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首辅-第1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贺摇了摇头:“绳圈不好,踏不稳,阿翁帮我铸个铜器吧,孩儿日后上马也不会摔下来了。”
第180章 夜枭()
贺贺给这章加了爱的屏蔽,如跳订等半晌可破;如app抽风请刷新
“正是。”卫青对看到刘彻进门之后跪伏在木质地板上的婢女说道;“将伉儿和不疑都带过来。”
很快;一个长得比张贺目前的身体略高,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卫青轮廓的小男孩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他看到刘据;很快就奔了过去:“表哥;你也来了?”
刘据拍了拍卫伉的背说:“父皇带我来看看你的新弟弟。”
说到卫登,卫伉嗤笑一声:“他还没枕头大,现在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玩骑马打仗。”
卫青的第二个儿子卫不疑才刚断奶不久,所在婢女怀里;还是一团奶味,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只会重复哥哥的话:“打仗;打!”
卫青揍了卫伉一下;呵斥道:“胡闹什么?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刘彻方才站在帷幕背后,卫伉一时没有注意到;此时被父亲指出;连忙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然后用手指着张汤和张贺问:“这两位又是谁?”
卫青说道:“这是廷尉张汤和他的儿子张贺;快去打个招呼。”
“你们好。”卫伉不情不愿地打了个招呼;吐了吐舌头;整个人躲到刘据身后去了。
“卫青你这儿子可皮得很。”刘彻笑着说。
卫青连忙请罪:“是臣平时疏于管教。”
刘彻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的样子;张贺在一旁默默八卦,大概皇帝是觉得自己一句玩笑话被严肃对待了不太开心吧。
“不玩竹马,这次父皇从宫里带来了新礼物。”刘据朗声说,“陶令,将鸠车拿上来。”
陶令是个跟随太子的小黄门,面容稚嫩,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他从斜跨的腰包里拿出了三只栩栩如生的铜鸠车,摆在了地板上。
这种三轮铜鸠车是西汉时兴起的儿童玩具,将一只憨态可掬的鳲鸠(也就是布谷鸟)摆放在两个轮子中间,尾羽下面也暗藏着一个小轮子,在鸟前胸有一个铜环,用点缀着铜铃铛的丝线连接着,当儿童扯动鸠车往前走时,两个轮子往前行,带动着整只布谷鸟也跟随儿童脚步前行。
这刘据拿出的铜鸠车显然是宫廷御用的珍品,布谷的羽毛纹路鎏金银,眼睛用玛瑙点缀,在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流光溢彩。卫伉一看眼睛都直了,拍着小手催促道:“这个有趣,快玩。”
刘据点头道:“我来之前和父皇说好的,这三只铜鸠,你和两个弟弟一人一个,不过现在他们尚且幼小,我们暂时分给这位张贺弟弟一只,我们三人共同玩耍。”
卫伉这才拿正眼打量站在旁边的张贺,语气里有些不乐意:“他也要一起玩吗?”
莫名其妙被一个熊孩子嫌弃了的张贺觉得非常无辜,作为一个见多了高级玩具的现代人,他对于手拉布谷鸟车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吧。
因为刘彻之前刚答应了让张贺给刘据当伴读,张汤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所以在背后轻轻推他。张贺自然能体谅这一番苦心,所以他发挥了学院派的演技,对两个孩子灿然一笑,也加入了玩耍的队伍。
三个小孩子牵着铜鸠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因为百日宴要在黄昏时分(注:汉代黄昏是从19点开始到**)才正式开始,在张汤先行告退后,君臣两人就在靠窗的榻上随便坐下,一边欣赏窗外的飘雪一边聊起了国家大事。
“年前已经移了十万百姓去朔方郡居住,如今官员专力建筑朔方城,已经初具规模,下次仲卿领兵回朝时可以顺路看看那边修得如何,城池关防的设计可有需要改动之处。”
“诺。”
张贺竖了竖耳朵,这是又要打仗了,史记里写着元朔五年春的高阙之战,卫青正式被刘彻任命为大将军,从此封无可封,君臣关系走到了后世教授在讲坛里猜测的“冰点期”。
“从仲卿打下河朔已经快三年过去了。”刘彻看着正在陪着两位弟弟玩耍的刘据,颇有些感叹地说,“我还记得你龙城大出风头那次首战后不久,据儿出生,我大汉与匈奴的战争自此攻守易行。”
卫青徐徐回答:“这都是倚仗了陛下的英明神武。”
“你这个滑头,这里是私下场合,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刘彻把头凑了过去,渐渐压低声音说,“依我看,这对匈奴作战的胜利,全离不开你仲卿的功劳,我心里有数。”
“只要陛下希望,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卫青抬头和刘彻相识一笑,眼神里尽是不需言说的默契。
张贺探出去的脑袋又缩了回来,看来这对君臣目前关系还是非常融洽的,冰点期?等真有那么一天了他再发愁吧。毕竟了解过这段历史的都知道卫霍是太子最大的倚仗,这两座阴山和祁连山只要有一座尚在,巫蛊之乱时那些小人根本不敢动太子一根寒毛。
“当——”不远处的皇宫里,值班人员敲响了铜钟,告知戌时正式开始。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卫青起身恭请刘彻出行。
等到请客的主人和他的顶头上司来到正厅时,里面的客人均已席地而坐。卫青不是喜欢铺张显摆的性格,所以今晚的百日宴邀请的人数不多,只是一些他在军中的老部下还有内朝处理政事时打交道较多的官员。
为了保持室内光明,长平侯府的家丞还让人在天花板上挂了一些提链铜灯,所以虽然屋外北风呼啸夜色深沉,室内却非常亮堂温暖如春。
每个人的案上都摆着一盆鲜果,一盆各色蔬菜,一盘生脍鲤鱼,还有炙鹿肉和肉糜。最令人食指大动的是摆放在正厅中间的一整只炮豚,经过大厨精心料理多时,已经烤得皮焦肉酥,色泽金黄,闻之喷香。仆人正忙着从上面用小刀将肉片割下来,盛装在小盆里分发给客人。
几个小孩都飞快地奔向各自的父亲。因为皇帝亲临,最上面的主席就由刘彻坐了,刘据依偎在他怀里,正拿着一只小木碗用小勺子一点点往里面装肉糜,这个做得最细软,非常适合小孩食用。
而今晚的主人卫青则坐在次席,卫伉坐在他旁边,这位吃相可没有皇长子斯文了,他直接用手抓过一整块炙鹿排,正啃得满嘴流油。卫青没空管儿子的吃相,他正忙着陪刘彻说话。
张汤坐在下方的客席上,张贺也同卫伉同样跪坐在食案一侧,对着满桌子食物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不过他的犹豫在新上的一大盆炙肉出现的时候马上打消了,西汉的炙肉由签子将各种肉类串在一起,动物的任何部位都可以烧烤,其实就是撸串,张贺在现代就非常喜欢吃这个。
他拿了一串烤肉,咬了一口,唔,淡的。张贺看见旁边一个小盏里放了调料,就把签子上剩下的肉在上面滚了滚,放到嘴边一尝,辛辣无比,呛得他眼泪都咳出来了。
张汤拍了拍张贺的背,略带责备地说:“这是芜荑和花椒粉末,小孩子吃不惯的,你别乱碰。”张贺顿时无比想念起现代那装在一个小瓶子里吃烤串时撒上两把的胡椒粉了,不过历史上胡椒似乎在南北朝时期才在中国有存在感,下次应该找张骞打听一下去西域能不能提早弄来这个。
至于辣椒,那是哥伦布航海发现新大陆才从南美洲找到的植物,暂时就别想了,作为一个理智型的穿越男,张贺还没有狂妄到觉得自己能帮助刘彻统一全球远航美洲的能耐。
张汤对于自己的儿子倒是难得好耐心,他指了指酒壶旁边一个铜壶说道:“这里装的是米浆,你可以喝几口缓缓。”
张贺嘴里又麻又辣,正需要饮料,因此不假思索地就倒了一碗看起来像是儿童喝的米糊的液体,一干二净。那个味道,简直就和泡失败的藕粉汤一样,还不甜,张贺觉得自己仿佛喝了一碗黑暗料理。
他突然还想起一件事,西汉没有白砂糖!这可真是张贺心想,发明改良调料也要提上日程了,此时他只恨自己重生的这个身体还太幼小,不好做太多惊人之举,对于某些对于现代人来说过于杯具的生活水平一时没法都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只能先憋着再从长计议了。
进食间,宫人们端上了一些切割成一小块乳白色的结晶体,将它放在每位孩子的食案上。正当张贺好奇地打量这个东西该如何食用的时候,卫子夫开口说道:“这是前往闽越的使者给陛下带来的石蜜,我想着你们这羹可能淡了点,小孩子不喜欢,可以把它放进去增加甜度。”
张贺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石蜜啊。西汉的时候调味料还不太丰富,尤其是甜这一味,民间虽然早就盛行饴糖,也就是现代常说的麦芽糖,但这种一般不用做调味。西汉人做菜的时候,如果想要让菜肴变得甜一点,无论是烹煮鱼鳖还是烧烤牛羊,就要在里面倒入柘浆,也就是甘蔗汁。
闽越王曾经向汉高祖刘邦进献石蜜五斛,说明在当时的汉朝,结晶状的固态蔗糖还是稀罕事物。在东汉时出现了沙饴石蜜,当时人们食用的固态糖才渐渐接近原始的砂糖。而到了唐代掌握了脱色工具的霜糖,才变成了现代人食用的白砂糖。
张贺将那一小块石蜜放入羹中,融化速度比白砂糖要慢多了,而且这种糖携带使用都非常不方便。作为一个现代人,张贺的改善物质生活条件的小心思又活络了。哺食之前,他偷偷对刘据说:“白天那个石蜜,你可爱吃?”
第181章 虎符()
贺贺给这章加了爱的屏蔽,如跳订等半晌可破;如app抽风请刷新正午的阳光和煦地照拂下来;时间已值八月;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早开的桂花的香味。在一户独立的农家小院里,一位男子正坐在胡凳上,低头编织着手中的草鞋。奇怪的是虽然日头已经不毒了,他头上还带着一顶破旧的斗笠;帽檐低压下来;将他的脸藏在阴影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从长安城里逃脱出来的张和。他本来打算离开长安城就和太子分别;但一路上陆续有几伙人追杀太子;全靠死士打退对方才好几次化险为夷;张和只有跟着太子走才是最安全的,起码能被人舍命保护。
就这样,当他们逃到深山里的时候;最后一名死士也伤重未愈,很快离开了人世。张和与刘据带着两位皇孙;在野兽出没的山里寻了一处山洞躲了两天,刘据方才趁着星斗还未西斜,带着大家往湖县继续走去。
湖县距离长安城三百余里,和潼关、函谷关都只有几十里的路程;地处于山谷中;地势险要又扼守关内外的交通要道。山中有条泉鸠涧;往北一直通往黄河;泉鸠里就位于这条涧水旁边。
张和猜想刘据选择这么一个位置藏匿,是为了方便日后卷土重来,此处退可直接出关,也算是留了条后路。
作为一个张和心目中久居深宫的白莲花太子,刘据的表现可谓瞬间粉碎了他从史书里勾勒出来的粗浅印象。首先,十几里的山路,刘据竟然能认得路,仿佛是之前来过这里的一般。其次,崎岖的山路连张和这个现代人都连连叫苦,脚上走出了水泡,但刘据这个从小被多方宠爱娇惯的太子,竟然一声不吭,脚程不歇地往前赶路。
“子珩。”他皱着眉头对张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