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绝世毒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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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不动声色地转眸,顾浩然开始在宣纸上提笔射墨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她便扶着李阿婆出了书房。
虽然双方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因着韩琓的亲情之故,上了年纪的人又总是喜欢回忆往事的,更何况还是关于韩琓之事,所以,很快,李阿婆就打开了话匣子,并事无巨细。
二十年前的仲秋节,一连多日的暴风骤雨,饶是梅雨时节也没出现过那么大的雨,李阿婆说,那日雨下的整个天都要塌了似的,黑压压的,阴沉沉的,所有人竟是都有一种类似于末日的危机感。
就在人心惶惶之际,突然,有人发现天空中竟是盘旋了一条龙,那条雾蒙蒙的龙一直在黑云中横冲直撞,好似这翻天的大雨都是她搅下的般,那龙的形状逼真又清晰,一时间,众人只当是龙王发怒了,所以当下乌泱泱地跪了一片,恳求龙王息怒。
也不知求了多久,突然,那条龙像是骤然冲出了乌云般,竟是直接向一处住家俯冲直下。
当时,生活贫困,只有一室一院的韩家人也站在院中看黑龙,骤然见到那龙横冲之下,好似要直接将人吞了般,苏氏吓的当即跌落在地,韩元便立刻去扶起她,就是扶起她的空档儿,那条龙就不见了,龙不见了,但是他们的院中,却突然躺了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
众人原本是追着那龙过来的,但见那少女浑身褴褛,粗衣还是灰黑色的,立刻有人说,那少女就是龙女下凡,否则如何解释她的凭空出现呢?
说来也巧,那少女出现之后,没多久,便雨过天晴了。
苏氏和韩元本就膝下无子,但见那“下凡的龙女”,只当是天赐的,所以当下便满心欢喜地留下了她,并取名为韩琓。
韩琓入住韩家之后,从不提她之前的事情,好似失忆了般,也是,如果真的是“龙女下凡”,又怎会记得前尘过往?
这韩琓不仅生的花容月貌,而且还颇懂得经商之道,她一介女子,却打破常规,经营了一家车马行,她天生慧眼,看上的骏马无一不是马踏飞燕、凌云奔马,驰骋起来快如祥龙,因而,这也更加坐实了她是“龙女下凡”的传说。
许是因为,非凡之人就该做不平常之事,所以,众人非但不会觉得她身为女子却抛头露面是轻浮之举,反而认为,她这等天姿祥睿,就不该做那池中物,因而也格外地照顾她的生意。
久而久之,不过五年,韩琓的车马行竟是已做到了“京城之最”的地步,而韩家也从一贫如洗跻身到了商贾的行列。
男人一有钱就变坏,这话不是没道理的,韩元有钱之后,就想着娶妾弥补一下自己,并不顾韩琓的阻挠娶了一个欢场女子,韩琓盛怒之下,就把车马行变卖,填充了自己的嫁妆。
嫁入云王府之后,韩琓便一心相夫教子,仿佛她的传奇时代已成过往,而她也近乎和韩家彻底决裂。
韩家的家产本就是她的打拼,因而,当她全部带走之后,韩家又一夜没落,因而,因着韩琓的态度缘故,云王府和韩家一直以来并未有任何往来。
说着,李阿婆再度抹泪唏嘘:“小姐离开之后,老爷没两年便也病逝了,老爷病逝,小姐都没回去,老奴知道,小姐是恨着老爷呢,夫人也知道,所以也从未怪过小姐,只是日思夜想的很。
可是,王府这等皇亲贵胄之家,又岂是一介平民能攀得上的?夫人甚至觉得,她收养小姐的那五年,都是小姐一生的污点,毕竟,如果小姐真的降落在了名门贵族,兴许比现在过的更好,所以她即便再想小姐,也不敢去见她,甚至不允许别人提起,生怕会给小姐带去尴尬。
后来,得知小姐病逝之后……”
李阿婆突然捂着胸口慢慢蹲了下去,喉咙里有着强自压抑的哀哭:“小姐,我的小姐,怎么就去了……”
那悲痛欲绝的哀思,非但不似作假,俨然,更是把韩琓当成了亲生女儿。
顾千金看的莫名触动,她当下蹲下去,用力地拥住了李阿婆干瘦的肩膀,脑海中是垂老的苏氏整日里倚闾而望、望眼欲穿的枯瘦身影。
李阿婆缓了许久,才勉强止住了老泪纵横:“小姐病逝,夫人都不知道,还是听人说的,她不相信,非要去看个究竟,更想去见小姐最后一面,远远地看到了那飘着的纸钱,她当时就晕过去了,醒来时候,一双眼睛都几乎哭瞎了。自此之后,她就大病了一场,这几年,精神愈发不济了,她总认为,小姐还在韩家呢,还整日里想着给小姐做她最爱吃的蟹粉酥呢。老奴看,夫人,怕是撑不过了,这才擅自前来,恳求二姑娘回去见夫人一面吧,也当是让她瞑目了。”
说着,李阿婆就要给顾千金跪下,顾千金心内五味陈杂,当下却用力地拖住了她,声音轻柔,却透着无比的坚定:“我会回去的。”
——回去,替韩琓尽孝。
李阿婆说,顾千金长的并不像韩琓,但是却比她更要倾国倾城,兴许是像顾浩然多一些。
一想到那个虽品貌非凡,但是颇有几分小白脸资质的顾浩然,顾千金便嘴角轻抽,她怎么就没看出,她和他有丝毫的相似呢?却是连头发丝都不像!
长的不像没关系,只要按照韩琓的穿衣风格去打扮,多少也会相似几分的吧。
李阿婆当下又把韩琓每件衣服、每套首饰的风格样式细细回忆了一遍。
凌波院。
原本笔走龙蛇的轻速却渐渐沉缓了下去,顾浩然下笔的动作越来越慢,慢到近乎僵硬,有些刻意尘封的记忆也随着“祎”字的舒展而渐渐被掀开、涌现,直至,一滴饱满的墨滴落在纸上,缓慢晕开,连那层原本深刻刺骨的记忆也变成了一层灰黑色,那是再强的光线也触及不到的深埋之地。
他怔愣地看着从墨滴内伸出的笔画,犹如尖锐的触角般,将他的眸子刺上血色戾气,他拿起柔韧的宣纸,用力撕碎,像是急于销毁证据那般急速,等到如雪的碎纸飘落在地时,他骤然如同上紧的法条瞬间脱了力般,近乎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声音呢喃:不要怪我,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要怪我……
第23章 明争暗斗()
七弯巷,京城最西侧的一条街道。
此时正值晌午,街道两边已经挤满了小商贩,尽管都是一些廉价的生活用品和各式小玩意,可是在商贩们的吆喝声中,这看似有些破旧的街道也顿生了几分热闹之气。
巷子的尽头是一座气势沉厚的府邸,在周围一群白墙青瓦的小房子中,尤为醒目。
府邸门前摆放了一对汉白玉雕刻的石马,石马神采飞扬,雕刻的活灵活现,几欲要腾空试飞,听李阿婆说,这是韩琓绘出后,请了石匠雕刻的。
由小见大,想必在生活中,韩琓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女子。
府邸内的布局极为精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颇有几分凌波院的影子,只是,这里却不复凌波院的葱郁朝气,如同阴云下的死水般,一派豪门没落后的颓败之气。
就在这时,有人搬着红木木板从内院走出。
“丽娘,你的这些地板没有打蜡,都返潮上翘起皮了,但是我给你的还是市面价格,你说,我对你这么照顾,你想怎么感谢我啊?”
“黄老板,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您是最阔绰并且怜香惜玉的主儿,您放心,以后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啊,我一定会想着您呐。”
说话间,一男一女已半拥着走出。
中年男人一身锦绫,但是又矮又胖,脑袋又小,与肥阔的身体极为不衬,像是蚂蚁脑袋插到了大象身上的即视感,莫名滑稽怪异。
此时他满脸堆笑,眸光放肆地在身侧女子胸前打量着,短粗的手亦在那女子腰间上下游移。
而那女子一袭红边垂肩薄纱裙,更衬得风姿绰约,美则美矣,却顿生几分红尘之气,此时她半推半就地半倚在黄贵全身上,笑的如丝妩媚。
想必,她应该就是韩元的那位宠妾,丽娘了吧。
此时,李阿婆看着那些被抬走的红木地板,当下啐了丽娘一口:“不知羞臊的东西!你怎么折腾你的院子我不管,但是你别忘了,这里还有夫人的一亩三分地的,你要是敢打这宅子的主意,我便是拼了这条贱命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说着,她又恶狠狠地瞪向黄贵全,似是要让其知难而退似的。
丽娘和黄贵全闻声转眸,却只是看向顾千金。
黄贵全上下打量了顾千金一眼,不知是看出了什么,还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当下却是轻轻推开了丽娘:“我先走了啊,有机会再合作。”
说的好似真的是为了生意前来似的。
说着,他又冲顾千金笑了笑,那笑意看着无谓,眸底却别有深意,只是,顾千金还未细究,那黄胖子已经抬步离开了。
而丽娘则打量着顾千金,今日的她一袭窄袖素锦便装,腰系宽大的丝织青花腰带,玉冠束发,一身的英气灼灼,虽装扮酷似韩琓,行为举止间却是比韩琓更为洒脱快意。
这通身的气派,又岂是一般的名媛闺秀可比?难怪,黄贵全见了她,也有些不想惹事地先离开了呢。
想着,丽娘当下也不管李阿婆的怒目相视,娇笑着上前:“姑娘是……”
“我们二姑娘又岂是你能随便高攀的!”李阿婆直接打断了丽娘,随后挡在了顾千金面前,生怕丽娘把顾千金给染指了似的。
丽娘继续不理会李阿婆,只是思忖道:“二姑娘,你就是韩琓的……”
她的话没说完,眸中却几多复杂,最终眸底竟是闪过几分恨意,就是因为韩琓把韩家的家产都抽空了,她才从高攀的凤凰跌落成了地上人人肆意采撷的野花!
现在顾千金又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想把她仅剩的府邸也给收走吗?
想着,她当下对着李阿婆冷哼道:“老爷在世的时候,可是许诺了这府邸是我的,我是看有些人可怜,才在老爷登仙之后没有把人赶出去,可是某些人若要不识好歹的话,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说着,将那风情的垂肩披纱用力向上一提,双臂抱肩,眼皮外翻,泼妇尖刻的模样表露的十足十。
顾千金听的出来,丽娘虽是对李阿婆恶语相向,但是这番话却是对她说的。
只是,她却觉得有些可笑:“什么时候一个不入流的妾室都能踩到堂堂正妻头上去了?难道外祖父是留了遗嘱,说是要把这宅子给你不成?”
说着,她看着丽娘,见其面皮涨红,就知道一定没有遗嘱,如果真有的话,李阿婆也不会对她的压榨这么愤怒了,所以她当下丝毫不给丽娘反驳的机会,只接着道:“外祖父还曾托梦给我,说是要我来收回宅子呢,就当是物归原主了,毕竟,这宅子之前也是我娘出资买下的。至于真正的房契在哪里,我娘生前也告诉我了。”
“你胡说!房契明明在我这里!”丽娘有些气急败坏。
顾千金眸底闪过一丝惊异,但是速度极快,几乎了无痕迹,随后,她继续胸有成竹地冷哼:“你难道不知,房契地契都是可以作假的吗?我娘在外祖父临终时都不愿来看他,你认为,又会把真正的房契地契留给他吗?”
果然,丽娘闻言立刻色变,当初韩元不顾韩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