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妃难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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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被她扔下去的愣头青,总不至于没死在战场上,而是被伟大的宴统领一巴掌拍晕,最后死于了敌人的踩踏之下?
不要吧好惨的!
她在这思想跑马,却有人在密林中策马奔腾——
洛玄一脸惶急,来不及等待后面增援的大军,一马当先冲了前线。
地上尸体横陈,他来不及顾及!
前方敌军暗暗形成包围,他低低吹响哨声,便有黑影如同鬼魅在密不透光的密林中穿梭交错。
不多时,便听见了血肉横飞兵刃交击的脆响,他咬咬牙,更夹紧了马腹——
快,再快一点!
流光似乎知道主子的惶急,疯跑起来也越发给力。
真如流光。
它身姿矫健一纵一跃,轻巧让过了横陈在地的尸体——
远远有人手脚慢了半分,杂乱中又有人大喊:
“偷袭!全军戒备!”
这动静不算小,恍惚听来少说还有百十来人!
他听见身后有人惊呼:
“这!这不是跟宴统领一路的老张吗?!”
更有人一骑黑马无所顾忌,也来不及为谁停留,蓦然也快马加鞭追了上来。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密林中流光般穿梭,恍惚自然生出的妖异鬼魅,在盘根错节形势复杂地势下如光飞逝,丝毫不受影响。
因为她,在等他!
百里雁眼前发花,被一身浓重血腥味熏得反胃。
她却不敢停顿,这些人就像不怕死一般冲了上来,脚下的尸山越堆越高,她的视线也在不断变高中来得越发清晰。
她眼光晃了晃,恍惚看见黑暗中一道身影似曾相识?
电光火石间,她迷离神思恍惚回到那夜凝华阁,血雨飞溅——
凝华阁那漫长黑暗的夜里,密林中鬼祟身影自眼前闪现而过突然变得清晰。
她在雨中点足飞跃,恰好一个惊雷劈下,照亮了谁仓皇而逃的身影?
她满心惶急无心追逐!放过那人莫非,终究是错?
似乎有线索一条条牵连,此时汇聚成线。
她只记得看见衣衫不整的鹂儿,怒从心起,接下来就是漫天猩红。
回过神,长剑已染血。
迷茫视线里有人血肉模糊,临死也不忘嚷嚷: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他是幽旋门的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她犹记得冷眼旁观着一团肥硕的身躯在她脚下叫嚣着求饶,而后血肉成泥。
幽旋门,幽旋门?
夏侯幽,夏侯旋,幽部,旋部?
难道
她恍若失神的一笑,这是当初斩草不除根,现在来品尝做事留了余地的恶果?
杂乱记忆光影交错,不断闪烁的画面里有人大叫:
“是钱哥,是他干的!!!”
钱哥?
记忆卷土而来。
十年前,婉柔山鹰愁涧下——
她尚年幼,费尽全力拉着昏迷少年躲在灌木丛后屏息以待,听见模糊语声:
“钱哥,这都一晚上了,那小屁孩肯定早没命了,副门主不是说做的自然一点吗?就这样死无对质多好?”
她缓缓笑了笑,由于身体的麻木,就要挥散的神思突然清晰起来。
是谁,一路追杀不肯放过——
那名为钱哥的人追逐了夏侯旋一路,将他赶到了她的身边?
而她那时贪玩调皮,一朵钩吻成妙计——
小小年纪的她带着昏迷不醒的夏侯旋,不过用了点小计俩下毒,就险些要了所有人的命?
又是谁,一路追逐着鹂儿的美色,月黑风高暴雨夜——
趁她不在,暴起伤人,险些侮辱了鹂儿?
姓钱的!这一父一子当真都是亡魂的命!
百里雁胸腔急促起伏,心想当年姓钱的老子想杀孟旋不成,把孟旋带到她的身边,儿子又被她下了杀手,再一路牵引,回到现今的夏侯旋身侧?
第40章 当年斩草不除根()
那年血色长夜——
更是谁当初心惊胆战狼狈逃窜?
她怎么忘了清点人数!
当时凝华阁缺席的有几人?死在她院子里的亡魂,有几许?
她想起自己每每教导别人什么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而今这春风吹到了自己头上,怎么忽然觉得这么滑稽
她很想笑,却笑不出来。
一番浴血搏杀耗尽了体力,神思与身体已经陷入了机械的僵滞。
她失去了武器,只能以掌做刃,指尖覆上了细碎薄冰,染满淋漓鲜血。
意识混沌,喧嚣里有人大喊后方偷袭!撤退!一派叫嚷喊声中,人潮流水般有秩序的褪去,却依旧有人不知死活,不知是为了活捉宴方黄金万两还是为了表彰立功,赖着不走。
被她一掌毙命,毫不犹豫。
有人早已忘了活捉的命令——
眼看着带出来五百余人竟然生生被宴方手下新兵营的一百余人消磨了大半,而今她更是以一人之力单对他手下两百兵士?
那不是碾压也不是运气,而是技巧——杀人技巧。
这般英才,难怪曾听闻军中评价:
宴方虽未曾正面迎敌,但不难看出其人狡诈如狐诡计多端,这人若能活捉,也必定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活命和机密孰重孰轻,聪明人,自有考量。
齐湛高居主位,对仅有一面之缘的宴方竟然能做出如此高举的评价,也实在是让人震惊其看人眼光犀利。
却独独漏算了一点——
宴方虽诡计多端狡诈如狐至今从未上战场正面迎敌,却是一身的格斗技巧加之毒物傍身,否则,又怎么会当真凭借一人之力撑到现在?
五百人的小队,如今只剩下寥寥数十人!
有人发狠咬紧牙关!
此般铩羽而归,定然会被同军耻笑贬斥痛不欲生,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干掉宴方!好歹也不算辱没声名!
这般想,便有人这般做。
此时一柄长剑寒光闪闪飞旋而至,转眼要到了宴方面前!
黑暗中又有人见势不妙,眼看今天杀不了宴方,回去也一定逃不了通敌叛国的责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揉身冲上了前去!
她眼光闪闪,努力想清醒早已模糊的神思,此时恍惚想到——
上阵父子兵,她手下的父子兵,有几对?
当初荣锦贰臣吕芜怕是算一个。
人市抢人将泽兰侮辱致死,调戏舞娘弄华阁闹事,那位传闻中的吕芜之子,死于她手。
而后,又过继来了个不成器的傻小子。
沉鱼被掳,设计她以身相救时在城西勾栏院儿守株待兔,想一亲她落雁芳泽?
她百里雁跳那么多年舞,什么变态没见过,自然不放在心上。
后来她没去打听,只据闻洛玄带人找到了那里,然而他也是个狠人,那小子好像死了。
死在洛玄手上。
她默默盘算着:她手上人命够多了,他为她而染上的鲜血,不如统统计算在她头上好了。
他依旧能做那个冰清玉洁假正经的洛王,她杀孽够重,也不差那一分不是?
又一边盘算着:
据闻那吕芜老狗接连失去儿子,已经被打击得疯癫病入膏肓?
若是这人没撑住挂了,是不是也要算她一笔
间接杀人也是杀人,何况那当真是命中犯煞,为什么偏偏两个儿子都栽在了她手上?真尼玛百思不得其解。
而今,她胡乱想找些事情吸引注意力,以免在这里晕过去,却没注意身后有长剑破空飞来!
更没注意,身后有人人在暗处,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飞扑上前!
那当年追逐驱赶对夏侯旋下死手的人,如今也葬在她的身侧,何等诡异而奇妙的命运?
原来自十年前,甚至更早,命运便早早的埋下了伏笔——
自初遇起便逃不脱宿命捭阖,多年之后一举牵扯爆发,却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无可挽回。
她太浑然,所以根本没注意身后飞来的长剑插入了何人胸膛。
又是何人长剑高举,正对着她的脊梁。
更没注意——
林中那恍惚一见惊雷下熟悉的同窗面容,再次一闪,消失在了慎国落荒而逃的步兵队伍中。
电光火石之间,又是命运调皮嬉闹的牵线。
准备何时再掀起一场风暴?
此时再次,埋下了诱导的伏线。
许是命中带克,这人当初凝华阁同窗之缘,便注定了一而再再而三将即将高飞的雁翅摧折。
最后一次最加趋于成功,险险要让那骄傲飞雁败在这无名角色掌中。
而此时,她根本无暇顾及——
只觉得浑身粘腻脚下绵软,恍惚又是一张绵软温床。
她的手近乎麻木机械,穿破敌人炙热胸膛。
鲜血顺着手腕滑落到了手肘,浓稠鲜血如墨,自肘尖‘吧嗒’一声,厚重滴落而下。
洛玄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奇异一幕——
有人高高举剑站在她的身后,却永远保持最后一刻的姿势,无法再前进半分。
而她纤纤玉手穿破了何人胸膛,鲜血粘腻顺着她染满鲜血的手臂以轻柔近乎婉娈的姿态蜿蜒而下,汇聚于何处,‘吧嗒’一声,滴落。
而她——
神色空茫,淡淡收手,抓握住一团淋漓鲜血,像心脏?
那心脏在她掌中鲜活跳动,似乎刚从热血喷涌的胸腔中穿破而出呼吸新鲜空气,似乎未曾反应过来已经离开了温暖的胸腔。
他看见那滴落的血液渐渐放缓了速度,从何开始蔓冰花朵朵,一滴滴将那绽放的血艳凝固在最美的一刻——
恍若红晶血珀,美得惊心动魄。
他看见那心脏自她芊芊玉指间,一点点,一丝丝,蔓延着冰寒,直到冰花覆盖了最后一抹鲜红的湿润,渐渐凝结。
恍惚听见了那心脏不甘接受束缚最后一刻‘嘣咚’有声的跳动。
在她手中随风,化成漫天凝结着血艳的细碎冰晶,飘飘洒洒四散挥飞,像一场晶莹的琉璃碎梦,惊醒于森林内尸山血海地狱之中。
身后,是宴营等几百号人目瞪口呆,间或许还有夏侯旋一骑黑马愕然伫立,凝视着那漫天冰晶和她身后保持诡异姿势犹自不动的人。
如同恐怖电影无声默片,悄然定格。
而她,自黑白荧屏里沾染满身鲜血粘腻,缓缓踏出荧屏。
她一动,那身影才僵硬着缓缓倒下。
画面一帧帧播放,如同诡异恐怖电影,又像是滑稽的卓别林默片——
众人此刻才看见那正对她头顶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结了满剑寒霜微微发白,那轰然倒下的身影,是副门主邱鸿手下的得意大将。
而今,姿态诡异,死在了宴方身后。
下一刻,宴方轰然倒下,终于结束了这噩梦般的诡异长篇——
未完,待续。
第41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洛玄压抑着即将爆发翻涌的怒火,坐在主帐中冷眼相待。
检查过她身上没有伤痕,守在床边也无济于事,自大局着想,他理应看此时夏侯军中打算如何处理这事。
出了这般大事,夏侯幽也难得出现,身居主位。
恍若回神,听到宴方回来的消息大松一口气,她却不敢放松——
接下来要面对的,很可能是荣锦的怒火。
夏侯旋让