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尽春回,十里锦绣-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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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姨娘杜怜儿,听得死猫之事,面露惊恐之色,继而有开始咳嗽。
至于暮雨,梨花带雨的脸上,溢开难以言表的畏惧容色,“死猫?什么死猫?阿靖你们说什么?这相府之内,没有猫狗。”
“开个玩笑罢了,这么认真作甚?”素颜无趣的撇撇嘴,转身进门。
上官靖羽笑道,“无妨,素颜就是这样的性子。我没事,烦劳各位姨娘担心,是阿靖的不是。各位请回吧,多谢。”
“阿靖?”杜怜儿上前,睨一眼她身边的芙蕖,“你们你没摔着吧?”
羽睫微扬,上官靖羽看了杜怜儿一眼,“我们都没事。”她强调了我们二字,继而道,“大家都回去吧,我这厢累得慌,想休息了。”
刘玉道,“那你好好休息,莫要累着,过几日二皇子就上门下聘,若是身子不爽,便不太好了。”
上官靖羽颔首,“阿靖省得。芙蕖,去备午膳吧!”
芙蕖行了礼,转身离开。
暮雨见着上官靖羽压根没有要跟她叙旧的意思,也只能随着刘玉和胡慧茹悻悻的往外走。
“五姨娘请留步。”上官靖羽开口。
杜怜儿一怔,看一眼渐行渐远的众人,站在原地轻轻咳嗽几声,继而转身望着上官靖羽笑道,“阿靖有什么事吗?”
“听说五姨娘的梅园里养着一池的荷花,甚是好看。等到荷花满池,我必登门赏荷,不知五姨娘肯不肯?”她淡淡的开口。
“如今大雪刚过,连残荷都消弭殆尽。何况这荷花原就是我养着玩的,没什么好看的。”杜怜儿笑道,因为咳嗽,面颊泛着异样的潮红。
“你这厢舍不得让我赏荷,却时常来我这里赏荷,不知是何缘故?”她笑问。
杜怜儿不解,“你这鸿羽阁,何时种了荷花?”
“我这荷花生得极好,花容娇俏,性子温和,怕是寻常人都见不得的。”她别有深意的说着,“我不知五姨娘用意何在,我只想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既然近在咫尺,为何不肯相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杜怜儿转身就走。
上官靖羽也没有拦着,“不怕将来后悔吗?”
“我还是那句话,不知你用意为何?”音落,杜怜儿已经快速走出门。
“你跟她打什么哑谜?”素颜走出房门。
她一笑,“没什么,闲来无事,逗逗趣罢了!”想了想又道,“芙蕖说昨儿个你给我用药了?那方子不是你的吧?”
素颜坐在门槛上,“做人呢,不要太聪明,尤其当着我这么聪明的女子之面。你太过聪明,很是让人讨厌!”
“是重锡?”她蹲下身子,双手抱膝,饶有兴致的看着素颜。
“除了我那个傻乎乎的师兄,还有谁那么好心?”素颜撇撇嘴,“别这样看着我,不然小心我下毒毒死你!”
“那你还是剥了自己的皮,躺在我的床榻上装死猫,更能吓唬我。”上官靖羽笑道,眸色晶亮,“带我去见他。”
素颜蹙眉,伸手就去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啊!你这脑子没烧坏吧,怎么一下子开了窍?”
她嫌恶的拍掉素颜的手,“你脑子才烧坏了,我是不想欠他的恩情。趁着我现在有空,我去给他治腿。”
音落瞬间,素颜的眸子骤然瞪大,“你真的肯?”
上官靖羽凝眉,“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救过我,我自然是要还的。”
“是心甘情愿吗?”素颜追问。
她想了想,重重点头,“是。”
那一瞬,素颜笑得比哭还难看,竟然有种难以言说的古怪表情,却絮絮叨叨道,“那就好!那就好!到底让他等到了!那就好”
“你说什么呢?”上官靖羽凝眸。
素颜有些喜极而泣,“我马上带你去见他,他会很高兴。”
“我对他而言,真的如此重要吗?”上官靖羽站在那里,没有素颜这般兴奋的表情,反而有些淡漠,眸色微暗。
“重要!如果不重要,他回东都作甚?”素颜脱口而出,“你可知道他一路上跑死了几匹马,他”意识到自己又是多嘴误事,素颜愣是将没说完的话,生生吞回去,“我去安排。”
很重要吗?
上官靖羽痴愣的站在那里,所有人都知道她对他很重要,为何她却不觉得呢?是心被仇恨蒙蔽,说好的眼瞎心不瞎,又去了哪儿?是心瞎了,看不见?还是根本不敢看?
她定定的站在那里,忽然觉得,迈开心头那一步,好难。
难比上青天。
风过回廊,悬挂着的竹简发出哩哩啰啰的声响。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阳光从头顶落下,有湿润的东西在眼眶里徘徊。胸腔里有一口气,始终梗着,吞不下吐不出。
萧东离?
重锡
到底她该拿自己怎么办?
第145章 别走,抱着我()
重锡等在无影小筑,端坐轮椅,望着那一墙的蔷薇花开,眼神温暖得如和煦阳光。眉心的朱砂,仿佛因她的到来,越发的熠熠生辉。
上官靖羽下车的时候,一眼就看见端坐轮椅,等在篱笆墙下的男子。
墨发如缎,被微风轻轻吹起,他回眸看她,只一眼他的浅笑,便足以教人如沐春风。
她缓步走向他,终于站在他跟前。
他淡淡道,“来了。”
她点头,“我来还你恩情。”
“是来了断的?因为你要嫁给二皇子了?”他说得很轻,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伤。
“不管我嫁不嫁二皇子,我都要还你救命之恩。”她上前去推轮椅。
谁知却被他突然握住了手,“你就那么不想再见到我?”
她不说话,只是抽回手,将他往屋子推去。
芙蕖和素颜远远的站着,谁也不敢上前。
“其实重公子若非不利于行,跟小姐蛮般配的。”芙蕖自语。
“他们郎才女貌,本就该在一起。”素颜道,“只可惜,命运弄人,谁知道以后会怎样?总归不会一路坦途就是。”
芙蕖望着素颜,“二皇子都要上门了,小姐还能有选择吗?”
“事在人为,命中注定的事,谁都说不好。”就好比她那个冤家,说好了会在十里亭见面,可她回回去,他回回避而不见。
阿靖尚且还能见着面,她的冤家却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
银面男子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轻易靠近。
清静雅致的竹楼小屋,一如桃花谷内的摆设,分毫不差。可见他确实是个有心人,也是个痴心人。
他定定的望着她,见她俯身蹲在自己的跟前,不觉苦笑两声,“若我一辈子不能走,你会不会一辈子帮我治下去?”
她蹙眉,“想得美。”紧接着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看不清她眼底复杂的神色,到底蕴了什么样的情绪,只见她微微扬唇,“你终归是要娶亲的。”
“我不要任何女人。”他敛了眸色。
“我有什么好?”她问,“任性,刁蛮,时不时会发小姐脾气。我还自负,有时候会很无情。你该明白,我从小接受的,是我爹的谆谆教导。宁负天下人,绝不叫天下人负我。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他点头,“我知道。”
“你既然都知道,那也该明白,我们是不可能的。”这是她第一次说得如此决绝。
“因为我不是官宦子弟?因为你是相府嫡女,未来的二皇妃?”他唇瓣微颤。
上官靖羽摇头,“都不是。”
重锡深吸一口气,“那我明白了。”
心里有座坟,埋着未亡人。
她轻轻挽起他的裤管,“还需要我做什么?”
“借你的血一用。”他盯着她的脸。
上官靖羽一怔,“我的血?”
“把血滴在碗里,银针沾了血,再为我针灸。”他道。
音落,上官靖羽略显诧异的凝着自己的掌心,愕然想起了盛开在自己手心的桃花。绚烂的颜色,栩栩如生的桃花,那代表着什么?
素颜说,有一种人的体质特殊。
那么她到底特殊在哪?为何她自己不知道?那她爹,知道吗?
她忽然想起,爹说过,不许喝酒。她记得自己自从喝了酒,才能看见掌心的桃花开,那么爹是知道的?这是为何?爹入朝为官,少不得应酬,自然是要饮酒的。
这种特殊体质,莫非承袭了她母亲?
娘?
见她不说话,重锡稍稍蹙眉,“哪里不舒服吗?”
上官靖羽愕然回过神,“没有。我的血,真的如此重要吗?”
意识到自己说的,也许她无法理解,重锡转而道,“我的意思你也许不太明白,只不过这世上,确实有些事,无法用言语解释。”
“你”
不待她想好要怎么开口,重锡继续道,“我知道,若我早些开口,你必定以为我是为了你的血,为了我这双腿才会如此待你。所以”
她笑得有些微凉,“所以你宁可断了这双腿,也不肯开口。可是你潜移默化的教我如何医治三皇子的腿,实则也为自己做过准备。”
重锡不语,只是定定的望着她,“你肯原谅我吗?”
音落,上官靖羽抿唇不语。
她徐徐起身,羽睫微微垂下,站在他跟前,良久没有开口。
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很难。”
“我一直试着去相信身边的人,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努力过,但是很多时候,心不由己。我也想过,很多事都是双方面的,一个巴掌拍不响。然则我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她敛去眸中月华,面色微冷。
“我身在丞相府,我以为自己活得很简单,我爹保护得我很好。可是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我曾经看过的,都是”她苦笑两声,“我先帮你治腿吧!”
他骤然握住她的手,“若然治好了腿,你该如何?”
她一愣,“我没想那么多。”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他认真的盯着她的眸。
“我走得了吗?”她问,“圣旨已下,二皇子即将上门,你拿什么让我跟你走?我若跟你走,那便是与皇帝为敌,与二王府为敌,与丞相府为敌。抗旨不遵,罪同忤逆。上官家的满门,我输不起。”
重锡点头,“如果,我替你承担一切,你还会不会跟我走?”
“你到底是谁?”她憋了一口气,终于开口。
他愣在那里,“你觉得我是谁?”
她不说话,只是用刀子割开了手指,将血滴在碗里。血,如常人一般鲜红艳烈,并无特别之处。
“我帮你扎针吧!”她俯身蹲下。
“你明明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靖!”他一声低喝。
她冷然抬头,气息微喘,“还想我怎样?我还能怎样?”
“我一直陪着你。”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话。
“我真的尽力了。”她俯身以银针沾了碗中的血。
重锡失神的望着她,“若我死了,你还会如此坚持吗?”
她手中的银针一抖,险些扎错了地方,“胡言乱语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是生不如死,怎么活?”他问。
额头有冷汗不断的渗出,重锡的面色乍青乍白,视线却一刻不离她。她全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