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与君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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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夜起你还未到过前院,没见过也很正常,且我府上的侍女若都是你这装扮,怕是金山银山也不够。”秦颂从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自己的衣裙用料从不含糊,身上的首饰不多,但多是价值连城的珍品,不管谁家,都不会给侍女装扮这些呀。
“殿下,秦颂以为,出身有高低,为人无贵贱。”想来想去,这次自己迎面而上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郡主轻易地把地位低的人看作“下贱”之人吧?
秦颂自己确实没有王公贵族那般高贵的出身,幼时乃至如今因此而起的经历境遇使得她对身份问题格外敏感,她未期望过平等,但无论尊卑贵贱,至少都应该给予双方相当的尊重。
“原来是为此”周天熠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点,一阵春风拂来,温暖柔和。
秦颂忽然想起面前的人,曾在宫宴上,对每位上台献艺的女子皆颔首示意,没有不耐。她也安静下来微笑,任由和风轻轻拂动两人的衣袂。那声忽然一念而起问的“殿下,秦颂是不是惹恼她了”也在周天熠毫不在意回说的“担得起”中随了清风飞远化成了无。
“藩国使臣过几日便会离开京周,镇海王会在三日内拜访京周大部分权贵。秦颂,风声一出后就无法回头了,你可有想好?”周天熠的话音不高,在风中更显得起伏不定。
“哎,我的殿下,毁的又不是你的名节,你担心什么呀?”
“担心你以后怨我。”
秦颂一瞬错愕,失了回话的最佳时机。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怨不怨的,解决问题,走好以后的路才是实在的。
周天熠默然一笑,回身说道:“接下来不同了,你要保护好自己。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晚膳我会让人送到你院里。”
秦颂欲哭无泪,身体不适不过是个临时找的借口,他怎么就在这种小事上信以为真了?她瞥了瞥周天熠身后昭王府的前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秦颂告退。”
章十六、谣言四起()
秦颂昨夜狠了狠心,熬了大半个通宵,把堆积起来的账目全部看完了。打发完陪她熬夜的月笙去休息后,她才沾床睡下,以至于晨起时,她仍是迷迷糊糊的,“月屏,月明,进来吧。”拖着调打着呵欠的唤声可以显出主人此刻的困倦。
“小姐,你这样对身体不好!”月明久未侍候在秦颂身边,结果第一天就看到自家主人清晨才入眠,想着就更不放心了。
“放心放心,除了昨天,你家小姐我天天早睡早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秦颂知道月明要开始唠叨了,连忙把长篇大论的火星提前掐灭。
“小姐,你的头发比以前干枯很多了,我改日再配点方子给你养养。”月笙不在,给秦颂梳妆的活儿就由月明接过了手,可这丫头天生话多,围着秦颂就没停过。
“月明啊,都按你说的做,我一定会变成老妖怪的”秦颂无奈一笑,摸了摸梳理好的长发,自己给自己插上长簪后,起身带着两人去偏院用早膳。
“说说吧,昨天让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昭王府的早膳量不大却很精致,秦颂见了胃口大开,困意也被驱赶了不少。
两个丫头相互看了看,抿抿嘴,都犹豫了起来。
“小姐,京兆尹已经结案,日雅也安葬妥当了。”
“嗯,等这阵子过去了,带我去日雅坟前看看她。”提起日雅,秦颂的神情就有些落寞了,那丫头在府里尽心尽力,她本想着等她再长大一点,就将她丢进商行历练历练,兴许是个人才。
“小姐,还有”
“怎么了?”抬头向月明瞥去,月明是医者心性,说话从不会犹犹豫豫,今天是怎么了?半晌,秦颂恍然,以周天熠的能力,加之“禾氏”的推动,以及昨日看上去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涟锦郡主回眼记恨,今日京周又该满城风雨了吧。
搅动着碗中的糯米团子,秦颂稍稍加重了点口气,冷声道:“说吧,我还不至于经不起这点风浪!”
“小姐,有人说你与昭王殿下早就相识,不过是在演一场戏。”
“也有人说,昭王殿下追求你未果,直接把你绑进了昭王府,生生米煮成熟饭。”
“还、还有人说,你对昭王殿下用了媚术将殿下骗上了床榻,然后”
“咳咳咳咳咳停一下停一下。”这几个丫鬟兢兢业业详详细细把收集到的所有传言一字不漏都说给秦颂听,秦颂起初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甚至称赞民间一传十十传百后故事变形的能力,可听到后面,走向就有点不真实了。
且不说这媚药和媚术她这没底子的有没有和会不会,周天熠好歹也是一身武艺智勇双全的能人,还能躺着任她摆布了不成?
“吃这么急做什么,伊师傅过几月才回乡呢!”周天熠一进偏院,就看到秦颂因为吃噎了而咳嗽不止,顺手就为她拍背顺了顺。
“殿下,小姐不是因为好吃才吃噎的,是因为外面的传言太、太”
完全缓过来的秦颂立刻撇头瞪了眼多话解释的月明,转而低头不语,继续慢慢地吃,她不敢看另一个当事人现在是什么表情,昨日她还想信誓旦旦跟他说,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后果也能自己一力承担。
“哦。”周天熠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以主人的姿态在圆桌正对门口的位置落座,向门口唤了一声,很快,两名看上去十五岁左右的侍女就走了进来,在圆桌前向他与秦颂行了跪拜的大礼。
“这是?”秦颂放下碗筷,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后,偏头望向周天熠,眼中有疑惑。
“这是母妃宫中铃兰姑姑调教出来的,今后就让她们跟着你吧。”周天熠一挥手,示意两名侍女起身走到秦颂近前。
“多谢殿下好意,秦颂身边不缺人手。”
“这两人不是宫女中侍女,早年四方战火绵延,她们是我在豫岩带回的孤儿。”忽略过秦颂的拒绝,他继续说道:“铃兰姑姑是母妃陪嫁,在宫中进进出出几十年,她手里出来的人,可以为你挡去不少麻烦,譬如昨日的涟锦郡主。”
秦颂一愣,昨日应对涟锦郡主,因为事出突然,自己确实做得不够周全。若不是周天熠带着镇海王寻来,最终受辱的恐怕还是自己,而后可能还会搅和了周天熠与她的其他计划,思虑再三,她点头应下了,“秦颂明白了。”
“这是她们的卖身契。”见得到秦颂首肯,周天熠从袖中掏出两张叠放整齐的米黄契约,交到了她手里,“这不是安插过来监视你的眼线,她们今后只是你的侍女,与我无关。”
秦颂接着卖身契的手掌一颤,心中升腾起一股烦闷,自己的心思被他看得那么透彻,自己的每一步都在他掌控中,就宛如砧板上躺着的鱼,任他下刀宰割而无力反抗。尽管已被看穿,她还是回了客套话:“殿下怎么这么想呢,秦颂可是非常信任殿下的。”
“是吗?”秦颂至今还是防着他,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相较前段时间,这防备的高墙似乎矮了那么一点儿了。
“当然,否则怎能如此放心地在昭王府入住呢?倒是殿下,不应该防着我使媚术勾引么?”秦颂可以肯定,周天熠对外边的传言清清楚楚,所以也就没所谓地借来用了。
“无论朝暮,随你来。”周天熠轻笑凑近秦颂说道,又将一把带着一缕红缨的钥匙放到了她手心,没做过多说明就扬长而去了,“你收拾好到中庭花园来,晚点璀之会过来,一起来听听昨日起京周各方的消息。”
周天熠轻快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了许久,秦颂呆呆望着手中的钥匙,收下也不是,还回去也不是。
月屏见秦颂讷讷的表情实在只能在心里憋着笑,自家小姐对上昭王殿下,这是又败下阵来了。回来才一日的月明对着主子和昭王的相处情态,少有惊讶地不说话了,而周天熠送来的两人,依旧微低着头面色如常地站在秦颂身边,看不出喜怒哀乐。
秦颂一直偷偷注意着这两人,长得都很标志,礼仪得体,打扮打扮或许能作为大家闺秀露面,其他方面暂时还看不出来,只是总觉得这两人的眉眼间缺少了点少女的生气,比起人来,有点像作坊里机器。
“你们抬起头,都叫什么名字?”秦颂也算吃完了,月明和月屏自觉收拾碗筷,而她则稍微对这两个丫头做点了解。
“姑姑未给奴婢取名,请主子赐名。”两人乖巧地同声答道。
秦颂眉毛一动,总有种自己被这两人当做后宫妃嫔的错觉,叹了口气,决定约法三章:“翠篁,枫红,从今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名字了。”
终究不是自己带出来的人,她不会轻易把月字给其他侍女,“以后,你们对我的称呼是‘小姐’,也别自称‘奴婢’了,就以‘我’自称,这两日你们先跟着月笙熟悉一下秦家的规矩。”
“是,小姐。”
“月明,你带她们去月笙那边吧,那丫头虽然陪我熬了夜,想也睡不了多久。”六个丫鬟中,月笙是跟在秦颂身边最久的,也是行事最稳重的,因而教育新人的工作多是交给她。
就在月明快要跨出门口的时候,秦颂又改变主意了,月明的嘴巴太难封住了,为了避免她把今早的事添油加醋说给月笙听再传到其他人耳中,还是把她带在身边看着点更让自己放心,“等、等一下,还是月屏你带她们去吧,月明,你跟着我去中庭花园。”
“哦。”被叫住的月明脊背一凛,心虚地转过身,老老实实点头。
…
去到中庭前,秦颂特意到周天熠的和院门口张望了一番,整个和院上了锁的屋子就两间,一间是周天熠的寝房,还有一间是寝房对面的小偏院,所以那把绑着红缨的钥匙,究竟能开哪一边的锁呢?或者哪一边都不能开?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偏向了周天熠的寝房,旺盛的好奇心促使她又向前走了几步,钥匙还在兜里,现在四下无人,只要偷偷试一下,就能够知道答案了。
“小姐,咱们去试试吧?”
月明一语替秦颂道出心声,但也迅速把秦颂起的念头浇灭了,她这是在干什么,大白天偷偷往男人寝房里跑?这不是坐实了外面的传言吗?自从跟周天熠认识以来,自己这胡思乱想的功力真是长进不少,将这无聊的想法赶出脑海后,她对月明正色道:“咳咳,少想这些,走了。”
跟在秦颂身后的月明白眼一翻,只得也往中庭走。月笙虽是她们中最早侍候在小姐身边的,而就年纪来论,她才是最年长的,因此有时心里的想法也会比其他人多几层。
小姐是个对外人冷淡的人,哪怕是家中那些熟客,也未必见过这般态势的她,而这位昭王殿下与小姐相识连一月都未到,便能让小姐在他面前土崩瓦解活成了真实的自己,那该是多难得的人啊。
一路从后院步到中庭,秦颂算是把自己的情绪都整理好了,出现在周天熠面前的,依旧是那个应对各方冷静大方八面玲珑的秦家女。
中庭花园的心脏位置是个小亭子,周天熠坐在亭中,对着份黑色封面的折子,摸着下巴似是在考虑着什么。他的手边沏了一壶茶,杯口没有热气冒出,看样子已经坐了有一段时间了。注意到秦颂走近,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