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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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军功赫赫,云老太太娘家更是百年基业,一大家子都眼巴巴地瞅着云虎这一棵独苗,真要论起来,比蒋东升还金贵呢!
云虎在那骂骂咧咧,拽着谭晴就要找蒋东升和夏阳问个清楚,他来这儿可是奔着顾白蕊来的,云家小爷的床不是谁都能摸得的!
夏阳在院子里那群人中站出来,一双眉都皱到了一起,“这恐怕是误会,这不是我们雇的人,是访客,可能是无意进去的吧。云虎,你别动粗,你让谭小姐说几句……”
云虎抬眼就瞧见了夏阳身边的顾白蕊,一双眼睛顿时就红了,眼神里有气恼又夹杂着些委屈,抢白道:“哪儿有什么误会!我在里面睡的好好的,门口也挂了牌子,是她自己闯进来……”他原意是想洗清自己,但是这会儿看到顾白蕊脑子里一团浆糊,翻来覆去念叨了几遍,干脆指着地上的谭晴嚷嚷道:“反正,我躺在房里睡觉没犯法,是她进去就脱衣服耍流氓,都是她的错!”
谭晴被云虎这么指责了一通,脸上羞恼的红成一片,连哭声也顿住了,抬头瞪他道:“你这个人、你……你!!”
云虎裹着床单一脸敌意的看着她,下巴抬的高高的,他身边见惯了女人,家里那一大家子可是耳提面命地告诉他在外要小心,遇事儿先把自己摘出来。换句话说,他除了顾白蕊,也没把哪个女的真当成娇娇弱弱的女人,他家那三个军官姐姐揍起人来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云虎坚定了男女平等的准则,一口咬死了是谭晴“非礼”他。院子里一帮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准这是谁吃亏了。
顾白蕊叫来玉姐让她说一下事情经过,玉姐是个老实的,犹犹豫豫的把经过都说了,末了儿又道:“我刚才指的房间是隔壁的那个啊,那挂着牌子的是蒋少平时用的,咱们平时都锁着不给人开门,今儿云少来了,还是顾经理说让他暂借了歇歇,才给打开门的。而且……”她看了谭晴一眼,也微微皱了眉头,低声道:“而且上头一直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谭小姐刚才瞧见了,还问过我。”
顾白蕊算是前院管事儿的,加上云虎又一直拿眼睛盯着她,一副让她给讨回公道的模样,这会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问了一句:“哦?谭小姐刚才怎么问的?”
“她问这房间是谁用的,我说是蒋少。”
谭晴这会儿已经被旁边的人扶着站了起来,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刚才湿了的那件,只是领口有些凌乱,显然是匆匆套回去的。她听见玉姐说,脑袋里乱糟糟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带着哭腔辩解道:“我,我刚才进去,看到房间里不太干净,就想着隔壁房间是蒋大哥住,这会儿应该也没人,就想进去里面换件衣服……我知道蒋大哥在外面,就没多想,我以为里面没人……”
云虎怒气未消,呵斥道:“胡说八道!你换个衣服往床上爬什么!还他妈乱摸!”
“没有,我只是、只是……!”谭晴脸色难看,还想解释,却是一时也想不出借口,捂在胸口的手指攥地发白。
云虎骂了一句恶心,又抖了抖身上的床单,像是要把刚才被摸的感觉去掉似的,他这么一抖,却是抖下来一件东西,当啷一声从皱巴巴的床单里滚到地上,连转了三圈,慢慢滚到蒋东升脚边。
那是一个碧绿的翡翠观音,色儿极正,水头也足,观音大士慈眉凝目端坐在莲台之上,静静看着这一场闹剧。
顾白蕊看着那个翡翠观音,嘴角抽了下,事到如今她哪里还会不明白谭晴的小把戏?这位谭姑娘从一来八成就看上了蒋少,进那个挂着帘子的房间,也无非是想借机塞一件自己贴身的小物件放在蒋少床上,想着日后再摩擦出些火花。可天算不如人算,谁知道蒋少那屋还睡着个云虎?云虎那小子混不讲理,谭晴摸索着去放个挂件,摸到他身上,顿时就怒了,一把拽着谭晴出来嚷地大家都知道了。
蒋东升盯着脚下的这东西,嗤笑了一声。夏阳在一旁碰了他胳膊一下,让他收敛一些。但是蒋东升收敛了,并不代表这一院子里的人都糊涂,看着谭晴的眼神都有些古怪起来。
谭晴的哭声噎了一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堪地捂住脸抽泣起来。
她简直就是悔不当初,她以为那个房间是蒋少专用的,没有人敢进去,也就摸黑进到里面去换衣服,最初想的无非就是多亲近心目中的大英雄,但是等脱了毛衣,摸到胸前的挂坠,她才动了点小心思。
那个挂坠是她一直贴身佩戴的,她瞧出今天蒋少对她不热情,便开始琢磨以后再来访问用个什么理由,最好是个暧昧些的理由。于是,她就把主意打到了蒋少的床上。
房间里黑,她又怕惊动旁人不敢开灯,摸索着把挂坠放在蒋少床上的时候,突然摸到一具温热的躯体,她这才惊觉要出事……也只来得及匆匆拿衣服包住了自己,果真就被人一路连拉带扯的拽了出来,好一顿羞辱。
谭晴心里不是没有报复之意,但是她在听见旁人喊她身边的年轻人“云虎”的时候,一颗心顿时就凉了。
四九城里谁不知道呆霸王云虎?云虎本身就是个一根筋走到底的,认准了的事儿咬死了不撒口,她这个亏只能暗暗吞下。她们谭家虽然也有几分资本,但跟百年云家相比,算得了什么?云家那些女人,护犊子起来可没一个好惹的啊……
谭晴想通透了,自己含着眼泪把衣服穿戴整齐,她这幅强撑着的模样任谁看在眼里都会有些疼惜,但可惜,院子里这些人刚才可是亲眼看了她演的这出好戏,没谁会去同情这样作风不检点的姑娘。
云虎打了个喷嚏,裹着被单向顾白蕊走过去,拿脑袋抵在她肩膀上哼唧:“我难受……”
顾白蕊跟云虎的关系算是半公开的了,云虎刚才又受了委屈,顾白蕊纵使脸皮薄也下不了手推开他,只摸了摸他额头,道:“还有点热,等会再给你煮碗姜糖水喝。你真不回家去?”
云虎摇了摇头,在顾白蕊耳边嘟囔了句要多加糖,就跟着她走了。
苦主走了,院子里的人也散了,夏阳找了两个小姑娘扶着谭晴出去,毕竟是女眷,又出了这样的事儿,他即便是主人,也不好亲自去送,只说了几句口头上的安慰话,也离开了。
蒋东升双手插兜,拿眼睛瞟了谭晴,半句安慰的话也没跟谭晴说,吹着口哨追夏阳去了。
谭晴身体还在发抖,脸上泪痕未干,抬起头来似乎想寻找一个能帮她说得上话的人。她现在怕了,怕第二天全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她爸非得打死她不可。她眼里含着眼泪,看了那边还未离去的顾辛,弱弱地道:“顾大哥,大家不会生气吧?我,我……要不我再去解释一下,我跟云虎和蒋大哥解释清楚……”她声音低下去,小声儿又软又带着委屈。
顾辛在一边干笑,道:“我劝你别去,云虎那小子脾气大,他可是不会跟女人客气的。”
谭晴愣了下,又道:“那我去跟夏老板说一下,毕竟是给他添了麻烦……”
这回连旁边的霍明都笑了,他转身上下打量了谭晴,实在不知道这姑娘的勇气来自哪里。
“谭姑娘,我给你一个忠告吧。云虎从不跟女人客气,而里面那位……”霍明指了指蒋东升走远了的方向,挑眉看着她道:“可是会打女人的。”
谭晴显然还是抱着让夏阳帮忙的心思,即便听出霍明说的人是谁,也故意装糊涂道:“你说夏老板吗?不会吧,他脾气看起来很好。”
顾辛揉了鼻尖一下,嘿嘿笑道:“谭姑娘是明白人,谁的脾气好坏你也看得出来,要不然也不会这会儿想找小夏。不过呢,找小夏是绝对没指望的,我要是你,就立刻回家去,想想今天这件事怎么解决”
前几年夏阳掏钱拍了几部电影,锦蝶也捧红了几位广告明星,也有不长眼的小明星想攀上夏阳,撒网撒到夏阳头上。蒋少当时就狂躁了,差点轮着拳头揍她,还是顾辛他们几个人一起拦住了。忘了说,他们院子里蒋东升从小跟蒋夫人那小后妈斗智斗勇,几次差点死在那女人手上,蒋少打女人可不手软,而且打小儿就没区别对待过,这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
霍明瞧着今天热闹看的也差不多了,干脆发了善心,替蒋东升把这麻烦一路送到门口。霍少推开门,冲谭晴笑笑道:“谭小姐,到了,您自便。”
谭晴被他拍门弄出的响声吓了一跳,站在那眼眶都红了,揪紧了提包的带子道:“我……我对蒋大哥我……喜欢他……今天的事儿真的是场误会!”
霍明盯着她,被她那点芝麻绿豆大的胆量弄的生生笑出来,“你跟我说说,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谭晴眼睛已经有点泛红了,看着霍明鼓足了最后的勇气,抬头盯着他道:“我喜欢蒋大哥,从一开始看见他就喜欢上了。他跟其他人不一样,跟我们学校里的男孩子也不一样,那些人都没蒋大哥有担当……没有他的男子气概……”她心里抱着最后一丁点希望,还想争取让蒋东升身边的朋友对她有些改观,希望他们能帮自己。
霍明一手撑着门框,斜着眼睛瞧她一眼,脸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带着股子邪气:“你懂他么?嗯?”
谭晴脸颊绯红,她站得近,甚至都能感觉到霍明身上传来的热度。她轻轻摇了摇头,垂着眼睛娇怯道:“我现在还不完全了解蒋大哥,但是你们可以帮我呀,只要给我时间,我会努力……”
“努力从报纸上认识蒋东升?从你身边的人嘴里认识他?”霍明觉得好笑,看着谭晴的目光慢慢冷了下来。就这样的还想跟在蒋老二身边?这种人也只配动动笔杆子问问他在前线上杀了多少敌人,吃了多少苦,跟夏阳比都没法比。
谭晴似乎也觉察出了不对,小声争辩道:“那是,那是因为蒋大哥他不肯给我时间,不肯让我接近。我可以让小夏帮忙,只要常来……”
“小夏是你叫的?”霍明抬起下巴,带着股子疏远倨傲,冲她呵斥了一句。
夏阳是谁?夏阳十四岁上能背着蒋东升他亲娘逃到山里,为了蒋东升抡石块杀人;十九岁能到边境线上陪着蒋东升听对面山上炮声轰鸣;二十二岁里能为了跟蒋老二在一起,愣是半年跑了七次新疆,遇到高原反应在火车里发高烧,半夜里起来吸氧,硬撑着跑下来连声苦都不叫……
夏阳为蒋东升做了多少,他们这些人都瞧在眼里。
“你当谁都能跟在蒋东升身边?你不过就是有个当官的爹,其他的还有什么能耐?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吧,谭小姐。”霍明连最后一丝伪装也懒得再装下去,语气懒懒道,看着她就像是看一件没有半分价值的废物。“出去,别让我再这院子里瞧见你。”
谭晴揪着衣领,手指微微发抖,红着眼睛咬唇走了。
顾胖子站在门口揣着手抬头张望,面上露出了几分可惜的神色,叹道:“霍少,你好像把那小姑娘说哭了哎。”
霍明挑了眼睛去看他,笑道:“怎么,心疼了?要不我借你部车,你去追上去安慰她一下?”
顾胖子笑嘻嘻地揉了鼻尖一下,道:“不成不成,我这几天鼻炎犯了,闻见花粉味儿就打喷嚏,尤其是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