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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部分

帝凰:名门庶女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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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全身发紫,一探,气也没了。
  明月甚至来不及检查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就赶紧将他放在床边,空着拳头一手垫着敲击他的胸腔,随后又给他人工呼吸。
  小孩身上都是血,明月此时根本没有自己的存在,眼里只有这个生命,只想着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将他从死神的手中抢过来。
  敲击,再呼吸,没注意自己口中沾染上了小孩的血迹,也没有注意高达叫了人一起赶了过来,更没注意自己这样满口的血对着一个小孩,而身边的产妇敞开着肚子早已经死亡多时……
  这一幕已经不是诡异或者惊悚可以形容的,这些乡野村妇,何时见过这样恐怖的事,全都愣住了。
  一直到明月感觉小孩心跳恢复,呼吸正常时转过身来,才看到门口站满了人。
  她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就听到一个受惊过度的妇人尖叫了一声:“妖孽啊……她吃人……烧死她……”

☆、我没哭,只是下雨了!

 
  这是一个敏感的时期,在魏州各地拉起除妖护国的旗帜,到处都是反风离的呼声中,南宫明月运气极不好地撞到了百姓的敏感点。
  曾经是谁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布衣之怒,亦不过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
  要让明月说,那句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才是最正确的。
  布衣是百姓,百姓是草。见过草燃烧吗?
  一点点火星,风一吹,漫天遍野的火势席卷而过,无处救,直烧到毁灭才停止。
  恐惧是火星,是源于没有安全感的发泄,是人类保护自己的本能,也是一切愚昧的源头。
  它所激发的爆发力也是惊人的,非常具有毁灭性的!
  明月在京城已经遭遇过一次被全民捉妖的恐怖,可是比起这一次,她才觉得上一次京城百姓对她太仁慈了。
  没看到自己满口满身的血,却在众人的惨叫声中感觉到了自己的狼狈,只是那燎原之火太猛烈了,一瞬间袭来就措手不及。
  被高达打倒还有点茫然,续而穴道被制,那些妇人七手八脚的拳踢手打就让她懵了。无法动,她没有护住自己的能力,只感觉沉闷的疼痛一点点袭来,那双明亮的眼睛透过那些拳脚的间隙看着高达。
  这还带着清纯孩子气的少年,她是该埋怨他还是恨他,又或是恨这个愚昧的世界,将一切颠倒,黑白不分?
  少年在她的目光中茫然地站着,不敢相信地举着自己的双手,保护百姓保护自己镇上的人是一种本能,就像他一脸阳光也能冷酷地给同伴下达只要有人靠近城墙就格杀勿论的命令一样。
  这的确是一种本能!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做时不知不觉,做完后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看着那被打得黯淡下去的明亮眸子,和她口中流出的明显不是小婴儿的暗色血迹,少年的心在滴血,没人碰他一根手指,他却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刀一刀地划着,全身无处不痛。
  “别打了……别打了……”
  他突然疯了似地扑上去扯开那些人,可是燃起的燎原之火怎么是他一个弱冠的少年能平息的。他再有本事,也灭不了这因为长期对疾病对社会对未知的恐惧压抑堆积起来的发泄之火。
  有人将他拉到了一边,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对明月的殴打,最后还是闻讯匆匆赶来的高于制止了群愤,让人将早已经昏迷的明月先送到社台上看住再说。
  被剖开肚子的产妇,被村人抬到了社台下当做罪证。被明月救过来的孩子哇哇哭着,强悍的哭声被人当做是劫后余生的感叹。那些高达找去的产婆抱着孩子,庆幸自己去的正是时候,否则这小婴儿早已经成了妖孽的盘中餐。
  没人想过这婴儿是明月救的,更没有人想过如果没有明月,这婴儿早就见了阎王。
  高达远远站在台下看着被绑在台柱上的明月,沾满了血迹的长发遮住了那双灵动的眼,他只知道她还活著,却不知道那颗心里有没有对他的恨意和失望。
  他茫然,第一次喜欢上的女人真的是妖孽吗?
  她们都说她是,那她就真的是吗?
  那阳光般的笑容怎么从来没有妖孽的嗜血和残忍,就连被抓到在婴儿身上,那明亮的眼睛里都只有欣喜,那种获得意外惊喜的庆幸……
  如果世上的妖孽都是这样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可以对着同伴下格杀勿论的命令,可是现在他恨死了自己,当时反应为什么那么快,就急着扑上去,连声辩的机会都没给过她……
  ****
  有人想起了江姨,妖孽的同党,去抓时江姨已经不见了。
  没人知道江姨是看到那些人把明月拖到社台上时离开的,百姓的愤怒是可怕的,江姨不是不敢上去抢,只是这样两人都可能失陷于此,所以她回头自然地找了匹马牵着就出了城门,等人反应过来,江姨已经在去魏州搬救兵的路上。
  社台是高平镇的中心,这里除了过年过节唱戏外,还兼着‘会堂’,祭祀台等作用,社台旁边有棵大树,高高地吊着大钟,高平镇有急事或者大事就有人敲响这钟,镇里的人都集中到此,共同商议对策。
  抓到妖孽的第一时间,大家都互相奔告,镇里的人都赶来看这妖孽,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丢石头的丢石头,扔鸡蛋的扔鸡蛋,都叫喧着:“烧死她……烧死她……”
  众怒难熄,高于只好贴了公告,声称后天就是十五,容龚玥多活两天,到十五的时候烧死她祭祀月神。
  百姓们看着那些守卫在社台前面的场中架起了木柴,将明月架到上面,牢牢地绑在木桩上,并派人严加看守着,他们这才满意,看到那妖孽被绑得动弹不得,这才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剩下的也不乏看热闹的,有些端狗血来泼明月,说是要看她现原形。
  狗血泼了明月一身,半天不见动静,就有人出主意,说要童子尿。有人去找,有人在笑,有人端来了和着尿的屎盆,劈头盖脸砸了过去,黄白的分泌物臭气腥天,那少女依然动也不动,耷拉着脑袋渺无生气……
  高达坐在挂钟的树上看着,眼睛里一点点地汇聚了雾气,那少女是被人吐了泡口痰在靴上都恶心的,这样的屎盆,臭气她怎么能忍受啊?
  她真的是妖孽吗?
  妖孽不是很强大吗?
  她为什么不挣开束缚,喝光让她受辱的人的血,剖开他们的胸膛……就算他也是其中一份子……他发现自己愿意死在她手上也不愿意看着她受辱而无能为力!
  对!无能为力……高达的指甲掐在自己肉里。
  世间真的很可笑!一天之前他可以举着弩箭对同伴说有人靠近城墙就格杀勿论。
  可是一天后,当他想上去帮她解开绳子时,他的同伴举着弩箭告诉他再靠近一步格杀勿论……
  呵呵……这是多么讽刺的转变,可是又是多么合理的存在。
  他举弩箭时为的是镇上百姓的安全。同伴对他举弩箭时也是为了镇上百姓的安全。
  谁错了?
  谁也没错!
  错的只是现在的他,不该被‘妖孽’迷昏了眼,竟然起了慈悲之心……
  月亮藏到了乌云中,高达满怀希望地透过树枝看着天空。
  下雨吧!下雨吧!他不能救她,只能希望来一场猛烈的雨,帮她冲去身上的污秽,让她舒服一些……
  天只是黑了,无雨无风。社台旁边亮如白昼,灯笼火把都照着那架在柴上的少女,据说妖孽都是怕火的,这样燃着照着让她无所遁形……
  高达看痛了眼睛,看麻木了双腿,都不见那少女动一动,他茫然地看着,想着要是时光倒流,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还不会不会给她的马车挖陷阱,将她劫到这?
  没有答案,因为他知道时光不会倒流,一如他娘亲闭上了眼睛就不会醒过来一样。
  那时他们骗他,说娘亲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可是他知道,娘亲是死了。
  死去的人是不会回来的!他知道龚小弟脚下的柴要是被点燃,她会被烧死的,他会像娘亲一样虽然很想记住她,可是一年又一年,她的面容会在他脑海里慢慢淡去,等到想起来,就只剩一个称呼,容颜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一滴水落在了手背上,又一滴,热热的,他困惑地抬头看夜空,月亮不知道何时又跑了出来,没雨?哪来的水滴?
  低头,滴滴答答,更多的雨点落在了手背上,高平眨眨眼,又抖落一排雨点。
  是下雨了,他不管,让更多的雨点滴滴答答落在自己手背上,无声地掉着泪……
  高于站在侧面看着,终于忍不住跃起身,站到了树上,轻声说:“先回家吧!”
  高达听到父亲的声音,抬头看着他,本能地抹抹泪,说:“我没哭,刚才是下雨了……”
  高于那张平凡的脸难得地露出一缕笑:“对,下雨了……一阵小雨,也许一会还会再来一场大雨,所以回去吧!淋湿了会生病的……”





☆、人情练达即文章

 
  高于朝高达伸出手,高达犹豫地看看他,转头看下面的少女,问道:“她是妖孽吗?”
  高于挑眉:“你觉得她是她就是,你觉得她不是她就不是!”
  “你相信她会害人吗?”高达再问。
  高于叹口气,反问:“她害你了吗?”
  高达不再问了,低头跳下树,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于跟着跳下树,回头看了看被绑着的少女,这世道就是这样的离奇,总有那么些人自以为聪明,却看不清真心和虚假。
  以为对你笑的就是对你好的,和你不和的就是你的敌人,却不知道往往最可怕的就是身边的人。
  恶一眼就能看出,就容易让人生出警惕之心,而掩盖在笑容谎言背后的,有可能就是迷雾中隐藏的毒箭。
  他早已经学会用心去看人,自家小子毕竟还小,这世间的险恶太多,要有一双慧眼才行啊!这次……就算是个磨练吧!
  他仰头,看着月亮轻轻叹息,这场雨为什么不来得晚一点……比如后天!哗哗一下,什么燎原之草沾了水都窜不起来,或许就有转机了。
  可是偏在今夜!一夜雨后,明日又是艳阳高照。湿了的衣物都能吹干,再来一夜风,那些柴草一遇火就能啪啪点燃,那么那少女就算不是妖孽,也逃不开这场殉葬了!
  可惜!
  高于叹口气走了。他不是不同情这冤枉闯进来的少女,只是他同情不了,因为他的同情心早用完了。
  人情练达即文章……他从前不知道这话透了许多的圆滑,现在知道了,只是付出的代价比较大而已。
  年轻时可以不顾一切的热血澎湃,现在老了,越来越懒得动,身体原因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失去输的勇气!
  *****
  大雨还真的要来了,风离裹紧大麾,将小妖护在前胸,蹙眉看看瞬间而至的电闪雷鸣,有些烦躁,他们学武之人自是不惧这大雨,可是小妖这小小的身体能忍受吗?
  一甩马鞭,马跑得更快,身后的侍卫紧紧跟着,似都明白他的焦虑。
  哒哒哒,前面去探路的侍卫跑回来,远远就叫道:“爷,高平镇就在前面,可是进不去,他们镇门紧闭,拒不准进入。”
  风离还没发话,后面的侍卫统领张梓就叫道:“为何?”
  那侍卫禀道:“高平镇的守卫说瘟疫流窜,怕病人混入,所以在瘟疫期间一律不准外人入镇。他们全用弓弩守城,警告靠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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