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宫:滟歌行-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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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如刀割,眼前帘幔白生生的,我喜欢纯静洁白的颜色,可是此时看来,仿如地狱一般,猝然照见我的黑暗,周身的黑。
在与他的挣扎下,外袍滑落下来,我笨重的身子暴露在他眼前,一切如雪昭彰,他看一眼我的肚子,很快就闭上眼,似乎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歉意的看着他,“对不起……”
“孩子的父亲是谁?”
还是这句话,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握在我肩头的手指慢慢松开,我感觉身上移开了一副千斤的担子,它幻化成风,无形的笼罩在我身上,黑暗漫无边际。
以为走了,可是没有,我依然被重压,喘不过气来。
我深呼了一口气,在想一种方法可以尽量小的减少对他的伤害,我觉得自己突然间词穷了,以前我冠冕堂皇,强辞夺理的理由特别多,什么不舍得孩子,什么母性的本性,什么孩子是无辜的,这些……
在他受伤的眼神下统统不算。
什么都不是,他一句你是寡妇让一切都清楚不过,如同妖怪打回原形。
我瑟缩着身子,颤抖的吸着凉气,“是易子昭的。”
我看到他的身子震了一下,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慢慢转头看着我,“你说什么?”
“是易子昭的。”我再次说道,肯定的看着他,“兰陵新君就是易子昭,明珠公主的得意驸马就是当年死掉的易子昭,他没有死……”
我以为自己说的很明白了,可是他还是不懂,怔了足有一分钟后,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放肆又透着凄凉的笑声穿透浓香气息迫至我面前,我觉得自己和这香味一起被他冲淡了,淡如一张白纸,一缕空气。
我多希望自己变成空气,那样……就不用经受他这样的眼神。
地狱到底有几层?
我愿意下到最深。
我知道自己万劫不复,生下这个孩子,我是个罪人。
可是夏侯君悦,现在已经晚了,我抬头看着他,“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何变成这样,我犹豫不觉间,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我下不去手……”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夏侯君悦发疯似的大吼,这是我认识他以来见过他最失控的神情,他瞪着眼睛看我的时候,像极了那个人。
那个死去的人。
到底是兄弟,而我在他兄弟面前做了一件极蠢的事。
我罪孽深重,“对不起……”
我再次说道,除了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呢?。
“对不起有什么用?”他转过身,痛苦的在墙上捶了一下,我感觉到脚下颤抖了一阵,我走过去,轻轻扶上他的肩,“对不起,你放心罢,我已经安排好了,平时一般宫人根本进不了室内,只有碧珠和如烟陈仲三人知道这件事情,其他的都不知道,等孩子生下来……我原本想,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你这个事实,可是……”
他冷笑一声,难以置信的转身看着我,“你迟迟不去接君宝,就是为了在待易子昭的孩子出生吗?”
我低下头,无言以对,因为确实如此。
我这个样子没办法面对他。
见我默认,夏侯君悦再次笑了起来,眼底浓浓带着笑意,讽刺自不消说。
我无耐的叹了口气,痛苦又挫败,“那你让我怎么办呢?难道要我现在打掉孩子吗?生下来,已经是活蹦跳的了。”
我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血淋淋的事衬摆在眼前,光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我不确定自己可以有那份狠心,相信他也没有。
夏侯君悦转头看着我,出乎意料的道:“打掉它,现在还不晚,如果生下来,你打算怎么养它,用什么名义养它?”
声声置问下,我觉得自己的思维越来越乱,我痛苦的抱住头,“别说了……”
当一切安静下来,我才知道自己声音有多大,他看着我,用一种极失望的语声道:“你还是爱着他的。”
“不,我没有。”我大声为自己辩解,可是发现他早已认定如此,他苦笑的看着我,“别撒谎,你不惜背着千古骂名也要替他生下孩子,不是爱是什么?”
他唇间笑意薄凉,长叹一声,“原来你迟迟不接受我是因为你爱着易子昭,清尘,这出乎我的意料……”
我慢慢低下头去,“我真的不爱他,我只是舍不得孩子。”
第269章泪无痕尘埃落定10()
“不用解释,你是太后娘娘,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他冷冷的转身出了殿,正要进门的碧珠打了个照面,他冷冷的看她一眼,碧珠低下头,“见过摄政王。”
“好好照顾太后。”他语声冷硬,将照顾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我一阵晕眩,扶着圆柱勉强撑住身子,喘息连连。
他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碧珠慌忙走过来,扶我到床上躺下,“娘娘,你怎么了?王爷怎么会在这里?他都知道了吗?”她一连串问了好多,我只是摇摇头,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
夏侯君悦与我冷战,平日有事,也只是让陈仲带话进来,再不与我商议国事。
而我,为了安心养胎,也暂时不理朝事,将一切交由他打点。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让碧珠过去请他过来,我需要跟他好好谈一谈,因为他说的对,我确实不能给孩子一个身份,只有他能帮我。
可是……
他现在这么恨我,我又怎么能开得了口。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我已经躺下睡了,突然听到外头宫人禀报,有客人到,闻言,我疑惑的撑起身子,“是谁?”
陈仲推门进来,小心俯在床边道:“她说是从兰陵过来的,有令牌给娘娘看。”
这就是前几天夏侯君悦让我小心的人?
陈仲将一块令牌递进帐子里来,我接过看了看,不觉吃惊的睁大眼,这是兰陵皇族饰物,上面绣有飞凤字样,难道是皇后?
我想着,掀被下床道:“快宣进殿。”
陈仲小心扶着我起身,拿了一旁外衣给我披上,又取了一件长黑的披风,可以盖住的我肚子,我素颜起身走到外殿,看到跪在那里的人,她身上穿着平常的粗布衣,头上缠蓝巾,这与皇族身份不相宜,可能是宫女。
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她手里抱着的孩子却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暂且按耐下心中的疑虑,慢慢在鸾榻上坐下,上下将她打量一翻道:“看你穿着打扮不像是宫里的人,你怎么会有兰陵皇后娘娘的令牌?”
“娘娘,是我……”她小声的道,慢慢抬起头。
看清她的面容,我吃惊的道:“怎么是你?孟姑姑?”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点点头道:“是我,太后娘娘,恕奴婢深夜打扰,实在是不得已才这样的,因为只有你可以救皇儿了。”
她站起身,将怀里的孩子抱到我面前。“这是皇后娘娘与皇上的嫡皇子,被太后娘娘放逐出宫,皇后娘娘不忍心,所以奴婢才冒着生命危险将孩子送到太后娘娘这里,娘娘,念在当年我们一起剪花的份上,也请你收下这孩子,下辈子,奴婢做牛做马服侍你。”
说着,她便又跪下,我对陈仲摆摆手,他上前小心将她扶到一旁椅上坐下。
“有话慢慢说,不必这样。”我小声道,蹙眉看着她。
算算日子,皇后娘娘的孩子也确实该临盆了,此时我远远的看着那孩子,心里划过一丝奇怪的感情。
孟姑姑流着泪谢了恩,慢慢的道:“这件事还要从头说起,时间有限,奴婢就长话短说罢,太后娘娘是明白人,朝中的事比奴婢了解,兰陵新君当年弑父夺位,本就是不争的事实,因为有公主的扶持他才能走到今天,原本,新太后进宫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后来宫里传说皇后娘娘生下孩子之后便会杀掉皇上让太子继位,所以新太后就做主把皇后娘娘的孩子送出宫去。皇后本以为皇上会念在多年的情意上救她们母子一把,可是皇上从始至终没有看过一眼,他好狠的心哪!”
说着,便又哭起来,我拧眉听着,不发一语。
她抬头看一眼我的脸色,接着道:“奴婢知道这样做会让太后娘娘为难,可是奴婢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皇后娘娘的孩子,真龙天子,不能就这么被人杀害了。”
深宫中为了夺权保位,杀死个把孩了不足为奇,我下意识的想要摸自己的肚子,手到半空中,又放下,我将手放到椅靠上,抬头向门口看了一眼,那里还站着几个人,想必是和她一同过来的,都穿着黑色服饰,腰间配剑,显得十分低顺有礼。
我搁在扶手上的手轻轻打着节拍,沉思了一会,转头凝望着孟姑姑,脸上动声色的道:“孟姑姑是怎么带着孩子逃出皇宫的?”
孟姑姑没想到我这一问,有些惊讶,“哦,奴婢是拿着皇后令牌出宫的。”
我点点头,再问,“那这些人是……“
“是皇后娘娘的帖身宫人。”
闻言,我淡淡笑了,扶着陈仲起身走其中一个黑衣人面前,“你可知道宫中殿有几间房?几条长廊与宫人?”
那人脸上惊怔,回头看看孟姑姑,然后低头不语。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便明白了,冷笑着道:“孟姑姑,在兰陵时你关照哀家不少,哀家一直记得,你这个要求也不高,哀家能帮你,但是如果你到现在都不说实话的话,那让哀家怎么能相信你不是新太后派过来试探本宫的呢?”
我收回视线,转身看着孟姑姑,。
孟姑姑脸上现出一丝尴尬的表情,渐渐低下头去,“孝文太后聪明过人,”她顿了顿,似在思考,良久才继续道:“其实……就是大家一直在找的慈柔太后,之所以向太后隐瞒是因为情非得已,有太多事情需要顾忌,现在皇上丝毫不念旧情,没办法才过来麻烦您。”
她说的诚恳,语声里透着忧伤。
听到她说自己是太后时,我心中便轰得响了一声,我知道她身份可疑,但是决想不到她会是慈柔太后,从前,我以为兰陵皇后太过任性不懂事,但是她能把太后娘娘放到自己身边侍候,而且面子上一点不动声色,想到这里,我便知道是自己太过轻视了,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得那样。
我怔怔的站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忙上前去亲自扶她起身,“对不起,是清尘失礼了,不知是慈柔太后,让您受委屈了,之所以这样谨慎也是被逼无耐。”
“哪里,您肯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她站起身,对随身带来的人道:“你们都退下罢。”
说完,黑衣人鱼贯退出。
她低头看看怀中抱着的孩子,语声怜惜,“这孩子太命苦了,希望太后娘娘可怜她。”
她抬头看着我,不知道是因为室里烛火太过耀眼,还是因为她眸中带着泪光,我的心猝然一惊,慌乱的低下头去。
一种耻辱感渐渐袭上心头。
我焉地沉下脸来,“孩子可以放到哀家这里,但是……仅仅是看在慈柔太后从前对清尘的恩情份上。”
“我明白,明白。”她连声道,看着我的身子久久不语,那目光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我下意识的转过身,背对着她道:“慈柔太后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还要再回兰陵去。”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