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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和熹传-第15部分

小说: 和熹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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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光闪动处,见一紫衫男子背靠一棵大树,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正是刘庆。她脸上一红,屈膝福了一福,“清河王爷如何会到此?”却不敢再去看他,一颗心呯呯乱跳。

    刘庆的目光在她美艳绝俗的脸上转了又转,却不言语,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痴迷和想念,一双眸子微微闪动。

    “王爷?”见他不语,绥儿的脸涨得如火烧一般,窘迫地问道:“王爷,你怎会在此?”

    清河王似才从梦中醒来一般,轻轻地叹道,“绥儿,我路过此处,见你们也停在此,故来看望你和邓大人。”

    “父亲就在那边,让玉儿带你过去吧!”邓绥站直了身子,虽仍窘态毕露,语气却已正常。

    “绥儿,我才见到你,你这些日子可好吗?”刘庆柔和地问道。

    “绥儿还好,王爷你看呢?”她巧笑嫣然,一张笑脸如三月的春花般,看得刘庆又痴了。

    “绥儿,想来我去京中,已有一月,你却更加美丽了。”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白玉,玉质极佳,如细乳般柔腻,似乎还带着一缕清香,如初开的荷花般,让人爱不释手。

    拉住了邓绥的小手,放在她的掌中,邓绥刚要挣扎,却觉得那玉触手如冰,全身立即感到了一阵清凉,不由停了手,细看那玉。

    刘庆微笑着看着她纤细的玉颈,形成了一个美好的弧线,低头去看那玉,一颗心也似要飘荡起来,忍不住用手指去摸她柔滑的手背。

    “呀!”邓绥更加羞红了脸,慌得差点把玉扔到地上。“王爷,你——”

    她挣扎着缩回了手,却不舍得把玉还给刘庆,小脸一扬,“王爷,你好无礼。”

    刘庆笑道,“绥儿,那玉是我送给你的,你看那玉上还有你的名字!”

    邓绥好奇翻过白玉,见另一面上刻着“惠绥”二字。浅浅含笑道,“王爷,可是取自《仪礼》壻御妇车授绥,姆辞不受一句,你是说绥儿是拉车的绳子吗?还是想说绥儿惠泽于人呢?”

    刘庆凝视着她的笑脸,朗声笑道,“绥儿好聪明,只可惜你都没有猜对。”

    邓绥转头看她,却见他双瞳如墨,映得自己一张红霞的脸庞,不由低垂臻首,“那王爷指点绥儿是什么意思吧!”

    赵玉本来是站在邓绥身后,刘庆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早已眯了眼睛,觉得此人油嘴滑舌,心中早生了几分憎恶。她一伸手拦在刘庆面前道,“清河王爷,小姐走了这许久,累了,要去歇息了,王爷既是来拜会大人的,还请王爷自重,别缠着我家小姐。”

    “小王——”刘庆还要说下去,赵玉又道,“你这玉既是送给小姐的,小姐也喜欢,就大大方方交给小姐,至于这两个字是什么含意,小姐才懒得理呢!走,小姐,我们回车里休息一会。”

    这一来,邓绥也弄得哭笑不得,抬头看了一眼刘庆,“王爷,此玉绥儿收下了,就做为绥儿救你之恩的答谢如何?”

    刘庆只好道,“绥儿,这礼若为此,却是太薄了。”

    赵玉拉了一下邓绥,“王爷,这礼我看就行了,我们小姐只看心意,你有此心,足矣!”

    邓绥也被赵玉逗笑,便也打趣刘庆道,“王爷,玉中之意便是如此吧!”两个少女转身飘然而去,衣袂如柳,嘴角含笑。

    刘庆却没有去见邓训,只拉了马,向林外走去,又忍不住回头去看邓绥远去的身影。只是伊人远去,不由怅然。

    刚要再走,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正是李夏。李夏似笑非笑,眼中满是促狭,“王爷,你我京中事了,义父也送王爷回清河,怎么此时来此呢?”

    刘庆刚要说话,却听后面又有一个声音道,“呵呵,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原为是清河王爷,你来见绥儿,怎么也不来见见老夫?”

    回头一看,却是邓训,刘庆大窘,只好团团转身为礼。“大人,是小王的不是。我确是为了见绥儿而来的。”

    邓训哈哈大笑,李夏也笑道,“王爷,你过而不见,却只为了见见小姐,这做得可不对啊!”

    刘庆忽然跪倒,“小王肯请邓大人将绥儿许给小王,小王定会终生爱慕小姐,一生将小姐奉为至宝。”

    这一来,邓训也一愣,忙将刘庆扶起,“王爷,此事听臣下给王爷说。请到这边来!”

    三人选了一块平坦之地坐下,邓训道,“王爷,绥儿自小便已是入宫之选,此时尚未及竿,几年之后,必入**,王爷虽对小女有意,只可惜此是王命不可抗啊!”

    刘庆急道,“小王也是皇室贵胄,天子的亲兄长,莫非大人是觉得小王无权无能吗?”

    邓训摇头道,“王爷,小臣并非此意,绥儿自小便是入宫之选,是太后亲订,她母亲娇惯于她,还未对她提起。只是老母对她自小便加以教导,将来之路是改不了的。”

    刘庆顿感满天乌云,整个人都失了力气,精神委顿。眼前也蒙了一抹灰影,全身如冰冻一般,了无生气。

    李夏道,“王爷,小人不才,也给小姐看过相,小姐是主理天下之相,只可惜……”

    他虽未说,刘庆却听了出来,苦笑道,“你是说我不是主掌天下之人吧!”他抬头看了看头顶被树林遮盖的一方蓝天,目光变幻不定。

    心中一声长叹,觉得泪水似要冲出眼眶,一股热气瞬间集于头顶,他淡淡地道,“我虽为兄,幼时却被窦后所害,废了我太子之位,我却从不敢报怨一分,只因我与肇弟,感情深厚。我现在虽为清河王,却随时有被太后除掉的危险,我虽对绥儿爱慕,却不忍拖她入火坑之中,我九死一生之人,实在没有资格再做此想。大人放心,从此刘庆决不会再提此事!”

    心,剧痛如绞,他站起身来,看也没看邓训与李夏,刚刚燃起的一点星星之火,此时已如死灰一般。哀痛将他的心撕成了丝丝缕缕,死水一般再也泛不起一点涟漪。

    牵马而出,骄阳如火一般包裹了他的身体,他却感不到一点温暖,泪水从眼中滑落,天地之大,他又将去往何方呢?

第十八章 迢递畏崚嶒(中)() 
第十八章迢递畏崚嶒(中)

    刘庆浑浑噩噩信马由缰,一直到了深夜,却见满天星斗,云翳遮掩,一弯明月在沉沉的云海中穿行,那淡淡的朦胧月光,将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暗月的光辉,映在他清秀的脸上,带着一抹幽幽的光晕。他抬头见那明月,才长长叹道,“月影如此,不知是否也照着伊人呢?”

    他环视周围,却发现自己是在一座大镇的镇口,镇中沉静,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自己也不知走过了多远,走到了哪里。他驱使那马儿向镇中走去,家家都已关门,只有几户人家有灯光透出。夜风吹来,带着一抹殷殷的水气,令人全身一爽。

    他打点起精神,策马徐行,耳畔似传来呜咽的埙声,声音凄婉幽怨,却又音域深厚低沉,不仅心折,又触动了心事,便循声而去。

    镇中一条大路,那声音若隐若现,时高时低,他也渐渐脱离了大路,转入一条小径。小径幽深,耳边水声可闻,却见脚下一条溪流,月光下仍清澈如镜。溪边清草繁茂,水声淙淙,不远处一座木桥,桥后一方小小的院落。声音越发清晰,正是从院中传出。

    刘庆下了马,行过小桥。见院中灯火未熄,一人穿着麻布衣和麻鞋坐在院中乘凉,埙声却是从他旁边一个少年口声吹出。

    那少年见了刘庆,微微一愣,埙声噶然而止。那人却看也不看刘庆一眼,对少年呵斥道,“乐乃声之耳,你若见物而动,心动意便动,乐声也就不会联贯,如此如何能奏出天籁之音呢?”

    少年听了,低着头不发一声,恭谨之极。

    “罢了,即有客到,你去取些食物,他深夜来此,必是腹中饥饿。”他如此一说,刘庆才感到腹内如火烧一般,不由吞了一下唾液。

    那人看了看满天星斗问道,“客人是从京城来此不久吧,你身带皇家之气,莫非是姓刘?看你眉目之间有着些许哀愁,想来必不得志,主星晦暗,客星昏愦,你是废太子刘庆吧!”

    他一言未了,刘庆已吃惊非小,只看了星象,再看相貌,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真是神人啊。

    他忙拜道,“小王确是刘庆,先生真神人啊!”

    那人笑道,“我早见一客星从京城而来,便知是你,又见你眉目之间仇怨甚深,是以知道,这也不足为奇。”

    说罢站起身来,对刘庆施了一礼,“小人李郃,隐居在乡野,对王爷无礼,请王爷不要见怪。”

    刘庆忙将他扶起,“李郃先生,想来是位世外高人,刚才小王为埙声所吸引,来到此间,不想遇到高人,小王郁郁不得志,先生可能指点迷津?”

    李郃笑道,“王爷,你先吃些东西,也可以敝处停留几日,李郃自会为王爷建一言的。”

    此时那少年已拿着漆盘而出,都是乡野之物,刘庆自离开邓训的队伍,一直未进食,也不管食物粗鄙,狼吞虎咽起来。

    李郃微笑不语,只对那少年道,“甘英,你再拿些水来。”

    刘庆吃了饭,又大口喝了几口水,感觉全身的活力又回来了,似乎对邓绥的思念也淡了一些。

    李郃并不与他交谈,只道,“王爷远路劳乏,好好休息一夜,明早,小人带王爷到山上走走,此处乃属华阴县境,风光极秀!”说罢告退而去。

    刘庆一路行来,再加上倍受打击,身心俱疲,便沉沉睡去。

    清晨的微光映进窗格,满天霞光中,鸟鸣啾啾,却也闻得一阵花香淡雅,刘庆起身穿衣下塌,走出门去,却见好一个风光所在。

    昨夜来时,夜色浓重,又是心神恍惚,不曾注意这周围的景致,如今看来却令人心折不已。

    房前小院前的木桥后,是一片竹林,翠竹青青,如蒙着一层浓郁的青纱,晨光中似有雾气,更衬得炯娜多姿,轻盈细巧。

    房前的栅栏外,种着一株楝树,此时花开,花朵极小,花瓣白中透紫,却散发出一股极浓的花香。虽然无风,花香却在树身周围形成了一团,慢慢散去,远处也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木舍简陋,却淡雅别致。舍后竟然是一座高峰入云,峰顶云雾缭绕,更显得如人间仙境一般。

    甘英正提着两桶水从桥后走来,他十六七岁的年龄,身材高挑,双眼有神,皮肤略黑。两桶水都已装满,他却毫不吃力,水在桶中,波纹不起。

    他见刘庆起身,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待将桶中之水倒入一口大缸之中,才出声道,“王爷已醒了,小人这就为王爷倒水洗脸。”

    待刘庆洗过了脸,却见李郃已经在等候他用餐了。李郃和甘英用餐时都不说话,早餐只有一碗清粥,一小盘腌制的小菜,刘庆虽是王子,却也吃了许多苦楚,也不为许,随遇而安,吃得津津有味。

    李郃年纪二十七八,虽做农夫装扮,却难掩书卷之气,一双眸子精光通透,显得聪慧非常。他递给刘庆一根粗些的柴枝道,“王爷,我们今天一起爬到山顶,此山乃华山三峰之一,极为险峻,我与甘英每天都会攀爬一次,也练得身强体壮。王爷自小生于王候之家,不知可否有些体力?”他笑看着刘庆,似有激他之意。

    刘庆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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