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宫:滟歌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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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一起去了天胤宫,几位娘娘跪在那里求皇上为她们做主,让您收回《苏莫遮》的旨意。”
“皇上怎么说。”我淡淡的问,重新闭上眸。
“皇上没有说什么,只说知道了,让她们各自回去,不过,娘娘们好像不甘心,又去了长生殿,看来,这次她们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娘娘您做对了,还搬出了太后娘娘。”
我轻笑,不是她们打定了主意要跟我做对,而是我不肯罢手放过她们。
我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后宫地位,岂容几个小小妃嫔而毁于一旦,至于萧贵妃,仗着一个皇子就想在后宫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我冷笑,“不相干,晚膳备好了吗?”
“已经备好了,都是皇上爱吃的菜。”她伏在地上回答。
哗……一声水响,珠飞玉溅,我从水中站起来,“更衣。”
她忙上来掺扶,我扶着她手腕上了岸,香墨将早已备好的宽大浴衣披在我肩上,房间被碳火熏得暖融融,并不觉得冷,我缓缓穿过几道紫晶珠帘,走过波丝地毯来到寝室。
殿里,早有几名宫人候在那里,手里挚着各式宫装任我挑选。
我目光一一掠过,最后抬手一指,“这件。”
其余宫人即刻收了宫装退下,执绯红宫装的宫人上前帮我更衣,我坐在妆镜前,香墨用棉软的干布将我长头揩干,以角梳沾了玫瑰香油细细梳透,盘成精致的飞鸾髻,并未戴冠,鬓边簪一支流苏钗,再戴上与之相映的流苏耳饰,并未傅粉施珠,就已显得十分娇嫩,在灯光下煜煜生辉。
香墨笑赞,“娘娘真是天生丽质。”
我笑而不语,看着镜中的自己,国色天香,顾盼生辉,端的是风华绝代。
这样一个女人,我就不信夏侯君曜会弃而不顾。
“皇上架到——”殿外长长一声喧到声起,香墨仓惶找着粉盒,担忧的道:“娘娘,您还未傅粉,这可怎么办?”
我轻轻抬了抬手,“不必了,就这样罢。”
与其大肆妆扮,让他觉得我有心迎合,倒不如这样。
“这……是。”香墨犹豫着退到一旁,不敢多言。
夏侯君曜身子已经出现在门口,再见他时,我已没有了之前的恐惧与慌乱,平静的脸上带着笑容,迎上去躬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目光上面打量着我,似笑非笑的道:“皇后娘娘想必已经适应了宫中的生活,近来气色好了不少,越发——迷人了。”
他亲自将我扶起,仍旧盯着我的脸不放。
我脸上微潮,垂眸笑道:“臣妾不才,在皇上与太后娘娘,还有各宫姐妹的悉心“教导”下,终于是适应了一些。”
我言外之音他显然是懂了,仰天长笑道:“哈哈哈,皇后,你果然没让朕失望,相信有你在,后宫会更热闹。”他抬手,轻轻抚摸我的脸。
我不卑不亢,端端站定,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没错,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他放开我,回身在椅子上坐下。“今日几位嫔妃一起到朕那里告状,说你言语不尊。”
我轻笑,随侍到他身边,“哦,原来皇上为这件事而来,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罢!”
“什么误会?”他目光紧紧盯着我。
我轻轻抬眸,与他对视,“几个六七品的后宫嫔妃,说本宫不尊,这岂不是笑话吗?”
夏侯君曜看着我,目光渐渐变得深邃,“看来,你并不打算认帐。”
认帐?我冷笑,黯然垂下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么,难道是朕冤枉好人了吗?”他眸中笑意不减,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臣妾怎么敢?今日的事是臣妾鲁莽了,那几位都是深得皇上宠爱的后宫嫔妃,臣妾让她们跪了那么久,真是不应该,都是臣妾的错,一心想着太后娘娘懿旨没到,生怕辱没了太后娘娘凤威,知道的是我无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臣妾眼里不容人呢?”
我觑着他神色,只见他目光幽得冷了几分。
“请皇上见谅。”我紧紧蹙着眉,自责的道。
他目光幽冷的觑着我,讽刺的笑道:“朕今日就索性听你说完,说罢!看你还能说出大天去不成?你要真有把白猫说成黑猫的本事,今日的事,朕就不追究。”
我垂眸轻笑,简言道:“皇上过奖了,臣妾又怎么会黑白不分,事非颠倒呢?臣妾说的全是实话。”
“那就把你的“实话”说出来让朕听听。“他好整以暇,目光淡淡的看过来。
“皇上下旨让臣妾代为筹办太后娘娘五十生辰的宫宴,臣妾怎么敢马虎,还准备在那天献上新学的歌舞呢?贵妃娘娘带领各姐妹,一向关系融洽,臣妾让她们一起学一出《苏莫遮》献上,了表心意,这……也不为过呀?”
我咬着唇,委屈十足的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良久,才猝然笑出声来,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我惊呼一声,坐在他腿上,感觉到他胸口咚咚有力的心跳,以及狂乱难平的欲*望,心里,却十分得意。
第25章宫阙风云生死契11()
心绪未平,他却突然紧紧扣住我下巴。
他语声阴冷唯美,在我耳边轻轻吐着气,“只是,为何偏偏是《苏莫遮》?”
终于说到了重点,我垂眸避开他灼人的目光,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连皇后娘娘都可以去“乐府”学艺,她们跳一出《苏莫遮》又有何防?”
如此近暧昧的距离,让我一阵脸红,我扭头不去看他,像在赌气。
夏侯君曜轻笑不语,紧紧盯着我,“你倒是有点意思,饶了这么多弯,只是为了向朕抱怨让你去“乐府”学舞一事。”
“臣妾没有,学些歌舞琴艺,即能怡养身心,又能消遣时光,两全齐美。”我矢口否认,说得真诚十足,若不是心里清楚,连我几乎都要被自己的演技所骗。
正僵持不下时,香墨上前来为我解围,禀道:“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
我轻轻哦了一声,似漫不经心的从他身上站起来,其实手心早已出了汗,恨不得立刻逃开,他只是轻笑,没有强留。
“晚膳已经备好了,请皇上用膳罢,您若不想在这里用的话,那臣妾现在就备轿送您回天胤宫,或者,凤鸣宫。”我恭声轻启,说得婉转动人。
他站起身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道:“今日哪宫都不去,就在这儿罢。”
我垂首站在原地,脸上笑容越来越深,宫灯缱绻,情话灼人,而我——赢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错了,错在我把他当成了平常的男子。
而他不是,从来都不是——
……
夏侯君曜目光一一掠过桌上的菜色,转眸看着我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字字如冰。
觑得他眸中凛色,我轻笑垂眸,黯淡语声不似先才咄咄,竟然有些寂寥,“臣妾终归是皇上的女人。”
殿里气氛越来越暧昧,香墨带着宫人默默退下。
转眼间,我已退去了母仪天下的光环,低着头站在他面前,殷殷切切,颦笑顾盼,好像真的是一个等着丈夫回心转意的弱小女子。
他眸峰如刀,深深看着我,“过来。”
我依言缓缓走到他面前,不敢抬头,“皇上……”我轻轻唤了一声,双颊早已飞红。
他苍白修长手指,轻轻抬起我下颌,“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让朕看不懂。”
靠近他,便如置身于香芷清芬的花园里,黯香浮动,淡淡的龙涎香味,意念里,存储了十六年的少女情怀,除去在诚王爷那里的惊鸿一瞥,浮华一梦,唯有他,能带给我恐慌,悸动,还有——漠明的心动。
如果跳过嗜血一事,他英俊逼人的面孔绝对足以惑人心智。
宫灯下,我目光渐渐变得迷离,顺势攀住他的颈。
我轻轻闭上眸,等待他即将落下来的吻。
如果非得有一个男人,那么,命里注定的那个又何偿不可?
他如炽呼吸迫在眉睫,温热气息越来越粗重。
——却是笑!讥讽的笑。
我猝然睁眸,看到他满脸笑意,好像碰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蓦得,我双颊臊红,仓皇推开他,不住后退,跌坐在椅中。
“朕的皇后难道是守不住寂寞了吗?”他话里犹带笑意。
我冷冷别过眸,一语不发,紧紧握着双手,长长蔻丹掐入手心。
而他并不打算放过我,继续讽刺,“你难道忘了吗?你是皇后,朕还得用你的处子之血来续命,你这样引诱朕,还不惜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是想让朕给你破身对不对?你说得没错……”
他话至一半,暗藏玄机,我冷冷的看向他,目光如淬了毒的针。
他却轻笑,眸子里竟有一丝柔情掠过,肯定的道:“你是朕的女人,夏侯君曜的女人,只要牢记这一点,不用牺牲色相也能保住性命。”
前半句话还犹可,后面便又带上玩笑意味,我无意再听下去,冷冷站起身向后殿走去,“笑也笑够了,臣妾就不奉陪了。”
刚走两步,便被他一把拉回来,我猝不及防,重重的跌撞到他怀里,“啊……”
我惊呼一声,胸口隐隐作痛。
他脸上微红,想要安慰却不知怎么开口,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准备了这么多菜不吃岂不浪费了。”
我半晌不语,不置可否,僵持着站在那里。
“来人。”他轻唤,门外宫人鱼惯而入,趋行而至。
香墨、碧月察颜观色,笑着打破僵局。
“娘娘今日特地叮嘱准备了皇上爱吃的膳食,皇上,您看看,都是您爱吃的。”香墨道,将银盖一一揭起,并介绍:“凤尾鱼翅,八宝野鸭,绣球乾贝……”
屋子里顿时香味弥漫,熏得人食欲蠢蠢欲动。
我半推半就,被碧月扶着在桌边坐下,仍旧冷着一张脸,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犹其还是在自己打算投怀送抱的时候,这个人,未免也太不识趣了。
他却好像已经将先才的事忘记了,也不用让人试毒,执起象牙箸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看到这里,我方收了怒气,勉强吃了几小口。
那晚,他并未留宿中宫,也并未急着走,是到夜半时分才仓皇逃离的。
没错,是逃离这个词。
我斜倚绣屏,闭着眸,香墨以为我睡着了,上来为我盖被子,我却突然笑了。
她惊吓的收回手,心魂未定,“娘娘,可死吓死奴婢了,想到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
我睁开眼,脸上笑意更浓,“皇上已经走了吗?”
“已经走了,奴婢刚刚看着皇上上轿离去的,不过娘娘,您费尽心机将皇上请过来,却为何不让在此留宿呢?”她疑惑不解的道,为我掖掖被角。
我轻笑,讳莫如深的道:“不是本宫不留,而是皇上怕了。”
“怕了?皇上怕什么?娘娘还能吃了他?”她掩口轻笑,揶揄的道。
我不置可否,抬眸看着这满室缱绻的春意,用力呼吸,仿佛还能闻到残留的龙涎香味,丝丝入喉,甘醴馥郁。
手指轻轻扶上胸口,那里仿佛还在微微的痛,只是我却越笑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