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捉妖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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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鲜美的血肉
让我尝一口!
我已经好久没吃到新鲜的肉了
黑夜里,仿佛无数人低声诉说。
哗啦哗啦
从水底伸出无数的苍白的手臂,抓住两人的脚开始往河里拽。那些手按住他们的头,一个个开始将他们往河底里拽去。
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长孙灵秀的心开始慌乱,她还不想死在这里。她拼命的推开那些手臂,但手臂太多了,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无论她推开多少,手臂都会恢复过来。
一声凄厉的极致的嘶吼声响起,长孙灵秀忽然感觉到自己身旁的手臂全部放开——那些水中的妖,遇见了令他们恐惧的东西,四散而去。
长孙灵秀被唐云费力的从水里提出来,两人全身都湿透了,每走一步都沉重无比。
长孙灵秀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一抹血迹,她松开扶着唐云的手,上面占满了新鲜的血液。
“你受伤了?”长孙灵秀颤声道。
唐云瞥了一眼长孙灵秀:“莫出声,快走!”
身后,有黑影张牙舞爪的跑过来,很是惊悚。
两人快步顺着来路跑出去,五进的院落着实巨大,还需要再过两个庭院,方能够找到离开的去路。
过了中院,踏过门槛就能够见到影壁,正对的就是大门。
两人匆忙从中院大门跑出去,然而眼前居然又是一座封闭的庭院。
“不对,左厢房门上的窗纸破碎了一大块,这件厢房明明刚才我们已经过去了,怎么会”长孙灵秀忽然脸色变得煞白,她又转过身,身后的庭院里的厢房一模一样。
院子外居然还有一座院子。
他们迷路了
“难道是鬼打墙?”长孙灵秀想到了一些关于梧桐街的传闻,身体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唐云瞥了她一眼:“别自己吓唬自己!我们去屋顶看看。”
“对,对!我们从屋顶离开这里。”长孙灵秀有些惊慌失措,虽是捕快,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对于这样诡异的事情心里充满恐惧。
唐云身法很是灵活,蹬着窗户的边缘,一手够住屋顶的翼角,几个纵身便跳了上去。
“把手给我!”唐云拽住长孙灵秀的手,要把她拉上来。
妖怪的声音渐渐从后院传遍整个宅子,每个墙壁仿佛都回荡着邪魔的声音。
你们别想离开这里!
“啊!”
长孙灵秀忽然尖叫起来,她的脚被一只手给抓住,她战战兢兢的转过头,那个披着屠夫面皮的妖怪已经追了过来。
他不知何时捡起了剔骨刀,提着剔骨刀就冲长孙灵秀的脚踝处砍去。
妖怪拽住长孙灵秀的力气很大,以至于唐云差点从屋顶上摔下去。唐云当机立断,将长孙灵秀的手按在屋顶的边上,纵身跳了下去。
宛如一只从天而降捕食的鹏鸟,唐云一只手钳住妖怪的脖子,强大的力量将它从长孙灵秀的身上拽了下来。
“爬上去,去喊援兵!”唐云大喊声戛然而止,面前那个怪物已经冲了过来。
刀锋相见,双方都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唐云的刀法沉稳而不失敏捷,每一道准确点在妖怪的要害,脖颈、胸膛、手腕、脚踝,伤口同时裂开,乌黑色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
妖怪不知道疼痛一样,它如一只野兽在嘶吼连连,咆哮着冲到唐云身边,锋利的爪子不时划开一片伤口。
那妖怪再一次冲过来,唐云向后翻滚了一下,撞进一座屋子里。
嗖嗖嗖!
从屋子里发出几发箭矢,弓弩强劲的劲气将妖怪击退了几步。
“这不是办法啊”唐云扫视着屋子四周,妖怪仿佛力量无穷无尽一般,这么下去,早晚会被耗死的。
他忽然问到一丝酒气,便从书桌下摸索,果然发现了一罐。酒罐的封口已经被打开,酒香四溢。
“希望别挥发的太多。”唐云喃喃道。
唐云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妖怪的脚步声落在他的耳朵里,一步步如同踩在鼓点之上。
当妖怪距离屋子还有一节台阶的时候,唐云出手了!
他将那罐酒直接扔了过去,妖怪猛地出手,直接将酒罐一拳击碎。瓦片纷飞,酒水直接洒在妖怪的身上。
唐云站在妖怪的面前,燃烧的火折子洒出一点火星,落在妖怪的身上变成大火燃烧。
啊啊啊啊啊啊!
妖怪在烈火中惨叫,似人似兽。
长孙灵秀快步在屋顶上跑,瓦片被脚步震得踏踏作响。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迷雾,根本看不清什么方向。长孙灵秀在屋顶上来回翻滚跳跃,却始终出不去。
梧桐街在崇让坊的西南角,再往南,就是神都的城墙了。往南一直跑,如果运气好,或许能够遇到守城的金吾卫军兵。
她已经连续跑了好几个屋顶,心中的不安越发焦急——就算是皇城,现在也该跑一半了。
迷雾,迷雾,全是迷雾!
几乎遮掩住人的视线,让人发疯!
哒哒哒!
她忽然听见了脚步声。
长孙灵秀的心里重新燃起希望,从那迷雾之中,她仿佛瞧见了几个手持棍棒的人。他们似乎是巡坊的武侯和不良人。
“来人啊!”长孙灵秀嘶声喊道。
然而那些武侯就像没有听见长孙灵秀的喊声一样,还是茫然的四处寻找。
你们在找什么?
你们聋了吗?
我在这里啊!
快来有妖怪!
长孙灵秀声音再一次放大,她顾不上这周围或许有妖怪,从屋顶跳了下去。然而目光所及是一座围墙,跳下去之后又重新变成了庭院。
她从院子的门再一次跑出去,然而院子外还是院子!
一模一样的院子!左厢房上破碎的窗纸被寒风吹的到处乱摇。
“喂,百骑的你在不在?”长孙灵秀试探的喊道,声音越发颤抖。
恐惧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仿佛回应了她的话,四周的屋子忽然亮起来,无数盏灯光齐放。
灯光下,几张狰狞的脸出现的窗纸上,盯着她。
无数只从地下钻了出来,抓住长孙灵秀,将她一点,一点拽入深渊。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她的手无力的朝着夜空,那里依旧是一片迷雾笼罩。
嘭!
一道撞门声响起,一群武侯和不良人手持棍棒冲了进来。
唐云喘着粗气,将手里的火折子吹灭,面前是一具已经被烧黑的焦尸,四周到处弥漫着尸体被烧腐烂的刺鼻气息。
那几个人一来就捂着鼻子,一个武侯大喝道:“你是何人?”
“百骑!”唐云将令牌扔给他。
“原来是大人!”果然巧合,那武侯正是带着唐云来梧桐街的人。
武侯将令牌恭敬还给唐云,又瞥了一眼地上的焦尸,试探问道:“大人,这尸体,可需要我们抬出去?”
“不用,这里的事情归内卫处理,不用上报给武侯府。”唐云说道。
武侯点点头,不归他管就好,梧桐街怪事情多了,他可不想多搀和。
唐云的视线落在来的人身上,眉头忽然皱起来:“叫你们来的女捕快呢?”
“女捕快?”几个人面面厮觑,“什么女捕快?”
第七章 难民()
垂拱元年九月,江南。
一场秋雨一场寒,随着点点滴滴,渐渐绵绵细雨。
寒风伴随着秋雨而来,枝丫挂满了晶莹的雨水,侃侃垂下。而那一块块峥嵘的岩石,伴着天地雨水的不断冲刷,诉说着丝丝凉意。
树木萧条,时值深秋,天气转冷,山谷里又野草横生,不绝萧然于景。
雨不断地下,雨幕中渐渐升起了雨烟。天色暗了下来,一条乌黑的云龙遮住了天日。几缕淡淡的阳光不甘地被层层云雾遮掩。又是一道电闪雷鸣,随着传来滚滚雷声。
豆大的水珠用尽全力地甩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声作响。这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却如同静默发不出一丝声响,只有雷声呼啸而过,伴随的雨声似众人窃窃私语。
住在人类聚集群中的人们可以躲在坚实的建筑物中,望着窗外的雨水漫漫,彼此守着一盏火烛,传递着彼此的温暖。然而在这空旷的山谷中,人类在这天地之间显得如此的渺小。似乎一眨眼便可以抹去存在。却总是有那么一群,挣扎在天地之中。
暴雨肆虐着山谷,一条长长的人龙缓缓在雨中挪动。
长龙中的人,面带菜色,全身破烂不堪。被雨水浇透的头发杂乱地垂在肩上,或带着大包小包,或携儿带女,皆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步的挪动着。
他们是战争中的难民,抛弃了久居多年的故乡。没有城市愿意接待这个人群,他们是战争中的阴霾。在又被一个高大的城墙拒绝后,绝望的难民又一次踏上未知的旅途。
男人带着瘦弱的婆娘,和五个更加瘦小的孩子,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在人群之中。一个灰布包紧紧的缠在男人消瘦的身上,女人身上的破衣勉强遮体。五个小孩就更不堪,露着长期饥饿而略显鼓胀的肚皮。
雨越来越大,行走的人也越加艰难。无数的人绝望地望着天,然而他们只能继续走下去,找不到遮风挡雨的地方,这空旷的山谷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前方有人早已坚持不下,直勾勾地倒在地上。雨水瞬间填满了他的身上,混在泥泞的地上,如同一堵烂泥。
女人看在眼里,转动了一下早已麻木的眼睛,低声唤了一生:“孩儿他爹!”
男人似乎没有听见,继续拖着沉重的步伐在雨中行走。
“萧铁牛!”
男人转过头,雨幕中已经很难在看到人的脸了。不过两人紧挨着,男人还是能感受到女人的存在。女人死死的盯着男人,同时抓着几个孩子。男人也想起了几天前和女人之间的谈话。
在这灾难面前,亲情显得无力。何况他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供养自己和孩子也已经捉襟见肘,更何况是男人弟弟的女儿。
弟弟死前将女儿托付给自己,自己也养活了他女儿这么长时间,也算对的起弟弟的在天之灵了。
女人牵过自己的四个孩子,像护犊子的母鸡一样倔强。男人索性不再去看女人,对着身后唤道:“琴儿,你过来!”
一个浑身脏戚戚的女孩子从五个小孩中探出头,怯怯的走到男人面前。男人摘下包,从包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半块饼子。女人见状一急,伸手一抓,不过看到女孩子瘦小的模样,又悻悻地收回手。
男人将半块饼子用破布包好,在把布包缠在女孩子的腰间。即使有雨幕遮眼,男人依旧不敢看女孩的目光,他匆忙地吩咐了女孩几句,带着自己的孩子和婆娘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萧千琴站在雨中,大雨无情地击打在女孩儿的身上。
暴雨短时间内是停不下来的,于是山谷中的山洞变成了遮风挡雨的地方。不断的有难民涌入进来,片刻便挤得满满当当。一些没有找到山洞躲雨的人急切地想进入山洞,却被守在门口的人一脚踢开,一时间喝骂声和推搡声不断。
萧千琴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周围的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也幸亏她身材小,虽然力气不大,但也灵巧地从人群之中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