恶之,竟一时疏忽,致使令泰山府上也对肃多有误会。今有幸得与大人同事,还望大人能放下成见,务必让肃有将功补过之机。”
林如海见顺王如此说话,顿时惊疑不定,起身撩袍跪下道:“微臣万万当不起王爷此言。还请王爷明察,微臣泰山一家更是从未有半分对王爷的怨怼不满。”
黄肃笑着起身,将林如海扶起道:“肃今日言语皆出肺腑,还望大人亦能以诚相待。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咱们如今且摒弃前嫌,化敌为友,可不又是一段朝堂佳话?”
林如海也笑道:“王爷此话不妥。本就为友,何来化敌一说?”
黄肃朗声大笑道:“林大人不愧是苏首辅门下高徒,小王佩服,佩服。”
二人相携着坐下,说起了昭德帝对义忠老郡王的处置。
“唉,义忠老伯父此番却是大错特错,辜负了父皇对他的深切信重。饶是如此,父皇却仍是舍不得严办他老人家,只叫人将其府邸圈禁起来,一切衣食供给仍旧如常罢了。”
黄肃并未讲透,但林如海又哪里不知?
义忠老郡王也不过是个经手的,他背后站着的是死去的慎、仁两位亲王,以及——太后。
若只有义忠老郡王,那些人哪里敢如此毫无顾忌,连他这样圣上亲命的巡盐御史都敢谋害?
鸳鸯坐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她知道政治的黑暗,但却仍旧惊讶深陷其中之人的厚颜无耻。
黄肃可以谈笑间握住政敌的手,且真心实意要同他化敌为友。
太后可以为了一己之私贪墨国之巨财,与自己皇儿争权夺利。
皇帝则可以在明知事情真相的情况下,派遣毫不知情的林如海孤身赴险,再假装自己多方努力替太后按下了这桩丑事。并以此为机,叫黄肃前来,给他和林如海这样的未来内阁人选一个共事、和解的机会。
以国事为棋局,以国士为棋子,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便是帝王们的人生乐趣所在?
鸳鸯瞧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无聊至极。
她打了个哈欠,见林如海告辞回了自己房中,她也恹恹跟了上去。
这时,贾敏处忽然有人来报,说京中宫里来人,太后下了懿旨,赐贾敏鸩酒一杯,白绫一条,可令其自择其一而去。
第223章 (5)和光同尘干戈玉帛 刀山火海荣枯耗噩()
林如海惊得掉头就往顺王处跑去。
黄肃听后也惊呆了,急怒之下,他竟然脱口而出:“又拿女人开刀?如此阴狠,她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人了?”
林如海低头不敢搭言,只是跪下磕头道:“还请顺王指教!”
黄肃皱眉道:“此事甚是棘手,小王亦不能公然违抗太后懿旨。为今之计,咱们唯有先弄明白,尊夫人究竟因何罪名被太后赐死,然后,再替尊夫人申冤,或有转圜之余地。”
林如海见顺王肯插手帮忙,便已经感激不尽,当即跟着顺王去了张家的别院。
贾敏哭得双目红肿,披发跪在堂前,面前搁着一杯毒酒,一道白绫,宣旨的太监风尘仆仆站在堂上,显然是一刻不停自京中而来,
“这位公公,一路劳顿辛苦,还请先去沐浴歇息片刻再说。”
黄肃上前去,伸手扶起给他行礼的太监,和蔼说道。
“顺亲王疼惜奴才,奴才不敢不领情。可给太后娘娘办差,奴才不敢有半分懈怠,还望亲王体谅奴才不易。”
那位太监说完,又退回贾敏面前,死死盯着她,出声催促着。
林如海心如刀绞,颤声问道:“还请公公告之,贱内究竟触犯哪条律法,竟要以死论罪。”
太监道:“林大人不记得死去的贵妾苗氏及幼子了?苗氏乃太后所赐,她死了,太后自然要查的。苗氏家人密告,言说苗氏及其幼子惨死,皆为尊夫人一手策划之果。林大人,此等狠毒妒妇,难道罪不致死?”
贾敏红肿着双目,回首望着林如海和顺王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少忠良,便是因着莫须有的罪名被生生逼死的。今日我家大人能得以保全,已属万幸,若一定要赔上一条性命,那便拿我去平息了太后的怒火便罢了。”
那太监呵斥道:“毒妇妄言!你罪证属实,乃罪有应得,安敢如此怨天尤人?”
黄肃冷声道:“我朝何时轮到内侍升堂问案了?”
那太监顿时一震,逼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