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红楼-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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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便即刻下了指令,将贾雨村就地革职。
雨村初始大惊,但他随即便接到了昭德帝密信,令他稍安勿躁,敬候余音。
贾雨村面上不显,仍旧嬉笑如常地向上司、同僚交接了手头政务。
他随后安排了夫人、下人仍旧回湖州原籍安住,自己则担风袖月,对外称要游览天下胜迹去了。
实则他是接到了皇上和顺王府两方的密令。
两方不约而同都是令他前去金陵一地,探查那处的官场情形,而双方关注的重点,却都是江南甄家。
贾雨村写信给冷子兴,则是念及二人这几年来交情匪浅,所以知会他一声。
另外雨村仍有几件古董寄卖于朴园斋内,他便交待冷子兴,自家下人不日便会到京,届时可将所得银两悉数交付与下人。
冷子兴放下信件,一时感叹不已。
周瑞正从窗外经过,闻听冷子兴叹息不已,便进来问他出了何事。
冷子兴便说了贾雨村之事。
“这有何难?你这朋友既也姓贾,便叫他同我们府里连了宗,另谋他职即可。”
冷子兴想了想道:“雨村兄方才被圣上御批查办免职,此刻便再起复,却是不能的。若过了三四年,或许此法还可行。”
周瑞便将此人翻过不提,瞧着冷子兴嘿嘿直笑。
冷子兴被他笑得心中发毛,起身问道:“周大叔,你笑得我好不发懵咧。”
周瑞把脸儿扭到另一侧,却仍旧止不住偷乐。
冷子兴只当他撞客了,拱手道:“前头店里正忙,咱们这便过去可好?”
周瑞摆了摆手,叫他坐下,非要和他谈说谈说。
冷子兴听了半日,也不见周瑞谈及什么要事,反绕来绕去打听他的家事、私事,并将来的打算。
耐心和周瑞说了半日话,冷子兴这才一脸纳闷地被放回了前厅。
哪想到了第二天,周瑞家的带着女儿坐轿子来了朴园斋,母女俩东看西瞅,也不说找周瑞。
周瑞家的拉着女儿在店内转了两圈儿,又和冷子兴见了礼,便走了。
冷子兴心中有些明白,却也不敢贸然去问。
到了晚间,果然后街老黄师傅便使人来请,说要寻冷子兴吃酒。
冷子兴闻言去了,老黄师傅却也不瞒他,直言是周瑞相中了冷子兴,欲将女儿嫁给他。
“我一见你这孩子,就觉得亲近。若你不嫌弃,便叫老朽做成这桩媒,喝了这场喜酒如何?”
冷子兴腼腆一笑,连连作揖。
他今日见了周瑞家的女儿,生的虽无十分颜色,却也清秀可人,心中便也无甚不喜。
更何况周瑞一家势大,朴园斋还需靠着他们联结荣国府,冷子兴自觉这门婚事是两厢得宜之事,便当即应承了下来。
老黄师傅哈哈直笑,便拉着冷子兴喝了个痛快。
过了两日,冷子兴择了吉日,请了媒婆去了周家提亲,两家的亲事便就订了下来。
冷子兴又备下喜礼,亲去向比尔等人言说此事。
待冷子兴将此桩婚事的诸多好处一一罗列之后,比尔却问他:“你爱那个姑娘吗?”
冷子兴顿时又惊慌又害羞,不知为何,他还隐隐有些恼怒,一张脸顿时红成了煮熟的虾子,口中支支吾吾不知该做何回答。
鸳鸯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又好笑又心酸。
本森拍了比尔一巴掌,用十分正宗的中州话说道:“婚姻,乃结两姓之好,岂可独言儿女私情?”
冷子兴抬起了头,向比尔道:“毕胜兄弟说得对。婚姻大事,理应尊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今高堂不在,周瑞大叔与老黄师傅却都有恩于我,于情于理,我都应……”
比尔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是你的朋友,我不管你应不应该,我只关心你快不快乐。你要知道,即便是相爱的两个人,也不一定能拥有美好的婚姻。更何况是什么为了两姓之好的陌生人的结合?婚姻又不是生意,计算不得,越算只会越不开心。”
冷子兴怔怔不能言,他此时还根本无法理解比尔话里的意思。
鸳鸯见冷子兴愣住了,心下不忍,便插科打诨问比尔道:“咱们大掌柜大喜,你这东家要随多少礼金呢?”
冷子兴赶忙笑道:“不,不劳大家破费了。”
大家便嘻嘻哈哈讨论起来,将比尔的话盖了过去。
许多年后,冷子兴再想比尔今日这番荒唐无稽之言,却只觉字字锥心。
……
可人今年已经过了双十年华,眼见的便是老姑娘了。
这两年,贾母每每问她有何打算,她却总说一辈子守着老太太便是了。
贾母却觉得总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便叫赖嬷嬷操着心,给可人在外头寻了户好人家。
俩人也不和可人商量,先告诉了可人娘。
可人娘听说是赖嬷嬷的娘家邻居,姓郝,在外城绢花巷子住着,家里父母开了间绢花作坊,小日子很是红火,便心中愿意了大半。
待听见那孩子读过几年书,家里上下也都知道可人被退过婚,却仍旧同意婚事,可人娘又觉得这事太美,反不真了。
赖嬷嬷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便细细解释了其中的缘故。
第158章 (5)小文灵稚气强为母 狼酒糟戾心逼成婚()
原来郝家大爷幼时多病,他们家请了卦,却说要将他养成女儿,一直养到十六岁,然后到了十八岁,还要再寻个大他两三岁的姑娘结亲,方能保他一生平安。
这家人原就忧心哪里去寻二十岁的老姑娘去,可巧赖嬷嬷说了可人,那家人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可人娘也觉得这便是天定的姻缘,想是月老特特补偿可人的大好事。
可人原本十分抗拒,待听了其中缘由,也痴了,暗道这世间难道真有月老么?
“现可着脚做鞋,也再没这样合适的了!”
赖嬷嬷笑道。
贾母也觉得甚是宽慰,叫鸳鸯进来,喊她开了自己的私库,高兴地给可人挑选着添妆。
赵姨娘很不高兴。
“嘁!偏她会哄老太太开心,旁人还只当她真忠心,却原来也是为了攀个高嫁。倒整日里装得三贞九烈又为了什么呢?叫我哪只眼睛瞧得上她!”
赵姨娘边拍着怀里的贾环睡觉,边和贾环的奶妈嚼着可人的舌根。
贾环奶妈姓宋,原也是家生子,对赵姨娘和可人二人的宿怨知道的倒也清楚。
她但笑不语,接过贾环,只说要抱他下去,别累着赵姨娘了。
赵姨娘撇嘴看着宋奶娘下去了,心里那股子不忿抒发不出,又无人可诉,便想起了自己哥哥来。
赵国基这几年间管着贾政赏下的一座小庄子,手头有了银钱,喝酒越发厉害了起来。
如果不是赵姨娘整日敲打,并威胁他庄子若无银上交,来年贾政便会收回,只怕那庄子早就变成酒,叫他喝个干净了。
赵国基正在家睡着醒酒,见有小丫鬟来回说赵姨娘等着见他,以为又是来查问庄子进项的,不情不愿地就揣着账本子出来,在荣国府后院西脚门处等着自己妹妹。
赵姨娘到了西脚门,给守门的婆子塞了几个大钱,她们便放了赵国基进来,叫他们兄妹自在脚门处说话。
“妹子,你这说了半日,不过就是忿恨那可人嫁了好人家。纵说得你自己口干舌燥,又有*用?”
赵国基不耐烦道。
赵姨娘气结,竖起眉毛骂道:“我若有个得力的哥哥能替我解忧平闷,我还在这处干说这无有卵用的废话?”
“唉?你说便说,倒埋怨起我做什么?你又不曾求过我此事,哪里知道我不能替你解忧平闷!”
赵姨娘哼了一声,笑道:“你若有本事将可人那蹄子治得翻不了身,今年我那庄子的出息再多分你一半,如何?”
赵国基眼睛一亮,只觉得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晃着。
只是他酒糟了的脑壳,哪里有什么好本事?
“你等着,我寻有本事的去!定叫你满意。”
赵国基说着转身跑出了西脚门。
赵姨娘只当他吹牛,骂骂咧咧便回了自己屋里。
赵国基一口气跑到了日常去的酒楼,留信给朋友毛大,叫他快来寻自己,有要事商量。
毛大即是顺王府的暗卫,翌日他一接到酒楼消息,便赶忙去寻了赵国基。
“这有何难?虽说是史老太君跟前儿的丫头,可赵兄你还是国公府三少爷的亲娘舅呢?一个是下人,一个是亲戚,那老太君难道会为了一个丫头驳了亲戚的脸面?”
赵国基一颗头摇成了拨浪鼓,高兴道:“那不会,那不会!”
毛大便献计,叫赵国基去寻贾政做主,向贾母讨要了可人为妻。
“那不成。可人已经寻好人家了。”
毛大见赵国基如此说,便满不在乎道:“怕什么?生米做成熟饭,不是你碗里的还是谁碗里的?”
赵国基不解,毛大便凑过去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不不不,不好吧……”
见赵国基怯懦,毛大便笑道:“无毒不丈夫。更何况,事后赵兄自会娶了她。说不得,那丫头领教了赵兄的雄风,心中倒更愿意嫁给赵兄呢?”
毛大巧舌如簧,很快便劝动了赵国基,又交待他再去找赵姨娘商量稳妥。
过了几日,赵姨娘在府内打探到了可人休沐出府的日子,便暗中递给了自己哥哥。
她心中虽有一丝忐忑不安,更多的却是雀跃难耐。
……
“你今日休沐要做什么去?又去外城的西洋教堂么?”
可人和鸳鸯并肩走在荣国府后街上,边走边聊着闲话。
“嗯。可人姐姐要做什么?老太太特意多放你假,想是体谅你要赶着绣嫁妆呢。”
鸳鸯说完咯咯笑着跑开了,可人撵在她身后要去捶她。
俩人一路小跑到了金家小院儿前,鸳鸯气喘吁吁向可人道别,可人拉着她轻捶了几下才放她回了家。
鸳鸯进了家门,简单打扫了一下几间屋子,换了身衣裳,便等到了翔哥儿回家。
她现在年龄大了,不能再像前几年那样满街跑了,出去都要翔哥儿跟着,在街口雇顶小轿才行。
临出门时,正屋的单大娘回了家来,见鸳鸯要出门,边连声道正好,托她捎一些绣样子给街西头的可人家送去。
鸳鸯接了绣样子,和翔哥儿去了可人家。
可人娘却独自在家正洗衣裳,见了鸳鸯倒先问她道:“可人今儿休息,又叫谁绊住了?可是托你来给我捎话了?”
鸳鸯忙说可人半个时辰前就往家走了。
两下里一对,各自都慌了起来。
翔哥儿安慰道:“可人姐姐好人缘儿,想是去这街上哪个姐姐、大娘家说话去了。”
几人说话便出门往亲近的人家都找了一遍,却都没有。
鸳鸯顾不上再去找比尔,赶紧和翔哥儿返回贾府,各处悄悄问了,也不见可人踪迹。
“不对,可人姐姐从来便不是这样顾头不顾尾的脾性。肯定有事发生。”
鸳鸯心急如焚,叫翔哥儿再去各处找找,自己则回了家里,关上门,摸出胸前的一把刀,本能地就想去找比尔。
“可是比尔也没办法啊……”
她想到这一点,松开了手中紧握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