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尽春回,十里锦绣-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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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底下的人撤了下去。
素颜总算可以带着上官靖羽回到地面,“许是找不到我们,所以死心了。”
“不。”上官靖羽摇头,“太子爷的人,素来宁可错杀千人,绝不放过一人。”
音落,素颜的眸子骇然瞪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蓦地,她顺着上官靖羽的视线看去,山脚下火苗飞窜。冬季本就干燥,不少枯枝落叶被风一吹,迎着火势迅速窜燃。那一瞬,底下的火苗迅速连成一片,一眨眼间,已成熊熊大火。
迎着风,何云冷笑,“抓不住人,找到尸体也行!”
火势极为猛烈,大火燃烧着枯木,噼里啪啦的往山上吹去。
这风是往山上吹的,所以山上的人,必死无疑,定然会被活活烧死。
前方已无路,底下是深渊,因为入了夜,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深。大火熊熊燃烧,将周围的一切照得透亮。
浓烟熏天,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
夜风如此猛烈,她们的身上没有刀斧可以劈开生路,就算有也无用,底下那么多官兵等着为她们两个收尸呢!
“素颜,我们往下跳。”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绳子拿来!”
素颜也不是傻子,急忙将绳索绑缚在崖壁外头的一棵悬松处,“这松树应该够牢固,大抵能承受我们的重量。”
上官靖羽颔首,“那就好。”
回眸间,火浪如潮扑来。
素颜搂着上官靖羽,快速跳下悬崖。只要大火燃尽,只要官兵没有找到尸体,必定会撤离,到时候她们就是置诸死地而后生。
绳子够长,二人顺着绳子一直往下滑,及至滑到了极深处的一株岩松上,才算停住。二人稳稳的坐在松树上,等到上面的人走了,她们再顺着绳子爬回上去。
只可惜,事情远不仅如此。
身下的松树似乎不太稳固,稍有风吹,树根处的泥沙就跟着嗖嗖往下掉到了下半夜,这风一定会吹得更猛烈。
那么
上官靖羽凝眸望着素颜,素颜的手,已经悄然扣住了她的腰肢,“阿靖,抱紧我,这树估摸着撑不了多久。”
“底下不知道多深。”上官靖羽屏住呼吸。
哪知这话刚说完,脚下骇然一空,松树竟连根坠下深渊。
“阿靖!”身子忽然悬空,素颜快速勒住上头的绳子,一手抱住阿靖的腰肢。两人的身子狠狠撞向岩壁,才算稳住。
素颜的气力再大,奈何脚下悬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阿靖,抓紧我。”素颜咬牙切齿。
阿靖那里抱得住素颜,身子逐渐往下滑,想了,她便费尽周身气力将盒子绑缚在绳子底端,“素颜,我抓不住。”
“阿靖别松手。”素颜死死抓着她的手。
上官靖羽哪有什么气力,现在双脚悬空,更是使不上劲,“素颜,我”
音未落,素颜只觉手上一空,上官靖羽如坠落的飞鸟,快速往地下坠去。
“阿靖!”素颜刚飞身,随即被一股掌力推回去,又重新握住了绳索。
身旁一阵冷风掠过,却是一道黑影,直扑上官靖羽而去。
这是谁?
这身影好熟悉?
素颜瞪大眸子,死死盯着漆黑深处的动静。
第213章 阿靖有难3()
上官靖羽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若折翅的鸟儿,在无尽黑暗的深渊里飞速坠落。猛然间,腰际陡然一紧,还不待她回过神,已然撞进一个厚实的胸膛。
呼吸骇然一窒,哪知她这厢还来不及开口,腰间的手却突然被一股巨力摊开。拥着她的男子立刻被推开一旁,而她则落进了另一人的怀抱。
有熟悉的气息瞬时涌入鼻间,她愕然瞪大眸子,望着从下往上窜出来的又一人。黑暗中的双眸又惊又喜,所有的声音卡在喉间,吞不下,吐不出。
“下面不深。”熟悉的声音,那是重锡。
也是萧东离。
稳稳落下,却刚好端坐马背,四目相对,他缓缓掀开头上的斗笠。黑暗中,她的手抚上他的眉心,眉心朱砂依旧。
蓦地,她笑了,“你怎么回来了?”
“掐指一算,你有难,便赶回来了。”他扬唇,说得轻描淡写。
只是那马匹的重喘,无不昭示着,他日夜兼程的疯狂。
“素颜”上官靖羽指了指上头,“还在上面吊着呢!”
这话刚出口,青墨已经挟着素颜落地,一旁还站着双手抱胸的黑衣人。
“小气!”千寂嗤之以鼻,“不过是碰了一下,情非得已,犯得着下手如此之狠吗?”
上官靖羽这才知道,方才重锡那一掌确实不轻,若非千寂避开及时,只怕真的会伤得不轻。只不过
“连我这一掌都避不开,谈何打赢我?若不给你机会,你如何重获自由?”重锡眼角眉梢微抬,将她揽入怀中,挑了眉瞧着底下的千寂。
“你这是偷袭。”千寂嗤冷。
他摇头,“俗不可耐,这叫兵不厌诈。”
闻言,千寂剜了他一眼,“既然你都回来了,想必也用不着我了,告辞。”
“你也是时候回去了。”重锡淡然开口。
只是这话甚是奇怪,千寂骤然回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回去,就再也回不去了。”他若无其事的掐着上官靖羽的腕脉,所幸无恙,只是气血亏虚,想必最近受了点伤以至于流血过多。其他的,倒也无恙。
松一口气,他才道,“东都将乱,走吧!”
千寂眸色陡沉,“你是说太子?”
音落,千寂骤然飞身,几个落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才那个是不是千寂?”素颜叉着腰,磨着牙问。
青墨道,“不是。”
素颜一怔,“那声音分明就是。”
闻言,青墨缓步上马,“你听错了。”
“师兄,你说是不是?”素颜抱着箱子问。
重锡将上官靖羽抱起,换了个姿势,让她坐在自己身前,而后勒紧了马缰,“你若问我,我必说不是,所以你问了也是白问。”
他似乎心情不错,故意调侃素颜。
“那到底是不是?”她不死心。
“你猜!”重锡一声笑,忽然带着上官靖羽策马而去。
青墨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素颜撇撇嘴,“你们这群”
“等等!”青墨陡然开口,将自己的遮脸布扯下,递给素颜,“把这个带上。”
“作甚?”素颜蹙眉。
“我怕到时候马惊了,把你我都摔下马背。”青墨一本正经道。
素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一把夺过遮脸布,却没有往自己的脸上带,但也没有再说话,乖乖的坐在青墨身后。
心里却是腹诽了千万遍,这对主仆,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一个两个都是骂人不吐脏字,而且专门拿她调侃,早晚有一天非得让他们尝尝厉害不可。
哪知前头的青墨好似长了心眼,竟道,“素颜姑娘,你若是真生气,你就去找上官姑娘的麻烦,这样的话公子就能伤心欲绝了。”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找阿靖麻烦。”素颜鼓着腮帮子。
“哦”青墨恍然大悟般的点头,“那你就憋着吧,只是别找我麻烦,我这厢是主子有命奴才从命。”
素颜恨不能一口咬在他的脊背上。
看看这对主仆,风凉话一个比一个说得漂亮。
策马立于小土坡上,遥望着燃烧得正旺的义庄后山,上官靖羽抓紧了马缰,“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和素颜还不知会怎样。”
身后,他单手环住她的脖颈,“不会有事。”
“你何以如此肯定?”她问。
他忽然啃住她的耳垂,一阵酥麻引得她瞬时一个激灵,险些一头栽下马背,所幸被他快速捞住腰肢,才算又稳稳坐定。
微微喘息,她的手肘用力撞向他的胸口,“作甚!”
他的口吻略带揶揄,“你不就是想套我的话吗?拐着弯问我有关千寂之事。”
她咬唇不语。
“拿什么换?”他问。
她仰头盯着他的下颚,“你想要什么?”
“你说呢?”他低头看她,这一低头,视线刚好能从她雪白的脖颈处滑下去。那一瞬,她看见他眉头微蹙,咽喉处止不住的吞咽了一下。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上官靖羽急忙端正坐姿,“你那一肚子的坏水,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只不过,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你若开口,我也未必给得起。”
“亲一下就回答你一个问题。”他慢条斯理的开口。
上官靖羽骇然惊住,“你说什么?”
她为何从未见过他如此流氓的习性?一贯的温润和儒雅,一贯的卑谦识礼去哪儿了?怎的今晚好似变了一个人,哪里不对劲吗?
是因为方才千寂抱了她一下,所以他
难怪千寂说他,小气!
瞧不见倒也罢了,瞧见了,自然是要计较的。
是这个意思?
“我也可以不问。”她撇撇嘴,不肯答话。
“嗯,那也好,不过东都城你怕是回不去了。”他没头没脑的说着。
上官靖羽一怔,“为何?”
重锡挑眉看她,眉心朱砂灼灼,双眸幽邃莫测,但——就是不说话!
青墨与素颜都在远处站着,倒也没往这边瞧。所以——上官靖羽只好深吸一口气,快速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忙道,“说。”
“因为太子爷。”他答。
“然后呢?”
他又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无辜模样。
上官靖羽咬咬牙,又啄了一下他的唇,“说啊!”
“太子必反。”只是四个字,却让上官靖羽的身子骤然僵在那里,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冰冷起来。
太子将反,首当其冲是皇宫,其次是——上官家!
“你没开玩笑吧!”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仿佛解了气,他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脖颈,从身后将她桎梏在自己的怀里,“听着,这不是开玩笑。这也是我为何会回来的原因!只要拿到账簿,太子爷必反。你可知道,这账簿上将记载着筹办问心庵的大小事宜,那都是要脑袋的东西。”
“早前有问心庵,有李贺手上的东西,太子打算逼宫,要挟众臣为己用,想逼着父皇禅位,让他自己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
“可如今李贺已经在我手上,与太子而言,想要拿到李贺手中的东西来要挟众臣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到了现在,他唯有兵行险招,兵变夺位。”
“你该明白,太子想要皇位,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父皇想要废太子,更是想来已久。只是,少了最后的证据。”
“只要玉龙府的账簿到了父皇手里,别说太子之位,只怕太子性命难保。”
上官靖羽蹙眉,“虎毒不食子。”
闻言,重锡深吸一口气,继而是弟弟的冷笑,“可他,不止一个儿子。杀了一个谋朝篡位的,才能稳固自己的江山。”
“这世上,别人的儿子做了错事,父亲骂一顿、打一顿,哪怕关起来、送出去都有可能,但——唯有你们的爹,动辄血流成河,动辄杀妻灭子祸连九族。”上官靖羽只觉心寒。
人情凉薄至此,这令人欣羡的皇家富贵,又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